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田和王宏铭正商量如何防范钱北的“拆屋事件”扩大化,林木森、陆宝林和李所长来了;得知林木森病房处理钱南的态度,又听林木森说,要回钱北去,劝阻事态的扩大。公社党委常委们很感慨,王宏铭更是高兴,说:
“好!目前就你去最合适。”
“胳膊怎样?”沈心田关切地问,“问过医生吗?”
林木森说:“钱北也有卫生所,我这是硬伤,每天也就打消炎针,吃点消炎药。”
沈心田说:“好吧!回去也好,有人照顾。木森,我看那个长辫子姑娘服伺你很周到,眼睛都哭肿了。她就是金凤吧?”
“是。”林木森的脸红了。
“等一下。”王宏铭说,“正好,宝林和李所长也来了。你要回钱北去,有关案情的处理,先听听你的想法。”
林木森沉思片刻,诚恳地说:“摆开一些性质性的因素,这只是一场打架。歪风不可长,薛天健应处理;其他两个人,教育为主。”
陆宝林一听,眼睛瞪得象铜铃,马上反对,说:
“不可能!这是现行犯,必须严惩!公社打架斗殴事件有所抬头,马上要‘春忙’,正好抓住了‘活靶子’,杀一儆百。也显示一下‘无产阶级专政’的威力!”
“陆主任,这件事涉及面太广。薛天健也是因被挨打而报复,只是他找错了对象。”林木森笑了一下,说,“他对我有误会,又认为打一个‘知青’没多大点事。欺弱怕强而己。”
沈心田不由看了林木森二眼,心想,这家伙好厉害,把我的想法一语中的。他解嘲地一笑,说:
“宝林,木森的话也有道理。党的政策也是‘首恶必办,胁从不问’;当然,不问不是不处理,可以按‘人民内部矛盾’来处理。”
刘水根说:“我同意。现在讲‘安定’,有些事教育为主。”
李所长说:“我同意两位书记的意见。如果上报三个人,就成了一个‘集团作案’;追查起来张国民等涉及人员也得处理,那时候讲情的人就多了,事情反变复杂了。”
王宏铭说:“就这样办!薛天健交派出所,由老李整理材料送公安局。其他的人由宝林负责;薛志勇不是个木匠吗?让他俩个把公社的破桌烂椅修了。”
陆宝林冲着党委常委们翻翻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说:
“忙乎了一个晚上,就这样?好吧,我执行。”
薛天健被带到派出所;李所长首先告诉他钱北“拆**件”,又讲了林木森的处理态度,最后列举了众人的证词。看见薛天健羞愧地低下头,说:
“事实证明,林木森根本不知道你调戏李金凤;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怎么样?有什么想法?”
薛天健说:“我服了。我连累了家人,真对不起他们!李所长,只要不连累我两个兄弟,你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李所长说:“那好!我们开始正式审讯。”
陆宝林回到“治保会”,首先把薛志勇、薛阿良叫来臭骂了一顿;接着又把林木森的仁义好好地宣扬了一番,最后宣布了对他们的处理决定。薛志勇、薛阿良傻傻地呆站着,半天没吭声。
陆宝林问:“怎么?你们还不服气吗?”
“服,服。”薛志勇、薛阿良点头哈腰,连声应答。
陆宝林说:“那还不去做!要老子请吗?”
薛志勇说:“我们不知从哪里做起?还有,我的工具在德兴的建筑工地上。”
“先去茧站杂物间寻些坏家什作木料。工具……”陆宝林想到了薛天健那套被张国民“扣”下的木匠工具,他姆妈的!缴上来,放在公社也是一份资产。
陆宝林让赵小龙带人去取工具;亲自领薛志勇、薛阿良去茧站寻木料,他想顺便让薛志勇作个高低柜。回转路过宿舍小楼,陆宝林站住了;不知怎地他想起了这里发生的风流事。真快,当初诱惑得他神魂颠倒的“莲蓬仙子”己成了彘儿的姆妈。信步走到“104”,他用手托着下巴,回味当时情景,禁不住“嘿嘿”地笑了。
“陆主任,陆主任。是我,
这里,陆主任,我是蔡红玉。”
突兀听到女人叫,陆宝林着实吓了一跳;听到是蔡红玉,忐忑不安的平静了。怎么把她忘了?妈的!这个**差点吓掉我的魂,得让她“补偿”老子……
陆宝林走到“104”窗前,蔡红玉还捆着;她可可怜巴巴地乞求道:
“陆主任,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放开我。陆主任,我,我蹩不住了。我要撒尿……”
陆宝林-看,门锁是褂着的,开了门进去。蔡红玉弓着腰,夹着双腿,身子不住地颤抖。他不由笑了,调侃地说:
“不行。要是我解开绳子,你跑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蔡红玉从这笑声中悟出了他的意图,又是头“公猪”!她娇声嗲气地说,“陆主任,我真的要撒尿。你要是不相信,我就不闩门。”
陆宝林有些尴尬地笑笑,蘀蔡红玉解开了绳索;蔡红玉急不可待边月兑裤子冲进卫生间,一阵急湍的尿声响后,卫生间里安静了。
“喂!你搞什么鬼?蔡红玉,蔡红玉--”
“陆,陆主任,我的手脚都麻了。你进来帮帮我,求你了……”
陆宝林推进卫生间,蔡红玉背对门弯着腰,裤子垮在脚下,袒着,撅着肥肥白白的……
不到十天,林木森便回了龙溪。
在钱北,整天人来人往,应接不暇。跃龙桥上一对三的“版本”越传越神奇,演变成:“林木森在桥头上,被薛天健等三人围住,举棍打来。他飞起一脚,把迎面的薛阿良踢进跃龙港;左臂挡住薛天健的木棍,‘咔嚓’一声,棍子折断;乘二人惊诧之际,林木森闪过薛志勇的棍,一扫腿踢在他膝弯处,薛志勇向后一倒,连翻带滚,从桥顶上跌滚到桥下的桑树林里;薛天健见势不妙,慌忙跳入跃龙河,三人仓皇逃命……”更有佐证是林木森六九年只身大闹太湖大队,一脚踢断碗口粗的桑树。说话人还加上一句,“是菜碗口,你当是小碗呀!”有人反诘,“他这有本事,胳膊怎么被人打断?”说话人不高兴了,说,“你去试试?三个人,三条粗棍;两只手怎抵三条棍?你去看看,薛天健使的是枣木棍,是他用来作焀柄斧头把的;棍子都断了。”
如此种种,既使再不信,一人打赢三个持棍人是不争的事实。引得众多“知青”前来拜访,要推举林木森作“首领”,不让“当地人”欺负;招来诸多好奇的人,一睹他的英礀神采。
民间有句话,“伤筋动骨一百天”;意思是骨伤要养护-百天。还得忌同房;男人的“精水”是骨髓化的,骨伤使骨头裂开,为了保住精髓不泄失,不能“泄精水”。李金凤搬回大床去睡,林木森反感到不习惯了。往日柔软的身子偎在一起,随手抚弄激发种种情趣,可望不可及,不如不见好。
钱南两家人,日日来“问安”;不时送来鸡、蛋、鱼、肉,反使林木森不安了。林木森不得不请蔡阿毛出面,找薛支书劝阻,他们才千感万谢地答应不送了。徐贞女不高兴了,不让钱南两家人赔钱就算了,连东西都不收?可每天要吃呀!李阿三心里更是不快,都是“凶手”,怎么胳膊肘朝外拐?薛天健被判了五年,另外二个却不追究,弄得天康一家都不敢上门。
林木森也不去大队部,蔡阿毛他们态度变得很是客气,倒是田树勋比王大明还热情,嘘寒问暖地,弄得林木森很不自在。林木森也回避与人交谈,钱北街把他奉作成英雄,去了趟供销社,连许主任都恭维了半天,使他很尴尬。林木森对“知青”也回避,田树勋、杨慧丽领着“知青”来看他,一口一个“我们的小老大”,使他很别扭。林木森感到成了孤家寡人,感到“高处不胜寒”。
林木森上卫生所打了针,除了到收购站转转,便去阿珍姨或富贵家坐会。王富贵倒挺开心,据陆阿福所说,“天作棋盘星作子,水有源头木有根。破风水要遭天遣。”林木森有此一报,是万幸!
林木森有时去沈宝根后院逗兔子,沈梅英不出工,有时间陪他说话。沈梅英也恪守民间习俗,忍耐不了便把胸前的“兔子”袒出,让他模捏揉吮。得陇望蜀,反使林木森燥恼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