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开心之旅……
元昱昨晚回到房里,浑身燥热,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却很少有。除了六年前与夏芷凌那一晚之外,这些年来他基本没有再试过这种难耐的感觉。
男女之事,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太多的欲求。在出国留学的时候,年少的他那颗心已被白衣少女占了,自然看不上其他女人。
回国接手元氏之后,他就将这罪归咎于他实在太忙,这些年,为了元氏不在他手里没落,他没少下苦功,工作基本占了他的吃喝拉睡以外的所有时间。
有时,他也会想,自己或许就是生性淡漠、寡情薄义的男人,对那方面的要求不多。要不然,他都三十岁了,真正能让他正眼看过的女人却是屈指可数。
崔振宇不时开玩笑问,他是不是GAY?元昱也想过这种可能,但他对男人更是提不起兴趣的,而且,在劲情吧那一晚与红衣女子发生的事,虽然只是个意外,却足以证明了他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
在他十七岁到二十二岁那五年间,为白衣少女他是执着过的,那时的他,相信缘分,认为总有一天,会在某个转角不期然地与她再次相遇,而且,他还相信,再相遇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再傻呼呼地错过。
五年过去,他的执着慢慢变得可笑,他甚至慢慢地淡忘了白衣少女的容颜,留在心里久久挥之不去的,只是她那股出尘的美态。
二十二岁那年,他回国接掌元氏,有着巨大根基却存在不少隐患的元氏,几乎占去了他所有的精力,男女私情的事,于他更是可有可无。
那一晚的意外,对他的冲击很大,对红衣女人的感觉也非常复杂。即使是现在,重遇了夏芷凌,他仍旧理不清当时对她的复杂感觉,到底是属于那一种,是单纯的满足生理**还是夹杂着他自己也未明的情绪?
那一晚之后,他也曾去G大找过她,在几次无果的寻找之后,出于强大的自尊心作怂,也出于对夏芷凌不发一言地离开的举动的一种报复心理,他开始强迫自己淡忘她。
但人的记忆和感情,如果可以用理智去强迫,这世上便不会有那么多为情所困的人。
他的生活,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权势分别握于左右手,这样的人生里应该是多姿多彩没有任何遗憾的。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偶尔的午夜,处理完一堆堆地文件之后,他会倚于露台一侧,点燃一支香烟,在昏暗的夜色下,香烟缭绕,他的脑海里,会不自觉就回味起十七岁那段美好,也会,重温那晚与红衣女子的缠绵。
这种偶尔回味,到了近两年,逐渐变少。一是因为年月久远,很多的影像都变得模糊,二是因为,他逐渐意识到,再这样过分沉迷于回忆,他只怕永远也走不出来了。
但昨晚,他所有沉睡的欲念,却因一个偷来的浅吻,像打开了阀门巨浪,一发不可收拾涌向他淹没他。
元昱静静地在沙发上坐着,这段时间以来一直盘踞在他心头左右着的他的那些不明情绪,似乎慢慢地理出了一点端倪。
这时的他,需要一杯酒帮他厘清心头的杂念,于是他按了服务铃,让服务生送支酒过来。
从知道有一个儿子那刻起,他便执着地要将这两个人纳入怀里。
这种执着,已经到了霸道无理的地步。
对儿子,是血脉相连,无法忍受自己的骨肉旁落,这个可以理解。但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夏芷凌他为何也会有那份霸道和执着呢?
初时,他只当那是一种执念,就好像小孩子手中的玩具,即使不见得有多爱,但也是不容别人觊觎的。
而他这段时间对夏芷凌的执念,他也只当是源于这种心态。
可现在看来,一切似乎都不是他想像一般,他对夏芷凌,除了那种执念,似乎,还有更多的其他的情愫,那种只要一想起她就会心情烦躁却总还是抑止不了想要见她的冲动,那是什么?
是爱情吗?还是仅仅是对六年前那一晚的责任?
他一个人喝着酒到半夜,到最后,他似乎有了答案!
而现在,他心头的呼之欲出答案,想要眷传达给她,甚至,希望能得到她的回应。
搂着儿子的夏芷凌,身后,茵茵绿树随风摇曳,衬着她因运动而染上嫣红的一张俏脸,俏丽的眉目流盼生辉。
元昱凝视着她,两人目光相接,她乌黑的瞳孔似有某种吸慑力,撩得元昱心头阵阵骚动,这种陌生却不让他讨厌的骚动让他更加肯定内心的答案。
夏芷凌似乎在他眼里看懂了什么,预感到他要说什么,搂着儿子的手紧了紧,眸光闪烁。
“元昱,儿子在呢!”
她想提醒他,大人间的恩怨及纠葛,最好不要将儿子拉扯进来。睿睿本来就有着极强的洞察力,元昱若在这时讲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难保儿子不会胡思乱想。
“这事,宝贝也有权知道真相。”
元昱伸手揉揉儿子的头,夏睿偏着头眨着眼睛,望望妈咪又望望元昱,戒备的神色渐渐浮上眼内,小小的身子不安地夏芷凌怀里蹭了蹭。
“回家再说吧,今天宝贝玩得正开心呢!”夏芷凌低头望了一眼儿子,柔声拒绝着。
“不,这事必须说清楚!”
元昱也将儿子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但他的态度却没半分退让,他相信,只要解开误会,无论儿子还是她,都一定会以全新的眼光看待自己。
夏芷凌深知拗不过他,斜睥了他一眼,扯着儿子就想要站起来,却被早有准备的元昱一把按住双肩。
“凌子,求你!”
男人磁性的嗓音在一片“沙沙”树叶响声中显得格外诚恳。站在母子二人面前的元昱,俯着身面对着她,眼里现出恳求。
夏芷凌愣了一下,这个男人的霸道甚至无赖,她都看得多了,但像现在这样的表情,她却极少看到,又因着他有着和儿子几乎一样的眼眸,看着,心不由得软了下来。
于是不再动,搂着儿子安静地坐着,四束眸光齐刷刷地落在元昱脸上。
元昱在她们对面坐下,将这段时间八卦杂志上写的一堆堆韵事的前因后果告诉母子二人。
“这事,得从两年多前说起,那时,我为了应付我妈的唠叨,跟一个世交的女孩订了婚,那个女孩叫邓芳婷。我和她感情从型挺好的,不过,我们之前是那种像兄妹一样的感情。她和我订婚时二十三岁,正是爱玩的年纪,我和她当时的遭遇近似,大家都被父母逼婚逼得快疯了,于是就私下决定以订婚来掩父母耳目。这段婚约,彼此都说好期限是到其中一方找到心爱的人为止。在几个月前,她告诉我她遇见喜欢的人了,那时我父母又逼着我们俩结婚,为了能让她顺利地提出解除婚约,我就刻意营造了一个花心的形像,于是,就有了那些报章杂志地八卦新闻,其实,那些只不过花了些钱请些女星配合我演戏而已,并非像杂志上所说的那样。我和那些女人,只是雇用关系,根本不存在其他关系。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可以找芳婷来跟你们解释一下。”
本来,婚约的事及后来制造花心形像的事,说好只有三个人知情就好。那时的元昱单身无所顾忌,并不在意在别人眼中他是专情还是花心,他只关心用什么方法能让邓芳婷还原成原本的清白之身。
但此一时彼一时,如果他知道几乎是在他捅出那些风流事件同时,冒出一个亲生儿子,打死他也不会选择那种自毁形象的方式去解决婚约事件。
现在元昱眼见误会越来越深,儿子眼中的恨意和戒备是越来越浓,夏芷凌的疏离逃避的态度也越来越明显,他再也顾不得这么多,又怕母子二人不相信,连邓芳婷都不惜拉出来作证人了。
“哦!是这样啊!”
夏芷凌听他一口气完,不带任何感情(和谐)色彩地回了一句,而夏睿则倚在夏芷凌怀里,一脸若有所思地瞅着元昱看,对五岁多的孩子来说,这一堆堆的事之间的因果关系实在很难理清。所以,元昱这番解释,在儿子身上收效为零!
元昱有些急了。
“事实就是这样,本来,那些事过去了就算了,我也不想提起。但前段日子,我去非洲监督元氏的一个网游实景拍摄进程,这事跟你们提过,你们还记得吧?”
夏芷凌,“嗯”地应了一声。
“这个网游的代言人原来是之前那些女人之一,我其实连那些女人叫什么、还有她们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回来之后也没留意她这阵子原来借我之名做了不少炒作,媒体上现在流传着不少流言,说她是我的新宠之类的,那些言论,全是捕风捉影之说。凌子,宝贝,你们要相信我!”
夏睿眨眨眼盯着他,心里在想什么,元昱猜不透。而夏芷凌,也是沉默着,静静地瞧着他。
元昱算是服了这母子俩,听完他的解释,怎么就没个反应呢?不管怎么说,总得有个体谅的表情吧!
“难道你们都相信那些杂志上所写的?”
元昱紧张地看着夏芷凌,见她缓缓地摇摇头,元昱才松了一口气,却又听见她淡淡地说。
“元昱,这种事,你没有必要特意跟我们解释。”
“怎么没必要?我不想你和宝贝为了这些不实的报导,而弄得心里憋屈或不舒服。”
元昱自以为是地这样认为,如果看到夏芷凌有这么一堆破事,估计他的肺都要给气爆了。
夏芷凌露出一抹笑意,“我们为什么会觉得憋屈不舒服,那是你的私事吧?”
元昱不作声,阴郁的表情慢慢布了一脸,夏芷凌说得没错,这是他的私事,只不过,他以为,他的私事,经过这段时间之后,会与她和儿子有关!
却原来,在她看来,依旧是无关的!
夏芷凌冷眼看他的脸色变了又变,便说:“好吧,我相信你!”
这么明显的敷衍,元昱岂会听不出来?
脸色更加地阴暗,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傻子,这段日子以来,他对这母子俩是掏心掏肺,她们的事就是他的事,却原来,在母子俩眼里,他元昱的事,根本是他自己的事与她们一丁点关系也没有。
夏芷凌在电话里,在视频里,都跟他说过很多次,说他的事与她无关,他只当她是闹别扭而不肯原谅自己过去的种种。
但现在她迟在咫尺,他才看得一清二楚。
她眼里的冷淡并不是假装,那是她内心的真实写照。她话里的距离也不是刻意拉开的,而是那就是他和她之间的距离,人虽近在咫尺,但心却仿若天涯之遥。
他的心里有她,而且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占着非常重要的位置,但她的心里,却根本没有他!
认知到这个事实,元昱心里的憋屈一时间无法发泄,随着“呯”的一声闷响,他挥起的拳头重重地落在身边的大树干上,挂在枝杈上的枯叶被震落,“沙沙”地飘洒而下。
他的胸膛急剧地起伏着,想跟吓得一脸惊愕的母子二人说什么,却又怕自己冲口而出说些难听的话,隐忍着收起拳头迈着大步重新走上山道,“噔噔噔”地朝山顶方向跑去。
“妈咪!”
夏睿被这样的元昱吓着了,在他的记忆里,就算自己怎么刁难他,他都总是极有耐心地哄着自己也不会和自己计较,但刚才那个发脾气的元昱,好可怕!
“宝贝,不用怕,你爹哋只是一时气昏了头,一会就没事了!”
夏芷凌将儿子搂在怀里,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更加怒发冲冠的元昱她都见地,现在这样状态的,只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不过,眼下这难得的假期,看来是泡汤了。
“妈咪,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夏睿抬起头皱着眉问,他看来挺担心元昱的,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慢慢地接受了元昱,即使他嘴上从不说出来,但对元昱,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
夏芷凌看看那个在山道上已经走出好几百米远的高大身影,点点头。
“嗯,他是生气了,但不是对宝贝,他只是生妈咪的气了。”
夏芷凌虽然觉得他的怒气来得太过地莫名其妙,但还是能猜到,他的怒气大概是因为自己说
“他凭什么生妈咪的气,妈咪又没做错什么!”
元昱是占了一定的位置了,但在夏睿心目中,任何人跟夏芷凌都是没有可比性的,没有人比妈咪更重要。所以,他没觉得妈咪有错,于是又将错归咎到元昱的身上了。
夏芷凌不知要如何解释,关键是,即使她费口舌去解释,儿子也不一定懂。
“宝贝,这事妈咪会解决,你放心,你爹哋很快就会没事的!”
夏芷凌不想儿子担心,只得一再保证。而事实上,从她与元昱的相处经历来看,元昱的闷气通常维持不了多久,很快,他又会以一副打不死的状态粘回来。
毕竟,睿睿是他的亲生儿子呢!
夏睿盯着那个走远了的背影,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妈咪的话。
“嗯!”
“宝贝,你的脚还痛吗?我们是下山还是继续上山?”
夏睿之前不过是在元昱面前扮可怜博同情,在妈咪面前,他通常都是不会让她担心的乖孩子模样。
“妈咪,我的脚早就不痛了!我们继续登山吧!”
说着,从夏芷凌怀里挣月兑开来,生蹦乱跳地牵着夏芷凌跑回山道上。
母子二人牵着手,一路说着笑着在山道上走了大半个小时,远远看到那个顶有名的观光塔塔顶,随着离山顶越来越近,塔身也慢慢尽入眼帘之内。
山道的台阶眼看剩下一百多级,夏睿童心大发,嚷着要跟夏芷凌比赛,看谁更快跑到台阶的顶端。
夏芷凌笑眯眯地将儿子背着的小背包拿了过来背在自己身上,两人在同一步级上停住,由夏睿发施号令。
“一二三,开始!”
母子二人便努力往山顶冲刺。几分钟之后,小家伙比自己妈咪快了十多级跑到终点,站在上面回转身朝夏芷凌挥着手。
“妈咪加油!”
等母子二人嬉笑着一同站在山顶开阔的草坪上,才发现刚才被气跑了的男人,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捏着香烟,拧着眉脸色阴郁地望着母子俩。
夏睿几乎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身子箭一般地冲了过去,手一伸就将男人夹着的香烟抢了过去,就势在旁边的垃圾桶上将香烟按熄扔进了垃圾桶里。
转身学着元昱的样子拧着浓眉,叉着腰凶巴巴地教训元昱。
“老花猫,不许抽烟!”
元昱怔了一下,原本晦黯的眸子里闪过错愕,然后取而代之是惊喜的笑意。
“我不过是心烦才抽一支!”
他试着对儿子解释。
“不行!吸烟危害降!心烦也不能抽!”
小鬼端着魔头的脸孔继续教育元昱。
“可是,我心烦呀!”
元昱撇着嘴装起可怜来。
“心烦也不行!如果我心烦,我也抽支烟试试?”
夏睿不卖他的帐,浓眉倒竖,颇为威严!
“是!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少爷这次就饶过我吧!”
不觉得,元昱的坏心情已经被儿子的关心举动给彻底治愈,人又变得皮起来了。
夏睿仰起小脸,盯着元昱看了一下,然后,走到他身边,下巴一抬命令道。
“举起手来。”
元昱一时没明白他的用意,不过,既然儿子这样说,他也乖乖地照做就是了。
等他像投降的敌人一样高举双手,瞥见站在不远处的夏芷凌正在掩嘴偷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再低头看儿子。
小鬼双手伸进元昱的裤袋里模索了一会,没什么收获,皱着眉伸进他风衣口袋,在其中一个口袋里捏出一包香烟。
元昱这才明白,原来儿子是要将香烟给没收了。
夏睿捏着香烟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筒里,然后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脸面,问元昱。
“还有吗?不许私藏!”
元昱态度诚恳地摇摇头,其实,他并不爱吸烟,只在应酬或心情特别烦闷的时候,点上一支,夹在手上,看着香烟的烟雾袅袅,以舒缓心头的压抑罢了。
不过他这多年的习惯,看来也得戒掉了!
夏睿见他态度不错,主动将手塞进他的手掌里。元昱心里瞬时如灌了蜜一样甜,继儿子送礼物给他之后,又一次向他主动示好呢!
他的心里能不高兴吗?
小家伙这一招,让元昱那颗被夏芷凌气得差点吐血的弱小心灵得到了强而有效的抚慰。当下也忘了生气,牵着儿子大踏步朝夏芷凌走过去。
走近,见夏芷凌一脸坏笑,他也懒得再去计较,勾起唇奚落她。
“凌子,你也太差劲了吧,居然会输给五岁的小孩子!”
夏芷凌见他不生气了,儿子也咧着嘴一脸开怀,她的心情自然也跟着好了不少。
“不是我差劲,是我家宝贝太厉害,对吧?宝贝!”
说着弯起手指刮了一下儿子冒着微汗的鼻尖,夏睿如星辰一般闪亮的眸子漾满了笑意,用力点点头。
“那是当然!”
小鬼臭屁完,又扬起下巴眸光落在元昱脸上。
“你敢跟我比吗?我们去比比看,看谁更快登上观光塔顶?”
元昱哈哈笑着作摩拳擦掌状。
“比就比,谁怕谁!”
父子二人即时从刚才的亲密无间变成敌人,夏芷凌因为早上和展拓绕着温泉山庄走了不少路,加上一路登上来,现在已经有点累了。
于是表示,她做裁判,在塔下看着谁先到达塔顶。观光塔共十层,每层高四米,塔高大概就相等于一幢十层的楼房的高度。
这天登塔的人并不多,塔的台阶建在塔外墙,夏芷凌能够清楚地看着父子二人几乎是以同样的速度齐头并进向塔顶进发。
不时,听见二人互损或自我吹嘘的声音,随着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两人也越来越接近塔顶。
不出夏芷凌所料,到最后,先一步登上塔顶率先朝她挥手大声叫着的,正是宝贝儿子。
“妈咪,我又拿了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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