子夫一边想着,一边也微笑着道:“这不用皇上操心,我早已经放在心上了,今天的宴会,我就已经留意着呢,想和据儿的婚事一起操办,一起选个合适的名门闺秀。”
刘彻收敛起神气:“对了,今天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据儿的婚事究竟有没有眉目?你可看中哪家姑娘了?”
子夫微微摇摇头:“现在还没看出什么来,都不大合适,只好以后再看罢了,也不知道据儿心里怎么想的,有没有看中的,还得看他的意思才行。”说着,面容变为深思:“这可不能冒冒失失地,得找个合心合意的,不然,以后夫妻不一心一意,不也是一场悲剧么?”
刘彻一时有些梗塞:“是啊,是得找个他能看中的。”
“不光是他能看中,也要人家姑娘愿意才行。虽说据儿是太子,多少人都巴高向上,巴不得将女儿嫁进来,可是也得找个两人情愿的。”
刘彻不禁有些哑然失笑:“你想的太多了,据儿是太子,难道还能有谁不愿意不成?还不是都巴不得嫁进来?赶着都赶不上呢。”
子夫看了刘彻半晌,冷笑一声道:“皇上这话说的,还是没变。以为人人都像你所想的,只想着荣华富贵,贪恋奢华,嫁进皇家么?天下的女人,都是那等虚荣之辈,一点也不存在真心么?人间自是有痴情男女,只不过是皇上看花了眼,所以就不知道真相了。”
刘彻的脸红了一红,转而又强辨道:“朕不是这个意思,朕不是不知道,自然有许多好女子。”
“皇上说是这么说罢了。只是不知道,拿着女子的真心只当做玩物一般,又怎么能得到别人的真心?岂不是叫人寒凉?”子夫直视着他道。(看小说就到)
刘彻被她的目光逼视的立不住脚,低下了头,微微叹息了一声,子夫也略略垂首,悲声道:“皇上一生,何尝体验到人家一丝一毫的真心?只是当做过眼浮华罢了。不知道皇上到了老的那一天。回想起这一生,会不会觉得有些许遗憾?”
屋里沉默了半晌,刘彻只无言,子夫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过了许久,刘彻才缓缓说道:“子夫,只有你最理解朕的心思。你知道么?这许多天来,朕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了的缘故,总是想着许多以前的事,朕想着,朕一生。得到了这么多,是不是还缺少最重要的东西?只有真心,是朕没有留意过的,回首往事,这是朕最大的缺失,也是最重要的东西,竟然失去了。”
“皇上就是留意,也没有珍惜,所以只能白白叫人心寒罢了。”子夫冷声道。
刘彻忽然怕失去似的一把抓住她:“子夫!你知道么?自从李夫人死后。朕也反思了许多。朕想到,这一生唯一真爱的,也许只有你,你一直陪在朕身边。与朕风雨与共,患难不离,虽然中间有过那么多的反复,可是朕心里最重要的,只有你,只不过有时候迷昏了头脑,没有留意罢了。子夫,你现在能明白么?会不会太晚?”
子夫转过头去,挣月兑开刘彻的臂膀,默默抹起眼泪:“皇上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已经和皇上变成陌生人了,生疏的情感,冷漠的距离,谁也挽救不回来了。”
刘彻不甘心地又抓住子夫:“不,子夫!不是这样的,朕现在才想明白,朕心里,只有你最重要,什么事情,只要明白了,都不会太晚,我们还能挽救的!”
子夫心中涌起一丝喜悦,刘彻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她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一直是最重要的位置的,只不过他一直没有发觉而已,自己要做的,就是让他意识到,如今,终于达到了,只是不知道,从此之后,刘彻能改变什么呢?
心里这么想着,面上还是毫不改色,口里还是道:“皇上这么说,叫我怎么能够相信您呢?我已经都灰了心了。”
刘彻脸上露出一丝愧色,继而又坚决地道:“子夫,你不记得我们年轻的时候初相遇的时光么?朕送你一把梳子,你现在还留着,这不就证明你心里有朕么?我们曾经说过的诺言,永远不会消失,还会兑现的,我们还能回到从前!”
子夫有些感动的看着他:“皇上的话,我已经听见了,只是看皇上的了。”
刘彻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子夫紧紧抱在怀中,刘彻的温暖,子夫许久没有感受到了,她不知道,这还能维系多久。
第二天,霍去病没有上朝的消息引得朝野传言纷纷,议论不已,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刘彻一如既往地平静地上朝,却公布了一个震惊天下的消息,骠骑将军霍去病,忽发急病,名医诊疗无效,日内暴崩,由皇室宗亲中选择一个三岁的孩子,继嗣霍去病府。
与此同此,后宫中也传出了一个消息,卫长公主选择和曹襄到封地去成婚,远离京城的喧嚣,已经择日悄悄启程了。
只有子夫明白,她夫知道一切,曹襄为了掩人耳目,第二天,主动来到椒房殿,请求自己到封地去,这样,也能避开众人的视线,遮盖住这件事情,她看着曹襄平静却有些冷漠决绝的面容,不禁一阵心疼,可是又没有办法,只好点点头同意了。
送走了曹襄,子夫心里不安,只是焦虑地回到榻上翻来覆去地倚着,忽听外面传报道:“太子来了。”
子夫一惊,连忙坐起身来道:“太子在哪里呢?还不快叫他进来。”
一听到儿子到来,子夫心中就泛起一丝暖流,想起昨天给他选妃的事,不由得一阵担忧,正想着,只见刘据已经迈着英武的步子走了进来,一见了子夫,便跪下行礼道:“给母后请安。”
子夫连忙一把拉起他来,道:“好孩子,拘这些礼数做什么,快坐下。”一面叫宫女:“还不快给太子上茶?”
刘据却迫不及待地问道:“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去病哥哥怎么突然一下就没了?姐姐也走了?我都一点不知道。”
子夫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要告诉他为好,他毕竟是帝国的继承人,身上肩负着这么重要的使命,若是说了,恐怕他心事多起来,反而搅乱得左右无措的,因此只是说:“人事变化快,哪里说得准呢?你去病哥哥的事,我也没有想到,谁知到一天之内,就突然没了?你二姨母也伤心呢,你一会去安慰安慰她。至于你姐姐,你就不用操心了,她是想安静地到封地去成亲,不要这么多的人,就顺了她的心愿吧。”
刘据虽然还有些疑虑,但是看见母亲坚决的神情,又用严厉的眼神止住他似的,不容他再说的样子,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了,母亲一直没有骗过他,过了一会也就不再想,心里相信了,子夫又转移话题道:“对了,昨天冬至家宴,女眷们给太子磕头,想必很多小姐你也都看见了,你想必也明白父皇和母后的意思,你说说,这么多家的小姐,有没有你心里看中的?若是有,就对父皇和母后会所,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成门亲事了,你是太子,一国储君,担负着千万的责任,可不能小觑啊。”
刘据脸上显出为难的神色:“母后,儿臣实在是谁都没有看中,母后就不要为难儿臣了吧。现在年纪还不算大,还是读书要紧,以后再提亲事也来得及。”
子夫叹了一口气:“唉,母后也不愿意为难你,知道你没有看中的,若是强行要你找一个,以后不同心对意,也难免生出些矛盾来,倒不好了,夫妻之间,最要紧的就是能彼此合心,只要你以后有谁看中了,就对母后说,母后自然不会让你不顺心。”
刘据显然没有想到子夫会这么说,脸上不由自主地显出惊讶的神气,几乎要眼圈红了:“母后,儿臣刚才来的时候,就知道母后一定会问这个问题,儿臣心里还担忧,母后会不会为难儿臣,如今看来,都是多余了,母后这么替儿臣着想,真叫儿臣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难为您这么体谅儿臣的心意,别家的父母可难呢。”
子夫爱怜地模模他的头:“你们都是母后的孩子,母后能不心疼你们么?婚姻是人生大事,岂能草率?若是以后找个不合意的,这一生岂不是不幸了?什么都弥补不了,母后可是知道的。”
刘据注视着子夫:“母后,您能明白儿臣的心意就好了,儿臣一定要掌控住自己的心意!”
子夫定定地看着他:“你能自己明白,就好了。”
朝中发生了这么许多惊人的举动,不免惹得人都有些吃惊,只是不久之后,发生了一件惊人的大事,曹襄病重,回到京城,亲口所说卫长公主哀思成疾,留在封地不回来,众人才渐渐打消了疑虑,尘嚣平静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