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野兽一样疯狂的啃咬着她,泪一滴一滴敞,动作却更加凶猛,终于他一动不动了。因为她纤细的双手主动缠上了他的腰。他一震,望向她时,只见她含着泪哀求说,
“表哥,你不要再动了,你一直动的话,会流血而亡的。如果你真的想要我,让我来,好不好?”那闪着泪水的眸子,轻轻哀求。
他的心又酸又胀,又痛苦又幸福。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发了那么多誓要恨她,可见到她时终究做不到恨了。为什么他可以对任何人残忍,却独独对她狠不下心。
她对他最是无情,却又对他最有情。
他闭上眼,任最后一滴泪滑下,然后双手撑着她身侧慢慢起身。他面无表情,动作迟缓,身体不稳的从床上爬下。慕容悠担心的伸手去扶他,他冷冷的挥开,固执的晃着虚弱的身体朝外走。
血随着他不稳的步履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映着淡淡的月光格外刺目,让人的心缩成一片。
见他走到门口扶着门粗喘着气,她顾不上穿好衣服,急步上前扶着他关切说,
“表哥,你先躺着别动好不好?让我先去叫太医!”
他抓住她的手,紧紧的似要把她的手捏碎,脸色不明的盯着屋外石阶的那层月光。好久才咬牙颤声说,
“我求你不要对我那么好!”
慕容悠含泪摆头。如果可以,她愿意下半辈子为表哥做牛做马以赎她的愧疚之感,她伤害了从小到大对她最好的表哥。
他紧抓着她手,深吸一口气说,
“我只会爱一个人,或者恨一个人,不会又爱又恨,请你、、、、、、别对我那么好!”说完,他甩开她,捂着伤口沉重又大步的往外走。
慕容悠倚在门边望着他摇摇欲坠的背景默默流泪。她刚刚为什么要狠下心刺表哥呢?她并不是那种再乎贞节的女子啊?她怎么就狠下心了呢?
一出了小院,跟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小定子见皇上月复部流血还插着一把剪刀,连连大喊,
“有刺客,有刺客!”
侍卫军马上冲了过来!夏武努力站直身子,挥挥手气魄的说,
“都下去吧,没事!”
侍卫不放下的退下。小定子跟皇帝时间久了,自然知道什么事,不过心想,这女人心也太黑了,这年头谁不是巴结皇帝啊,只要她天天给皇上脸色看。
“皇上,奴才给您交太医吧!”小定子边伸手扶住夏武边说。
夏武一把推开他骂,
“滚!”然后继续捂着伤口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小定子不放心的以十步远的距离跟在后面,直到皇上走进了悠然宫。
他跪倒在悠然宫的那片兰花前。兰花独有的幽香飘进他的鼻间,他仿佛看到八岁的小女孩捧着地上的洁白花瓣苦着脸问,
“哥,为什么这么好看的花,这么快就凋零了呢?”
他模模她的头说,
“正是因为它凋零的快,所以我们才知道它的好啊,所以世上才更珍惜兰啊!”
“可是它这么快就凋谢了,我接下去的日子靠什么打发啊,好不容易找到一件感兴趣的事呢!”
他笑着无奈的说,
“你真喜欢兰花啊,不过是前几日去茶楼喝茶听人家说品性高洁,才缠着舅舅买了几盆回来!”
“人家就想做兰花一样的女子嘛!”她鼓鼓嘴说。
看她这样不高兴,他安慰的说,
“好啦,以后我会给你种一大片的兰花的,让它们一年四季交替不歇的开花,不管你什么时候想看,都能看到!”
她不相信的眨着亮眸问,
“真的可以一年四季都见兰花开吗?”
“当然,兰花的品种可多了,一年四季都盛开,只是一下子找到那么多品种有些难,你给我一点儿时间!”
她跳起来拍着手说,
“好,好,哥,你要把那些兰花种在我的房前啊,那样我每天睡觉前早上醒来之时都能闻到它淡淡的花香,哇,那种感觉多幸福啊!”
双眼模糊间,他似乎又看到她穿着粉色的裙衫在一丛花钱高兴的转圈圈了。
她总是那样,一副极想要的口气,可过了三天,又忘了自己曾说过的话。只有他记得,只有他种下这一片兰。
看着那孤零零凋落的洁白花瓣,安静的躺在草从间,仿佛就看到了他自己。他颤抖的伸出手,艰难的捡起那片花瓣,放到鼻间轻轻一嗅,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所有人都不敢过来劝,见到皇帝狼狈的样子,明天还不被砍头灭口啊,还是装作没看见好。
皇上每晚都会到悠然宫来,所以小柔早已习惯了每晚等到皇上来才睡觉。而皇上没来的时候,她就靠做女红打发时间。听到痛哭声时,她放下针线急忙跑了去,一见是皇上倒在兰花前痛哭流涕大惊失色,急忙跑过去扶起他喊,
“皇上,您怎么了?、、、、、、啊,流血了?您受伤了,奴婢去叫太医!”小柔急急的说完就要跑,夏武却一把拽住她的手说,
“不要走!”
小柔见他满是泪痕,哭的像个孩子,呆呆的任他拉着回说,
“好,奴婢不走,可是皇上,您在流血!”
“朕是不是错了?”他恍然问。
“什么?”小柔不解。
“朕觉得朕错了,朕早应该接受事实的,可是朕却一次次的自欺欺人。朕可以接受自己的亲兄弟互相残杀,可以接受最亲的人背叛自己,可以接受爱人变仇人,却无法接受,她不喜欢朕!朕早应该接受的,早应该接受,这世上并没有什么事可以长久,并没有什么事可以一直美好如初,可是朕好难过,为什么用力气想抓住的那种美好,仍然从手心渐渐远离呢?”他边说边哭,像个找不到路的孩子。
小柔担心的看着他的月复部,又急的劝说,
“皇上,您流血、、、、、、、”
“拿酒来,朕要喝酒!”
“皇上,您受伤了,应该先看太医、、、、、、”
“朕说朕要喝酒,难道你要抗旨吗?”小柔无奈的起身去拿酒。
夏武拿过酒就连喝了三杯,有些醉意后,就一边倒酒一边说,
“你们一定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她!她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很可爱,很调皮,也很听我的话。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偷偷躲在墙角处使坏。等我捂着脑袋一扭头,就见一个漂亮的似仙女的小姑娘跳起来,打中了打中了!我现在都还清晰得记得她那时的模样,扎着两个小磨菇头,粉红色发带飘啊飘的,蹦起来时可爱极了,脸上的笑几乎闪亮了整片天空,让我什么也看不见,只看得见她的天真笑脸。还有声音也那么活泼,我想没有人会不喜欢她了。舅舅看她这么调皮便训她话,她低头站在那里一副悔改的样子,我本来开口想要舅舅别骂她了,谁知她却趁着舅舅抬头,对我做了个鬼脸,我哭笑不得,想不通,这么老实的舅舅怎么样教了这么一个古怪精灵的女儿!”
“皇上,您别说了,您在流血、、、、、”小柔焦急的劝说。那把剪刀还插在他的月复中,随着他的呼吸一上一下,带来阵阵绞痛,他似乎一丁点儿都感受不了那痛意,喝了一杯又一杯,一件件说着小时候的事,说她的点点滴滴。
他喜欢的是她,还是割舍不下童年时的那份美好?也许都有,因为太多太多,太久太久,所以爱她,早已深入骨髓!
“、、、、、、、她最不爱学习了,舅舅给她请了先生,她却次次把先生气走,有一次在外面把‘栗’认成了‘粟’闹了笑话,回来后躲在房里三天不出来。她很生气的说,我的脸被丢尽了,我再也不要出去见人了!她生气的时候也很好看,样子可爱极了,让人忍俊不禁。我终知道舅舅为什么拿她没办法了,那样可爱的精灵,任谁都会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爱的。那时候我想,我得疼爱她一辈子,让她永远这样天真快乐,不受人欺负。于是我问她愿不愿意嫁给我?她都不知道嫁人是什么意思,却点头说好。她说,她想一辈子和我在一起、、、、、、、”他轻轻软软带笑的说着。小柔看着他眼角挂着泪珠,终于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人家都说帝王无情,可是这一个为什么又这样深情呢?
小定子心想,要说皇上与慕容小姐的事,那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如今皇上受伤了,却跟没事人一样一直坐在这里说,那还得了?想了想,也只有那一个人说的话,能管住皇上了。
当他推开小院的门时,却发现一个纤细的身影跪在院落里的硬石板上。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还是忍着上去对着那背影轻声说,
“您还是去看看皇上吧,他受了伤,却不肯用太医,还坐在那片兰花地前喝酒。奴才刚刚过来时,就发现皇上脸色惨白了,若一直这样流下去,肯定会出事的、、、、、、”
那身影听了,动了动,似要起来,却又定定的跪下去说,
“抱歉,我无能为力!”她记得,他临走时紧紧握着她的手,求说不要对我这么好。
所以,她不能再对他好!痛到最痛,也就麻木了。总要经过这一关的。
小定子张了张嘴,很想说你怎么这么无情?不过见她怀着身孕还这样跪在这里,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得转身回去。
夏武喝着酒一时哭一时笑,小柔终于趁他迷糊不清时按住了他,让人把他抬进屋里。太医过来时,看到了大骂,
“怎么不早点通知,还喝这么多酒?你们这群狗奴才,皇上若出了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小定子紧张的问,
“皇上怎么样了?”
太医叹了口气说,
“还好这是剪刀不是匕首,否则就是华佗在世也医不好皇上了。皇上失血过多,要多吃些补血的东西,这两天好好休养,不易早朝!”
小定子处理完所有事后,看到小柔为榻上的皇上擦汗,忽想起什么,又急急朝小院跑去。那瘦弱女子果然还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处。
他悄步走上去说,
“小姐,您起来吧,皇上没事了!”
她说了声“噢”便要起身,却因腿发麻,差点要摔倒,小定子眼尖的拉住她斥说,
“您这又是何必呢!”
她笑说,
“跪在这里,我心里好过一些!”
小定子奇怪的看着她扶她进了房间,临走时,小定子又回头望着她说了句,
“奴才是下人,不该多说话。可奴才是看着您与皇上在一起的,奴才也一直以为你们会走到一起。慕容小姐,皇上、、、、、唉!”他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慕容悠坐在床沿一直掉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哭。
她觉得自己好矫情,刚刚跪在那里时还在想,如果表哥真的出事了,她也不活了。可是,她愿意跟着他死,却不愿意接受他,这到底是什么心理啊!
城城,城城,我的城城,你在哪里啊,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好想你!
深爱一个人时,总以为自己失去她会死。流干了所有的血,痛到最深处、、、、、、、再醒来时,天空依然是蓝的。他是皇帝,有着更多的责任。
他淡淡的笑着,原来,让自己放弃并不会死,只是想起来,那一处总是揪心的痛。于是他只卧塌休养了一天,便让自己忙碌起来。
还好,有楚国的国君来访,因为忙着欢迎的事,所以变的比较忙碌。夏武天生就是个爱好和平的人,若不是为了慕容悠,那时候也不会狠下心去争皇位,老觉得自己没有退路。当什么都不再乎时,才发现自己竟有那么多退路。大夏与楚国打打停停斗了许多年,这次突然议和,朝中上下都说是阴谋。夏武却排出众议,决定相信楚国的议和。楚皇为了表达诚意,会亲自过来。听说还带了楚国出名的美女。江山与美人一向是大家议论的话题。
楚皇到达大夏时,只带了四个贴身侍卫,一个随从,以及八个蒙着面纱身材阿娜的女子。夏武笑着带着文武百官欢迎,看到楚皇时有些惊讶,没想到对方那么年轻。
一直听外面传说楚国的皇帝阴狠霸道,出了名的残暴,看外表也不过是个翩翩公子,笑起来时如沐浴春风,说话的语气不快不慢,自带一股帝王之气,举手投足间也显现出皇室的高贵优雅。
大夏大摆宫宴,席间美酒佳肴,歌舞不休。
据夏武观察,这楚皇不过是个闲散公子。美女如云,百官看来看去也就乏了。当那八个女子上场时,所有人都瞪大眼,只见楚皇脸上带着一抹慵懒的笑。
八位女子穿着都非常暴露,一层薄纱裹身,雪白香肩与修长小腿毕露,赤着脚在地上起舞,纤长的手似孔雀般在头顶交缠的灵活转变,明空灵,却因为那若隐若现的曼妙身姿而越发性感。而那蒙着的面纱,只露出一双妖媚的双眼,更添神秘。小脚轻轻旋转,小腰慢慢扭动。百官们极少见到这么活色生香的画面,所以看的都非常投入,但随着女子纤腰的慢慢摆动,个个都呼吸急促起来,只感觉欲火焚身,等那八个女子跳完舞一鞠躬摘下面纱时,所有人都掉出口水,连夏武也震惊的从龙椅上站起来。
美女他也见过,只是这样极品凑在一起的八个如天仙般的美女,他却少见。感觉自己失礼,他又坐下去。并不是,只是过于惊讶。他开始看这几个女的跳舞蒙着面纱,看她们身材这么阿娜,长的一定不怎么样,没想到她们不仅长的好,而且还是绝色。
楚皇满面带笑的站起来说,
“我们大楚有的,你们大夏也有!为了这次议和,朕花了不少心思,不知道送什么才能表达朕的诚意,最后就忍痛割爱的把这些美女送给大夏圣上,希望您能收下!”
几个官还沉于美色中,几个官却回过神换上沉重的表情。
夏武不动声色的坐着。
长的是漂亮,可他也没感觉到喜欢,而且收下万一是个祸害怎么办?
楚皇见夏武不出声,又道,
“莫非大夏皇帝嫌弃我们楚国送的礼物?”
夏武赶紧站起来说,
“不是,只是有点儿受宠若惊,美女见过不少,却没见过这么多这么美的美女。那么朕就不客气的收下她们了,楚皇不要太难过才好!”不管怎么样,还是收下好,免得人家说他没有诚意。他自小在宫里长大,只有一个概念,那就是宫里的女人越少越好,否则早晚有一天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盛宴过后,几位一品大官和夏武一起陪着楚皇在宫里行走参观。
才到御花园,楚皇就提出要求说,
“朕可以随便走走吗?这里风景极好,有人跟着,总觉得破坏了兴致!”
夏武还未开口,一个官员便站出来说,
“皇上,不妥,楚皇一个人在宫里行走,必定不安全!”
楚皇笑着摆手,不再意的说,
“没事,朕自己一个人可以保护好自己,而且朕相信你们大夏侍卫的能力!”
另一个官员又站出来低头劝说,
“皇上,还是不妥,历来都有规定,后宫不允许男子随意出入!”
夏武看看楚皇不耐烦的样子,笑着摆手说,
“你们都过于担心了,不过是随便走走罢了。楚皇,您自便!不过,晚宴时一定要准时回来哦,朕准备了盛宴招待你,晚上还有我们大夏的特色节目,一定不要错过!”
几个官员欲言又止,只能看着楚皇悠哉悠哉的走了。等人一走,几人就齐声劝说,
“皇上,您这样太不妥了,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出入皇宫?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夏武自信的笑说,
“楚皇一个随从都不带,就敢独自游我们大夏的皇宫,如若朕推拒,不是显的不够胆?这是我们大夏的地盘,他一个人就算再了不起,能做出什么呢?”
几个官员听了不再说话,一个官员忧虑的站出来说,
“微臣还有话要说,皇上,刚刚那八位女子,您放在身边一定要小心,恐怕她们中间有细作,您千万不要被美色冲昏头脑、、、、、、、”话还没完,就被子夏武皱着眉伸手打断,他是那种人吗?真要这么轻易被美色迷了,也不会被人伤了心肝肺,如今还隐隐作痛。
“这个事连爱卿就不必操心了,朕自有分寸,如果连爱卿还是不放心,朕把那八位美女送给连爱卿如何?”
连云惊慌的退一大步惶恐说,
“皇上,您在开老臣的玩笑吧,老臣都六十多了,再说,家里那母老虎要知道这事,还不把老臣吊起来打!”几位官员听到连云苦苦的话语都跟着哈哈大笑。
连云见皇上心情不错,便又边走边说,
“皇上,陈将军年事已高,虽有心而力不足。如今还如楚国议和了,否则这仗还真打不过来!叶将军、、、、、也出了事,如今我大夏算是很缺武将。老臣建议皇上您要早日选一个出色的人才,这样等打仗时,也不必忧虑!”
“那连爱卿觉得大夏有谁适合将军这个位置?”几人边走边聊着国事。
楚无极一个人在皇宫里无聊的打转。唉,还以为别人家的皇宫跟他家的皇宫有什么区别,也不过如此罢了。不过大夏的皇宫还是布置的奢华了些,地方也够大,宫殿一座接一座,假山流水,珍花奇木,这不,他走着走着竟迷路了。
好像越走越偏。他正站立不动辩着方向时,只见天空一张白色的纸随着风缓缓朝他这边飘来,飘到他头顶时,他有些好奇的伸手抓住。
白色的宣纸上别无其它,只有一双眼睛。可这眼睛却画的独好,活灵活现的,好像长在纸上似的,更重要的是,它透着如海深般的深情。
就这么简单的几笔,一种墨色,却能画出这么温暖人心的一双眼,楚无极很是佩服,倒想看看这作画之人是何等模样,怎能画出如此温暖人心的眼睛。
他这个人生平比较懒,对什么事都懒的好奇,这会儿估计是无聊了,而且特奇怪,为什么这么大的一张白纸上,不画点儿别的,偏偏只画一双眼睛呢?而这眼睛,又画的如此渲染人心呢?
走过简单的小院门前,他愣了愣,又折了回来。轻轻推开院门,果然见到一个纤细的女子背对着他静静的瞅着地上的一张纸发呆。
他扫了扫周围,念了句,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慕容悠听到声响回头,看到是陌生人,心里感觉奇怪,因为这后宫可不许人随便进入的,而且他一身紫色锦服,不像侍卫的样子。
楚无极看到她,眉头皱了皱,让他想到不好的事情来,也懒的寻芳了。举了举手里的画问,
“这是你的?”
慕容悠点头!
他走近两步问,
“画的挺好的,为什么丢掉?”
“不小心被风吹走了,谢谢你为我拾来!”看着他走近,觉得他的脸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她还在认真思索时,他又问,
“这么大的一张纸,只画一双眼睛你不觉得浪费?”
她低头笑着不说话!
他长的高,睨望着她,想起他们上次见面的情形。虽然时间已经过的好久,她那时满脸脏,可她是他这辈子见过最蛮的姑娘,而且正好他那时心情不好到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死掉,那时候的她多有生气啊,怎么现在郁郁寡欢的。
他突然想起,这是后宫,而她住在这么偏的地方,又一个下人都没有,估计是被打入冷宫了。长的这么漂亮,年纪还这么小就被打入冷宫还真是可惜,不过谁让她们贪恋权势,这世上那么多男人不嫁,非要进宫来伺候皇上呢?
“没事,我走了!”跟皇帝的女人聊无趣,还是先走后了。
才走到院门口,身后突然传来声音问,
“我是不是见过你?”
楚无极恨的咬牙。公子我怎么也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五官俊气貌若潘安,竟然不记得他呢?好歹她还给他磕过几个头呢?
不过楚无极只是哼了声,懒洋洋的说了声“后会无期”便消失在她眼前。
慕容悠觉得奇怪,这人看起来就像外面那些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她觉得熟悉应该没什么吧。
楚无极才走,夏武便过来了,身后跟着几个宫女端着托盘,上面摆着手饰与衣服。
慕容悠看到夏武来,正要弯身行礼,夏武却托住她,笑着温和说,
“不必多礼!”那笑容如从前一样温和,好像那晚的事都没发生,却又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夏武看她疑惑的眼神,拍拍她的肩笑说,
“小悠,怎么样你都是我的皇后了,今天楚国的皇帝来访,晚上还有盛宴,只有皇帝没有皇后出席好像不太好,你就算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晚上陪我去?”
慕容悠看他期望的眼神,担心的问,
“你伤怎么样了?”
“已经全好了,别转移话题!”
“我答应你!”她低头说。
夏武高兴的把她推进房间。慕容悠说她一会儿就换好装了,让他不必等着。夏武却说晚宴的时间要到了,等她换好两个人一起出去。
慕容悠最近气色都不太好,一个人也懒于梳洗打扮,换了装,被宫女打扮一番后出来,简直是惊为天人。那身凤袍穿在她身上,大气而高贵,可却不显威严,似让人不敢亵渎的圣女。
夏武走到她面前,细细的端详一会儿说,
“就是嘴巴显的没气色!”
慕容悠连转身说,
“再去抹些口红吧!”
还没转走,他便扯回她,含住她的唇,轻轻吸吮,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用食指搓着她红肿的唇孩子气的说,
“好了!”
旁边的宫女早已害羞的埋下了头。慕容悠没想到夏武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做这等之事,红着脸也不好斥驳。而且,表哥肚子的伤的肯定没好全,她不忍再伤他。夏武抬手轻轻的模了模她的脸轻声郑重说,
“小悠,以前是表哥对不起你,委屈了你,等送走楚皇后,表哥要给你一个惊喜!”他说着眼眶含泪。她像小时候一样急不可待的问,
“不能现在说吗?”
“不能!”他笑着拉出她的手往外走。
外面晚霞满天。
慕容悠一直都在想自己所见的那个公子哥到底是谁,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却记不起来呢?走进宫殿时突然想了起来,那人不就是救了她与姐姐的好心人吗?不是她忘恩负义记性差,而是那人变化太大,那天脸色冷的跟什么一样,这次却懒懒的像个公子哥,所以她一时才没认出来。
等到进了殿,听夏武给她介绍那人是楚国的皇帝时,她更惊讶了。显然那人也很惊讶,直直的看了她好一会儿。
楚皇夸着大夏的皇后真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夏武听了笑容满面,紧紧握着慕容悠的小手。慕容悠有些窘迫,想抽出手,又怕夏武难堪,便请求说,
“我去敬楚皇一杯可好?”
夏武扭头看了下她微伏的肚子说,
“你有身孕,可以喝酒吗?”
她笑着说,
“没事,只喝一小口!”
夏武便由着她。
慕容悠走过去给楚皇倒酒,楚皇端起酒杯时纳闷的问,
“你们大夏很穷吗?”
慕容悠奇怪的反问,
“为什么这么问?”
“若不然,为什么你堂堂皇后要住那么偏辟的地方,连个宫女太监都没有!”
她几乎无奈的想翻白眼,怎么有人问这么弱智的问题?若不是为了保持大夏皇后的形象不给表哥丢脸,她真翻白眼了。定了定,气定神闲的说,
“没听说过一个词吗?”
“什么?”
“勤俭持家!”
楚无极无奈的举起杯子说,
“受教了!”然后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楚无极会缠酒,把大夏的许多官员都缠醉了,夏武不服气的顶上,结果也醉的晕晕乎乎。慕容悠担心他伤口没有愈合,便让小定子扶夏武回去休息。
几个喝醉的官员都被扶了下去,大殿上也只剩楚无极和他的那个随从,以及她。
慕容悠慢慢的走到他面前,叫了声,
“恩公!”
楚无极一口酒差点没呛住,摆摆手说,
“不敢当!”
慕容悠给他倒了一杯酒笑问,
“你们楚国是不是没酒喝?”
“为什么这么问?”楚无极停上手上喝酒的动作侧头问。
“若不然你怎么一直如喝水样的喝酒?”
楚无极本来以为她是故意想羞辱他们楚国才这么问的,没想到她是报刚刚的仇,在心里不屑念了句“小女子”,一杯酒一仰头豪气喝干后答,
“知道朕为什么千杯不醉吗?就是因为我们楚国酒多的当水喝,所以才练成了这么好的酒量!”
慕容悠又给他倒了一杯酒,坐到他身边柔声说,
“楚国这么好,真想去见识见识!”
楚无极觉得不对颈儿,稍稍往这边挪了挪警惕的问,
“你什么意思?”
慕容悠笑的极天真的说,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楚皇长的太过帅气,想跟楚皇走!”
楚无极严肃皱眉问,
“你这是调戏本皇?”从来都只有他调戏别人的好不好?
慕容悠叹了一口气说,
“好吧,恩公,我说实话好了。我今天的场景你也看到了,虽然是个皇后,却被人打入冷宫了,男人总是得到后不知道珍惜,所以我再也不想留在这里了,请带我走吧,我知道你是好人!”
楚无极表情惊讶的差点没跳起来说,
“朕都不知道朕是好人,你怎么知道?再说,你不是阿猫阿狗而是大夏的皇后,朕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带你走!”
“你真的不带我走?”慕容悠挑眉问。
“你想干什么?”楚无极有些害怕的问。月黑风高夜,偷鸡模狗时。
慕容悠一笑,朝他大腿上一坐,紧紧勾住他的脖子笑的得意说,
“不干什么,就这样。好了,别挣了,我知道你有洁癖,忘了告诉你,本姑娘最近都是吃什么吐什么,刚刚又喝了点儿小酒,要是不好意思吐到您身上,先在这里说对不起了啊!”说完就装腔作势的呕吐起来。
楚无极真是怕了她,只得举手投降,奇怪的问,
“你怎么知道我有洁癖?”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抱着你不撒手?”
“没看出来你这么聪明啊,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长的好看弄的你情不自禁的抱住、、、、、、、”
“屁!”她很不留情的打断他的话。
“你应该庆幸这是你们大夏,否则朕会砍你脑袋的!”
“在你砍我脑袋之前,我会先在你身上拉屎把你恶心死!”
楚无极退避三尺后问,
“你是不是女人?”
“如假包换!”慕容悠神气的说。
慕容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怕楚无极,也许是因为她从小到大就没怕过任何人,也许是因为楚无极曾经救过她见过她最狼狈的样子,也许是因为楚无极身上没有一点儿皇帝架子。
楚皇在大夏皇宫待了两天便要回国。大夏皇帝问他想要什么礼物,他说要一个女人。
见他眼光扫向小悠,夏武侧了侧身体挡住慕容悠。谁知道楚皇却眼睛一移,指着那倒茶的宫女霸气说,
“朕要她!”
慕容悠在心里诽月复。这个楚无极还真是两面三刀,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简直是变幻莫测。
她以前也听过楚皇特别爱征战,曾经有一统天下的雄心,怎么突然开始吃斋念佛的签起和平协议了?
她越看越觉得,这个楚皇是冒牌的,她上次遇到那个冷要吃人的公子才像楚国传说中的皇帝。
那个宫女听说楚皇要她,激动的把手里的茶杯都打乱了。奴才在大庭广众下失仪,本来要受罚的,不过碍于她是楚皇看中的女人就算了。
楚皇拉着那宫女的手,一副忍不住的样子说,
“等朕先办完事了再走!”
夏武忍着不笑,看到他们急走的背影,大夏的官员都笑个不停,说这种皇帝他们不必放在心里,不过是个之徒,没什么能力。
而慕容悠也装作神色淡然的说,
“既然楚皇都送走了,我也退下了!”
夏武以为她这两天是累了,便握了握她的手说,
“好,我让小定子送你!”
“不了,让他伺候你吧,我一个人习惯了,没事!”
见她推拒,夏武也不再说话。慕容悠回去后月兑掉凤服,又换了宫女的衣服悄悄溜到楚皇下塌的地方。
楚无极可憋屈极了,觉得是昨晚酒喝多了,才答应这么荒缪的事,还背上的名声。一走回宫殿,便把那宫女打晕,然后一擦再擦自己的手。
等慕容悠来了,便瞪了她一眼气极的说,
“你可来了!”这可是他人生中做的第一本亏本生意,只赔不赚。
慕容悠换上他给她准备的服装,又蒙上面纱说,
“我准备好了!”她身上穿的是那八个女子初来时穿的衣服。
他细细的看了一会儿故意说,
“这样把脸遮起来,你看着还是挺漂亮的!”
慕容悠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说,
“我们可以走了吧?”
楚无极马上指着她肚子说,
“看你肚子鼓鼓的应该是别人种下的种吧,那种事你也知道,怎么可能这么快完事?我们若现在出去,他们肯定以为朕不行。背上的黑锅就行了,若是再背上不行的黑锅,那我们楚国的脸都被朕丢完了!”
慕容悠忍着笑不说话,最终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其实她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多留一刻夜长梦多,没想到这男人想这么多。
反正时间还多嘛,她就忍不住闲聊了。
“唉,说说你吧,听说你是个好战的帝王,也非常的残暴无情,可是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还好啊!”
他翻了白眼,瞪了她眼说,
“每天崩着脸,时间常了也会累啊,当然要多笑。而且,朕是来议和的耶,如果朕一副霸气很有心机的样子,人家会以为朕图谋不轨!”他上下揉揉自己的脸说,
“你看朕这样不好吗?又可爱又亲切,看起来没有大志的样子,你们大夏的人都不会多想,这样不就成了!”
慕容悠皱眉忧虑的说,
“这么说,你还是图谋大夏喽?”别人做皇帝怎么样她不管,可是她表哥当皇帝,谁都不能来拆台。
楚无极叹叹气说,
“以前是这样想的,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一定可以统一大陆。只是去年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世上还有自己无能为力的事,就没那么有信心了。再说,打来打去有什么意思,得到天下又如何?你抢了别人的美食,也会有人来虎视眈眈的抢你的美食!”
慕容悠猜测的问,
“是因为女人?”
楚无极可怜的点点头。
女人,这世上最难缠的动物。
慕容悠倒是有些仰慕楚无极喜欢的女人了,到了楚国得看一看。又问,
“看你这样也不像脸能崩住的人,为什么别人说你残暴无情呢?”
楚无极摆摆手汗颜的说,
“没有那么严重了,朕只是脾气不太好,来的时候控制不住,所以才被传的那么难听。你想想,当皇帝本来就是为了享受的嘛,可是当楚国的皇帝真是累,永远有批不完的奏折,解决不完的麻烦。这里淹了洪水刚震完灾,那边又被洪水淹了。养了一大堆人,关键时候没一个有用的,朕每天气的牙疼头疼疼、、、、、、唉,不说了,一说就是一肚子气。那种情况下,只有圣人才不会发火!”
慕容悠很理解的点点头。后来她才知道,这家伙脾气可不是一般的不好。
两人聊了好半天,大都是楚无极在吐苦水。慕容悠听了匪夷所思,人人都羡慕当皇帝,只有这个楚无极说的当皇帝好像跟上吊自杀一样痛苦。
这人真是有趣。
聊了一会儿,便出了门。站在大夏文武百官以及皇帝面前,楚皇小心翼翼的扶着“宫女”上马车。
上马车之后,见大家都对蒙着面的人好奇,楚无极笑的极甜蜜的说,
“朕新封的爱妃,非常喜欢。她的面容,只许朕一个人看!”百官都低头捂嘴笑,心里相当明白。
慕容悠坐在楚皇身侧,微侧身遮掩微起的月复部,含笑的亲密依在楚皇肩膀。当对上夏武那双黑眸时,她心突突跳了两下,感觉他好像认出了自己,却仍旧鼓着心跳撑着笑。
终于平安出了皇宫,她松了一口气。
马车走的都看不见了,小定子突然开口问,
“皇上,您,为什么不拦住她?”连他都认出那个戴面纱的人是慕容小姐了,皇上一定也看出来了。
夏武看着远方叹息一声说,
“算了,反正朕本来就打算要送她走的!这样也好,免得朕舍不得!”
那时他对慕容悠说等送走了楚皇便给她一个惊喜,那个惊喜就是不管她想去哪里,他都会送她去。只是他还有一句话,小悠,不管去哪里,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他记得没成婚时,他就说过,永远不会困住她,只要她记得回家的路就好。
他握了握拳,有些遗憾。只是没想到,她这么想逃离他,连一晚上都等不得。
也许,他真的伤她太深了吧!
以后,他的世界终于没有她了。
再过十四个年头,他会不会忘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