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的地方离她的办公室很近,也就楼上楼下,赵三忌课上得勤并不是没存再碰上她一面的心思,只是个把月坚持下来终究没能如愿,这份心思也便淡了不少。
黄跃和汤显在宿舍商量了一阵,最后觉得赵三忌这神经质的犊子指不定还真会大发神经朝老师打小报告,两人达成协议,草草收拾一番就往教室赶,到教室的时候当好打铃,看着踏铃而入的两头牲口,坐在最后排的赵三忌朝两人挥手示意,黄跃一脸半仙像地勘探风水,感觉赵三忌所处的位置正佳,正好掩人耳目,一副甚合我意的模样。
微观经济学,讲课的是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四十几岁的样子,或许已有五十,戴着副黑框眼镜,私底下黄跃和汤显则没少揣摩甚至打赌到底是老花镜还是近视镜,赵三忌不以为然,少妇或许他还有些兴致,至于类似这种年逾半百的熟妇,与其说自己太女敕,还不如道对手太熟,当然这言论他可没敢对黄跃和汤显说起,以黄跃这八卦的性格还不说自己欲盖弥彰。
比起赵三忌正经八百地认真听课,汤显还好些,虽然手里捧着本《新视线?创新与传承》,但中年妇女偶尔谈到自认精辟独成一家的地方时,伴随着她激扬的论调,他还是会抬起头来看一下,至于黄跃这犊子,纯粹就是打酱油的,打一落定便偷偷模模地从口袋里模出个mp3,果断塞进耳朵里,然后埋头大睡,听仔细了隐隐还有打呼声。看到了旁边几个也一副如履薄冰搞小动作的男男女女,赵三忌朝汤显小声笑道“咱105还算老实了,至少没人家明目张胆。”
105寝室在班级里头并不招待见,一是刚开学那会赵三忌整出的那场风波,二是因为黄跃这个开学到现在没少在校园里寻找梦中情人的情圣名头太过响亮,说好听了是敢爱敢恨,不好听便是花花浪荡败家子。因此其他人都敬而远之,至于自打认清现状后就果断和神经质赵三忌还有大情圣黄跃两人同流合污的汤显更是嚣张,前天晚上三人出去喝酒那会儿黄跃同人闹口角,赵三忌剑张弩拔,而他更是底气十足地从腰包里掏出一万大洋,扬言谁要敢tmd不识好歹,他便用钱砸死那犊子,一副暴发户的嘴脸堪比碳头的新衣,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打酱油的时间大都过得缓慢,至少在没养眼美女相伴的情况下如是。黄跃流了一桌子口水悠悠醒来时发现居然还没下课,没了蒙头大睡的心思便低声同汤显瞎侃班级里头哪个闺女水灵,汤显显然来了兴致,索性也不装好孩子,现在又不是小时候上幼稚园那会儿表现好了还能拿朵小红花回家朝妈妈要夸奖,指着离他们座位不远的一束马尾辫,朝黄跃道“杨树群,据说是班花,开班会那会儿见过一面,人长得也标致,比起你口里的梦中情人平均水平只高不低,有兴趣的话可以上。”
每次汤显谈论起女人时总一副道貌岸然的实诚模样,赵三忌和黄跃没少鄙视他骂说伪君子,汤显不置可否,只是说了句爷性冷淡,直接把赵三忌和黄跃堵得哑口无言,最后赵三忌说“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真正的男人敢于扬言自己性冷淡。”直接把两头牲口整崩溃。而至始至终,汤显都没谈起过他背后的故事。
赵三忌说他还是个地道的处男,没少遭汤显和黄跃联手吐口水,他们什么时候见着过一个处男生更半夜不睡觉捧着部手机当宝贝一口一个亲爱的死命叫唤,且不谈谈话内容有多么少儿不宜,至少**、荡妇这类很下贱的辞藻断不是一个处男能随便说出口的,险些就差叫-床了。赵三忌骂两人头犊子没道德,即使是兄弟也不带这样窥人**的,然后黄跃就脸不红心不跳说“哥两是有理想,有野心,没道德,没文化的二有二无好青年,你待咋整。”赵三忌惨败。
望向马尾辫,黄跃心有余悸,虽然事隔一月有余,但每次看到马尾辫打扮的女孩时仍旧满脸戚戚然,道“你丫又拿图书馆门前的事儿刷我,小心哥真爆你菊。”赵三忌眼观四路耳听八方,闻言难得地分心凑合道“辅导员到底是怎么整你的。”
那天晚上黄跃在图书馆门口见着唐吕娘后便惊为天人,以他的宁枉勿纵的个性自是没有不上去咬一口的道理,唐吕娘虽然神情清冷,但在听闻黄跃自我介绍说道是国贸1新生后,却反其道而行出奇的主动,要了黄跃的电话号码,当天晚上黄跃接到两个电话,第一个是唐吕娘,谈话内容不详,第二个却是黄灶顺,也就是黄跃的父亲,谈话内容也不祥,只是接下来一阵子黄跃都是过着借债度日的潦倒生活。
“军事打击为主,经济封锁为辅。”黄跃言简意赅。
军事打击还好理解,现在国贸1没人不晓得没科科任老师对黄跃这家伙情有独钟,每次抽点、提问第一个叫道的肯定是黄跃,而且几乎不留情面,说如果哪天黄跃的缺勤率高出了学校规定的三分之一,那他就可以不用参加期末考试,直接当掉。至于经济封锁,赵三忌自是不会料到唐吕娘神经大条到打电话找黄跃的父亲告黑状,只是事情确实如此。
就像喜欢和汤显玩dota即使被虐得体无完肤也义无反顾一样,比起汤显这根在男女方面整就一根木头的赵三忌,黄跃甚是喜欢和他侃些黄段子,因为赵三忌这牲口够贱够黄够有品,就拿还在讲台上大喷口水的妇人来说,汤显也会掺和,但也只局限在一本正经地讨论她的年纪而不是身材,而如果换是赵三忌,这头彻头彻尾神经质的牲口便会以一副典型数据控的张江男面孔出现,大到胸、腰、臀三围,小至香颈玉臂美腿,都能**不离十地心算出来,对这早在黄跃拿着本模特杂志并遮住相关数据要求赵三忌精确到小数点第二位道出三围,而赵三忌每次说出的数据误差并不超过0.1cm时,黄跃便彻底心悦诚服,那时候赵三忌笑笑说“卖油翁,唯手熟尔。”惹得黄跃一阵羡慕,谄媚道说被三郎经手过的女人肯定不少。
如果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么赵三忌这三头牲口便足以上演一回世界大战。就在三人愈侃愈明目张胆的时候,讲台上的妇人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有点歇斯底里,抓起一把粉笔便往赵三忌三人座位砸来,黄跃除了是个御女狂同时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武侠迷,看着满天飞舞的粉笔头,或长或短,不顾形象尖叫道“暴雨梨花针?”双掌呼呼生风击出,嚷道“且看黄某的降龙十八掌”,别说,还真被他挡下了不少粉笔,全班哄堂。
耷拉着脑袋,黄跃一脸哀怨,赵三忌和汤显倒是从容,跟在妇人的身后拐进了唐吕娘的办公室,黄跃暗道这事儿居然捅到了冰山美人儿辅导员那儿,看来下个月的生活费是没指望了。暗叹再这样下去,自己这个过惯了风花雪月的祖国大好花朵肯定得枯死在这个辣手摧花的园丁里。
赵三忌没想到第三次同唐吕娘见面还是打着四处煽风点火的旗号,让他有股说不出的憋屈,就好比练毛笔字那会心里总会觉得毛躁一样。
唐吕娘的办公室较起刚开学那会儿少了几丝简陋的清冷,多了几分生气,赵三忌敏感,知道一切源于办公桌上那束血红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