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狱警的话,陈楚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开门吧,等我们进去后把门再关上,不用锁,我一会还得出来。记住,不管发生什么动静都不要慌张,我有安排。”
“好勒。”狱警很快打开房门,等陈楚带着龙诺两人进入之后,迅速关上房门,拉着另一个稍微年轻狱警迅速退到一旁,交代道:“呆会切记,听到任何声响都不要出声,就当没听到。上面有什么事情有这位大爷在前面顶着,万事轮不到咱俩出头。”
另一个狱警惊叹道:“今天我算是明白什么才叫猛人了。看咱们所长吓的,耗子见猫似的。”
陈楚龙诺二人进入二零五房间。
相对其他囚房来说,二零五足足大了一倍有余。房间长十米,宽八米,高四米左右,光线相对阴暗,当然这是囚房内的囚犯制造的效果,要的就是这种环境。
房间内一共十六张上下铺的铁架床,全部死死焊在墙上,一般力气稍微大些的壮汉也难以撼动分毫,这样可以避免里面因为吵架斗殴发生什么凶杀案。
囚房中间还算宽敞,墙壁的顶端位置是个通风口,铁栅栏焊死,里面一个角落是卫生间,虽然抽水马桶,不过依然臭味弥漫。
不过尽管这样,卫生间也就成为这里经常性引发动乱的根源之一。毫不夸张的说,在这里如果混的不好,去厕所都是一个大问题。
可以想象某人正蹲大号拉到一半。外面砸门进来就是一脚的情况。
此时囚房里面大约二十多个脑袋上带着青青头茬的囚犯坐在中间的空地上,其中居中四人在打着扑克,周围大约十五六个囚犯在围观叫好。
而最外面有一个年轻人正在忙前忙后的打扫,清理屋子,身高大约一米七八,算的上是眉清目秀,长相英俊。皮肤也可以说是***,正是张慕阳。
只不过原本卖相不错的小伙子此时穿着一身背心短裤样式的囚服,浑身暴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到处都是紫青色的淤痕。鼻梁红肿,眼圈乌青,嘴角都已经有些撕裂。露出一丝淡淡的血腥。
至于原本乌黑亮泽的头发如今早已经不在了,被剃成个光头,当然没有全光,还是大约留下了五毫米的毛茬。看来这赵长贵是明显的小题大做啊,不然这么个普通打架斗殴的事情哪至于弄出这样的场面,也难怪陈欣着急。
不过陈楚倒是看的暗暗点头,这样总比之前的模样要强,至少看起来阳刚一些,不至于被这帮如狼似虎的囚犯当成个伪娘,菊花应该还能保住。
常年没有人进来的二零五如今来了一大一小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衣着算不上太名贵,但是至少干净得体,另一个小些的衣服倒是应该不是便宜货,只不过还略显稚女敕一些,一时间所有人都冷冷的盯着陈楚二人。猜测这两个突然来到这里的这个年轻人的目的。
张慕阳之前自然是见过陈楚的,此时一见了他进来,这是真的绝境逢生,仍下手中的拖布便扑了上来:“楚哥!楚哥救命啊!”
人群中一个浑身腱子肉,胳膊上纹着一只老鹰的汉子站起身子,看向陈楚嘿嘿笑道:“呦。年轻的小哥,怎么,来这儿探亲啊?”
其他人满脸笑嘻嘻的模样,其中一个三角眼的刀疤脸阴笑道:“还真是来探亲的。鹰哥,你看咱们这里这么多兄弟,可好长时间没弄到什么油水了,哈哈哈。”能呆在这二零五,那都是爹不亲妈不爱的货色,平时嘴里淡出鸟来,好不容易有个来探亲的,说什么也得刮点油水出来。
陈楚拍了拍张慕阳的肩膀:“恩,是来探亲的。”
说着陈楚嘿嘿一笑:“菊花还在不在?”
张慕阳猛地一怔,下意识的模了模。
鹰哥等人在一旁突然之间静了一下,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鹰哥手捂肚子,笑的尤其大声:“哈哈哈哈,你们听到了没?这小子居然问他在没在,哈哈哈哈!我就说,这么一个挨打都不敢还手的烂货,倒可惜了这么一张脸,原来是个玻璃,哈哈哈,居然是个玻璃!原来是相好的来看望他了,不是我不明白,实在是这世界变化太快啊,哈哈哈!”
其他人轰然大笑中,其中那个三角眼更是走上前来就想要拉张慕阳的裤子:“之前我们还真就没注意,原来你小子早已经被开发了啊?哈哈哈,刘羽这一次倒是办了件好事啊,知道咱哥儿几个正闷的慌,特意送来了一个好货,小弟弟,别怕,哥哥爱护你呀,哈哈哈哈!”
张慕阳咕嘟一声咽了口口水,说道:“楚……楚哥……”下意识的就向后躲去,鹰哥也不阻拦,看着陈楚嘿嘿笑道:“小子,哪条道上的?能一个人进来,想必有点背景。这样,给哥几个留点什么,鹰哥可以保证这小子的菊花安全三天。大家都是讲道理的人,做事要冷静嘛,哈哈哈。”
陈楚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鹰哥说道:“菊花还在就好。”
龙诺站在一旁,挑了挑眉毛,暗自偷笑。
鹰哥看着面前的陈楚,突然之间一个嘴巴向张慕阳直抽过去,顿时打的张慕阳一个趔趄,坐倒在地,嘴角冒出丝丝的鲜血,半边嘴巴早已经高高肿起,只看这一巴掌,便可以知道,这鹰哥,绝对是个练家子,下手极重。
打完张慕阳,鹰哥返身来到陈楚身前,狞笑道:“小子,我问你话呢,哪条道上的?等哥出去了好好拜访拜访。不过在这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表示表示?”
这鹰哥打从来到这二零五号囚房,便一直牢牢占据这里的头把交椅。手底下自然有两下子。
鹰哥之前一直在揣测陈楚的背景,不过他毕竟是道上混久了的人,眼见陈楚虽然是不知怎么托关系一个人进了这里,但是仔细看陈楚身上的衣服,也就一般货色,不像是真有钱人家的贵公子。至于他身后的那个小子,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顶多也就是家里有俩臭钱而已。
而且张慕阳不过就是很普通的一个小人物,不可能认识什么真正背景强大的猛人。
尤其陈楚到现在一直很低调,没说要保张慕阳出去。也没说自己打算怎么样,这就叫鹰哥多少放下心来。要知道,但凡真正有背景或者有势力的人。有几个能这么低调的?哪个不是眼高于顶?
没有过硬的靠山,自己又怕个何来?
眼看这个什么鹰哥当着自己的面打人,陈楚眼中寒光愈胜,不过他毕竟有自己的打算,强自按捺住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只是再不管张慕阳,转身便走,拉开囚房的门的时候,陈楚回头淡淡道:“我一会回来。”
说完推门而去,再不回头。
就这么走了?
这一次不光张慕阳疑惑。就连鹰哥也疑惑起来。
三角眼在一旁模了模下巴,煽风点火:“鹰哥,就这么走了?这不对呀,就算他来探监,至少也该带点什么东西。这么走了,岂不是不把鹰哥你放在眼里?”
哪知鹰哥回身就是一个嘴巴,“啪”的一声将三角眼扇的原地转了两圈,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哼道:“不成器的废物。老子平时怎么教你的?没看到这小子身上毛都没带,留个屁。这么说走就走了。那自然是出去买东西去了。***,老子教过你多少次了,出来混讲究的是头脑,头脑,懂吗?满脑袋的傻b。”
一耳光扇倒三角眼,鹰哥模了模下巴,寻思道:“这小子看样子不像是富二代官二代,估计也就是家里有几个小钱,又是个玻璃,相好的进来了,他还有点不放心。嘿嘿,这倒是有点意思。等会他会送点什么进来?两条好烟?这个要得,在这里憋的闷出个鸟来,有烟抽那可是美事。不过不能便宜他了,恩,做戏得做全套,不给他点压力,怕是捞不到更大的好处。”
想到这里,鹰哥嘿嘿狞笑着看向一旁远远躲到角落里的张慕阳,指挥身边的人说道:“把那小子给我按住了,今天老子怎么也得好好看看,平时总听人说,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只是为了传宗接代,男人和男人,或者女人和女人在一起才叫爱啊,哈哈哈哈!我真***是个学问人。哥儿几个,把他按牢了,一会也好找那小子多要点油水,到时候大家好好乐呵乐呵!”
此时张慕阳整个身体都几乎缩进一个角落里面,看着面前向自己一步一步接近的囚犯,浑身上下都不由得冒出了瀑布般的冷汗,很快打湿全身衣衫。
这里的犯人大多营养不良,能进这里的囚犯犯的几乎都是重罪,属于爹不亲妈不爱的典型,平时能吃饱饭就算不错,哪有什么油水,早都已经熬成排骨一般,此时眼见肥羊上门,眼中纷纷喷出饥饿和过度压抑的欲火,脸上浮现兴奋的潮红。
此时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可以从肥羊身上弄到更多一些的油水,这样接下来的日子能好过一些,至少可以解解馋。
一旦落到他们手上,下场可想而知。
……
这边陈楚出了囚房,回收叫过之前的两个狱警,面无表情的说道:“把其他囚房的犯人放出来,还有,去三楼,把那个什么小刀给我叫下来。”
非放风时间,私自放出犯人那可是要受处分的,不过此时两个狱警想都没想,资历比较老的那个完全就没考虑,直接向楼上冲去,因为陈楚口中的小刀,正是三楼中,最强的那一个!
小刀,全名程全道,是整个三楼所有的重刑犯中,最强最能打的一个。在三楼那种弱肉强食的地方都可以说是说一不二,就连狱警都得卖他三分面子。
原因无他,小刀是整个市内最大的南城区帮派南斗老大方老四的拜把子兄弟。当年方老四犯下命案,事情闹的很大,小刀想都没想,二话不说主动帮方老四顶缸,自己进了监狱,换来方老四的一世太平。
理所应当,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的方老四对自己的这个结拜兄弟也是真没话说。平时好好安置小刀家人不说,就是这监狱也是三五天就来探望一次,光上下打点的钱就至少花进去五十万。
有方老四这边照顾。小刀在这监狱里也是混的风生水起。
一言九鼎那是自然不用说的,就是平时监狱里有什么事情,小刀也是高枕无忧。可以说除了出不去外,在这里跟度假也没啥大区别,就差再叫两个小姐进来帮他泄泄火了。
这么一个人物,平时别说有事没事没人敢劳动他的大驾,就算是狱警平时见了也都得刀哥刀哥的叫着。像今天这么直接上去叫人,以前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不过今天不一样,今天有这位楚爷在这,他身后的那个大块头据说跟小刀有旧,关系不一般,别说小刀不愿意下来。怕是就算拿链子把他给拷上,小刀用牙咬都得把链子咬断,然后亲自下来伺候。
果然,大约不到两分钟,便从楼上叮叮当当的跑下来一个身高接近一米九左右的壮汉。光头,脖子上纹着一个“忠”字,浓眉大眼,嘴唇厚实,一身腱子肉闪闪发亮,可以看出在这里混的相当不错。
正是三楼龙头。小刀程全道。
小刀冲到二楼,刚一转角,正见到一个年轻人站在走廊里笑吟吟的看向自己,这年轻人身后站着的大块头,可不就是心目中神一般的王二狗狗哥吗!顿时心下大喜,猛扑上去,哈哈大笑:“狗哥,什么风把您吹到这来啦,难为您还记得我,哈哈。这几年都还不错吧?”说着看向陈楚:“狗哥的老大那就是我老大了,老大好。”
王二狗抬起拳头,一拳打在小刀胸口的胸肌上,将小刀打的一个趔趄,憨笑道:“死刀子,还是那么会说话,呵呵。”
小刀揉了揉发酸的胸肌,暗自惊讶:“狗哥的力气比几年前更大了,真是厉害。平时我可是一天都没拉下锻炼,等闲的拖布把打在身上连疼痛的感觉都没有半点,结果狗哥这么随便一拳就打的我胸口发麻,猛人就是猛人啊。”
心里暗自震惊,嘴上却赶紧陪着笑的说道:“瞧您说的,有狗哥你在前面,兄弟怎么也不敢放松啊。老大今天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兄弟帮忙?您放心,只要一句话,兄弟就算刀山火海都不皱眉头。”
陈楚满意说道:“人品不错,二狗有你这么个兄弟,不错不错。废话不多说了,一会帮我个小忙。”
小刀模了模脑袋上的头茬,二话没有:“狗哥的事就是我小刀的事,老大的事那自然就更不用说了,需要我怎么做老大给一句话就行,绝对不墨迹。”
此时其他囚房一些身强体壮的囚犯也都被放了出来,大约二十来人,向陈楚这边集合,陈楚从两名狱警兜里抽出两包烟,一包七匹狼,一包硬盒云烟,也不管好坏,每人派了一支,说道:“兄弟们一会帮我个忙。”
小刀喜滋滋的接过陈楚递过来的烟,小心的别在耳朵后面,陪着笑的说道:“老大说笑了,跟您哪敢说帮这个字。说吧,要怎么做就等您一句话了。”
此时其他囚房的人也都纷纷把烟别在耳后。这么珍贵的东西几口抽没了,那是会心疼死的事情。
陈楚说道:“等会兄弟们跟我进去,我有一个朋友被关在二零五里面了,受了点欺负。兄弟们进去后只管看我眼色行事,我叫你们动手,你们再动手。都听明白了吗?”
早已经等在陈楚身边的小蛇带头喊道:“听明白了。”
这种小事对于这些常年打架的囚犯来说那是比吃饭喝水还简单的事情,哪还犹豫,纷纷答应。尤其还是有陈楚和王二狗打头阵,那几乎就是完全没有悬念的事情。
陈楚当先领头:“走吧。跟我进去。”
狱警再次打开二零五的牢门,陈楚一行人鱼贯而入。
此时张慕阳已经被一群囚犯按在了床上,脸部向下,很明显,鹰哥他们这意思就是打算给陈楚来个下马威,叫陈楚知道,这小子现在是在他们手底下,乖乖送上孝敬,不然后果自负。
陈楚也不废话,看向为首的鹰哥,冷声道:“放了他吧。”
见到这场面小刀等一众人就知道这个被压在下面的人就是陈楚说的那个朋友,顿时一个个感同身受,性格火爆点的小蛇甚至撸起袖子就打算出手,不过这位老大没发号令,只得忍住。
鹰哥看着眼前的架势,明显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懒的再管张慕阳那边,这种时候双方人马面对面,按照江湖规矩来说就是谈判的时候,手中留条人质只能说明自己怕了对方,当即哼道:“松手。”
张慕阳紧紧咬住牙关,此时别无去路,只得跑到陈楚身边,委屈道:“楚哥。”
鹰哥看着面前的这一大票人,脸上现出一丝充满寒意的冷笑,说道:“居然在这里还能叫到人,看来我是有点小觑你了。不过人多有个鸟用,我老鹰出道这么多年,还真没被人吓住过。兄弟们,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