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洁,已经慢慢移到了西边。
夜深了,一个人影匆匆而过,身着黑色衣服,在丛林里匆匆而过,月光照在他身上,只见步履匆匆。
山头一边,明明是一堆草丛的地方,突然那黑影蹲在地上,不一会,那块长满草的地方突然移了开来,出现一个直径接近一米的大口,黑影倏的一声,已经跳了下去。
不一会,那草丛又回到了原位,丝毫看不出那里有什么玄机。
黑影在一条暗黑的地道左拐右闪,黑色的背景和他一起融入在黑暗里面去。
好一会,才见到一丝光亮。
只是,那光亮处倒是别有一番洞天。
只见房子如宫殿般华丽的,里面摆设犹如皇家典范,夜明珠,散落在各个角落,发出亮堂的光,珍珠玛瑙古董瓷器做摆设,摆在架子上,眼前是一个大殿,黑影正对的地方面前是块帘布,里面还有一方地方,只是被这帘布隔绝,一个身影站在那里,背挺直着。
“事情如何了?”里面幽幽的传出一个被经过处理后的声音,声音带着沙哑,让人根本分不真切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听那声音是个男人,至于他多少岁,是哪国的人,完全听不出。
“都按您的吩咐去做了,拖住了她,果然看见她发作了。现在是不是该给我这个月的解药了?”男子心急的问到。
“别急,会给你的,只要你按本教主的吩咐去做,你看本教主哪次少给你药了?”
男子站在下面,眼底里全是恨意。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给你们当作棋子般摆着来玩?凭什么?
里面的身影仿佛看的见他眼底里的神色,警告道:“你别用这样眼神看着本教,这是你的命!谁让你命该如此?”
“……”男子没有回话,淡漠的看着里面的人,“什么时候把药给我?”
“等会,本教还有任务要交给你。”
“什么任务?我只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完全给我所有的解药?”他不想一辈子都做一个傀儡,供人差遣。
他是人,不是木偶!
“很简单的,听说最近西萧国的王爷和北穆丞相的女儿走的亲密的很,两人已经让北穆皇帝赐了婚,不过本教就是看不得别人开心,听说这南宫如歌以前喜欢这个冽王爷,现在却不喜欢了,我最喜欢乱点鸳鸯,你去想尽办法把这二人重新拉在一起,最好发生点夫妻之实,如果这件事完成了,本教主答应你,一定让你身上的毒全部解掉,你不再需要担惊受怕的受困扰。”
“你说的是真的?”男子眼睛微眯,似有些不相信。
已经被人控制了那么多年,他真的肯做完这件事就放了他?这种可能想想都觉得渺小。
“你不信?哈哈……其实我也不信,只是本教主无聊惯了,总喜欢弄的事玩玩,不然怎么对得起邪教两个字呢?”爽朗的笑声听在男子的耳朵里只有恶心的感觉。
“你为什么非要把南宫如歌和穆容冽拉在一起?是冥王和你有仇呢?还是穆容冽和你有仇?竟然要把一个女子拖下水。”虽然他不喜南宫如歌这个人,但也没有讨厌的感觉,觉得她这一生挺坎坷的,有点像他,明明有爹,却什么也帮不了自己,母亲过早的去世,留下一堆人整天想办法的折磨自己,他是男子尚是被人伤的遍体鳞伤,何况一个女孩子?刚出生就遭到世人的排挤。
别人也许不知道这种滋味,可是他了解,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几度让他想就这么死掉,只是想想他却又觉得不甘心,好不容易熬过来的日子,不能因为一点沮丧就放弃。
而南宫如歌就像他,一样的无助,一样的受人冷眼看待,他同情与他一般遭遇的人。
可是,如果要获得自由,必须就要牺牲她,南宫如歌本就是穆容冽的未过门的妻子,只是后来几番转折,倒成了萧墨溟的未婚妻。
虽然同情南宫如歌与自己一般的遭遇,但是对于他那一条命来说,牺牲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换的一份自由,他觉得可以考虑,他已经努力了那么多年,绝对不会放弃的。
“你别问那么多为什么?只要你照做,很快你就可以拿到解药,本教主闷透了,滋生点事情玩玩也好。”
“好,我答应你,会尽快帮你达到这个要求的,只是我希望你别食言……”
“本教主既然说的出口就做的到,这是解药。”帘布被风一吹,一个小瓶子从里面飞了出来,男子想透过那空隙,想看清那里面站着的模样,却看不了丝毫。
“希望你能快些办好,别让本教主等太久,如果办不好,或者让本教主等太久乏了,就会把你的解药一起给丢掉的了,知道吗?”
“好,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男子邪恶的眼神里透露出嗜杀的光芒,夜明珠照在他眼睛里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嗯。”
看着那离去的男子,里面的布帘里才走出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人,两鬓尚有白发,嘴角挂着一抹笑。
这一天,很快就要到来了,你——不会等太久的。
中秋很快就过去,南宫如歌因为那一晚锥心痛了一次后,赶紧开始研究自己的身体,红颜知己也跟着忙碌起来,她们俩是懂医的,常年跟在南宫如歌身边,也算学到她的三成的手艺,出去一比,比御医还要厉害些。
年年知道不能乱打扰他们,也怪怪的自己玩自己的,整天和小怪物,不然让府里可信的人带出去转几圈。
因为南宫如歌对穆容飞有些疑虑,总感觉他有些问题,便让萧墨溟这个听说常年有空的人带着人去查他的底细,说不定会有所收获,特别是他最后那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不像是不小心露出来的,也不是会心一笑,而是像什么计谋得逞后的微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判断错误,但是她还是想查清楚再说。
事实才能证明一切的事情。
不到三天,南宫如歌的毒虽然没有什么进展,也没有再次发作,可是萧墨溟那边已经有了穆容飞的结果。
原来穆容飞的母亲不是什么达官贵人的女儿千金,而是当年婉妃身边的一名婢女,当年婉妃进宫将近二十岁,却也久久没有怀了孩子,皇帝也许是爱屋及乌,爱上了婉妃,也爱上听身边一名十六七岁的宫女,皇帝一夜恩宠却让她怀了孩子。
婉妃是个有肚量的人,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心里虽伤心,但还是把这宫女认做义妹,让皇帝纳为妃,皇帝见爱人如此大度,很是高兴,既然已经是义妹,皇帝自然不能怠慢了,就把那宫女纳为嫔,宫女名字有一个宣字,便成为宣嫔。
十月怀胎,她便生下一名皇子,皇帝很是高兴,赐名叫容飞,只是宣嫔刚诞下皇子不久,便得了疫症,如此,皇帝自然不敢把皇子放在她身边,而是让女乃妈抚养着,不到两个月,宣嫔便不治而死了,婉妃见穆容飞这个孩子实在可怜,就带在自己身边。
只是穆容飞两岁不到,婉妃便有了身孕,皇帝本就爱这婉妃如命,有了孩子当然不让这个年仅两岁正是调皮的穆容飞呆在身边,随便的把他扔给了一个嫔妃收养。这嫔妃本就不受皇帝待见,早年便不满婉妃的作为,见这穆容飞是婉妃身边的宫女生的孩子,自然不会好好对待。
皇帝的不关心,嫔妃的辱骂打,让小小的穆容飞就感受到人情冷暖,他小时候便非常的不爱说话,一直听从别人的教导,不管多难过,也是掉几滴眼泪就过去,到最后,眼泪也不会再流一滴。
后来,这嫔妃家族犯乱,一家处斩,这嫔妃也被打入冷宫,那年,穆容飞才五岁。
介于他已经五岁了,言行举止又比别人成熟的早,皇帝甚是放心,便安排两个公公,四个宫女服侍着,一直到长大。
表面上看穆容飞后来的日子算是好过,但是里面多了多少委屈只有自己体会过才知道。
这么多年来,他表面还算安分,也没什么多大的问题,除了在朝堂与穆容冽有些争执之外,没有多大的毛病,没有和朝堂的人结党营私或者什么?
就是——
他一直以来好像与一个江湖上邪教月阳教行走密切,不过却也不见有什么关于篡位夺权的举动,什么毒不曾有过。
南宫如歌皱着眉头,怎么里面找的资料说的穆容飞那么好呢?除了和月阳教有接触,什么诟病都没有?是他藏的太好,还是他根本就没有动过什么歪心思?
“你说穆容飞真的什么动作,什么歪心思都没有吗?”她看着身旁的萧墨溟,只见他撑着脸颊,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道。”
“那要是你,你会有什么动作?直接把皇帝拉下来?然后自己做皇帝?”
“那要是我,我才没那么有空做这个日理万机的皇帝,我意不在此,而且,歌儿你也不希望我做皇帝的吧!”他对皇帝这位子倒一直没有想过要坐,不然他现在早就被父皇立为太子了,要不是自己权力够大,父皇不敢拿他怎么办,他的生活也许不会那么逍遥。
他的担子虽然大,可是权力到了,倒是有时候自由些,别人不敢管你。
南宫如歌并不喜欢他这答案,搞的她像是坏女人,不让他实现一统天下的报负。
“诶,说假如你是穆容飞,你这些遭遇这么多不堪,你会如何?不是问你身为冥王去想关于自己的事,你懂不懂?”
不过她真的不希望自己将来的丈夫是位皇帝,那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伺候着自己的丈夫,自己排哪里的位置啊?即使丈夫说有多爱多爱自己,说一辈子至于你一个,她也无法相信这些保证,丈夫真做到一国之君,面对舆论的压力,面对国家百姓,面对未来的继承大统的子孙,总要更多的女人繁衍后代吧!这些他不得不考虑。
所以,也许萧墨溟要是做了皇帝,她可能会选择离开。
“这个说不准,也许他无心争斗,不过是在月阳教有自己的好朋友而已,这是其一,其二,那就是他藏的太好了,连我们什么都发现不了,那么他必定有更大的计划,我们很难猜得到的。”
“哦,这样啊!这可怎么办?怎么感觉每个人都藏的那么深啊?这让我很费脑筋的。”南宫如歌恨透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一脸烦躁,想到自己还没能把那天胸口疼的事解决出来,心里就很是郁闷。
“歌儿,没事,凡是要有个过程……”
“不行,查了穆容飞,先要去查这个什么月阳教。”哼!什么狗屁邪教,人家倚天屠龙记还明教呢,不过人家邪教却不是很邪,不知道这月阳教是不是坏东西一个?
“好,我帮你查,你别太累了,也许你心口痛是累着了,你先休息一段时间,把身子补好,你看你是不是很瘦小,这些事我可以代你去做。”
“那好吧!你是一国王爷,人手比较多。”想了想,也唯有这样了。
“嗯,我让你着手去办。”
“萧墨溟~我可以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吗?”她撑起两个腮帮子,认真的端详着面前的人。
他那么完美,怎么就被她给摊上了呢?
“你说,我听着。”
“你这么的优秀,是你们西萧国的顶梁骨,你说,你小小年纪就一大堆名号,你以后会不会、会不会要当皇帝的?”她内心有些忐忑,她很害怕萧墨溟真的要当皇帝,以前觉得没所谓,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他,当时答应也是一时之计,只是,她感觉自己越陷越深了,她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
她害怕她泥足深陷无法自拔的时候,萧墨溟却要坐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龙位,到那时候她再离开他留下的只会是痛苦。
“歌儿,你不想我当皇帝对吗?”
“说句实在话,我想全天下的女人都不希望自己爱着的丈夫是皇帝,因为这需要和许多女人一起分享丈夫的爱,我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活菩萨,在爱情上面,我不容许有一粒沙,我需要的是唯一的爱情,丈夫唯一的妻子,如果,你真的做不到,我可以选择退出。”没想到,只是现在说出退出两个字,南宫如歌已经觉得胸口像被钝器刺中一般的难受。
她想,如果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事情还是早解决为妙。
萧墨溟却是听着她的话,眼睛里先是黯然,再慢慢往下,眼底里的光亮闪现,“歌儿,我不当皇帝,我不会当皇帝的,你放心,我不要皇位,我只想和你过一辈子,你知道吗?那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直到找到你,我才想要和一个女子这般一双人一生一起过,你所说的三妻四妾我都不会有的,你放心。”
他的语气诚恳,眼底里全是热诚,南宫如歌看不见虚假的成分。
那么多天的相处来看,她知道他对她真心。
如今听他这般放弃自己的宏图大业,只想拥有她一个人的话语,让她很是感动。
“哦,哦,我知道了。”她低下头,有些手无足措。
这萧墨溟最会说这些话了,一听她感觉心都暖了,骨头都快酥了。
看着面前两颊微红的脸蛋,萧墨溟认真道:“歌儿,那天你说过,等一切事情结束了,你就嫁给我,你说这话是真的,对吗?”
她不知道,那天听完她这句话,他有多开心,一整晚嘴巴都在笑。
以风、迅灏很是稀奇的看着他,他也没有理。
心里就像注了软软的棉花,很是舒服。
南宫如歌仍旧低着头,无言以对。
她是女孩子,面子薄,即使她再怎么不要脸,这些话说过一遍都绝对不会再说的,一般结婚这些事哪里是女孩子提出来的?
虽然他们两个立场有点奇怪,可是她已经说了一遍了,已经承若了,就不会再有什么异议。
“歌儿,你说你……”
“你别一直问了,我说过的话就做得到,别不依不饶的。”
南宫如歌的一句话直接堵住萧墨溟的追问,却也给了他一个明确答复,萧墨溟果然噤声了。
“歌儿,我知道了,以后不会问了,我等你把一切事情办好,有什么需要我的就告诉我,我会一路陪着你。”
“知道了,需要你时就会找你,我也没当你是外人,多一个人帮忙也是好的,我绝对会找你的。”
萧墨溟听着她无意之间的话,只觉得心里很暖。
他一定会尽全力的帮歌儿的,这样,他就能早点把她娶回家了。
年年很是郁闷,因为娘亲歌歌最近说要查案,没空陪他玩,他只好自己玩。
娘亲歌歌不放心,又让知己姐姐看着他。
今天,他不想呆在府里面了,即使一天到晚有小怪物陪着,可是没有娘亲歌歌的关心,他很郁闷。
所以,他需要去散心。
“知己姐姐,你不要跟着我了,我要自己出去玩。”还没出大门,年年就嚷嚷着,他不小了,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别人时时的看着他,以他的御术,他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不行,年年,这是小姐吩咐的,你想出去玩就去,但必须我跟着,你那么小,小心被有心人抓了,然后卖了,你就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们了,知道吗?”知己心里月复诽着,其实她也不想跟着年年的,要不是小姐吩咐,她根本就不想出去。
“我不小了,我七岁了!”年年控诉着,小小的脸蛋涨的通红。
“七岁很小,你还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别和我拗,要出去玩就走吧!不然我不让你出去的。”
“你……”
“你再说话我就不让你出去咯。”
“好,不说就不说,哼!”年年甩着衣袖,愤愤出门,身后跟着一个在偷笑的知己。
年年就是喜欢发怒,一点小事也怒,不是小孩子是什么?还整天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到底还不是小孩子。
京城街道还是那么繁华,年年也是无事乱晃,人来人往,有些拥挤,知己在身后拼命的让他走慢点,可是他就是赌气,哪里听的进知己的话,恨不得离知己远远的。
“年年,慢点。”
就不慢,就不慢,年年走的更是快,知己躲闪着人群,却也不好露出身上的功夫,只得脚力跟着,可该死年年小小一个,闪在人群中特别的快。
年年也没有坏的心思,就是想自己玩玩,别人跟着很是不舒服。
齐若尘来了北穆国已经有几天了,皇帝为表示热情,今天特地让人陪着他来看看北穆京城的风土人情。
繁华的街道,商家叫卖,很是热闹。
今天与他一同出行的是二王爷穆容飞,听说最近冽王爷身体很是不适,呆在自己的王府,就没有出来。
“没想到北穆国比本宫想的还要繁盛的多,不愧是仅次于西萧的强国。”
穆容飞淡淡一笑,“太子这是哪里的话,本王倒是觉得这南齐气候怡人,更是居住的好去处,山河绿幽,很是壮美。”
“呵呵,二王爷真是会说话,被你这么一说,本宫倒有些惶恐了,可以说是南齐,北穆各异吧!”
“嗯,说的也是。”
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太阳,齐若尘眼睛微微眯了眯,“这都正午了,想必二王爷陪本宫逛了这么久,也饿了吧!来北穆国那么久,一直是你们主人为本宫张罗着,今天本宫也做主人一回,请二王爷吃饭。”
“哦呵呵,那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二王爷,走吧,请。”
两个俊男款款走过街道,往京城最繁盛的客栈而去。
年年看了看身后的知己姐姐远远的跟着,心底在偷笑,就不让你跟着。
抬头,本想继续往前,却看见自己的面前一个卖灯笼处透过去,看见一个男子言笑晏晏的走近一家客栈。
年年张着嘴巴,眼睛里是惊讶,却再也无法从那人的身上移开视线。
“爹爹,爹爹……”嘴巴叨叨念着,他拔腿就跟着上去,已经忘了身后的知己。
“年年?”知己眼睛盯着面前,只是走的时候刚好面前被一人突然挡住,再看有年年的位置,年年已经不见了。
“年年,年年……”
可不管知己怎么喊,这街道里哪里还有年年的影子?急的知己脸上全是急躁。
年年看着那个自己酷似的人和身边的几个人一起进了客栈,脸上有欣喜,有害怕。
心中有疑问。
他必须去看个究竟。
这个人和他真的好像,他就像是模仿那个男子刻出来的,只是他是小孩,他是大人罢了。
他小心翼翼的跟着进了客栈,只是看见他们又往二楼而去,然后进了一个房间。
他继续跟上去。
小二看见他一个人,好奇的上前问道。
“小孩子,你这是要吃饭呢还是……”
年年低头想想,那些人进房间吃饭了,等一会还是会出来的,他不如就在这里等着,于是抬头糯声道:“我要吃饭,你给我上那个那个菜吧!”
年年指了指墙上挂的菜牌,点了两个看起来应该不错的菜。
“好,可是,小孩子,你一个人来吃饭吗?”
“嗯嗯,快点上菜吧,我饿了。”
那小二看他衣着不凡,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少爷,自然是有钱人,当然不敢得罪,说了声好赶紧让人上菜。
菜很快就上来了,年年吃的很慢,他是来等人的,不是专门吃饭的,所以得一边吃一边等,不然待会吃饱人家还不下来干坐着也没意思。
等了好久,年年也没见那楼上的门有动静,不知道他们这吃的是什么饭,怎么那么久还没有下来,是不是吃着吃着睡着了?眼见他桌子上的饭菜都快吃完了,而他肚子也撑的很呢。
小二看他也吃饱了,只是头一直看着二楼,不知道他这是在做什么?只好上前道。
“小孩子,你吃饱了吗?还要不要来点其他菜?”
年年摇摇头,手上不大正确的抓着筷子在夹着面前的菜,头又望望楼上,“不用了,我已经差不多吃饱了。”
“那你要不要现在结账呢?”
“结账?”
“对啊,结账,吃饱了就结账啊!”
“哦。”年年会意的点头,小小的手只好放下筷子,往肚子那里的衣服模去,却是空空如也。
他忘了,他没带钱。
钱一直以来都是红颜知己姐姐或者娘亲歌歌带的,他很少带钱,除非是提前要上街,他就会把自己的零碎钱拿来上街买东西吃的。
而今天他只是无聊才决定上街的,而且知己姐姐有钱,他就不用担心了。
可是现在……
小小的脸扭曲成一团,小二在一旁等着收钱呢?
他有些害怕,他只不是吃免费食吗?一定会被人骂的。
“小孩子,怎么样?”
“那个,我还要坐一会,等等再结账行吗?”他的脸上写着焦虑,小二看着他,不知道他耍什么花样,但看他的衣着,应该不是来吃霸王餐的人吧!就算没带银子那也有什么能当的贵重东西的。
“小孩子,你是不是没带钱啊?”
小孩都是诚实的,年年被他这么一问,点点头,“嗯,我本来经常会带钱的,可是今天忘了。”
果然,与小二想的一样,只是他脸上的表情还算和蔼,年年不免没那么害怕了。
“那,小孩,你没带钱,我们这里是客栈,吃饭是要钱的,你没钱,那你身上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也可以拿来抵数的,你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贵重的东西?”
年年歪着头,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他平常身上很少装东西的,哪里来的贵重东西?
“有没有啊?”小二看他在身上模了许久,却没有找到什么东西出来,眼睛不免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这小孩不会只是一身衣服华丽吧!不要告诉他这是一个小骗子,穿着好衣服出来骗吃骗喝的。
年年知道,自己身上真的没有贵重的东西,这没有东西就是吃白食。
看着楼上的房门,他灵光一动,对小二道:“那个哥哥,我没有钱,也没有贵重的东西,不过我可以付钱给你。”
“你说什么话?你没钱又没东西抵,拿什么付这饭钱?”小二语气开始不悦,他最讨厌就是遇到这样的客人,没钱付账还故意在骗,这样的人他遇的多了。
“那个,哥哥,你看见楼上那房间了没?”
年年指了指刚才看见的那个人进的房间,小二顺着他的小手看了过去,点头。
“当然看的见了,怎么了?”
“那里面的人我认识,你可以把我的帐记在他头上,没事的。”
“真的假的,小孩,你别吹牛,别以为随便拿个客人来替你付钱,然后你好溜走,人家要是不认识,不算数怎么办?难道要这钱让我自己付啊?”这些事不少人都做过,刚开始他也信以为真,没想到两边都没付钱,最后让他们自己给客栈付钱,真是亏死了,所以现在他也长记性了,不会傻傻的被人给骗了。
“真的,你信我。”年年也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给他付钱,但是他觉得这样至少可以见到那个人,就算不行也可以拖拖时间,待会知己姐姐会找到这里来的,那他就有钱付账了。
“不然这样好了,我在这里不走,你上去问问,如果是真的那你再放我走不就行了?”
小二眼神闪烁着不确定,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先去问问,只是临上楼之时还叫来一个伙伴看着年年,生怕年年在他看不见的时候给跑了。
“叩叩叩……”
屋内的人正聊的欢畅,却被门外的声音打断。
“什么人?”
“小的是小二,进来有事找客官的。”
“放他进来吧!”
小二进来,满脸带笑,知道能在雅间吃饭的人都是比较有钱又不想被人打搅的客官,再看这几人的服侍,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他现在只希望那孩子没骗他,不然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小孩的。
“小二,你有什么事吗?”说话的穆容飞。
“是这样的客官,刚才楼下有一个小孩子在这里吃饭,可是他没有银子付钱,他说,他认识你们,你们可以帮他付钱的,所以小人上来问问。”
穆容飞当即却眉头皱了起来,眼神之间有些恼怒,“我们哪里认识什么小孩子,你打哪儿听说的,这分明是那小孩撒谎。”
“这……”
齐若尘倒是不恼不怒,阻止道:“诶,二王爷,你别这么说,这小孩子说认识我们可能是情有可原,也许你真的认识,也许是我认识的,我们下去看看。”
“既然太子这么说,本王就陪太子下去看看,希望那小孩别撒谎。”
小二在一旁听着他们的称呼是一愣一愣,脸上冒起了冷汗,原来这些人是太子、王爷啊!幸好没得罪了。
一群人就这样因为小二的话走了下楼梯。
年年一直在关注着那扇门,见那门打开了,别提心里有多激动,当看见那个他一直在想看的人,心基本提在了嗓子眼上。
小二领着他们下楼,看见年年果然在原地,也放心了,指着他,道:
“你们看,就是那小孩,说认识你们。”
齐若尘抬头往着小二的手的方向看过去,正好对上年年的那一双眼睛。
霎那间,时间仿佛在两个人的身上停止了,连呼吸也变的薄弱了。
齐若尘本还带着笑的面容瞬间定格了,看着年年,眼睛变的昏暗不明。
穆容飞也是吃惊,这小孩长的竟然和齐若尘那么的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是,怎么回事?
年年看着那个人,眼底里开始氤氲起来。
他,会是他一直寻找的爹爹吗?
这些年,他去了哪里?
“太子,先下去吧!”穆容飞看齐若尘停在楼道的半空中,不禁好心提醒道。
齐若尘这才反应过来,压住心底里的疑问。
每一步却都走的那么艰难。
小二把他们带到年年面前,让他们当面说清楚,并没有发觉周围的气氛已经变的紧张起来。
“你是……”齐若尘只是吐出两个字便没有继续往下说,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比较好?
年年也只是想哭,他什么话也说不出,哽在喉咙里难受着。
“年年?”一声低呼从门口传了进来。
年年回头一看,竟然是他的娘亲歌歌。
“娘亲歌歌。”他喊了一声,后面的话全哽在喉咙里。
“年年。”
南宫如歌朝她走去,身后除了红颜知己,还有萧墨溟以后他的贴身侍卫,还有丞相府里的一些家丁。
红颜朝那些出来找人的家丁吩咐了几句让他们自己回去,留下她们自己在这里。
“你个死小子,怎么跑这里来了?”紧紧的把这个小人儿拥入怀中,手上不重的力道打在他的头上,南宫如歌的心还在止不住的害怕。
当时知己突然回来,跟她说年年不见了,吓的她的心就快要从胸口的跳出来。
年年还那么小,虽然御术学习的不错,可是他还是孩子,心思单纯,万一被人给拐走了怎么办?特别是一些有心人,那年年不是回不来了?
这些天在查案子,她就越发的感觉到这是世界的恐怖,许多人的心思很是恐怖,你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为了利益,人是会丧心病狂的,即使是小孩子又如何,即使再无辜的人又如何?在利益面前,这些都是狗屁!
所以,知己说完她就赶紧出来找他,迟一分钟年年就多一分的危险。
这穆容飞二王爷、齐若尘太子,萧墨溟都是认识的,跟他们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齐若尘心里疑惑多多,指着年年,“这是……”
“只是我儿子,年年。”南宫如歌不卑不亢的说道,年年看着她,“娘亲歌歌……”
穆容飞看着四周的气氛,觉得里面有古怪,怎么这个孩子是南宫如歌的假儿子,却又和南齐的太子长的那么像,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孩子和太子你长的可真像啊!”他略带玩笑的语气,说着自己心底的疑问。
这,不会是这南齐太子的儿子吧?只是怎么到了南宫如歌手中的?
“这原来是你的儿子啊,怎么……”齐若尘也是疑惑的很,这孩子,是冥王未婚妻的儿子,可是为何却和自己长的那么像呢?
而且,这冥王妃不过十七八岁的年龄,而这孩子也七八岁了,冥王妃怎么生的出?
“太子,这孩子不是南宫二小姐的亲生儿子,是跟着她的罢了,而你们长的这般相像,也只有她清楚吧!”穆容飞看戏般的看着几人,里面可谓是内有乾坤啊!
“我清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一切的缘由,还是问回这南齐太子才对,她知道什么,不过是半路把年年捡回家养着的人,哪里知道他是什么人?
“歌儿,我们先别说话,还是先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吧!”萧墨溟在一旁劝解着,看年年那眼神,可怜兮兮的看着她,脸上写着需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如歌还沉浸在刚才的担忧中,只是听见这太子似乎看见年年也是惊讶,却没有半点像知道自己可能是年年父亲的感觉。
年年被人丢在路边的时候大概只有一个月,如果真是这太子的儿子,他没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妃子怀了他的孩子,既然是皇亲血脉,又怎么会流落民间,差点丧命。
如果当年不是那个女子在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年年,年年怕是早就死了,想到自己要是这些年没有年年,那生活得多了多少枯燥。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还是很不想让这太子与年年接触,即使他是年年代表父亲也好。
这些天她想了很多,如果年年是在这太子的儿子,他也认的话,那她就让他们认,可是这太子刚才的举动明显是不知道有年年这个儿子存在的。
那么,这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孩子是他无意来的,连他也不知道这孩子来到了世界上。
这般,她不想让他们相认,她想,年年要是知道这些一定会伤心的,那还不如让他抱着个幻想,以为父母只是无奈的与他分开,并不是不要他,至少,这样年年是觉得父母是爱他的。
“不用了,我们回去吧!没什么好说的,年年和太子哪里能扯上关系,年年怎么来的去最清楚,绝对和太子无关,世界太大,人长的像多的去了,难道都要有血缘关系吗?”随后她又低下头,“年年,这个人不会是你的爹爹的,你别想了,娘亲歌歌会继续帮你找爹爹,但不会是他,知道吗?我们先回去了哦。”
年年没有回答,只是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转到齐若尘的身上,眼底里是疑惑。
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娘亲歌歌的话,他和那人长的那么相像,怎么可能没关系呢?可是,娘亲歌歌不会骗他的,这般,他该相信谁?
“年年,走,我们回去吧!二王爷,太子,我们先告退了。”
不由分的,年年已经被南宫如歌抱离了客栈,年年想问为什么?又不知从哪里问起。
齐若尘只是盯着门口的方向看,思绪飘在了七八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