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念几乎是耗尽了全身的气力,话音方落,便又无力地倒在了床上,细瘦的手臂上一条一条的刀伤,触目惊心。
阿狸脑袋还是蒙蒙的,左念失踪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时候凤鸣正擅自回京,被暴怒的皇上打入了大牢,这其中会有什么牵扯,才以至于武功高强的左念变成了如今这番田地。那句似乎在用最后的生命向她吐露的四个字,莫不是让他能在那般非人的折磨下还能顽强生存下来的意念,只是为了向她这个不称职的主子说出一句用他的性命搏来的话。
凤鸣,究竟瞒着她做了什么?
左念现在是身体是虚不受补的,画屏在厨房给他熬了一碗粥,小心翼翼地往他月兑皮发白的嘴唇里面送汤水,小乙和左念不熟,但也出乎意料的安静与乖顺地给画屏打下手。老大夫蹙着眉头,细细地给左念处理化脓的伤口,而躺在床上的那人,仍是毫无生气的模样,似是随时都会离去。阿狸垂下眸子,格格不入的感觉绞得她心疼,是的,她知道画屏在怪她。怪她为何不早点去找左念,明明一找就找到了,为何还要让他白白受了那么多的罪
阿狸无力的垂下手,离开了这安静得令人窒息的房间,现在得先去找凤离。
潜伏在围墙上,看向逸王府,这近两个小时的折腾,逸王府干架的几人都不见了踪影。阿狸不知道凤离到底有没有出事,即使她现在非常想跑到祁王府,拎着凤鸣的衣领质问他到底瞒了她什么,但她必须先确保凤离的安全。
四周很是寂静,有着一些明显的打斗痕迹,像是洒落于地上的竹叶和被削去花瓣的花朵,都是阿狸的梅纹扭丝剑做出来的。也就是说,凤离和任几的打斗并没有持续多久,凤离的武艺并不差,不可能被大皇子可任几一招制下。所以凤离现在安全的几率大于被擒住的几率,阿狸稍稍安下了心,正准备离开,远处转角走出来两个人的声音。阿狸顿住,更好地利用景物掩藏好了自己的身影。
走出来的两人是凤琛和任几阿狸眸子一亮,看凤琛气急败坏的模样,凤离应该是成功逃月兑了才对。
“你说不会有人来救他的,你看,现在这个棋子没有了吧混蛋,还让凤离从眼前生生逃掉了”
任几却不亢不卑的模样,嗓音沙哑模糊,身子却挺得笔直,气定神闲,运筹帷幄,“逸王莫急,这左念的利用价值也是没有了,他们救走了也无妨,毕竟我喝了他的血,我能知晓所有他的记忆,这就够了。”
凤琛狠狠回头,眸子阴鸷,语气森然地威胁道:“哼,最好是这样,你别以为我不能把你怎么样,最好乖乖地顺从我的命令,否则”
任几微微一顿,仍是那副模样,只是撩着黑纱的六个指节轻轻地攥紧,“当初祁王把他打得重伤,扔进院子里来,本来就是我们捡到的横福,祁王想嫁祸却能被我们利用,只是没能成功地解决了他和那左家小姐,但我们并非是一无所获的。他的把柄越来越多,到时候将他狠狠扳倒,让他再也爬不起来所以逸王现在还需好好忍耐。”
男子却是毫不领情,嚷嚷着大叫,指手画脚地对着任几的脸破口大骂:“你这个怪物,说起来轻巧,本王还能忍么,父皇随时都可能驾崩,到时候本王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阿狸没去理会男子的嚣张焰气,男子如此暴戾的模样,真心是成不了大气候的阿狸怔神于任几嘴里的那句:“当初祁王把他打得重伤,扔进院子里来”
若是只有左念如是说,那便也就罢了,任几这话,让阿狸真正感到心寒。凤鸣为何要瞒着她做这些??
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跳下围墙,去找那人问个清楚。任几狠狠回眸,厉声喝道,一枚软针随之射向阿狸的藏身处。阿狸轻轻一跃,往墙角绕过去,只余下一根毛色黑亮的漂亮的尾巴,在任几和凤琛的眼前一闪而过
黑猫跃下围墙,并没有朝祁王府走去。
阿狸不知道怎么表达现在的心情,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似乎都是指向了一个人的,凤鸣,我一直如此地相信你不会伤害我,你为何会如此狠心地打破我的梦境呢?这是要警告我是在自欺欺人么。阿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好害怕在见到凤鸣,真的害怕,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他,更害怕的应该是不想让自己的这颗心再受伤了吧。莫名其妙地就来到了一清阁。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什么
体型轻巧,只是来回几个跳跃,就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凌慕遥的房间。女子似乎正在里间沐浴,轻灵的水声很是悦耳动听,引人遐想。阿狸默默地立于那副表在墙上的《水调歌头》面前良久,心情五味杂陈。
凌慕遥是真心爱上了凤鸣的吧男子多少日的温情对待,即使是做戏,阿狸向来知道凤鸣的魅力有多么具有影响力,能有多少女子抵抗得了他的迷惑呢。才女凌慕遥,冰清玉洁出淤泥而不染的凌慕遥用一夜换来了恭亲王的相助,用义女的身份进了皇宫。不为龙椅上那个对她赞赏有嘉的当今圣上,也不为满朝为她痴迷神往的文武大臣王子皇孙,只为博得那无情人的一个眼眸一个惊艳即使那么不值。
如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只为一次燃烧献出了所有。
而她,似乎并没有比凌慕遥好到哪里去
华裳轻盈,莲足微动,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一下子包围住了阿狸的每根神经。女子很美,巧笑倩盈,顾盼生辉,笑语嫣然。阿狸第一次发现她与凌慕遥居然也能这么的好好相处,面对这面,那美丽倾城的女子笑得那么纯净,比画屏笑得还要干净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