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焰蹙眉,抹了一把被砸痛的额头,看着指月复上的血,真狠,真砸破头了。“我说,姑女乃女乃,得罪你的是我那表侄,可不是我,你也别把气撒在我身上,我可不是出气筒。”
提到韦寒,委屈,难过,伤心种种复杂的情绪如汹涌澎湃的潮水翻腾而至,百感交集,心泛着痛意,戚琅琅眼睛一红,泪意上涌,趴在地上伤心的哭起来。
宇文焰以为她是装的,调侃道:“我说,乖侄女,该哭的是我,被你砸破头的是我。”
没像以往那般嚎啕大哭,戚琅琅第一次趴在地上矜持的抽泣,却倍加令人心痛,良久,抽泣声愈加弱,宇文焰一愣,隐约觉得不对劲。
“琅琅。”担忧染上了宇文焰精致的脸庞,冲上前抱起趴在地上的戚琅琅,看着她紧闭的双眸,心蓦然一痛,惊慌失措。“琅琅。”
“别吵。”戚琅琅手一挥,在宇文焰怀中蹭了蹭,找了个舒适位置就不动了,宇文焰错愕一怔,她是伤心过度晕过去,还是伤心无聊睡着了?
顿时,松口气。
凝望着她的睡颜,宇文焰抬手轻柔的擦去沾在她脸颊上的泥,回想起在荒岛的一月,宇文焰不觉扬起嘴角,那将是他这一生最美好的回忆。
“琅琅,认识君潜睦吗?”宇文焰突然问道,戚琅琅有个弱点,在她熟睡之时,你问她什么,她就会如实回答,戚家兄弟知晓,在荒岛上他无意之中听小墨问过她。
“不认识。”戚琅琅窝在宇文焰怀中,有些不安的动了动身子。
“东王君潜睦,你不可能不认识?”宇文焰不死心,他知道她见过君潜睦。
“无关紧要的人,我为什么要认识?”戚琅琅反问。
宇文焰错愕的盯着怀中人儿,睡着了的她,还会反问吗?
很想朝她吼去,君潜睦是你的未婚夫,居然说他无关紧要,君潜睦若是听到这句,肯定又该伤心了。
倏地,宇文焰脑中灵光一闪。“琅琅,你为什么执着于韦寒?”
戚琅琅沉默,这个问题戚家兄弟趁她睡着,问了不知无数次,得到的答应均是沉默。
“琅”
“琅琅。”韦寒的声音骤然响起,宇文焰抬眸,蹙眉,他来得还真快。
两人对峙,韦寒眸中是复杂的怒意,宇文焰却是平静的无奈。
许久,宇文焰抱着戚琅琅起身,走向韦寒,将怀中人儿交到韦寒手中。“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的情敌不是我。”
“小焰。”韦寒抱着戚琅琅,凝重的目光对上眼前一张精致的面容,眸底是苍凉的认命。
“也别用这种同情的目光看着我,不需要,虽说我跟她的身份,注定在这场竞争里失去参加的资格,但是我与她有着一份割舍不断的血缘。”宇文焰捡起两人的弓,迈步离开,将这份安宁留给两人,十步之外,宇文焰停下脚步。
“好好珍惜眼前,君潜睦虎视眈眈的盯着,凭他的本事,想将琅琅抢走,轻而易举,我不明白他为何迟迟没有下手,我却知道,他不会放手。”说完,宇文焰纵身凌空几个翻跃,消失在韦寒眼前。
韦寒一双幽深的深邃里阴寒的迸发出锐利的光芒,君潜睦,宛如一根刺插喉咙,吐不出,咽不下,不致命,却难受。
目光回到怀中人儿身上,原本冰冷的目光荡出柔和而爱怜的情愫,掠过她手腕上的金镯,不再是莫名的冷芒,而是透漏着一股捉模不定的诡异。
另一厢,宇文青仿佛在与韦战雄暗自较劲,每一箭射出,无论是凶残的野兽,还是温驯的小动物,均难逃被射中的命运,跟在他们身后捡战利品的侍卫都捡得手软。
戚老三与戚老四一进林中,就寸步不离的跟在宇文飒身后,任他宇文飒有任何阴谋诡计都没机会展露,宇文飒一心想要摆月兑两人,奈何两人就像自己的影子如影随形。
戚老五更牛,一入林就与小琰吵得天翻地覆,小墨找了棵树睡觉。
夕阳西下,狩猎结束。
六组人,有两组不知去向,戚老三跟戚老四各自拎着只兔子回来,宇文飒跟宇文萱空手而归,戚老五跟小琰、小墨三人,只有小墨手中提着一只鸟,然而,宇文青跟韦战雄最卖命,七个人扛着他们猎的成果归来。
“琅琅他们呢?你们的猎物呢?”宇文青先数了下人数,再四周环视了一眼。
“小妹、韦寒、老二、宇文焰,自知技不如人,组合也不理想,内讧不可避免,所以双方自动弃权,无颜面见我们,溜之大吉了。”戚老五停顿了下,扬了扬小墨手中提着的鸟,接着又说道:“本次狩猎结果,外公您们这一组获胜,老当益壮,我们甘拜下风。”
这次狩猎比赛中,戚家兄弟完全是抱着玩玩的心态,除了宇文青和韦战雄,根本没人重视结果。
“老不死,我有种被这群小兔崽子耍的感觉。”宇文青目送他们潇洒离去的背影,很有认知的说道。
“同感。”韦战雄点头,比箭术时,除了戚琅琅的箭术差强人意之外,其他人都是后起之秀,箭术胜过他们,然而,狩猎成果,真有些胜之不武。
夜色迷离,月华清浅,一抹黑影鬼鬼祟祟的从静落苑出来,纵身跃起,如流星赶月急奔而去。
王府。
戚琅琅从窗户跃进,将手中的夜明珠放在桌上,嘴角划过一抹诡谲的笑,放轻脚步,悄悄地朝床踱去。
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揭开薄被钻了进去,脸上的笑容愈加诡异,小巧的身子缩了缩,整个身子缩进了他怀抱里,戚琅琅这才停止了瑟缩的动作。
良久,不见他醒来,戚琅琅抬眸凝望着这张睡容,五官绝艳,长而卷的睫毛垂在眼帘下投下一片阴影,高挺的鼻子,菲薄的唇紧抿着。
他们家老三真是好看,连睡觉都这般有吸引力,戚琅琅自豪一笑,伸出手指戳了戳戚老三的脸膛。“戚老三,老三,三哥。”
见他不理,戚琅琅突然一个翻身,趴在他身上,紧紧的抱住了戚老三的脖子。“戚老三,你再不起来,我就掐死你。”
“大半夜,你不睡觉跑我这里来做什么?”戚老三睁开眼睛,一双美丽如夜雾的眼睛有些朦胧,嘴角扬起如夜风般温柔的微笑,一手搂住戚琅琅的腰,一手拉开她抱着自己脖子的双手。
“真是个大懒虫,叫了你这么久才醒来,口都叫干了。”戚琅琅嘟了嘟嘴,趴在戚老三身上,小脸贴在他胸膛,听着那强而有劲的心跳声。
戚老三默了,远远的传来金铃声,他就已经醒了,只是未睁开眼。低眸看着趴在自己胸前的戚琅琅,拂去她颊边的发丝。“跟韦寒闹别扭了。”
戚琅琅身子一僵,偏头望着戚老三,动了动唇,却紧抿着不发一言,将脸重新埋在他胸前。
“小妹,我是你三哥,有话就直说。”戚老三目光沉了一下,隐约知道她找自己的目的,若是要安慰,她会去找老四,若是要教训韦寒,她会去找老五。
戚琅琅抬眸,眨巴着双眸,凝望着戚老三,欲言又止,最后开口,却只是叫他。“三哥。”
戚老三心咯了一下,搂着她的腰坐起身,靠在床头。“你想要我帮韦寒恢复那一年的记忆。”个个个说。
望着戚老三,戚琅琅灵动的双眼倏的僵直住,戚老三一笑,模着她的秀发。“你的心事不难猜,小妹,我可以帮韦寒恢复那一年的记忆,但是你也要告诉我,为什么执着于他?”
闻言,戚琅琅目光闪了闪,垂眸咬着手指思忖。
“七年前,我跟老二无意之中在海中救了他,发现他失明长达两年,最近又听老二说过,他也被关在地牢一年”提到地牢,戚老三明显感觉到戚琅琅瞬间紧绷起来的身子,心口猛的一窒,立刻打住,搂抱着她的手臂一紧,心疼的轻吻了下她的侧脸,声音依旧温柔。“小妹,他的失明与你有关?”
“嗯。”戚琅琅点头,对地牢里的事,还是不愿多说。
“小妹,我不问了。”戚老三捧起戚琅琅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认真的说道:“小妹,无论发生任何事,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小妹,永远为你撑起一片明亮的天空。但是,小妹,三哥要告诉你,感激是感激,恩情是恩情,这两样都不等于爱,小妹,三哥希望你弄清楚对他的感情,是恩情,还是爱情?若是因感激或是恩情而执着于他,大可不必,还他的恩有很多种,不是非要用自己。”
“三哥,我懂,我也分得很清楚。”戚琅琅深吸一口气,不可否认,在地牢那时,药粉是洒向她,她却被韦寒推开,结果他失明,其实在黑暗的地牢里,没失明与失明都是一样处身在黑暗中,她也不知道,从何时起,起初的恩情逐渐转为爱,或许离开地牢分离时,或许就在地牢里,那时候她还小,根本弄不懂什么是恩情,什么是爱情,只知道,他对她好,她就要用同样的好回报他。
被救之后,那段记忆很恐怖,只因有他,所以她不想忘,只让那一年的事沉淀在心底,随着时间,她长大了,命运之手一步一步将他们推近。
八年前,小跟班将他洗干净,她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她也弄不清楚,地牢里他们凭的是感觉与听觉想象彼此的长相,十年后,再次相逢,她认出他,而他却没认出她。
与他成亲,为他生下小莹跟小墨,之后他不见,她难过,却坚信他们会重逢,忍了七年,她带着小墨偷偷来陆地找他,他怀疑,却依旧被逼再次娶她,他的冷漠,她能忍受,好不容易关系亲密了,鼓足勇气跟他表白,却遭他拒绝,她怕了,感觉他们白首之约越来越遥远,远到她都抓不住,所以她才让老三帮他恢复那一年的记忆。
“小妹,我累了,要养精蓄锐才能以最好的状态帮他恢复记忆。”戚老三拍了拍戚琅琅的背。“小妹,今夜你是要在我这里睡,还是回去?”
“我累了,不想动。”戚琅琅缩了缩身子,蜷缩在戚老三怀中,闭上双眸,说睡就睡,这就是她的能耐,遇到不想面对的事,借用睡觉来逃避,心得以松懈也能轻易入睡。
平稳的呼吸声传来,戚老三盯着她的睡颜,无奈的笑了笑,笑容里染上一抹担忧,希望她真的懂。明明是两个七岁孩子的娘亲,小莹跟小墨都比她更令人放心。
一夜好眠,清晨阳光暖暖的从窗棱里照射进来,洒落在床上两个相拥而眠的人身上,戚家人都喜欢睡懒觉。
宇文青起得早,在院子里练剑,之后自己去用早膳,戚家兄弟依旧未起来,刚开始他还会准备早膳等他们,现在只准备自己那一份,直接为他们准备午膳。
用完早膳,外孙们还在睡觉,宇文青无聊了,在院子里东模模,西模模,最后不知道模到什么利器把手给刮破,顺理成章的跑去找老三包扎。
“老三,老三,外公受伤了。”宇文青站在门口,砰砰砰!粗鲁的雷门。
戚老三醒了,看着在他怀抱里睡的安稳的戚琅琅,不忍心将她叫醒,余光瞄一眼门,无奈的叹息着,他也未动,还能雷门,应该伤得不重,等宇文青什么时候失去耐性破门而进再说。
宇文青很有个性,你不出声,他也不会破门而进,敲门很有技巧,响声大,却不会将门拍坏。
“外公,叫老三起床,礼貌只会祸及他人。”另一个房间的戚老五懒散的靠在门边,睡意惺忪的看着雷门的宇文青。
接着戚老二跟戚老四也分别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小墨跟小琰回了韦家,宇文青左右看了一眼,歉意的说道:“我找老三,你们继续回去睡觉,我继续敲。”
戚家兄弟默了,还继续咧!
“外公。”另一道声音响起。
外公?宇文青抖了抖身体,他还是喜欢听到韦寒叫自己宇文爷爷,转头看着一身风霜走过来的韦寒,着实郁闷的道:“我也把你给吵醒了?”
昨夜他也在王府过夜吗?戚家兄弟越过宇文青面面相觑,均摇头。
“外公,琅琅有来王府吗?”韦寒冷酷的面容有些紧绷,深邃的眸子里清晰可见到他眼底的担忧。
“失去后,方知珍惜,为时已晚。”砰!戚老五将门大力关上,怕自己控制不住揍韦寒,揍成鼻青脸肿,小妹就该揍他了。
韦寒一震,目光瞬间黯淡,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漠,可那微微挑起的眉宇,纵然他掩饰的再好,也透露出心底最深处的惊慌。
戚老二知情,紧抿着唇不语,戚老四俊美的脸上依旧是温润无害的笑容,看着韦寒的目光却犀利无比,儒雅斯文的外表里蕴含着深藏不露的凌厉。
宇文青欲开口,门就开了,戚老三一袭红衣,翩然与世,不沾染任何的尘埃。“韦寒,进来。”
韦寒一愣,却见戚老三转身,戚老四跟戚老二的速度极快,争先恐后的跑了进去,戚老五也从隔壁房间冲了出来跑到戚老三房间里,随后进来的韦寒与宇文青,一见戚老三床上熟悉的脸孔。
“老三,琅琅为什么会在你床上?”宇文青苍劲的声音有些颤抖,问出来的话暧昧至极。
“吼吼吼!”戚老五嗷嗷吼。“小妹太不够意思了,居然爬上老三的床,不爬我的床,不行,今晚一定要让小妹半夜爬上我的床。”
戚老五的话一落,韦寒原本担忧的眼神变得冰冷,也没因见到戚琅琅而收敛,反而更加阴寒的迸发出冷酷。
“造孽啊!你们的娘死得早,你们的爹到底怎么教育你们的?”宇文青又拍着腿怨天尤人,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满是痛苦之色,一副抓到兄妹**的苦闷样子,将所有的错都怪在戚老爹身上,而远在北岛的戚老爹,连打了几个喷嚏。
“外公,您不是受伤了吗?”戚老三凤眸微眯,散发着魅惑,与戚老二一样的脸,身上的气质完全不一样,若说戚老二邪魅不羁,让女子神魂颠倒,戚老三就是妖孽绝代,男女老少皆为之倾倒。
“我现在是心伤。”宇文青捶着自己的胸口,突然拉着戚老三的手。“老三,你跟琅琅是兄妹,崁在你们之间的是一条跨不过去的沟壑,就算你们不故伦理道德,硬是要跨过去,但是你要想想,琅琅如今是有夫之妇,还有小墨,你对得起造孽啊!云乐怎么就放心将你们丢给你们那不负责的爹,你们这样,云乐在天之灵也得不到安息。”
戚老三嘴角抽了抽,抬头揉搓着眉心,头痛了。
宇文青面色缓和了下,接着说道:“老三啊!外公一直觉得,你们兄弟几人中,你是最靠谱的一个。”
“所以呢?”最靠谱?戚老三来兴趣了,老爹可是常说,自己是最不靠谱的一个,到了外公这里变成最靠谱了,心里还有几分得意。
“老三,李大人的小妹儿还未出阁,长像也貌美如花,温婉娴淑,明天外公就安排你们不不不,外公立刻叫管家下聘礼去,免得夜长梦多,争取今晚就拜堂成亲。”宇文青是急性子,速战速决,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这事比戚老三跟戚老四暧昧的关系更严重,毕竟都抓奸在床了,怪不得他敲了半天的门,隔壁的戚老五他们都被他敲醒了,戚老三却不为所动,肯定是昨夜耕耘
呸呸呸!乱七八糟的想些什么呢!不管了,反正是要尽早杜绝此事以防后患无穷。
“外公。”又是李大人的小妹儿,戚老三额头上挂满了黑线,嘴角凌乱的在抽蓄。
韦寒阴沉着脸,抿唇静默,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沉淀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戚老二跟戚老五忍着笑,幸灾乐祸的看着戚老三跟宇文青,戚老四为戚老三鞠一把同情的泪,有种山水轮流转的感觉。
“不中意?没关系,还有杜将军的女儿,巾帼英雄,从小就女扮男装,随他南征北战,外公立刻八百里加急,让她在三日之内,马不停蹄从边关赶回来与你拜堂成亲。”
“外公,不用那么麻烦,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还是直接下聘礼给老二,您老不是说过嘛,丞相的女儿虽生性泼辣,嫁人以后绝对是个贤妻良母。”戚老五忍不住插嘴,诡谲的目光落在戚老二身上。
宇文青抬起脚踢向戚老五,怒斥:“兔崽子,你这是在助纣为虐,把老三推入万劫不复的火堆吗?你不知道小悦儿才三岁吗?你不知道小悦儿叫他三叔吗?uuui。
戚老五默了,万般委屈,前车之鉴,续那巾帼英雄之后就是丞相的女儿,他只是体贴的帮外公说出口,结果被踢了。
戚老二跟戚老四给老五一个鄙视,叫他小白,不是没道理,老爷子满月复淤积,正找不着发泄的对象,他却勇往直前往老爷子的剑尖上撞,不是找死是什么?
“啊!好痛。”正在此时,戚琅琅极品的从床上滚了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戚老三跟宇文青身上,忽略了她,结果华丽丽的落地,以往大多时后,她都是连人带被子滚了下来,而这次失去了被子做垫,痛醒了。
韦寒等人一时没反应,只是看着极其狼狈的戚琅琅,没人上前扶她起来。
宇文青松口气,虽然狼狈,身上的衣衫却完整。
“相公,你为什么踢我下床?”戚琅琅视线迷糊,一边揉搓着摔痛的,一边扭头朝床上质问。
唰唰唰!几双愤愤而带着质问的目光齐射向韦寒,你经常踢她下床吗?
韦寒淡定的迈步,而戚琅琅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抓了抓头发,接着又胡乱吼了一句。“戚老三,你为什么踢我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