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冬醒来,转身面向敞开的一叶窗户,窗外海风习习,窗纱漫舞,海水呈一片淡薄的黑,涨退在一片暗色的沙滩,天开始泛白,呈着微微的蓝色。
她从薄被里伸出右手,雪白的枕头,雪白的床单,雪白的被衾,掌心贴在自己身侧的空凉的位置,他早就已经离开,抬眸,床头柜静放着一把钥匙。
昨晚,他又载着她来到这处。
她还记得,那晚他是将她带去了洛城市中心的一处高级公寓,那晚醒来,习惯性的她想坐到窗台吹吹晚风,想吹散满心的郁结。在他将她抱下坐在窗台时,低斥了一句,不要命了么?她才明白为什么那夜的星辰为何会那么低?低的仿佛触手可及。才明白为什么那夜的洛城会那么的小?小到可以让她一眼尽收。
那么,她应该是终于在他怀里累的昏睡过去的时候被带来这处。
白色的房子,设计简约,布景优雅,临海依山。比起那高处不胜寒的高级公寓,虽有万千霓虹闪耀,又如何比的这处的静雅安详。
她抱臂屈膝起身,阵阵寒意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沁入。
这时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有信息进来,来自许乘风:“厨房备有早餐,我想从今天起你要开始习惯热牛女乃。”
屏幕有蜿蜒的水渍,像泛滥的洪,又像六月的雨。
她失神地抬起手背,停在眼下的肌肤,果然有灼热的温度。
风干后,剩余的是一片直逼心底的寒。
把头埋在膝间,颤抖的厉害。
过了很久,汹涌在的潮浪稍稍平复,她仰起头,有余留的泪倒流回眼眶,蔓延至心底。
要有多勇敢,才能靠近你?
抉择,不过是是与否、要或者不要,对或者错。
可是,偏偏这么难。
幽蓝的水晶灯吊在室内白色天花板最中央的位置,繁复精致幽蓝的一圈小水晶灯环着主灯,主灯已经熄灭,只有一圈由小水晶灯静静流溢着幽蓝,静静折熠着蓝色的忧伤。
她却静静的微笑,无论如何,他已经对她很好了。
抹干最后一片潮湿,唇角却是掩也掩不住的苦涩。
那么就开始习惯吧,从今天起,习惯热牛女乃。
起身,赤足踏在柔绒的白色羊毛地毯,步至窗前,将窗户全部大敞,天犹沉在黎明前最后一丝黑暗里。
她抱臂静驻在窗前吹了一会风,才渐沉淀好心底的起伏,才行至衣帽间准备换上仅着的他的一件白色衬衫,他似乎很是钟爱阿玛尼这个品牌,从西装到衬衣再到领带。墨蓝、铁灰、墨黑极致的冷色调,衬衣也只有几件白色夹在酒红色、深黑间。
这么冷的品味,偏偏帅雅至极。
她和他,她妄自不敢贪心他是她的男人,但是她是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