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为什么要叫我到这儿来?”低垂着脑袋,内心被不安所吞噬。
一双巨大的红色眸子在黑暗中注视着我,它不安的游走着,那是因为饥饿而产生的暴动,我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随着出生就觉醒的沟通生物异能时刻朝我传导着身前怪物的思绪,一束刺眼的灯光朝转过身的我扫来,避开光束我重新朝着那双眸子望去,一只雌性异形出现在身后由高强度复合纤维制作而成的笼子中,只是抬起头就忍不住有了逃跑的想法。
这这这是一只皇后
我的脸变得惨白起来。
可是,不能逃!
好不容易被父亲安排一起生活我怎么可以逃跑啊!!!
这、这不是我一直期待的事情吗?这不是我一直想象的事情吗?这不是我一直在渴望的事情吗?
不能逃跑、不能逃跑、不能逃跑……
我反复的对着自己的脑袋催眠着然后重新看向那只足有三层楼高的皇后。
双腿勉力支撑自己站立的姿态,可是眼前生物所散发的杀气和希望进食的已经快要把我整个人冻僵。
“就是你所见的那样”一道修长的影子落在脚边,因为逆光,所以无法看清那个人的面孔,冰冷的话伴随着缠身的寒气,我一步步的朝后退。
“所、所看见的就是让我控制这个怪物去和那些超能力者战斗吗??”
人影一步步的逼近,我的的后背紧紧靠在囚困着皇后的牢笼上,身后已然没有了逃避的空间。
“不错”人影站定不再走来,嘴角浮现的笑容充满了嘲讽之意“不然你认为我会叫你来做什么?”
希望给予的某种期待破碎了,碎的连粉末都不存在,我的眼睛里面写满了不可置信。
“那种事我才不要”我弯子恐惧而痛苦的抱着脑袋“为什么现在才要我来?你不是一直不需要我吗??”
“就是因为需要才叫你来啊”一声叹息。
“为、为什么要我”口齿不清的低声问到,我的牙齿磕磕绊绊无法完整的说出话来。
“因为别人办不到”
“控制异形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有人办得到啊!这种东西听也没听过见也没见过怎么可能办得到!”
我歇歇斯底的喊起来,感受到我满腔的怒火背后的皇后不安的摆动自己的尾巴抨击墙壁,牢固的囚笼发出‘轰轰’的摇动声。
“你看,这不是很简单吗?你们已经开始产生了一丝共鸣”抱着肩膀,那个人非常赞赏的耸耸肩。
“何况只是让你去寄宿而已,控制小异形比控制皇后更加容易”
“寄生??”我迷茫的看了一眼父亲黑黑的身影,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伸出一只手将我推入囚笼之中。
“我愚蠢的儿子啊”
黑影在‘玻璃’外摇头发出更为沉重的叹息。
空间异能出自父亲之手
我的心坠入到冰冷的深渊,连同身子一起不住的跌落云端。冰冷的手攀爬着我的脊背,我浑身上下被恐惧夺去了心神。
“不!!不!!!不要啊!!!!!”
我极度惶恐的大喊着,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
“萧狩,萧狩,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耳边传来灵梦熟悉的声音,紧接着一个温暖的身子把我牢牢的抱着,因为噩梦而不安的我慢慢醒来。
汗水又将我身上的衣物浸透,仿佛我刚刚是没有穿衣服在雨中站了半个小时,湿淋淋的汗水附在皮肤上,沾黏黏而且散发着一股厚重的馊味。我和灵梦桌子上的书本全部被推倒在地面上,教室里面的人看向我的眼光更加不妙了。灵梦死死的把我搂在怀抱之中,她非常不安的努力为我擦去额头上不住冒出的汗珠,充满委屈的眼睛里面散发着隐隐泪光,她哽咽的低声道歉“萧狩别吓我啊我、我不应该吃你的盒饭,要是你不开心不高兴,下一次我就不吃了,别吓我啊,呜呜呜呜”
脸上的纸袋已经被拿去,被画满三角裤的惨白脸暴露在教室里面,可是我已经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一点。
“没事没事灵梦别哭,我只是刚刚做了一个噩梦而已。和你没关系,再哭下去你都变成了花脸猫,下次还是吃我的便当吧,今天是我身体太不舒服”我虚弱的从灵梦怀抱之中挣月兑出来,拍拍她的头表示自己真的没有什么事,现在已经失去了吐槽的兴致,我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家。
是啊回家可是我的家到底在哪儿呢?
惨惨的笑了两声,我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学校。
没有打伞,黄豆大小的雨点猛烈敲击在我脆弱的身子上
可是我不觉得痛,反而有种解月兑的感觉。
被磅礴的大雨浇灌着,我迷失在看不清前路的雨水中。不知道走了多久,直至我彻底丧失了行走的后很自然的摔倒在漫天的雨水中,口中泛苦的仰面躺在水帘下面,任由雨水冲打我的身子,好像这样才可以洗刷干净压在我心头的巨石。
“萧狩萧狩我送你回家”一朵红白相间的竹伞撑在我面前,灵梦被吓傻了的小脸上带着泪花喊道,喊了七八声看到我失神落魄的点点头后,灵梦才搀扶着湿的透彻软弱无骨的我重新站起来。
“灵梦、、、带我去你家吧”我低声说完就抿紧了嘴巴,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液体进入口中,咸的我说不出话来。
“嗯”灵梦拼命的点头,泪水还是止不住的从她眼眶跑出来溅在我嘴里。
这座城市这么大,可是能够让我安心住下的地方几乎没有。我不曾拥有过家,也不曾被家的温暖所包容过。我不爱自己,更不爱他人。
我讨厌他人如同讨厌自己一样。
可是我却一直紧紧的坚持着自己所认为有用的道义。
我一直坚持着好人有好报,我一直坚持着这个世界终究还是有爱的,我一直坚持着父母还是爱我的
可是,为什么刚刚的梦会把那些东西翻出来?
虽然转学之前的事情已经模糊的如同遥远的世界尽头的传说,可是因为噩梦而又重新变得鲜活而血淋淋起来。
我的身体里面被异形寄生了,脆弱无依的我时刻面临着死亡。
现在我随时都有可能被身体里面孵化的生物杀死,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也看不到任何人来帮助我。
我我看不到活着的希望我的心好痛、好痛
与此相比,早上所受到的耻辱似乎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了。
灵梦背着完全丧失行动力的我朝她的家缓步持行。
红白身影逐步的消失在雨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