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月墨大少爷忽然觉得自己偷懒耍滑不是那么容易了。
如尘送账本过来不再差人,而是自己捧了个茶碗来了,账本契约等往墨月面前一摆,她也坐着喝茶不走。
“妞,你今天这么闲啊,难得哦,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啊。”墨月也端起了茶碗,喝了一口,然后咳咳清了清嗓子说道:“从前有只母蝎子找了只蜈蚣做相公,蝎子怀孕了害口,想吃东西不分白天黑夜了,有天晚上想吃辣面,就让蜈蚣相公去买,等到半夜了蜈蚣还不回来,蝎子急了,想去找相公,拉门一看蜈蚣坐在门口呢,蝎子生气地说你买的辣面呢,蜈蚣说,哦,我总得把鞋子穿好吧,我才穿到第五十只鞋子……”墨月说完自己笑得拍桌子踢腿。
“讲完了?讲完了可以做账了。”如尘要多淡定有多淡定,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墨月好失望,他盯着如尘的脸看了又看:“妞,没人欺负你吧?”
“没有。”
“那你一定是不舒服了,快去歇着去,我么,就不麻烦你亲自照顾了。”
“快做账,做完了我要看。”如尘正色说。
完了,这位大小姐是亲自督阵,严格教导来了。墨月在心里那个泪啊简直是狂泻直下啊,悲他竟不能够再关起门睡大觉了,只好一百万分不情愿地拿过账本,悉悉索索翻来翻去做审视状,哗啦哗啦拨着算盘做演算状,煞有介事看着账本做沉思状。
做个帐有这么难么?如尘皱了皱眉。
磨蹭了一会无法再磨蹭下去了,只好三笔两下记好了账本,递过去给如尘:“妞,请过目吧。”
“哦,很快嘛,也就两盏茶功夫,记住了,以后每次做账都必须保持这个效率,超过两盏茶功夫,没饭吃。”如尘站起来,“帐做好了,可以去喂马了。”
“马是张伯喂的。”墨月抗议。
“张伯病了,回家养病了。”
“那也是坠儿的事。”
“坠儿下乡去了,老贝买菜去了,丫鬟老妈子还有几个,但不是她们做的事吧,莫非墨大少爷肯沦为连丫鬟老妈子也不如的阶层去?那就卖了你去做小倌如何?你不是总想着以身相许吗,做了小倌可以如意了。”如尘冷面如霜,一语接一语,句句施压。
墨月瞪眼道:“这是你一个大家闺秀能说的话么?”
“我这是被某人逼的,对付另类某人就要用另类的方式,在某人面前做淑女只有被欺负的份。”如尘面无表情。
墨月拍掌大笑:“妞,你真是给我改造啊,我可不喜欢羞答答扭扭捏捏一本正经的淑女,在本少面前转悠的人,都会被本少改造成悍妹子,啊哈哈……”
什么什么,我竟然被他改造了?如尘盯着那张好看但是讨厌的面孔在心里想:等着吧,看到底谁在被改造。
被如尘指使了一天,晚上吃饭时却没有酒,墨月哼哼了两声,自己拿了个大碗到酒坛来打酒,一端一端打到碗里,还不及端回饭桌就品了一口,谁知“噗”又满口喷了出来;“哇呀呀,这是酒吗,这明明是水,是谁这么丧尽天良欺负我老人家啊。”
旁边几个丫鬟老妈笑得前仰后合,一个小丫鬟还直按肚子。
“墨少爷,小姐吩咐了,此后所有人等一律不许饮酒,所以酒坛子改装水了。”坠儿娘笑着说。
墨月三步两步窜到如尘的绣房去,如尘正在用膳,他一坐在如尘对面撒娇了:“妞,我要喝酒。”
“没人告诉你白府新规矩?”如尘慢慢喝着汤。
“为什么啊,你开始就说我晚上可以喝一壶酒的嘛。”墨月继续撒赖。
“我爹爹失踪到现在,因为将要不断外出寻找我爹,府上开支不得不节省,今年的麦季收成不大好,又给佃户们减了租子,也承蒙圣上鸿恩,依然发放我的爹的俸禄,所以白府日子还能支撑,但不可以大手大脚了,所以立了新规矩,所有人都不得喝酒了,要喝等自己月份钱该哪喝哪喝去。”如尘正正经经一番话说得墨月无可反驳,只好灰灰地去了。
终于熬到领工钱了,如尘送来给墨月时说:“墨少爷,你才来不过二十天,但是也给你一个月的月份子,另加我本人额外赏你的十两银子,算是我慢慢赔你的损失,虽然不多,但可以积少成多,凑够一笔钱就买点货回家吧。”
墨月嘴角带笑,掂了掂银子:“妞,干嘛对我这么好,感动的我好想以身相许……”
如尘一恼,伸手就拧上了墨月的嘴巴:“我叫你贫嘴滑舌”
墨月躲开后,依旧嬉笑着说;“妞,别那么狠,没准哪天我能帮上你大忙,你就要对我好点再好点。”
如尘白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墨月揣好银子,跟上来:“今天派我什么好差?”
“今天没什么事,放你一天假吧,但是出去玩归玩,吃饭睡觉必须回来,另外要规矩点,别给白府抹黑。”
“哇,妞,你真理解我啊,我正有此心哪。”如尘话没说完,身后那人就一路小跑窜前面去,一会就没影了。
可是吃中饭的时候,墨少爷并没有回来,如尘问坠儿上街看见墨少爷没有,坠儿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不肯说,这小子也被墨少爷收买了。如尘瞪眼道:“坠儿,这里是我的家还是墨少爷的家?你竟敢胳膊肘子往外拐”
坠儿娘上去打了坠儿一巴掌:“你到底知不知道墨少爷在哪,知道还不说,反了你了。”
“墨少爷在……翠花楼……”坠儿嗫嚅着。
什么什么?如尘怕耳朵听错了,可分明又听的真切。翠花楼,那可是ji院啊,这个大纨绔败家子,简直是无可救药了。
“坠儿,带路。”如尘心里的火腾地就上来了。
翠花楼,那可是最臭最邪门的地方,不吸光你身上所带银两,想走出翠花楼是不容易的。墨月开始进来本来是想花个二两银子喝酒连带图点眼睛嘴巴上的舒服,谁知一壶酒下肚,又一壶酒下肚,那个妈妈也就快三十岁的女人,指使翠花楼的姑娘轮番上阵,墨月是酒越喝越多,看人是越来越迷糊,翠花楼的姑娘是越来越风骚。他大笑着,什么白府,什么白如尘,原来酒喝到这份上才最开心,什么都见鬼去吧。他接过又一杯酒,斜眼对身边的一个姑娘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小翠,爷,别看不上我,我可是翠花楼的二牌,说升头牌就升头牌了。”小翠妖媚地扭了扭腰身。
“你们的头牌呢,我要你们头牌来陪我喝酒。”墨月扬声叫。
“哟,小爷,你胃口还真杂哦,翠花楼的姑娘你换了七八个了,现在才想到头牌,你还有银子没有啊,没银子我这可要送客了。”妈妈奸声奸气地说。
“有,本少爷有的是银子。”墨月往怀里模去。
“墨月你个银样镴枪头”
听得一声喝,墨月抬眼,如尘已经到了面前。看着如尘气的两颊粉红,他醉醺醺地大笑了:“妞,貌似我不是你相公吧?你凭啥管我。”
“你给我去死”如尘一脚踹上墨月的胸口,轰地一声,墨月连人带软椅一起倒了。墨月立马爬起,指着如尘叫道:“我抗议你使用家庭暴力”说着就拨开一个姑娘坐上了另一把椅子。
翠花楼妈妈开口了:“这位小姐,他是你相公么,如果是,我不多管闲事,如果不是,你可就管的宽了,请速速离开,别耽误我们的生意。”
如尘一指老鸨骂道:“我管他自然管得着,轮不上你说话。”又对坠儿说:“墨少爷不肯走,绳子拿来绑了回去。”
墨月一听跳起来就跑:“别绑,我还是自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