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殿上到殿下,不过百米远的距离,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般遥远!他曾经想过她在殿上的样子,将有多高贵,多华丽,可真正见到,才知道,原来那种天然高贵的美丽,不是他可以想象的。
但内心的震惊,身体的本能,好似茫茫人海中终于找到那抹人影,他突的站了起来。五年不见,她比记忆里更加美丽,眉眼间也成熟许多,真正像个小女人,而不是那娇俏的小姑娘了。
他远远看见她目光中带着如水般闪烁的盈光,笑的那般甜蜜幸福,朝殿上的男子款款走去。
五年不见,她留给他的是完美侧脸。
她看不见他,她的眼中没有他,一时间心神俱碎,痛的都要流出泪来。想起谷中她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亲口问我,这样,还需要问吗?
她过的很好,她过的很好!
叶倾城的突然起身,让其它君主都诧异的看过来。洛恒跟别人说话,还没看到慕容悠的出现,顺着叶倾城的眼光看去时,也惊讶一番,没想到叶兄他们找遍大夏所有角落,慕容悠却在楚国的皇宫,而且还是楚国皇后?
洛恒也有些不忍的看向叶倾城。
这世上,哪个女人不爱权啊利的。况且慕容悠这么美丽,怎会缺人男人的爱慕。
见他双手握拳,脸色僵硬的没有表情,洛恒终于忍不住轻轻拽了拽他。可他仍旧呆呆的盯着前方没有反应,像是死去了一般。
慕容悠生孩子后很久没参加大场合了,加之穿这个衣服太麻烦,头上又戴着极重的凤冠,她本就不方便走路,这时更是行动迟缓。抬头挺胸,目光端直的朝前走,也不敢多动,生怕自己会出洋相,看到楚无极时,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想,近了近了,待会儿她一坐下就不要动了,免得丢人。
到达楚无极身边,手放在楚无极的掌心上,她就像安全着路般松了一口气,笑容格外轻松。楚无极看她这样,也忘了刚刚心中的忧虑,笑着扶她坐下。
殿下的人笑着恭维的说,
“楚国皇帝与皇后真是夫妻恩爱!”推嚷着让楚无极再喝酒。
楚无极有些委屈的凑近慕容悠耳边,小声抱怨说,
“刚刚来迟了,被罚了好些酒,现在再喝一会儿就晕掉了,不如皇后你帮朕喝吧!”
殿上灯火通明,又有歌舞丝乐祝兴,很是热闹。慕容悠不禁心情好些,这才正了正身子朝台下望去。
而那依然站立的挺直男子在所有人都坐着的殿下,显的鹤立鸡群,慕容悠几乎眼光一转就能看到他。
那脸上的疤,让她神色一变,突然起身。
“怎么了?”楚无极抓住她的手轻问。
她却像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的一样,抬步,一步步朝殿下走去,一步步朝他走去。
所有人都安静起来,好奇的静静的看着这两人。
她只看得到他,他也只看得她。
他一动不动的站着,她望着他,慢慢走近。
明明就是几十步远的距离,她却走的那样慢,那样辛苦,而每走近一步,她的眼睛就变的更加湿润。
他就站在那里,像个桩似的一动不动。
这张脸,这么熟悉又这么陌生。她想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脸,可是,没次睁开眼,却是什么都没有。
这次,不是梦吗?她流着泪,轻抬手,指间触过他的眉角,他的眼角,滑到他的鼻梁,停了停,放在他的鼻息前,哽咽的轻问,
“这不是梦吗?”
他含着泪,带着笑答,
“不是!”
“你还活着?”
“我还活着!”他宽厚嗓音,很确定的回答她。大手抓住在他脸上流恋的小手,做了这一辈子最大胆的事情,抱住她。吻住了她的红唇。
他要用他的气息,他的呼吸,他的热情,清清楚楚的告诉她,他还活着。
这下子楚无极和洛恒也惊的站了起来。
楚无极等着慕容悠挣扎,然后他就可以喊“放开朕的皇后!”可是他等到的却是,慕容悠双手挂在那男人的脖子上,更缠绵更动情的深吻。
洛恒则是惊讶,一向内敛的叶兄,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这么大胆的事。
但是看着两人拥抱陶醉的样子,没有人觉得他们污染了世俗,那是一种真爱绽放的美。
一记深吻完毕,他气喘嘘嘘的放开她,双眼含情的盯着她,似是永远也看不够,大手也紧紧的搂着她的纤腰,心里叫嚣着,不要放开,永远也不要放开。
她红肿着唇,带笑的依在他怀里,勾着他脖子的纤手,慢慢滑到他的脸前,挑逗的抚了抚他的唇角说,
“这么久不见,吻人的功夫见长啊,说,是不是背着我偷偷找人练习去了?”
看着她娇俏的模样,仿佛时光从未远离,他笑着温柔答,
“没有!”
她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万一当众把他按倒,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怎么办,连忙扭过头,这才发现楚无极难看的脸色。
当楚无极看到那男子望着慕容悠,眼中独一无二的深情温柔眼眸时,就突然腿一软跌倒在龙椅上。
那种感觉,那么肯定。平安的爹是那个男子,长在慕容悠心上的人,也是那个男子。
明明说过不要爱上任何女人,可是想到慕容悠离开,心中仍会难过,也是她是他有生以来相处的最轻松的一个姑娘吧。
见到楚无极难看的脸色,慕容悠这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管她心中有多么高兴,多么震憾,可她现在的身份是楚国的皇后啊,她却在大殿之人,众人面前跟一个男子接吻,这将置楚无极于何地?
慕容悠这才记起自己的身份,推开叶倾城想回到高殿上,心中还想着,面对所有的君王,她应该怎么解释刚刚的事,才能让众人相信,而楚无极不被笑话。
推了两下,却发现纤腰被人勒的死紧。她扭头瞪他,
“快放开我!”
叶倾城眼一沉说,
“不放!”说完就把她扛到肩膀上大步向殿外走去。他不想让她看那个男人一眼,一眼都不行。
慕容悠发现几年不见,这家伙脾气见长了啊,竟敢像扛沙袋一样的把她扛走?在他肩上踢打着喊,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叶倾城大手按了按她的臀部轻声威胁说,
“不想让我当众打你,就安份点儿!”
慕容悠果然安静下来。
听到慕容悠的喊声,楚无极紧张的站起来,正要喊人,却见她那么安顺的让人扛着。心又失落的坐下来。
太监轻声问,
“皇上,不派人把皇后抓回来吗?”
楚无极茫然的摆摆头,强撑着笑说,
“各位君主请随意,朕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大家都明白楚皇为什么身体不适嘛,等人一走,便在那里交头接耳议论。
原来楚皇请他们大家来,是让他们亲眼看笑话的,楚国的皇后跟大夏的将军跑了。
叶倾城扛着慕容悠出殿,又骑了匹快马直奔宫外他们下塌的客栈。
一路上因为马速极快,慕容悠都没机会开口说话。客栈门口来来往往又有人,她不好说,进了房门,才张开口,他便堵住她的嘴。
这一堵就是没完没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床上的,感觉到身上凉时,就是他在扒她衣服,想着几年不见,他一见面就做这事,心里恼的不得了。可她该死的没出息,被他一碰就软了,而且好几年没那个,还真是压不住身体里的渴求。
当他带着茧的粗手模到她腰上时,她忍不住缩了缩想躲。那里生孩子后长了一些赘肉,难看,不想让他看到。
可是他却不管,硬是按住她,不容她推拒。最后,慕容悠就丢了意识,也忘了那些小担心,掉入到**的感官中。
昏睡前,她还暗暗咒骂,等醒来了,要好好教训这个急色鬼。
可是这一醒,竟然是三天后了。中间也醒过几回,可都是被他强压着半梦半醒的,迷迷糊糊中还感觉他喂她吃饭喝水了,可她就是好困好累,她想睡觉,连嚼饭的力气都没有。
心里别提骂了几百遍这个混蛋了。
终于到了三天后,某个色鬼满足了,她这才能清醒的睁开眼。
吃饱喝足的男人也不反抗,任她骑在脖子上尽情欺压,这种时候,无论她做什么,怎么对他,他都觉得很幸福。
慕容悠骑在他身上,又提揪他的耳朵,又是扭他的肉,可他就是笑着没反应,她玩的也没颈儿了,翻身下来躺在他身边,靠在他怀里,聊着近些年的事。
说到现在大夏的皇帝不是夏武,而是洛恒时,慕容悠的神色突然变了,从他怀里坐起,开始穿衣服。
他担心的问,
“你要去哪里?”
“回去!”她闷闷的答。
“去哪里?”他再追问。
“当然是皇宫啊!”她理所当然的答,看到他受伤的眼神,又低头懊恼的说,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接受,表哥的事情!这辈子,我最愧对人就是他了,从小到大,他对我那么好,只是喜欢我罢了,我却辜负了他!他失去了最爱的女人,现在连皇位也丢了,你不是我,根本不明白我的感觉!虽然我不是皇室的人,可那里也算我半个家,小时候我都是在那儿玩的。还有我皇后姑姑,他们都对我那么好,大夏没了,表哥、、、、、表哥他要怎么办?他从小就是皇子,一直在皇宫中长大,根本没有受过任何苦。突然间变成亡国之徒,他那么骄傲,以后要怎么活下去?你们好残忍,好残忍知道吗?而你,却是带着别人攻打大夏的人,你要我怎么面对你!”她含泪指责的说。
他抓住她,隐隐沉痛的轻问,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那么做吗?”
她撇开他的手,低头难过说,
“不想问,也不想听!我们好不容易见面,知道你还活着,我很高兴、、、、、、我不想跟你吵,也不想伤害你。也许你是对的,可是我真的忍不住难过,从小一起长大的岁月,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抹去的,我一想到表哥现在也许死了,或者还流离街头,我的心、、、、、、对不起,请给我一点儿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吧!”
他听了不再看她,背过身用被子盖住自己。她知道好不容易见面,她这样伤害了他,想到这两天两人的温柔缠绵,她也很难过。可是怎么办?大夏没了,表哥从皇帝变成一无所有的平民,他要怎么办啊!
她穿好衣服下床,走两步回头看到他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声息的样子,于心不忍,很想安慰他,终究还是狠心的扭头走了。
一个男人三番两次为一个女人流泪,真的很没出息。让自己不要流泪,但偏偏止不住的泪流。在耳里一次次重复她的话,觉得她说的对,也句句再理,本来就是他的错,怎么可能让她一下子接受呢?
但是,她为何就是愿意听一听呢!
她为何就是那么理所当然的说,
“当然是回皇宫啊!”
前几天在大殿上时,他就感觉她不是从前的她了,那么急于的想抓住她,只有抱着她搂着她,感觉着她的每一次抖动与呼吸,才觉得她是他的,还是他的。
于是他无法自拔,不能放手,也不过是想证明她是他的。
也不过是想证明,无论过多久,隔了多少距离,他们还是如从前般相爱。
相爱?他苦苦笑了。
从前人家说爱情多么痛苦,他还不以为意,哪怕是没找到她的时候,他都觉得,等待是一种幸福,寻找是一种希望,有期望就是一种幸福。
当她那样轻轻说,
“从小一起长大的岁月,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抹去的!”他听到自己的心在流血。
可是他忍着,忍着所有一切。他会告诉她,他与她同样难过,那时他也求情让洛恒保留夏武的皇位,是夏武自己放弃一心求死。还有,他放弃所有,只让洛恒保留“大夏”的国号,所有人都无法理解,他为什么坚持这么做。
而他,只不过是为了她罢了。他知道她这个人认死理,又喜欢胳膊肘子往里拐,若是知道了大夏没了,还是他带兵灭的,指不定会多恼他。
但他能想到的也是恼啊,而她,却转身走了,刚刚还互拥在一起,下一刻,就那样转身走了。
相见,不如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