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那年情,时尽殇,候了半生心悲凉。
佛祖问,言语带着悲天悯人的慈悲,却越发显得女子现在的落魄和悲戚,他说:“牡丹,五百世,五百世又五百世,你心中可怨?”
怨么?女子不置可否。
立于烟雾缭绕的云端,听着大和殿传来的世界上最美妙的梵音,一声一声,轻轻的涤荡着心灵,一片落羽飘到了心底的最深处,带着点点的金色光芒,氤氲出了一方明媚的气息,直直教人心驰神往,整个人的心性都平和了起来。
浸润着万物的尘埃,亘古不变,而她已经听过了一千五百年
是了,是她自愿的,是她自己所奢求的,怨不得他,他就是心在狠,也怨不得他。她站直了身子,尽力不让自己显得那般的落魄,眉宇之间虽然仍是那般衰败的气息,却又是多了一分坚强。她挺直了腰杆,无所畏惧地看着佛祖的眼睛,笑得温婉而大方:“不悔,牡丹不悔”
听得了佛祖的一声叹息,像是世上最大的无奈之气。
女子的身子有些些的颤抖,不!她不要同情!
“至少,这一世,他有好好待过我,他知道了我的存在,他还在别人面前对我处处维护,他”牡丹笑着说道,眼底却渐渐的氤氲出了水汽,看着佛祖,笑得有些恍惚迷离。
“牡丹”佛祖执起佛珠,拂去身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埃,那洞察了时间万物的眼眸紧紧地看着她,像是要看进她的心底里去:“你的执念太深太深了,你有没有想过,你或许并不爱他,你只是一直执着这想要被他认同,所谓的得不到才刻意去强求”
“不!”她言语慌张,第一次在佛祖面前失了分寸,打断了佛祖的话,而后,固执而坚定的说道:“请佛祖收回方才的话,牡丹的心意经不起质疑“
是啊,她的心怎能被如此质疑,那不就代表着自己过去的千年都是毫无意义的愚蠢,做着无用功而已——不可以的!一个人可以否定全世界,却独独不能否定自己。
如果连自己都质疑了,那么这个人的存在还有这么意义呢?
“牡丹,一念成魔,你究竟还是害了自己,毕竟你们的命理本就如此,即是天定的有缘无分,就是我佛也无法更改的,你执意如此,可曾想过他的想法。你要知道不,你是知道的,从你见到他的那一世,我便同你说过了,他是个没有心的男子。”佛祖说道,难得的有了丝严肃的神色。
是了,他之所以能够成为天帝的太子,便是因为他一出生就是一个没有心的男子。
偏偏她牡丹自花开成形,还未来得及见得更广阔的世界,还未来得及好好品味世界的喜怒哀乐,便为着第一次见了面的他失去了心魂——把自己的心送给了一个没有心的男人,会有结果么?!
佛祖忽然又笑了,像是人间的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的眼神看着女子,事实也的确如此,佛祖待女子极好,他说,女子与他是个有缘人。
女子便问他,缘是什么。
他说,女子能够遇见那个他便是一种缘分。
——如此,真真是教女子高兴了好久,佛祖待女子这个有缘人这般好,那么女子待他好,他自然也会待女子好的吧。
他说:“牡丹啊牡丹,我喜欢你的坚强,却不喜欢你的固执,如果爱一个人便非要如此不可的话,那世间便会到处都是痴男怨女了。说罢,一千五百年,你求了相见相识相知,现下轮回回来了天上,却未马上归入仙班,倒是寻来了我这人迹罕至的西天寂静之地,又有什么要求的呢”
女子历经了轮回之苦,欢欢喜喜的下凡了去,却是狼狈至极的被*打而死——世间有哪个历劫的仙子会落魄至此?!
纵观仙界所谓的下凡历劫,司命星君都会写上一个极好的命理,再不济,也不至于狼狈地成为一个打杂的丫鬟,最终还因为姨娘的妒忌之心而谗言媚语,毒打致死。而那个男子,是因为犯错而被天帝罚下凡历劫的,却是注定了生生世世都为人间帝王的命运。
也的确,冷清薄义如他,除了人世间最高的那个位置,不能找到第二个更合适的了。
牡丹笑了,无所谓自己过得如何,只要想着能够有那么一辈子是陪着他一起过的,那么就是做什么都满足了。
“佛祖,牡丹愚钝,但求五百年佛前诵经叩拜,虔诚祷告,这回求的是——求的是一回相爱”
佛祖说:“我不能去改变世间注定的规律,我能够帮你的只有给你这么一个契机和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是了,有些事情是佛祖也无能为力的。
偏偏她却还是义无返顾地飞蛾扑火,无所畏惧。
牡丹花,是世间最雍容典雅的花,纵然凡人对于牡丹有褒有贬,因着牡丹的那一身傲气,因着牡丹的那一身富贵之气,因着诗人们的附庸风雅,但却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否定牡丹花的美丽。
女子从来都知道自己是极美的,能教任何男子见了都痴迷了心智,但她自始至终,都只想为一个人而绽放。
遥遥的,似乎还能记得那年一个小小的花仙,邂逅了那个天界最为尊贵的太子殿下,却是将他当做了一般的小仙,言语轻灵。
“玉露酒酿很好喝的,桃花你来一杯!”
“咦——!你是谁,你不是桃花,怎的喝了我的酒”
“你真好看,我刚才还以为是哪家的花仙子初成了人形呢!”
“哎哎,你别生气,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叫什么名字啊?”
——“渡狸。”
——“哈哈!渡狸,原来不过是一只别扭的大猫呀!”
渡狸,你如果不相信爱情,我便为你参了这三十六世的因果,结了那刻印下六道的莲座,许下千年的爱情誓约!
西街上元寺的陈家卖的牡丹花糕是最最好吃的,我却是忘记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了这件事情的。
印象中,几百年来我一旦回京城,便必定回去光顾陈家糕点铺,如今,几百年的时光一晃而过。
同样的,我也忘记了从何时开始,我爱极了那种红得有些刺眼的水红颜色,柔柔软软的模样,不似新嫁娘所会穿的那种大红喜袍,也不似小小姑娘们爱极了的那种粉粉女敕女敕的浅粉颜色,水红的光泽,媚得一塌糊涂。
我是记得的,冬漓说过:“繁景,你穿这颜色的衣裳,真真好看!”
那时,我因着这话欢喜了好久好久,似乎是后来我才想起来,我并不是因为冬漓说喜欢我穿水红色衣裳而喜欢这种颜色的,似乎总是有着那么一个契机,而我却忘记了它的起始。
每每如此的时候,背部那朵据说像极了牡丹花的胎记便隐隐的有些灼热,热烫的温度直直探进了心底。
其实有时候小封语重心长而满脸无奈的和我说:“繁景,你真真是个缺心眼的姑娘!”这时候想起来,他说这话,着实是没有冤枉我。
大抵,我是真的因着没心没肺忘记了许多不该忘记的事情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传起的,从先前的段“花家富贵,娇养女儿”如何如何的,变成了“城南花家,便是那位著名的花将军的嫡亲大女公子真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小小年纪就出落得沉鱼落雁,且又是一份温婉大方,贤淑有礼的性子,将来定是一个撑得起场面的大家闺秀,非同小可”
我才恍然想起,对了!我已经十岁了,前世的这个时候,外面的人们也曾有过这么一番说辞,八九不离十,只是前世的这个时候,我倒是记得已经有许多人来提亲了。我的年龄还小,自然不会是哪家大户请了媒婆来提亲,倒是朝中的那些和父亲有些渊源的大臣的家眷,或是表亲,上我家做客的时候,细细的旁敲侧击一番,而我的这个十岁相比之下倒显得平静了许多。
哎!莫要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了,我捏捏拳头,揉揉昏昏欲睡的脸蛋,不想再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了,要知道我现在还要继续等着呢!母亲在房间的那头,大汗淋漓,发出了些些闷疼的呼叫,又咬咬牙咽了下去,我在外面听得越发得紧张了几分,心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管事的嬷嬷也是从小将我照顾大了的,知晓我的性子决定下来便劝不动了,只是这深更半夜的,我一小小姑娘听着这种事情到底还是会害怕我承受不住。
“小小姐。”她唤我,轻声细语地说道:“小小姐还是先去歇息会儿吧,女人生孩子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小小姐年纪还小,不用急着替夫人分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隆重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