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见月,星隐入云,苍茫大地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这样的夜最合适模黑杀人,这样的夜最合适‘君子们’入室取物,这样的夜最适合孤男寡女勾肩搭背偷偷幽会,这样的也最适合……
一道白影从急峻峰半山腰划过,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以崎岖险峻而闻名的急峻峰的峰顶出现一抹昏黄的光亮,仔细瞧来才发现那光亮竟是来至于急峻峰顶那长年经受风吹雨打却依然矗立的小茅屋旁,光亮忽明忽暗,远远望去像极了传说中的鬼火……
“吱呀——”
一道堪比魔音的声音传来,悬崖顶上的茅屋被人推开。像是发现了开门时的异样声,开门的白衣人将手上的烛台拿高,而后俊脸凑近那摇摇欲坠的木门,眉头不由的一皱,嘟囔道:“也不知道老三上哪儿找的木头,这才多久这门就发出这样的声音……”
“不算太久,到今天为止刚好三年。”
白衣人的不算太大声的‘自言自语’刚才落下,清冷的嗓音自黑暗中传出,‘贴心’的为他解惑。
白衣人惊魂未定的拍拍胸脯,睁大双眼在昏暗中寻找着,终于,在他眼里流出眼泪之前,他顺利的找到发声体:“我说三弟啊,你要不要这么省啊?这么多年了,一年四次,就从来没见你带过一次烛台,难道你们敛进天下钱庄已经穷的连一只蜡烛都买不起了?明明已经够黑了,还要穿一身黑出门,差点没吓死我!”
说着话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小心翼翼的将瓶子里的东西倒进烛台里,然后拿起烛台食指轻弹,那烛台便飞了出去稳稳的落在柱子上的细绳上,说也奇怪,明明只是一根细细的绳子,那烛台一碰到它就像是被什么黏住了一般,不摇不晃端端立在上面,原本只是指头大小的花光也在烛台落在细绳之时变大,照的整个屋子亮如白昼。
“嗯~还好还好,本公子的功夫总算是没有退步。”
看着自己的成果,白衣人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利落的将手中的瓷瓶从窗口扔了出去,再撩起雪白的衣袖,仔仔细细的将桌子擦了一遍,毫不顾忌那些灰尘将白衣染成何种颜色。
借着烛台的光亮这才看清了屋中的布置,茅屋不大刚好够四个人围桌而坐,此时屋中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相对而坐,北面的人一身雪白锦衣,衣上柔和的光泽诉说着它的价值不菲,玉冠束发金带缠腰,五官说不上多俊俏,可是拼在一张脸上却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雍容华贵气度。
相较于白衣人的华贵他对面的人就要逊色许多,陈旧的棉布黑衣袖口处依稀可以见到缝补过的痕迹,一头凌乱的发丝犹如杂草横生,如果不是天太黑,估计会有迷路的鸟儿把它当真自家的窝;他很白,无论是面无表情的脸上还是搁在桌角的手上都很白,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配上他那一身的阴寒之气,这个人就如同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一般,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笑傲山庄的女人都死光了吗?”
黑衣人看着忙上忙下的白衣人,目光落在某一处,蹙眉开口,冰冷的语气让忙碌的白衣人忍不住一个哆嗦。
“什么意思?”
白衣人停下擦桌子的动作疑惑的问道。
黑衣人不开口,只是目光坚定不移的盯着某一处。
顺着黑衣人的目光看去,白衣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面不改色的拉拉腋下开裂的衣裳,无比淡然道:“本庄主从来不穿缝补过的衣裳!”
“月兑了吧。”
黑衣苍白的唇间才吐出二字,白衣立马双手护在胸前,一脸猪肝色的看着白衣人:“三……三弟,大……大哥不记得你有这种嗜好啊?”
“……”
黑衣人无言,替他回答的是从白衣人耳际呼啸而过的银针。
“三弟,你……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咱们好歹……”
“嘭!”
一声巨响打断白衣人的话,原本就风中摇曳的茅屋又抖了三抖,回首,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穿梭而过,再一看,东边的凳子上又坐下了一人,艳红的袍子,细碎的长发散在脑后松松的以缎带绑着,柳眉凤目,唇如朱砂鼻如琼玉,若不是那突出的喉结显示出此人的性别,那妖冶的面容、婀娜的身子晃眼一看就与女子无二般,只是……如此美颜却被额角的一道流着鲜血的疤痕毁去了一半……
“二弟美人儿,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就算不是女人抓的,也不该是这个位……”白衣人显然是个闲不住的主儿,一看到那抹新伤立马发挥自己的好奇心,结果最后一个字硬生生的卡在了妖娆美人欲杀人的目光中,吞了口口水,不死心的问道:“二…二弟,那伤又不是我抓的,你,你不要……”
“不是你!”红衣美人奋身而起,用力将手中的东西掷在桌上,双眼发红的盯着白衣人:“那你倒是说说这个东西是谁的?!”
该死的,原本他正卯足了功力往上爬,结果就在接近顶峰又最凶险的地方时,这个破玩意儿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应以为傲的俏脸上,士可杀不可辱,要是这个破玩意儿的主人是别人,他肯定会剁了他拿去喂狗!
“呃……这个,呵呵呵……来来来,咱们不说这个不开心的,快看看咱们的东西都带齐了没有……”
瞧了眼桌上的东西,白衣人打着哈哈迅速将它收回去,刚想从窗外再扔出去突然听到磨牙的声音,于是聪明的把东西揣进怀里,又将肩上的包袱解下来,宝贝兮兮的捧上桌一脸期望家痴迷的看着黑衣人和红衣人。
说了奇怪,当白衣人把包袱搁在桌上之时,黑衣人的冰块脸不见了,红衣人身上的熊熊怒火也不见了,同时异常迅速的解下自己身上的包袱,然后同样宝贝兮兮的搁在桌子上,然后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乎是同一时间三人同时低下头动作奇快的解开包袱拿出里面的盒子,然后掀开缀满珠宝的盒盖……
三个盒子中皆放着一排排四四方方白皙的美玉,颗颗一般大小,泛着盈盈光辉,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那其中任意的一颗都是价值连城,只是……在看那美玉上面那朱红色的字和奇怪的图案……
‘一万’‘三条’‘五筒’……
……
“哎呀,你们说着老四今天是怎么回事啊?三个月前不是说好了今天要聚在一起的吗?从前都是他最近积极的,今天怎么都这时候了还没来,不知道这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打麻将时三缺一吗?”
没错!那颗颗价值连城的美玉是……麻将……,而他们深夜聚集在此处为的也只是……打麻将……
“来了来了!”
红衣话才落下没多久,气喘吁吁的声音就传来了,不多时候,一个头戴方巾身着青衣,背着书篓长得是珠圆玉润,唇红齿白的小正太出现在门口,一手扶着门,一边望着众人扯出微笑。
“好,好消息!”
众人一愣,然后……
“你师父死了?”白衣人如是说。
摇头……
“你知道怎么出千了?”黑衣人冷冷道。
还是摇头……
“她又教你新玩法了?”红衣人语出妒忌。
继续摇头……
“都不是!”青衫小正太休息够了,站直身子卸下上了的书篓:“这个绝对是好消息!你们还不知道吧!老大嫁了!”
……
老大嫁了?
红衣人和黑衣人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白衣人。
白衣人意识到两人别有意味的目光,老脸一阵羞愤:“这——关我什么事?!”
他是男的嫁人跟他有半毛钱的关系,他们为什么那么看着他!
闻言,正趴在书篓里折腾的小正太扬起脑袋,眼中一片迷茫:“我没说清楚吗?不是大哥,是大哥的老大嫁了,怎么样是好消息吧!”
三人呆呆的愣在原地,过了好些时候,空洞的眼神渐渐汇拢。
“是……是……是谁?”红衣美人颤抖着红唇,双手紧紧抓住桌沿,努力控制着心中的……喜悦……
菩萨显灵了!老天终于听到他的祈祷了,他还以为这辈子碰上那个女人是因为上辈子作孽太多老天才派她来惩罚他,如今看来,他错了,他错的离谱,跟娶了那个女人的倒霉男人相比他简直就是太幸运了,感谢老天,感谢菩萨,最后感谢那个倒霉男人……他,得救了!
与红衣美人如此激动,白衣人和黑衣人也不遑多让,六双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小正太等着他的答案。
小正太从书篓里拿出与那三人一样的包袱,然后笑眯眯的做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老大这次可是赚到了哦,对方是咱们上原的俊王爷,老大一嫁过去就是人上人的王妃哦!”
三道身影微微晃动一下,但是过人的自制力让他们面不改色。
“你是说……”厚街微微滚动,黑衣人冷静的继续发问:“皇帝的嫡长子君无痕?”
小正太鄙视的白了黑衣人一眼,手上不停的将盒子里的玉麻将往桌上搬。“三哥,你怎么越来越笨了,咱们上原能有两个俊王爷吗?嘻嘻,咱们不说这个了,大不了明天咱们一起去俊王府里给老大不上新婚礼物就是了……二哥,你不是说最痛苦的就是三缺一吗!来吧!咱们不缺了!”
上回被他们赢去了噬心丹,这回他一定要赢回自己想要的东西!
“咳咳,那个,我突然想起来庄里有些事情还没来及处理,你们慢慢玩我先走了!”
白衣人一脸淡然手脚却无比利落的合上盒子,三两下打好包如同来时一样将盒子背在背上,然后如同被鬼追一般直接飘出了门。
“诶……大哥……”
“听说园里新来了几位姑娘,我得回去看看,仔细的挑一下,你们……慢慢玩……”红影随后飘走。
俊王爷……开玩笑!让那个女人逮着了他不死也要掉层皮!
“二哥……”
“钱庄里出了内奸。”
简单明了的几个字一晚,黑影相继而出。
那个女人……还是先走为妙……
“三哥……”
小正太带着哭调看看远去的背影,再看看在烛光下,更显玲珑可爱的小宝贝,双眼一酸,悲从心来……
呜呜呜,他们功夫好来得快去的也快,可是他……呜呜呜,为什么他才上来他们就走了?他都还没赢到想要的东西啊!……他们明明就跟他约好了明天一早就回他在临汾城里的药庐,可是现在……呜呜呜,他一定要去跟老大告状,他们来了临汾城都不去看老大……
------题外话------
亲耐滴们,本来预计今天二货和大叔正面相对低,但是霜霜觉得有点突兀,所以这张先放前面,这几个货以后有很重要滴戏份哦……
今天伦家更吃了,亲耐滴们看在字数介么有爱滴份上就饶了伦家吧……,>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