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三天x市风起云涌,当然这种涌动的暗流对习惯了三点一线的平头百姓来说也见得能汹涌澎湃到哪儿去。
第三天早晨,赵三忌接到了屠晚清的电话,说三朗吩咐自己去盯梢的刘黑子昨晚很不老实,先是秘密会晤了昨天栽在瘦猴的和孙田丐几人手上的大佬,之后香格里拉召集了一大票人手,西装笔挺的汉子居多,其中也掺杂了不少社会混混。至于会议的内容不详。但不难嗅出其中的猫腻。
这会儿正在精挑细选瓜果蔬菜的赵三忌在电话里并没表态,笑说来者不善是肯定的,俺可不相信刘氏这么好相与,在厦门这边连窝带人给端了还能忍气吞声。之后又问了屠晚清,说九指兄在医院那边的情况怎样?如果没有大碍,接下来这边的一些事儿先让他接手,咱爷俩明天就要下广州闯龙潭虎穴,到时可别后院着火了。屠晚清的回答一向干脆,说九指晚上就能出院。
买完菜,赵三忌按惯例跑了趟花店,买了只玫瑰。知性女人的店老板对赵三忌这不速之客的到来显得有些小诧异,但也一如往常般和赵三忌点头打了招呼,之后托了托鼻梁上那架金丝眼镜,绰约地站在赵三忌身后笑盈盈地看着他选花,直到赵三忌选了花,付了款,出了门,她这才收起收起嘴角的弧度。当然,赵三忌最后付款时,她还是按老规矩给他打了九折,找了赵三忌一块钢镚。而后者对此也一直闷不吭声的坦然接受。只是每次接过女人递上来的硬币时,赵三忌总会不动声色,看似无心实则有意地触碰一下女人的指尖。他喜欢看这会儿女人娇羞的憨态,一分像杨树群,一分像唐吕娘,剩下的八分,则是她自己。
回了山庄,仔细地做了一桌子营养早餐,赵三忌唤醒唐吕娘早饭,自己跟着囫囵了几口,就出门到了夜总会。这会儿刚打烊没多久的帝豪里头还一片狼藉,充斥着一股**的酒精和粗俗的香水味。
从正门进去的赵三忌刚巧赶上夜总会几个年轻小伙清理现场,看手脚倒也勤快,人手一把刷子一桶清水,五六个人正如火如荼地清洗着。打头的一个平头汉子见着赵三忌踏进了门,当下咧着嘴朝赵三忌客气说,这儿已经打烊了,得等到今晚八点才开门。
赵三忌微笑着点头,没说话,之后拨了个电话给了张玻璃,昨夜和几个男男女女折腾了一整晚又要内啥又要拍照的张宪睿,这会儿还在睡梦里里咧着嘴淌着哈达子梦些少儿不宜的片段。被赵三忌从被窝里给揪醒后,当下屁颠屁颠的下了楼。帝豪夜总会这边的楼上就有一家介于旅馆与宾馆间的小客栈,价位和里头的装饰成反比,但简单归简单,却也不简陋。至于价格为何比寻常旅馆高了,这还得从市场说起,毕竟占了楼下就是夜总会这地利,往来客流量想不多都难。物以希为贵之下,与人方便的小客栈如果不提点价格,相反还真有些说不过去。
眼窝深陷眼袋浮肿的张玻璃,这会儿却也没能瞅出太多的颓势,眼珠子依旧吞吐着道择人而上的幽光,相形之下那紧抿的薄唇,却有几分下属见上司的郑重。
赵三忌今早过来也没存太大的心思,无非就走走看看,顺便问下张玻璃前天交代给他的事办妥了没。继屠晚清之后,瘦猴是第二个交的任务,至于孙田丐,则在昨晚凌晨三点多也给自己汇报了情况,说是幸不辱命,功德虽然谈不上圆满,可好歹也完成了任务。
张玻璃一听到这话题,双眼放出两道骇人的光彩,瞅了瞅四周,虽然都是自己人,但人多嘴杂究竟不是块说话的地儿。当下把赵三忌迎上了楼上的办公室,这才神秘兮兮地从裤兜掏出了个数码相机,像素上千万的那种。
“什么玩意儿?”赵三忌把玩着手里的相机,一时半会儿没能找到开机键。
“嘿嘿,是个能让人一夜成名,也会身败名裂的好东西。”此刻,张玻璃的脸上烙满了龌龊。
赵三忌一开照相机,便被里头的香艳狠狠震惊了一把。相片里头的女人说漂亮也漂亮,至少凹凸有致,说丑了,看她们在床上如出一辙的张牙舞爪,的确挺让人触目惊心。至于相片里头的男主角,赵三忌是看都没敢多看眼,整就一坨肥肉。弄明白了张玻璃的剑走偏锋后,赵三忌笑容玩味的翻到了后几张,果不其然,这家伙不仅当导演,最后也当上了男主角,自导自演了5g多的内存,至于画面精彩恢弘与否,赵三忌自认他这种门外汉肯定是没那见识和眼光去欣赏。当下避之如蛇蝎地把相机扔回给了张宪睿,肯定道,是个好东西,只是别落有心人手上了,否则就是鱼死网破的结局。
从夜总会“视察”出来,已经临近中午,蓝未央约了赵三忌中午一起看车,即使小鸡再怎么败家,对付起这种动辄上百万的东西他也不敢马虎,看车试车方方面面的过程必定繁琐,所以午饭唐吕娘只能自己解决,而这只被圈养起来的金丝雀也没怨言,挂掉电话那会儿还和赵三忌斗了嘴。
看车的最后,小鸡碍于虎子哥的婬威,最后没敢买两座的跑车,与其说是他相中,倒不如说是赵三忌拍的板,最后买了辆奔驰,花了近百万,一张金卡去掉了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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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赵三忌五点钟就模黑起了床,匆匆洗漱后刚好赶上菜市场的早市,一如既往的行程路线,只是由于时候太早,没能等到花店开门。做完早饭的时候,屠晚清的212正好进院子。
赵三忌未等唐吕娘起床送别,匆匆留了张纸条就拎着一块特香包和矿泉水出了门。
上了车,驾驶席上的屠晚清依旧板着方块脸,咸淡适中问,“真不多带点人手?”
赵三忌吞着手里的特香包,喝了口水,这才腾出嘴巴道,“屠爷,真以为咱今天是下去抢地盘啊?”
屠晚清皱眉,最后破天荒的笑了笑,这几天他的心情好像不错,表情不再那么单一。
“探人老巢的事,即使拉上我的所有家底,估计也不够人家塞牙缝,何况孙老哥他们的身手小打小闹可以,真要再碰上像商曲那种娘们了,你说这不自寻死路?”赵三忌嚼着面包含糊道,一日三餐是他的好习惯。
屠晚清微微皱眉,前些时候赵子安南下来厦门的时候找过自己,那会儿他也问了些情况,知道商曲还没死,依屠晚清对赵子安性格的了解,肯定不是赵教父大发慈悲地手下留情,要他揣摩的话,应该商曲留有后手,保命的功夫不差。只是他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和赵三忌说清楚,虽然按兵家上的说法,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算不得是个死局,但危险系数也是呈几何性增长。
“屠爷,问你件事。”赵三忌背靠在位置上啃完了那块板砖似的特香包,出声问,“你知不知道有种兵器,能吸人血的?”
驾着车仔细地咀嚼着自己心事的屠晚清听言皱眉,回答道,“听说过,但没见过。”
“上次在鼓浪屿的时候,我见过,而且还亲身体会过。”至今想起那会儿的九死一生,赵三忌仍旧心有余悸,“是把剑,样式算不得古朴,约有两指宽,剑身柔软,上面有些纹路,不像军匕上的血槽,而是烙在剑身上,刚开始那会儿感觉挺花哨的,直到那女人将它插进我的胸口时,我才发现其实并不是这么一回事,那时候能清楚感觉到剑身的纹路在蠕动,最后像是有生命似的疯狂吸收我的血,当时吓坏了都。”
屠晚清一声不响的聆听着,眉目间如刀刻地皱纹愈加深刻,凝重道,“神兵有魂,如果没猜错,应该是神兵谱排行前十的柳剑,至于具体名字颇有争议,有人称它叫柔水,具体我也不清楚,这事儿指不定孙田丐会清楚些,下次碰到他的话,你仔细问问。还有,在这边别怪我多嘴,如果下次在碰到持有这类冷兵器的人,你能跑多远就先跑多远,这大陆这地儿,那些执法者的力量除了零星几个有能力同他们叫板外,类似我们这类的小虾米碰上,下场大都没悬念。”
“执法者?”赵三忌听到了个新名词,很稀罕的新名词。
“赵子安没跟你说过这事?”屠晚清有点吃惊。
“没有。”赵三忌道。
“那是一股鲜为人知的力量,至于具体的我也说不清,只是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了解了点皮毛。执法者共有八股,据说早于晚清时候就存在大陆这地方,按八卦阵排名为乾、坤、震、艮、离、坎、兑、巽,其中实力最强当属执法者乾,次之为执法者坤,接下去六人的实力应该不相伯仲。”屠晚清不适应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缓了缓,接着道,“但通常情况下,他们是不出现在世人的眼中,除非涉及到了国破家亡的境地,一些必要的斩首行动他们才可能会参加,就像十年前,赵子安因为一些事就同时对上了两个执法者。”
赵三忌一惊。内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