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教父》更新不给力,但还是腆着脸求点收藏。)
赵三忌其实也不像自己口中那么刁,至少上初中的时候不会和碳头还有小鸡狼狈为奸把同学的课本丢到尿槽里,自从过了小学六年级,他便很少干那些为了抗议学校晚自修而冒着挨电击的危险去剪断保险丝的野蛮勾当。
从银行出来,唐吕娘脸色不佳,她现在算是整明白了想要和彻头彻尾、神经质成色十足的赵三忌相处,如果没有足够粗的神经,的确很容易受伤,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勾当,谈不上小心眼的唐吕娘在没彻底抓住他软肋之前也只能如履薄冰。
赵三忌难得好脾气一回,唐吕娘怎么说也是女人,虽然自己不懂那一板一眼的女士优先,但还是出声询问说想不想吃点别的,实诚道说对于肯德基这类玩意儿,小旮旯里跑出来的他是个名副其实的只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的乡野小民,幸好并不妨碍自己对西方快餐饮食的认知,华夏大陆的平民整体生活质量并不高,所以注定它在大陆只会做快餐,而不是文化,至少没有港-台地区整出的那么多营养套餐花样,算不上歧视,只是市场需求罢了。有点卖弄嫌疑,但唐吕娘对赵三忌的言论却难得同仇敌楷一回,说了句真人不露相,没想到他倒是看得透彻。赵三忌笑说只学到了皮毛,不登大雅之堂的。
最终还是没能拗过执拗的小青虎,看他一脸闷闷不乐,只好答应他可以吃个汉堡,然后去整点有营养的果月复,就像在赵家堡他和小白下田那会儿,绝不让小白挑重的原因一样,像他们这种正处长身子娃儿,除了必要的锻炼和偶尔的零食外,其他一律马虎不得,没条件自是不用说,有条件能讲究一二的绝不马虎行事。
午后两点多钟,餐厅里的人并不多,因为赵三忌和唐吕娘早在学校餐厅吃过午饭,所以只要了杯可乐,小青虎似乎有点得寸进尺,点过汉堡后又要了份炸鸡腿和一盒薯条,赵三忌心疼囊中那几百大洋,但还是欲言又止,这让喝过一小口可乐就没再怎么碰它的唐吕娘哭笑不得,笑骂说有你这么当人大哥的么。
赵三忌没说话,倒是小青虎在一旁嘀咕,骂说什么狗屁玩意儿,一点也不像广告里头那样,吃着扎牙。可秉承了赵三忌艰苦朴素的作风,小青虎最后还是认真地把叫来的东西吃了个干净,不留碗底儿,碳头、小鸡、小白还有小林子这功夫都做得很到家。
前脚刚踏出餐厅那会儿,赵三忌的电话便适时响起。瞅了眼号码,是吴亥天,说那刘哥找到了,只是背后牵扯到一条挺虎的地头蛇,事情处理起来有点棘手。赵三忌没想到屠晚清办起事来这般雷厉风行,x市比不得q镇那弹丸之地,人口好说也不下百万,他从不信奉酒后范大叔的那套百万军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理论,如果小青虎所说不差,琢磨着那绰号刘哥的家伙顶多也就条狗腿子,想要一夜之间在茫茫人海中把他揪出来,大佛易找,小鬼难寻,屠晚清若没有丁点手段和耐性,自是很难办到。
说了声知道后,挂掉电话,瞅了眼正捧着杯可乐没舍得大口喝的小青虎,再朝唐吕娘道“杀条狗,敢不敢过去看看?”
唐吕娘祸国殃民地咯咯一笑,问道“姓燕的呢?见过那场面没?”
赵三忌点点头,“不止见过,还拿板砖拍过。”
唐吕娘一挺傲人的胸脯,有点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盯着赵三忌的美眸满是坚定,并没说话。
赵三忌捏了捏她的翘鼻,笑说“你和她不一样,以后别再干这种自欺欺人的蠢事。”
唐吕娘倔强地问了声“蠢吗?”
“蠢。”
“我乐意。”
“那也不行。”
“为什么?”
“当个花瓶挺好的,至少让我有秀外慧中的错觉。”
“你王八蛋。”
“本来就是,打姓赵那会儿开始,七大叔八大姨都骂我小王八羔子。”
唐吕娘扑哧一笑,主动挽起赵三忌的胳膊。
赶到酒吧那会儿,吴亥天仍旧兢兢业业地守在酒吧门口迎接,一副虔诚模样,至于赵三忌身旁的唐吕娘,他瞥过一眼后就低眉顺目,一心想当条忠实的走狗,吴亥天晓得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哪怕是多看一眼,指不定能让自己坠入万丈深渊。
“老屠呢?”赵三忌肆无忌惮地搂过唐吕娘的小蛮腰,觉得手感不错,轻轻捏了几下,唐吕娘怕痒,在外人面前却很好地矜持着,只是抗议性的扭了扭几下,未果,只能紧紧贴在赵三忌怀里。
“清爷在里面,看着那家伙。”吴亥天心底儿透亮,很多事情不会自作聪明,所以言简意赅,这是想当一条好狗所必须具有的觉悟。
招呼过打从看到自己和唐吕娘玩的那些小暧昧便跑到墙角大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小青虎,赵三忌大摇大摆而入。
酒吧白天不开张,里面只有一盏白炽灯亮着,因为瓦数不高,所以灯光的穿透力并不强,整得满屋子颇为幽暗。屠晚清身后站着两个昨晚刚被自己纳入旗下的小跟班,见着赵三忌后却是没想象中那般来个三跪九叩,反之昂首挺胸,痞气内敛,倒真像枚汉子。
冰凉的地板上小青虎口中的刘哥被五花大绑,自从今天凌晨四点左右被屠晚清从窑子里的温柔乡给揪出来,至今仍觉浑浑噩噩,在x市他虽不敢以人五人六自居,但有本家兄弟刘成文这大号黑枭罩着,不能说风生水起,好歹在道上混的几个兄弟都能给他几分薄面,像今天这般光景的在他生平里虽然不是第一次,可相对起之前的有惊无险更让他胆颤心惊,一巴掌能把自己满嘴黄牙扇个七零八落的,如果彼此没有深仇大恨,打死刘顺国他也不信。
屠晚清见着赵三忌领着个不像夜场里头那些水性杨花的水灵闺女和一头毛都还没长齐的犊子进来后,没有太大的表情,只是浅酌了口手里头的蓝带,之后盯着地板上进气少出气多的刘顺国,道“刘成文族弟,混这行也有些日子了,不然还真难找着人。”
赵三忌没接话,看了看屠晚清手中的那杯蓝带,笑骂道“监守自盗。”搂着唐吕娘大大咧咧在他身边坐下。而林青虎到底只是小破孩一坨,见不了这么血腥而又诡异的场面,手里头的可乐洒了大半,亦步亦趋地吊在赵三忌身后,倒是唐吕娘,这女娃的韧性似乎丝毫不比齐小楚差,即使沙发对面的地板上绑着个鲜血淋漓不知死活的人,还能脸色如常,一如既往的保持优雅,甚至还细心地帮赵三忌理顺衣领,附耳道了句“这种劣质的衣服以后就别穿,回头姐姐给你整身光鲜的。”论见世面,唐吕娘比起燕青兆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顶着唐家的光环能与之打交道的肯定非富即贵,而对上流社会圈里的一些龌龊勾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唐吕娘虽然很有气节地没同流合污,但耳熟能详。赵三忌闻言扭头正好看见唐吕娘一双冰冷的眸子,有点老蓝家那条狼狗下嘴咬人前的嗜血,暗叹了声失策,他娘的,还真是唐家养出的货色,连个水灵闺女都能如此在胆。
跟赵三忌这犊子相处了近一个月,屠晚清晓得这小子嘴皮子贱,不就瓶千百来块的玩意儿,搁以往跟赵子安打江山那会儿他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也不跟他赌气,站起身撂下了句“自己看着办”便扬长而去。
而屠晚清身后的两条汉子却是出乎赵三忌意料留了下来,赵三忌一向自认眼光颇为毒辣,但相较起相人时的吹毛求疵,甚至有点完美主义倾向的屠晚清,赵三忌自叹不如。当下客气起身客气地朝身后两人点点头。两汉子也不含糊,比起吴亥天的能隐忍两人也算沉得住气,至少面对比他哥两更显青涩的赵三忌,并没着急表忠心。
“晚上哥两陪我喝几盅,先混个脸熟。”赵三忌终究只是赵家堡那小旮旯里跑出的小犊子,入世不久,甚至当惯社会底层后自是没有传说中的王八之气,即使面对真正意义上自己的狗腿子,与人打交道方面肯定没有第一次见到赵老爷子就敢跳脚大骂老神棍的范大叔的炉火纯青。
两汉子有点受宠若惊,据屠大口中所说,眼前这犊子可是刻薄得很,但看他不似做作的谦卑神态,怎么也不像那种随便丢出去块砖头都能砸翻一片的眼高于顶的大老板,当下憨憨一笑,点头答应。
因为有赵三忌在场,小青虎很快恢复了以往即使面对林叔皮鞭时也敢大放厥词的顽劣,终于瞅清了躺地上的人正是大前天在天桥下救自己于大苦大难之中的刘哥,当下小嘴微张,扯了扯赵三忌的衣角,声音虽小,但坚定不移“哥,能不能放过他?”指了指刘国顺,小青虎咬着牙根儿。
赵三忌带小青虎过来本就存着教导他看清一些人的伪善面孔,扭头骂了句“小兔崽子,哪天真被人卖了还得傻呵呵地帮着数钱。”
小青虎听懂了,但抓着赵三忌衣角的小手拽得紧紧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