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除了一个隐患,林铭心里轻松了下来。躺在床上,回忆起今天的事情,还是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原来鬼神之说不是杜撰出来的,一直以为父亲只是一个混吃混喝的神棍,现在看来自己误会了他。自己不知道的事并不等于不存在,穿越科学吗?不科学!可自己还不是加入穿越大军了?空穴不会来风,流传几千年的传说如果都只没有一点依据的话,哪里会有那么多人去相信?
更不可思议的是父亲教自己的法术竟然能够施展得出来——光是这一点,父亲说的就没错,道公是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因为道公不只是会驱鬼去邪而已。
他忽然想起刚才自己脑海里多出来的一些东西,似乎和石碑的秘密有关?林铭慢慢静下心来,就在他几乎快要睡着的时候,眼前忽然一亮,迷迷糊糊地就进入一个奇怪的地方。
周围白茫茫地一片,头上脚下也尽是如此,唯一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就是不远处的一块石碑。
这石碑竟然和山坡上那块石碑一模一样!林铭用手抚过,硬邦邦的可不是虚幻的,这让他疑惑了,这石碑怎么出现在这里?这又是什么说法?
看过众多玄幻小说的他心头一动,有了一个想法,这里莫非就是他的识海?丹田?脑域?还是小宇宙?
很快他就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当他想着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看见自己还好好地躺在床上,再静心想着刚才那块石碑,又进入了那片空虚之境!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自己的识海吧?
这石碑果然古怪!不但能困住鬼魂,还能钻进自己识海,是好是坏现在说不上,可这其中定是大有文章!
林铭有个不好的毛病,心里一旦有疑惑不能解开,那今天就别想睡着了。学着那几个人的样子,在石碑前打坐下来,细细地看着上边的字。
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不与;善用人者,为之下。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之力,是谓配天古之极。
这段话的意思是,善于带兵打仗的将帅,不逞其勇武;善于打仗的人,不轻易激怒;善于胜敌的人,不与敌人正面冲突;善于用人的人,对人表示谦下。这叫做不与人争的品德,这叫做运用别人的能力,这叫做符合自然的道理。
说到头,道德经宣扬的不过就是修身立命、治国安邦、出世入世的道理,你要说其中有什么奥妙高深的道教功法,反正林铭是没看出来。
他甚至在想,这尼玛的不是某位穿越过来的前辈恶搞的吧?但想想又给否认掉了,谁会闲的蛋疼整这幺蛾子呢?
或许这秘密不是在这些字上面,而是石碑本身?可他瞅了半天看不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无奈之下他又把目光投向那些字上面。这一看,顿时看出一些不凡来!
这上面的字写的非常好,形如流水,刚劲有力,很快就把他吸引住了。
没过一会,他的眼神有些恍惚,字还是那些字,但在他眼里好像活了过来,那一撇一划一横一竖,仿佛是一个人在演练招式。
不知不觉中,他站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随着那些招式舞动着。一开始还有些生涩,不过终究是有些底子的人,渐渐地也顺畅了起来,不说学会,五六分相似也是有的。
几十个字,按着顺序一一演练出来,他跟着学了三遍,还有些意犹未尽,却突然感觉一阵头昏脑胀,眼睛一花,已经回到了床上。
揉揉脑袋,有些疼,而那些招式也历历在目,想来不是做梦,想再次进入识海之中却怎么也进不去了。
“难道这是神识不够强大,精力耗费过多的表现?”他胡乱猜测着,却也接近了真相。
石碑上面的字就是招式?怎么看都不算难吧?怎么这些人还要研究个十几年?难道自己天赋异禀悟性奇佳?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这些招式并不是字形的提现,要不然不会那么多人都看不出来,而是这些字已经有了灵魂,那样光凭“看”是看不出来的,必须靠“悟”才能体会其中的韵味。
要说这个世界的人,看见石碑上面的字也许会觉得很不凡,可到底哪里不凡估计是说不上来,这是审美观不同,就好比一个非洲妹子,厚唇小眼黑皮肤,亚洲人或许没几个觉得她漂亮,可没准人家就是非洲貂蝉或非洲西施呢?
不是说林铭的书法造诣有多高,恰恰相反,他就一个肌肉发达的体育生,写字那叫一个丑啊,简直是观者落泪瞅者伤心,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审美观,好字坏字还是看得出来的。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世界只有他认得这些字,而且又是同一种文化传承,比别人更容易悟懂字里的“魂”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最重要的还是那块石碑!
那道光芒笼罩下,整个石碑以另外一种形式存于他的识海里,让他有了别人所没有的优势,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不管如何,这一夜林铭是兴奋得难以入睡,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就在他为了修行而烦恼的时候来上这么一出,他仿佛已经看见主角光环在他头上亮起,似乎大杀四方雄霸天下的日子就要来临了。
第二天天一放亮,林铭就爬了起来,悄悄跑到后山的树林里去了。他要验证一下自己在识海里学的那些招式,毕竟没有实践过他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林铭闭上眼睛,回忆起石碑上面的招式,缓缓演练起来。
但这并不是轻松的活,现实和幻境有太多的不同,各种动作都受到一些限制,不是动作不到位就是力度掌握不好,总之是很难找到昨夜里演练时候的那种感觉。
忙活了一个早上,进展也不是很大,他已是累得动弹不得。就算是没有鬼魂的影响,瘦弱的身躯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调养好的。
林铭叹了口气,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反正日后有的是时间,不急于一时。
回到学堂,早上的课已经上玩,诸多少年正三三两两聚在一块,或是聊天嗝屁,或是啃着干粮,除了他们村子里的还有附近村庄的孩子,远一点的都没回去,因为一来一回没准两三个时辰就过去了。
“林铭,今天早上你去哪了?”严峰一看见林铭就开口问道,他们俩人平日里的关系是最好的。
“哦,我上山打猎去了。”林铭淡定地道。对于他们这些山里的孩子来说,读书固然重要,家里有事的时候也不能落下,忙的时候不来上课那是常有的。
严峰点点头,林铭挺勤奋好学的一个人,通常情况下不会逃课,不过他也知道林铭一个人生活不容易,又不想接受别人施舍,时常还得上山挖点野菜或是捕点野味果月复。
“咦?你的脸怎么了?”他这才注意到林铭脸上的青肿。
话一出他就后悔了,连忙偷看了四周,果然,一群少年都闻风而至,围着林铭指指点点,或是嬉笑不停。
“很明显,这是被人打的!”
“谁啊?打这么狠,这得多大的怨气才能干得出来?”
“真惨!可怜的娃啊……”
林铭以前比较老实,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狗骑,他没少被人欺负。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当沙包的料,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别提他的父母,否则那就是两败俱伤。
“闭嘴!滚一边玩去!”严峰喝骂一声,随后低声对林铭说道:“对不起林铭,我不是故意的。”
林铭摆摆手道:“没事,迟早得讨回来的。”眼睛一扫,忽然说道:“大牛,你给我回来!”
正缩头缩脑要往外跑的大牛顿住了脚步,无奈地转过身来,苦着脸道:“林铭,不关我事啊。”
“哼!还不关你事?你给我过来!”说着朝一个偏僻的角落走去,这小子把自己害的那么惨,哪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只是这里人多眼杂,不好让人知道,话说被一个女孩子打成这样好意思让人知道?
大牛犹豫了一下就跟着过去了,要说打架,身材健壮的他不怕林铭——只要他不玩命的话。但是这件事是他理亏,累的林铭挨揍,这也过意不去,他也不是那么没担当的人。
“大不了让你打回来嘛。”他嘟嚷了一句。
严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也跟着过去了,他怕林铭吃亏。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大牛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
“你不怕死?”林铭冷笑道。
“怕死不是好汉!”
“好你妹!不怕死你昨天跑啥?”
一说到这大牛就哭丧着脸道:“那妞太火爆了,我惹不起啊……其实我也是路过而已,真不想……而且还没看到就被打那不是太吃亏了?”
尼玛,你没看到被打叫做吃亏,老子这叫什么?林铭那个气啊!
严峰一看两人没有打起来的意思也就放下心来,转而被他们说的话吊起胃口,八卦的心思就冒了出来,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哪个妞?”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闭嘴,林铭是觉得说出来丢人,大牛是怕这事传出去那小妞杀上门找他算账。
不过林铭倒是很想知道那少女是谁,怎么说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那哪成,刚想问问大牛,就听边上传来两声轻咳。
三人的身体立马挺得笔直,都知道这是老先生的声音,转过身来,果然看见他站在身后。
三人连忙行了一个礼,道:“先生。”
老先生笑眯眯地道:“那个妞?”
“咣啷!”三个人心中同时响起一声脆响,心目中那个高大的形象轰然倒塌,这还是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师吗?啥时候也这么……
“咳咳。”老先生清清嗓子,道:“林铭,你跟我来一下。”
林铭拉着脸跟在他身后,心里充满矛盾,他要是问,我到底是不说呢?不说呢?还是不说?
他哪里知道昨晚自己的行动已经露了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