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之壁——护!”
随着少女一声清叱,四周的土元素在她催动之下迅速向她掌心引去。眨眼之间,幻化为一道暗黄色的光幕。灵光流转不休,在夜空之中格外耀眼。
“嗯?”追赶夜游鹰的少年见状大是意外,见势头不对,连忙下令道:“赛雪,快停下!”
但为时已晚。
夜游鹰与赛雪本就在全力飞翔,万万没想到前方还会有障碍。等看到时,已然收刹不住。
眼见避无可避,少年断然喝道:“风刃障!”
一团淡青光芒自他掌中生出,迅速环绕全身。但他施法终是晚了一步,护身壁障尚未完全施展开来,便已与凤舞的土之壁迎头相撞。
磅——!
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翎当先的夜游鹰,全速直直撞上凤舞的法术壁障。巨响之后,但见被鲜血潮湿的漆黑坚硬的羽毛纷纷下坠,夜游鹰痛苦地嘶鸣一声,翅膀无力地拍了两下,便向下落去。
紧随其后的赛雪虽未落下,却也不好过。虽有主人及时施法,但终究未能完全护住他们。鲜血自被撞到的头顶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它的雪白羽毛。连少年的面庞上,也飞溅上一串鲜血,令他本就冷峭的五官,再添几分肃杀。
相撞力量带来的冲击波荡不休,凤舞的屏障晃了几晃,如水般流动的暗黄光芒闪烁几下,终于再度稳定。
再看那少年的风刃壁,却已耐不住法术激荡,灵光化为点点碎芒,消逝于茫茫夜空。
暗黄与淡青两道光芒针锋相对,短兵相接。最终,仍是凤舞技高一筹。
“你——”少年见自己竟然落在下风,心中却是一愣,万难相信自己居然就此吃了一个大亏。
他运起目力打量对手,奈何土之壁灵光流转不休,幻化不定,隔眼望去只觉虚虚实实,实在看不清身处壁障之后的那人面容。目光再落向那人的座骑上,这次倒是看清了,却令少年愈发吃惊。
“独角兽?!”从小在皇都长大的少年自然知道二十多年前,独角兽一族被祭司灭族封印之事。他亦清楚,甘摩罗的封印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解开的!
——看来,此人实力不弱!怪不得能令自己吃这么大一个亏。只是,无缘无故,对方为什么要与自己为难?难道是皇都那边终究不放心自己?
少年越想越有可能,胸中不觉一阵热血上涌,面色却越发阴冷:“我说是谁,原来是那贱人的走狗!你想取我性命,却没那么容易!”
说话间,他心念一转,食指所佩戒指中蓦然跳出一把长枪。少年反手握住,森寒锐利的矛尖,即刻对准了壁后之人。
他这连番举动,却令凤舞大惑不解:这人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略一思索,她随即恍然大悟:看来,是他认错人了。
她刚要解释,那少年却已催动大雕腾飞直上。凤舞仰头看去,心念电转,瞬间猜到了他的打算:他是见攻不破这土之壁,便想凌空飞高绕过壁障再进攻!
看穿这一点的凤舞自然不会给他机会。俗话说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她索性撤去土之壁,将土元素由防御转化为攻击:“万石飞来——破!”
少年万没想到她会干脆利落撤去防守,转为攻击自己,连忙向后避开乱石齐发的猛烈攻势。一时之间,未免有些手忙脚乱。
凤舞一招逼得对方后退,却并不追击,而是趁势遁走。既然双方无怨无仇,打赢了也没好处,她为什么要打这吃力不讨好的架?
而且这一番折腾,眼看天边已渐渐泛出鱼肚白。要是误了入学的事,一定会被师傅念死。
“站住!”
凤舞想和平解决,少年却不愿放过她,躲开攻击后,又催动大雕追上来。只是雕儿已然受伤,自然比不上独角兽的神速。眨眼之间,凤舞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少年视野之中。少年依旧连她的脸都没看清,只看到一抹纤瘦背影。
见对方踪迹全无,少年发热的头脑也渐渐冷静下来:“如果这人真是那贱人派来刺杀我的,又何必正面与我对抗?只要趁我追踪夜游鹰时悄悄偷袭就好。再说,刚才他已经占了一招的先机,又何必遁走?但是,他如果不是那贱人的手下,又会是谁呢?”
他左思右想,全然没有想到,凤舞,只是路过而已。
眼见天光渐明,他突然想起今天还有正事要办,而且赛雪也急需裹伤休息。想到这点,他不再停留,深深看了一眼凤舞消失的方向后,便掉头转回城中。
*
*
*
帝都南区,枫露长街。
天光刚亮,长街上便站满了人。多半是衣着朴素的普通人,他们站在长街一角,满怀祟敬与艳羡,看向长街中心,长长高阶之上两扇紧闭的古朴典雅大门。
“能到学院里修行的人,真是幸运呢。”
“可不是。在我们修塔帝国,百分之八十的官员都是从灵真学院出来的。里面的学生只要能顺利毕业,将来肯定能荣华富贵。”
“能得到高官厚禄,被君主宠信的人,一定是修士。唉,我这辈子怎么就生成个普通人,没有修行的天赋呢。”
“哈哈,就凭你那懒散样子,就算有天赋,也是荒废了。”
“真不知学院里是什么样子,要是能进去看一看就好了。”
“里面肯定还在为典礼做准备吧。话说回来,我们能被允许在外面观礼就不错了,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
对学院抱有种种幻想的人并不知道,在他们看到的光鲜外表下,另藏有污秽卑劣的一面。
主任办公室。
望了一眼窗外来回奔走,用鲜花与丝带装饰典礼会场的人群,大月复便便的中年男子烦燥地收回视线,用手指笃笃敲着桌面:“你就不能给我省点心吗!小莘,我不过离开几天而已,你竟然又闯祸了!”
面对父亲的严厉指责,桐莘只是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您就别再翻旧账了。再说,那姓林的小子虽然在他老家也称得上一号人物,但在帝都,不管身份还是实力,他都只能算这个——”
说着,他指起小指,轻蔑地摇了摇:“我和他交恶,也算不了什么。可恨的是,姓乐的那死老头竟然借机教训我!”
“唉……”对于这个被他母亲溺爱过头的独生儿子,桐莫渊向来无可奈何。说他吧,他不听;打他吧,舍不得。实在难办。
他干咳两声,先不理会桀骜不驯的儿子,换了副笑脸,向坐在沙发另一头,始终无言的青年说道:“小池,三殿下即将驾临,你给他的礼物有没有准备好?”
在修塔帝国,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头百姓,皆知最受陛下宠爱的三殿下洛西亚最喜爱奇珍异宝。据说,这是受了他的母亲,也就是修塔帝国皇后艾菲拉的影响。
早听说三殿下要到学院来观礼,桐家上层都在商议该送什么东西来讨好他。身为年轻一代中实力最强、在桐家颇受重视的桐池当时承诺,他会负责找来一件难得的宝物,保准三殿下满意。
对于这个侄子,桐莫渊向来放心。有时他甚至会遗憾,为什么桐池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桐莘太过浅薄幼稚,根本挑不起桐家的担子。
但转念想到桐池的父亲只是个毫无资质的普通人,在家族中毫不起眼,亦毫无权势。桐池才干虽高,却也要仰仗自己行事,他便又释然了。
但这一次,桐莫渊注定要失望。
面对表叔期盼的目光,桐池微微低头,眸中闪过一丝恨意。
“抱歉,表叔。我去晚了,功亏一篑,未能取到鸣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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