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澜的西装很沉,沉得让她抱着有搬着块石头的感觉。她摊开了衣服来看,黑色,宽大,料厚……
东方澜——
秀秀气气的眉打起了结。怎么会惹上东方澜呢!这个男人不拘言笑,冰冷似铁。神情间总是高深莫测,不说话就有着威严。一说话就主宰了一切。
那双细长的眼睛非常犀利。
她得另投明路。
双足生生的痛,尤其是脚趾头,火辣辣的好像打了水泡似的。
走出悦林酒楼的时候,她坐在了广场的坐椅上,把鞋子月兑了开来看脚。脚趾头上果然有两个血泡,已经烂掉了,夹着隐隐的血丝。连运动鞋都弄脏了少许。
微微皱眉,然后放下鞋子,小心翼翼地重新穿了起来。并整齐地打好蝴蝶结。
时间不早,她走向迎宾旅馆。陆书鸿暂住的旅馆。
尽力地加快速度。
迎宾旅馆就在她回家的路上,正好在家里和悦林酒家中间。
越晚,风儿就越狂肆,掠起乔小北一头如丝水滑的青丝。乔小北突然浮起轻柔的笑容,记得陆书鸿曾说,小北,看风掀起你的长发,就象一幅隽永的书画。
他总是赞美她,不吝美丽的语言,然后用那双灼灼的黑瞳死命地瞧着她,似乎要把她吞之入月复。
他当然想把她吞之入月复,在晨风玉露之间,在夕阳如画之下,乔小北不止一次看到他月复间撑起,看着他的**在月复间起起落落。
此刻半夜去看他,给他惊喜,他一定是多么的欣喜若狂,欢呼雀跃。一定会把她抱起来转上三圈,小北小北的嚷个不停。
累极的乔小北想着温馨的场景,不由浅浅地咧了嘴角。俏皮的样子站人忍俊不住。
加快脚步,很快来到迎宾旅馆。半新不旧的旅馆,虽小,可设备齐全。
303房,是吧?明明一双脚疼得要死,这时却大步上楼。终究太晚,除了楼梯间的灯还亮着,没有一个房间里传出声音来。乔小北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有些微報,好象这样有点吵。乔小北放轻了脚步,让一切回归幽静。
走到303房,她举起的手又收回,不能敲门,别打破这宁静吧。她要悄悄地进去,悄悄地潜进他的怀抱,让他做个美好的春梦。明早一早起来,才发现三年来的梦想成真。
用钥匙轻轻旋开门,房间里面有光线传出来。而且是那温馨的桔黄色的灯,意境蒙胧,温馨舒适,正适合情侣共度良宵。
还来不及推开门,忽然听到一个年轻女人娇嗔:“鸿,别磨蹭啊,快一点过来。”
房间里面传出奇怪的声音。
手中的西装不知不觉地掉落地上,乔小北没有再打开门。只抚紧了月复间,轻轻地弯下腰去,重新拾起了西装。
手足有些僵硬,陌生的感觉瞬间涌向了四肢百骸。向来灵透的她有些呆。眼眸间转动得不是那么灵活。
房间里面是洛芙蓉?洛芙蓉?
半夜一点的时候,洛芙蓉在陆书鸿房间里——
紧紧地抓着门栓,抓得十指关节泛白,脸色有些苍白……乔小北慢慢地垂下了眼,然后突然惊醒般,飞快地回过头来,奔向楼梯间,朝楼下疯跑。
跑到一楼她突然停下,秀眉轻轻蹙起,猛然转回去往上跑。她推开门,轻举起手,默默地把钥匙放到一边的鞋柜上,可颤抖的手让钥匙清脆地落到了地上……
“小北——”陆书鸿的声音无比惊骇。
“鸿,你怎么回事嘛。你做梦了吗,叫乔小北做什么。”洛芙蓉不满的声音传来。
乔小北没有停留,一步步地走了出去。
“小北——”陆书鸿起身。
“陆书鸿,你要是现在敢走开,我洛芙蓉……”这是乔小北离开迎宾宾馆时听到了的最后一句话。
洛芙蓉说的。
陆书鸿没有追上来。
抱着西装,乔小北沿着马路不知走了多远。
手脚有些不听话。好象随时要绊倒般。唇也有些泛白,发抖。
秋风吹到脸上,就象冰块无情地袭击过来。痛,寒冷!
乔小北看着远方有两颗星星,她默默地看着,看一眼走一步。忽然中蹲下,号啕大哭。
许久,手机响起。慢慢地把手机拿到自己眼前,一看号码,长眸轻轻阖上,让长长的睫毛掩盖了所了的心思。
关了机。利落地把手机扔进地包里,然后把包的拉链拉上,顺便把带子再加了个蝴蝶结。
半夜三点回到了家。她轻轻地旋开锁,放轻脚步走进家。一如往日。
面孔平静,举止从容。
母亲早睡了,弟弟也是。守门的居然是杜小小。
“妞儿终于回来了。赶紧洗澡,我们聊聊。”穿着卡通睡衣的杜小小,笑嘻嘻地从床上跳了下来,三两下就把乔小北推进了洗手间。
真是无力,胡乱地把自己一身上下打理好。乔小北缓缓回到了房间。一进去,就被杜小小扑倒在床上,一脸的狡黠:“妞儿,妹妹我要好好审你。”
“哦?”乔小北用力挤出一个字。
“妞儿,你出轨啦?”杜心心一个劲地朝她眨眼,显然没看出一贯冷然的好友的不对劲,只是把那件西装高高地举了起来,朝她挤眉弄眼,“瞧,雅戈尔品牌西装。我对衣服从来没研究过的人,都知道这西装最少是月薪上万的人才穿得起。老实交待,你劈腿了谁?”
乔小北软软地倒在床上:“心心,别吵我。我累。”
“还喷了香水呢!”杜心心在闻那件西装,“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古龙香水吧?妞儿,是不是?这男人看来不是钻石也是白金级的人物。妞儿,你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么?那陆书鸿怎么办?豪门虽好,可重利轻情。陆书鸿的世界只有你一个人。妞儿,这西装还是扔了吧!”
“心心,不吵好不好?”乔小北气若游丝,轻轻地抚额,不动了。
“妞儿……”杜心心终于感觉到了好友心情低落,凑近了她,看着她脸色茫然。杜心心略显浓得有些英气的眉微弯。
“好了,我们睡觉。”杜小小打着哈哈,“这世上没有过不了的河。妞儿,瞧我这几年过得,父母相继过世,连最亲的哥哥也刚好在煤矿中遇难。我还不是要活过来。妞儿,曾经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不管它,天塌了有地顶着呢。我们抱着睡。”
不由分说,把乔小北掠倒,果真抱着睡。
“你先睡吧!我还有事。心心,我明早还得好好活着,现在不能睡。”乔小北终于打起精神,挣开杜心心坐到床边,把那件价值一万二的西装平平地放到膝头,看着西装裂开了三寸长的下摆,默默无语。
一万二?真扯。谁叫他穿这么贵的西装。
转身从床头柜中取出针线,细心地对着颜色,密密缝着。
这时离早上八点还有四个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