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医生的说法,楚湾湾并没有遭受身体上的创伤,只是心理上的打击比较大。杨无风陪着她在医院观察了两天,楚湾湾慢慢开始说话了,她是个坚强的女人。
两天后,已经没有必要再留在医院了,这里的气味相信很少有健康人愿意一直闻着。于是,杨无风牵着总裁的手,离开。
医生告诉杨无风,最好过段时间再回来检查一下,杨无风不置可否,医院的那套剥削病人的手段早已经不是新闻。什么白衣天使?在普通群众的心目中,已经谈不上多少可信度了。
他们前脚刚踏进楚湾湾的别墅,杨无风后脚就接到了电话。在此之前杨无风的电话一直是关机的,怕被人打扰,今天楚湾湾出院,他才开机的。
打电话来的是翦家伯父,他气喘吁吁的告诉杨无风,被杨无风带到家里的女孩子全部被一伙人给接走了。
杨无风心底就是一沉,但仍然还是抱着幻想的追问:“接走她们的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不像是好人,他们很粗鲁,女孩们也很怕他们。我……留不住啊!”翦伯父显得更加着急了,他也知道可能事态有些坏。
杨无风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又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刚才。”翦伯父道。
杨无风道了声谢谢,挂了电话。
挂掉电话之后,他本来准备整理下思绪,可是别人根本不给他时间,周易又来了电话。周易指出,公安局已经掌握了很多对他不利的证据,希望他早作打算。杨无风就懵了,气愤之余想要追问什么,周易却说不知道了。
杨无风也明白,周易并不一定就真的不知道,只是不想陷得太深。而促使周易选择观望的理由,极有可能是杨无风捅了马蜂窝,连刘天成都不一定能摆平的马蜂窝。
这种时候,铁杆哥们跟合作关系的朋友的区别就体现出来了,相对比较后知后觉的吕晓河在两个小时之后也打来了电话,说要见面。
杨无风想了想,道:“现在不方便。”
吕晓河就急了,骂道:“杨无风!你丫的不方便个P啊,你知道都到什么时候了吗?再不想办法,我保证你会万劫不复!”
杨无风愣怔住了,吕晓河的激愤超乎了他的想象,同时也再次验证了一个问题,他的确是捅了马蜂窝,而且比他想到的最坏的猜想还要严重。
“你在哪儿?”杨无风冷静的问。
吕晓河报了个地址,随即挂断电话,都懒得寒暄,好像非常生气的样子。
一直安静坐在杨无风旁边的楚湾湾,肯定也是听见了吕晓河的大吼大叫。
“无风,你去吧。”楚湾湾只是淡淡道。
杨无风眼神瞬间柔和和宽慰了很多,楚湾湾终于是恢复了许些往日的翼翼神采。甚至在这一刹那,杨无风还产生了一种错觉,楚湾湾就是在故意装怯懦,为的只是留他在身边多一会儿而已。
当然,如果真是这样,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彼此都更加明白了彼此的分量。
杨无风走了,楚湾湾望着他的背影,银牙紧咬。
“不管多大的困难,我都不许你有事!”她喃喃着,语气却相当笃定,女王气倍加足。
杨无风和吕晓河是在王卓的赌场附近,一个王卓新租下的地下室见面的,地下室二层光线倒也不弱,实际上对生活一点影响都没有。不是胖子不舍得花钱,而是他平时根本就很少住这儿,而且他不认为见得光就是好事,自然没必要追求个排场。
“事情严重吗?”杨无风递给吕晓河一根烟,然后自己点燃了才把火机丢给他。
吕晓河本也不是烟鬼,不过没有拒绝,吸烟很多时候能让人平静,对需要专注的事情投注以更多的精力。
“何止严重啊,简直就已经严重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了,你知道你得罪了哪些人吗?”吕晓河头也不抬,貌似平静,其实内心又忍不住震惊起来。
杨无风就不说话,等着吕晓河继续。
“公安局副局长公子,帝都中组部一位司长的红三代,国营钢铁一厂厂长的次子,一位世界级别的三十岁赌王,各种大小公司的富二代不计其数,无风,你已经四面楚歌了。”吕晓河款款道来,饱含担忧之意。
“他们就能逆天了?”
杨无风不高兴起来,说到底,大四的学生,多少还保留着学堂上成就的冲动愤青情怀。
吕晓河摇头不语,有些事情只能靠自己体会。
“公安局那边什么情况?”杨无风声调冷冷的。
吕晓河望了一眼杨无风,略带着责怪意味的道:“你以为还能怎么样?我知道你报警了,但是你却最后把自己给折腾进去了,知道吗?”
杨无风深吸一口烟,在肺部徘徊了一圈,吐出少许,压抑的道:“说说看。”
吕晓河坐正了一些,脸上正气一闪而逝,远到不了凛然的境界:“张少轩那畜牲还在海鸥传媒上班,你救的那些女孩,就在刚才,我接到最新消息,有一个已经自-杀了,自-杀之前给家里汇了五十万。其他的消息封锁得很严,但是他们肯定会发动一切可以发动的关系,想尽一切办法针对你,这几乎是不用怀疑的。我听说刑警队马上就要采取行动了,你不用抱有幻想,行动肯定不会是针对张少轩去的,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准备跟刑警队的刑侦高手们周旋吧。别怪我没提醒你,不是派出所,是刑警队!”
杨无风不屑一笑,却没法掩饰内心的苦涩。现实,果不如幻想的美好,难道要指鹿为马吗?
他替那个死了的女孩感到可惜,不管她的死是主观的还是被迫的,都太可惜了,刚获得自由啊!而其他受难的女同胞,她们面对强势的胁迫,金钱的诱惑,一颗受伤的心灵选择何去何从,已经不会成为被责怪的对象了。
“我已经打电话给师妹了。”吕晓河没多少底气的道。
杨无风皱起了眉头,却没有出声责怪,不高兴当然也是必然的。想了想,他月兑口而出道:“不对啊,你什么时候通知她的,她怎么还没给我打电话,难道改性子了?”
吕晓河苦笑摇头,他怎么知道,徐乔纶改性子,有点难!话说他自己也怪奇怪的,这次打电话给师妹徐乔纶,她是有些安静得可怕了,对,就是可怕!由于跟杨无风是好兄弟的缘故,吕晓河也能破例喊徐乔纶为师妹,当初这份大大的殊荣可是羡慕死了一大批苦苦追求徐乔纶的大好青年们。这声师妹可是徐乔纶特批的,含金量虽然不如师父黄七雄点头,但也足够震慑一方了。
刘天成的花园洋房内,多了两个女人。
“这臭小子,他不是傲吗?让你傲啊,出了事不找老子商量,现在好了,让他去折腾啊,老子这次还就不管了。再这么下去,他迟早要把天都给我捅破了!”刘天成大发雷霆。
某穿着大校空军军装的窈窕女子,面色严峻,任由着刘天成发火,却并不答话,不过眼中担忧之色甚浓,她倒不是担心杨无风,而是担心刘天成的身体。她是刘天成的现任妻子,要说到刘天成洗白成功的第一功臣,恐怕非这位莫属了,她叫温晴恋,是某位开张元勋的后代。
坐在大校旁边的另外一个女人则显得多愁善感很多,她是夏言的小姨,刘天成的女人之一黄诗。黄诗捏着手,商场上气度十足的她,这会儿却是慌了神,没办法,事情已经大大超出了她所能控制的范围之内。
“天成,你先坐下来吧,你已经不复当年了。”黄诗温柔的道。
温晴恋也是望向刘天成,并没有因为黄诗的温柔而感到吃醋。相比较刘天成的几个女人,她才是最后跟随刘天成的。说起来她对杨无风的妈妈杨依诗,夏言的小姨黄诗,还有身在美国的那位黑手党骄傲“小教主”,都心存愧疚。
刘天成果然老老实实喝了一口茶,坐了下来,他对自己的女人向来都是“言听计从”的,要不然也不会让天之骄女的她们,心甘情愿分享一个男人。
“你看,是让无风出去避避风头,还是我搭把手?”
温晴恋小心的问,她虽然表面镇静,其实心里也是直犯突突。吕晓河的消息终究是差了一个档次,其实这次插手进来的,还有一位来头更加了不得的帝都大佬的亲孙子。
那位大佬的孙子可当真不好惹,无论搁在哪个地方上,那都是金字招牌。这样一个人,硬是要出来把水搅浑,谁都要忌惮三分,包括天之骄女的温晴恋。他们这些红三代的一言一行,很有可能都会挑起一场暗流汹涌的政-治斗争,由不得一点马虎。
“就有着他去闹,这事是你能管的吗?”刘天成想想还是有些生气,说了句气话。
温晴恋愠怒。
黄诗赶紧出来打圆场,道:“妹妹,别不高兴了,天成是生无风那孩子的气。”
对刘天成,黄诗便没有用好脸色,她清楚,这个男人对外人强势,对自己的女人却是极好的,有句话叫做恃宠而骄,这也是为什么刚才温晴恋冷不防被殃及了池鱼会不高兴的原因,习惯了一个男人的温柔了。
“天成,他好歹也是你的儿子,这么多年没要你一分钱,活蹦乱跳的长大成人了,这么的好儿子,你去哪里再找一个!”黄诗胸脯起伏着,愤愤道,透着股子莫名的心酸。
刘天成当即就软了下来,他对杨无风就真的没有付出吗?这么多年,无论是温晴恋,还是黄诗,都没有生育,她们可都是健康的女人,而刘天成自己也没有任何问题。
笑傲一生谁也无法做到,生在尘世,有得到就要付出,谁都在还债。无论刘天成,还是温晴恋,黄诗,或者任何一个谁,都逃不出这个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