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嚷了半天,见终于有人接腔,赶紧说道:“她们撞得我这把老骨头生疼,指不定腿还断了,更过份的是居然还撞坏了我可以帮助灵士修行的家传宝贝,马马虎虎,赔我个一千灵晶好了。”
此言刚出,众人都听得直摇头:这老疯子还真是说他胖就喘上了,有人问一句,居然报了这么离谱的价格出来。你说要是少些吧,说不定人家乘车的大小姐当打赏做善事,顺手就给了。可你居然敢要一千灵晶,那可相当于一名混得不错的下阶修士一年的收入了,哪个冤大头肯给你。
就在众人以为问话这人会大大唾弃这疯子乞丐一番时,却听那人说道:“我用四百灵晶买你那瓦罐。”
四百灵晶?!听到这个价,不止乞丐张大了嘴巴,连围观的人群都几乎要晕倒:有钱也不是这个败家法吧!这笔钱都够在蓝枫镇舒舒服服过上半年了。是哪个冤大头开的价?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却是一个纤瘦秀致的小女孩,白皙面孔上,一双黑若渊夜的眼睛清清冷冷,不带半分情绪。
众人惊愕之际,那女孩又往前踏了一步:“这交易你同不同意?”
乞丐终于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却有些不信:“你别是来逗嘴的吧,你个小小女娃有这么多钱?”
开价的女孩自然是凤舞。闻言她也不多话,直接从怀中拿出钱袋拉开一线。满袋子晶灿闪亮的灵晶顿时暴露在午后灿烂的阳光之下,那耀眼的光芒生生晃花了人的眼睛。
乞丐正在发愣之际,凤舞又问道:“你刚才说它能帮助灵士修行,是怎么个帮助法?”
“这宝贝的使用方法在上代就失传了,否则我又何必贱价卖它。”
这番话听得旁观者更加大摇其头,凤舞却是神情不变:“无妨。我依旧出这个价,你怎么说?”
“我——唉!这宝贝我叫卖了好多年,却从没人肯出价,也罢,就卖给你吧。”乞丐生唉声叹气地答应了。
“请先把东西给我。”
“你接好了。”
就在凤舞即将接过瓦罐之际,车中那少女忽然怒道:“好你个骗子!想讹我也罢了,居然连小姑娘也骗起来!”
话音未落,便见车帘一掀,一名淡绿劲装少女闪身而出,跃至地上,单手叉着腰瞪着乞丐:“本姑娘看你年纪大了,原本还想放你一马。没想到你竟还要骗这位小妹妹,这下可不能饶你了!”
她年纪大约比凤舞大了三、四岁,正是如花般娇艳的年纪,爽朗的话语配上她俏丽容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训斥完乞丐,少女又转向凤舞,换上一副大姐姐般语重心长的口吻:“小妹妹,出门在外,钱财万万不可露白,也万万不能轻信这些骗子的话!这分明只是个普通瓦罐,你要花大价钱买了回去,肯定会被长辈责怪的。”
很显然,她将凤舞当成了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
虽然这少女有些自说自话,但知道她是好意,凤舞也不觉反感:“多谢提醒,不过这瓦罐我确实需要,愿意花四百灵晶买下来。”
虽然众人都指责这乞丐是骗子,但她更相信自己的感知灵力。
“哈,好心劝你也不听,看来真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见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少女撇了撇嘴,让到一边:“想买就买呗,到时后悔了看你找谁哭去。”
——这姑娘还真是爱憎分明的急性子。
生性沉稳内敛的凤舞不觉莞尔,却也没解释自己为何一定要买这看似不起眼的瓦罐。接过东西,将钱付给乞丐后她便转身离开。
小梨眼尖,见人群中几个神情不善,打扮怪异的混混也随之离开,悄悄尾随在凤舞后面,忙对少女说道:“小姐,那几个人别是见财起意吧,要不要去帮帮那小姑娘?”
“哼,理她做什么。反正她又不把钱放在眼里,损失多少无所谓的。”少女还在气恼凤舞不听她劝的事,根本不想去援手:“好了,托这女财神的福,挡道的人没了,我们快去林家找傅大哥吧。”
“是。”
马车再度启程,疾驰而去。烈阳之下,一个大大的肖字,在车壁上微微泛光。
*
因为有青岚回春玉床的滋养,路西能离开封印的时间越来越长,连在封印之内,也能听到周围三尺之内的动静。见凤舞几乎倾其所有,买下个不起眼的瓦罐,不觉有些诧异:“前些天你买药材时一直嫌贵,怎么买这个又变大方了?”
“师傅,我觉得这东西有古怪,稍后解释给你听。”
转进一条无人的小巷,凤舞特地放慢了脚步,果然,那几条跟随而至的黑影见她落单,便不再躲躲藏藏,而是大大咧咧现出身形,甚至还肆无忌惮地口出狂言。
“小妹妹,你真有钱,借叔叔一点好不好。”
“说借真伤感情。你不是花大价钱买了那疯子一件破烂吗?你看我这把刀该值多少钱?”
“哈哈,别误会,我们不是卖刀给你。是你不给钱,就往你身上刺个窟窿。”
凤舞冷眼看着这群跳梁小丑,没有做声。
混混们却只当她不言不语是被他们吓到了,言语愈发放肆。在他们眼中,这纤瘦到仿佛风吹就倒的女孩,与一只待宰的羔羊无异。
直到为首的混混怪笑着走近,原本一动不动的凤舞蓦然爆起,飞起一脚,狠狠踢中对方的下巴。身形魁梧的大汉立即飞到数米开外,后背重重砸在墙上,又慢慢滑落在地,哼都没哼一声便晕了过去。
未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凤舞拳脚并用,干脆利落地解决了剩余几个混混。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随着最后一名混混倒地,凤舞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若无其事往巷外走去。
当天,镇上便传开了为害多年的混混帮派被全体重伤,没个一年半载爬不起身的好消息。人们既高兴于恶棍的下场,又惊讶于是谁出手,却始终找不到答案。最终,这件事成为蓝枫镇最著名的不解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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