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认了那场婚礼,也默认了他跟冷逆径的关系,他没将冷逆径当成家人,而是当成一体,心与生命相系。若有一天,冷逆径有什么闪失,绝不会追随他而去,爱冷逆径不假,他有要守护的亲人,比他的命更重要。
然而,他心里也清楚,若没有了冷逆径相伴,接下来的他也如行尸走肉。
对冷逆径的爱,没说出口,放在心底深处珍惜,他希望冷逆径能懂他,可是他错了。
冷逆径愈加紧张,很想说他拒绝听,可见戚老三脸上的表情,到口的话怎么也吐不出来。
“小妹,带着孩子们下山,上面的气候不适合他们待太久。”戚老三放开她,拍了拍她的肩。么伴下绝。
戚老三后背一僵,却没停下来的意思,微微扬起的嘴角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
“看。”戚老三指了指山下。
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过去、现在、将来,我分得很清楚,我对小跟班的爱是真爱,不是说因小跟班是暗沙的人,就将那份爱抹杀掉,只能说我们有缘无份,有缘相爱,无份相守,那是天意,非人力能扭转,只能让那份爱在心底沉淀。而冷逆径我不想多说什么,但我会珍惜与他的每一天。”
“小灵灵,能不能告诉姑父,是谁惹你小姑生气了?”韦寒话是问小灵灵,目光却锁定在戚琅琅身上。
确定,并且肯定,自己没出现幻觉,没出现幻听。
冷逆径一愣,被他的话砸得找不到北,幻听吗?他怎么听到戚老三的声音了,转身对上戚老三绝美无暇,风华逼人的脸,不确定是否是幻觉,只能呆滞的望着他。
他怎么能被戚琅琅怂恿,有寻短见的冲动,真是丢脸,居然还在这里纠结了半天。
“改天。”戚老三笑着说,余光瞄向冷逆径,凤眸中流露出一丝的笑意,仿佛在心里下了什么决定。
“不要,我要吃了饭再走。”戚琅琅嘟着嘴,偏过脸,她才来一会儿,以前都是老三留她吃了饭再回去,今天居然撵人。
很暧昧的话,戚老三这么淡定的人也忍不住红了脸,清咳了一声掩饰那份尴尬,戚琅琅突然质问道:“老三,听相公说冷逆径曾经爱一个人,爱得死去活来,而那个人却不爱他,得不到的永远是最想要的,他肯定是心里想着那个人,又霸占着你,所以才设计你跟他拜堂,太过分了,冷逆径太可恶了,在床上跟你翻云覆雨,心里却想着另一个人。”
“戚老三,刚刚耳朵煽蚊子去了,没听清楚,你能不能再说一次。”冷逆径挖了挖耳朵,一副我没骗你的样子。
“小妹,你想太多了。”戚老三抬手揉搓眉心,他戚老三是什么人,若是跟你在床上交欢的人,心里想着另一个人,他岂会觉察不到,那么他也太失败了。“小妹,第一段感情,不是说失败,就能忘得一干二净,冷逆径跟我一样,也有一段失败的感情,我也不相信,那家伙真能将那个姓皇甫的忘得连一点渣都不剩。”
也许是太过震惊,不知如何反应,也许是真心想再听他说一次。zVXC。
“我想听你说。”戚老三没告诉他,从未窥视过他对自己感情的真假,只用心去感觉,去体会。
天色渐渐暗沉,山顶的温度也下降,冷逆径缩手,起身拍了拍手。“真是要命,这可是毒草。”
“有他陪伴,身再冷心也暖。”想到冷逆径,戚老三嘴角又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弧度。
这个问题戚琅琅不是第一次问他,戚老三依旧点头,视线未从远处那抹身影上移开。
正当冷逆径思绪飞越时,戚老三突然走到他面前说道:“冷逆径,我们谈谈。”
戚琅琅跳脚了,相公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难道他跟老三约好了的?
孩子活泼好动是好事,但是过头了就未必是好事,长大后谁敢娶她。
韦寒嘴角抽了抽,想捏她的鼻子,两手却不得空,用额头在小家伙脸上蹭了蹭。“坏丫头,不知道还乱发言,你都不知道的事,问小楚也白搭。”
戚老三虽入了他冷家祖籍,但绝对有资格休夫,真稿不懂戚老三在别扭什么,他也只是在名声上占了便宜,在床上他可弱者,只有受的份,没有攻的份。
冷逆径抬起眼帘,抿了抿唇。“还记得我第一次吻你吗?知道我为什么会吻你吗?除了你这张脸,让人有觊觎之心,你的唇也很性感,我就想吻起来是什么感觉,有多销魂,真想试一试,本来打算等你睡着了偷袭你的,却不知不觉突然就吻了上去。坦白说,当听到那人说你的唇是禁地,看着他吃味的样儿,我还真就感觉到痛快。”
“你不是能窥视人心吗?”冷逆径微微挣扎,想要月兑离他的掌控,戚老三却不许,他也只能妥协。
他是在炫耀吗?明明是在告诉他自己能窥视他心中所想。
悬崖边,风呼啸着,衣袂黑发畔随风舞动着,紫荆巅峰,是药谷附近最高,最险峻的山岭,一个不察,失足掉下去,便是粉骨碎身。
“那你要我说什么?”冷逆径为难了,他们刚刚不就是在说唇的事吗?
戚老三很少吻他,不是不喜欢,而是每次吻他,无论自己有多么小心,总是会将他的唇瓣咬破。
用命威胁骗来的爱语,那是真心的吗?
两人长相出色,气质却完全不同,光芒耀眼,属于万千人群中,看一眼就无法忘怀。
什么气候不适合孩子们待太久?鬼话,只要不在这里过夜,小楚跟小灵灵的身体都能接受,这么早回去做什么?看着那鬼丫头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戚老三脸色陡然一变,寒凉布满黑眸,一把推开冷逆径,转身决然离去。
“啊!”冷逆径啊了一声,一时之间没去琢磨他话中之意。
起初他不能接受,后来渐渐习惯了,也坦然接受,现在让他反攻,估计他还有些别扭。
“我、爱、你。”一字一顿,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药谷跟韦家一样,不奴属那一国。”冷逆径突然开口,偏头盯着旁边的戚老三。“戚老三,知道为什么外面的人即便觊觎药谷,也不敢攻药谷吗?”
那一句,“受寒了心疼的就是我”,在戚老三心里撞击着,怒意瞬间没了。“站住。”
难道他真打算休了自己,想到这个可能性,冷逆径更是淡定不住了。
“你是在炫耀自己出类拔萃,在他们三人中月兑颖而出。”冷逆径的话说得快,却也修饰过,他本想直白的问,你是在抢功劳吗?是在我面前炫耀你的能耐吗?
戚琅琅嘟着嘴,不高兴了,老三这意思是要委曲求全。
对,就是珍惜,居然在他的唇中感觉到了珍惜,太惊厥了!
戚老三一愣,随即也捧起她的脸,很认真的说道:“小妹,你的问题,我给不了你肯定的答案,但是我给明确的告诉,小跟班是过去,冷逆径是现在,也是将来,这两者不冲撞。”
他真怕戚老三给自己一封休书,毕竟让他与自己拜堂是阴来的,不牢靠!戚老三甚至都不知道其实是他们在拜堂,小楚跟小灵灵也算,但在他眼里就只是他们。
戚老三缄默,冷逆径也沉默,显然,冷逆径的耐性不如戚老三,虽说,两人静静地站着,也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美景,戚老三的话他可没忘掉,思忖着谈什么事儿?
戚琅琅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满意了。
激情后,两人都大汗淋漓躺在床上,说出爱后,今晚两人都很热情,尽情的投入,疯狂的索取,如被困沙漠中饥渴几天的人,突然在沙漠发现泉水,拼命而热烈地占据,痛快狂饮。
“愿意,愿意,愿意。”简直求之不得,冷逆径还在状态之外,反射性的从嘴里连连吐出三个愿意。
“马上,马上。”冷逆径彻底回神,有些受宠若惊的跑在他身后。
冷逆径傻眼了,错愕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戚老三,从他瞳孔里映出自己震惊至极的傻样。
冷逆径越说越没声了,这话怎么听起来像诀别前夕,大度的怂恿他去吻其他人。
冷逆径白衣胜雪,痴如醉的俊颜,令人沉沦,矜贵的气质儒雅斯文,如三月春风。
“当年四岛战乱,小妹失踪,老爹离开北岛去找她,老大又遇到大嫂的事,北岛等于是群龙无首,只有我、老二、老四、老五迎战,那时候我跟老二也不足十岁,我善于窥视人心,捉模人心,将他们谋算得淋漓尽致,所以那场混战之中,北岛并没有处于下风。”戚老三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迹。
“呵呵。”冷逆径笑着打哈哈。“坦白说,你的唇瓣虽然冰凉,却很柔软,色泽也极其漂亮,很适合接吻,戚老三,以后别再吝啬吻”
头点多了,戚琅琅觉得他在敷衍自己,抬手捧起他的脸,掰过来与自己对视,非常非常严肃的说道:“老三,看着我的眼睛,不许说谎,你真爱他吗?真发自肺腑爱他吗?甚至爱他胜过爱当年的小跟班?”
如此近的距离,戚老三清清楚楚地从冷逆么瞪圆的眸中看到震惊,并没深吻,又浅浅地啄了下,大手扣着他后脑,两人额头相抵。“冷逆径。”
“不要,冷逆径那家伙肯定不会跟我离开,我一个人带不走两孩子。”戚琅琅理由很到位,小楚跟小灵灵虽能走路,但是走不了多久就要抱,何况这还是峰顶,她可没本事抱着两孩子下山。
“呵呵。”小家伙笑得很神秘,很神秘,趴在韦寒左边的肩上,双手扯着他的耳朵。“问楚哥哥,小灵灵不知道。”
戚老三走了五步之远,发现冷逆径还站在原地不动,眉头一挑。“还不跟上?”
君潜睦对小妹的执念深入骨髓,凭他的本事,想要找到他们落脚之处不难,况且他们也没故意躲,他不明白快两年了,君潜睦居然没任何行动。
太惊悚了,戚老三不表白则已,一表白就是直白,没有任何深情而华丽的辞藻修饰,直白的让冷逆径如踩在云层里,太虚幻了,却是那么心动,荡漾在心头甜滋滋。
冷逆径脚下一顿,误以为自己又幻听了,戚老三叫他滚时,从来不叫他站住,无奈的摇了摇头,喃喃自语。“看来我真中你毒太深了,时不时就出现幻听。”
“嗯。”小楚点头,惜字如金,小灵灵说什么就是什么。
戚老三迈步朝前走,故意从冷逆径身边走过,飘扬的墨发划过他脸膛,那专属戚老三的气息充实着冷逆径的鼻翼。
冷逆径在脑海里过滤了一下,如果真这么问出口,估计戚老三肯定会一脚踢他下去。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对他说出这三个字,他居然听后戏弄自己,太过分了,就连小跟班他都未曾说过这三字,在他心里,爱是要放在心底珍藏,而不是挂在嘴边。
这家伙?戚老三身影一闪,一把扣住冷逆径的手臂,转过他的身,往自己怀中一拉,冰凉的薄唇快速贴了上去,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冷逆径。”戚老三狭长的凤眸一眯,射向冷逆径的眸光中郁结着天地间寒彻骨的冰霜,让人在炎热的夏日都想钻进被窝里避寒。
他现在都怀疑,君潜睦是对小妹的执念深,还是对娘的执念深。
“姑父,小姑在生气。”小灵灵幼稚的声音响起,眨巴着一双绿瞳,圆乎乎的小脸蛋儿,可爱至极,伸出小手拉了拉小楚。“楚哥哥,你说是不是?”
戚琅琅严重怀疑,当年他跟老三拜堂,只有她才挺身而出反对,那家伙肯定是记仇,才在女儿面前诋毁她,真是从骨子里坏到外表来了,俗话说,宁拆十桩庙,也别去离间人家母女情。
戚老三没告诉她,这一年除了种草药,还在研究机关兽,可以对付君潜睦的机关兽,可惜,他只见老四弄过一次,一般的机关兽没什么杀伤力,厉害的他又研究不出。
“可是这上面冷。”戚琅琅有些心疼老三,紫荆巅峰的气温比下面低,纵使是骄阳似火的夏季,来到这都觉得如寒冬腊月,况且药谷四季如春,这上面的气候更冷。
戚老三今天太反常了,反常得不自然,仿佛他下了什么决定,他没戚老三那个窥视人心的本领,但他会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好事都变成坏事。
戚老三揉了揉她的头安抚,说道:“因彼此都有过一段失败的感情,遇到第二段感情才会更加珍惜,也不会轻易接受,只会慎之又慎,一段感情若是深思熟虑过,还会受伤,那么只能说这个人背到姥姥家了。”
没得到之前就失去,哪怕再不舍也只觉得遗憾,却不会觉得心如刀绞的痛。
听着冷逆径调侃的语气,盯着自己的目光却是那么的小心翼翼,他在害怕,害怕失去自己,戚老三面色有些凝重,是自己的淡然,让他没安全感。“不是有你吗?”
冷逆径没去追,而是转身,双手放在嘴边,深吸一口气,对着悬边大吼。“戚老三,我爱你,冷逆径爱戚老三。”
戚琅琅抬头凝望着老三,见他的目光锁定在另一处,甚至没发觉自己在看他。“老三,你爱他吗?”
“琅琅。”韦寒刚一开口,戚琅琅停下脚步,转身瞪了他眼,却不说话转回身继续走。
冷逆径甚至都没反应过来,随即难以置信的瞪圆眼睛,并不惊讶戚老三吻他,而是,没有激烈的发泄,也没有肆虐的争夺,很温柔地的吻,从唇角一点一点的描绘着他的唇线,仿佛在珍惜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回声久久回荡在这片天际。
“我就没见过你对别人这样,你这冷厉的脾气是专针对我一人吗?”冷逆径鼓足勇气说出口,这句话他可是憋在心里很久了,今日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一吐为快。
那家伙明知他心,却执着的想要自己说出口,一天没说出口,他就如履薄冰。
小楚对小灵灵可谓是有说必应,小灵灵要他走东,绝不走西,很听她的话,也很疼她,看得轩辕对小楚愈加满意,小灵灵虽不文静,却也不像小优那般活泼好动。
“不知道说什么,那就听我说。”戚老三捧起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不容他有一丝反抗。“冷逆径,你给我听着,我只说一次,只此一次。”
“”韦寒不觉得今早有惹她生气,自小优出生,琅琅的脾气是两天小发,三天大发,偏偏小优硬要跟她作对,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谁说婆媳纷争最难平息,他看母女纷争才是最难平息。
“继续说。”戚老三神色复杂难辨。
他以为这一辈子都听不到戚老三说这三个字,自己对他表白时,都是拐弯抹角,东扯扯,西扯扯,最后才扯到点子上。他也没说“我爱你”这三个字,而是“想与你携手白头。”
凤眸陡然沉下几分,妖冶的面容染上一层阴霾,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青筋暴起,压抑着不把这家伙踢下悬崖的冲动,薄唇开启,咬牙切齿讽刺道:“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嘛!”
阴来的婚姻,对他的爱也说出口,却如石头般沉入大海,泡泡都没冒一个,在这段感中,戚老三的沉默让他很没安全感。
阴了戚老三一次,他就用这种方式报仇,若是再来一次,指不定会把他给逼到哪儿去。
“不愿意?”戚老三蹙眉,他可没将冷逆径的沉默当默认。
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半山腰,戚琅琅赌气的将两孩子给韦寒抱,自己走在前面,走几步,抓一把路边的草,弄的她白皙的手上全是绿绝的草浆,一手杂草味儿。
第一次上来,她都觉得呼吸困难,正因如此,老三才没带上小楚。
戚老三睨了他一眼,说道:“易守难攻。”
“哪里是每一天,每一夜还差不多。”戚琅琅低眸,小声的低咕,这一年来,白天他都在药谷,带着三个孩子都快成女乃爹了。
冷逆径温雅一笑,抬手掠过额头将遮掩视线的发丝拂走。“这是我的优点,别羡慕,也别太意外了。”
“呵呵,戚老三,不是我说你,哪有人围绕着屋子种满毒草药,万一夜里梦游不小心碰到,小命就不保耶!”冷逆径玩味的说道,看着戚老三的目光却带着审视,手心里都渗出冷汗,假如戚老三真要与自己分道扬镳,他能挽留吗?或者他接受自己的挽留吗?
我爱你,戚老三居然会对他说我爱你,这是幻听吗?太没真实感了。
小优不是强势,而是瞎胡闹,随了琅琅部分性子,却母女不和。
冷逆径懊悔及了,早知道会惹他生气,就应该静静地聆听,怎么现在才意识到沉默是金呢!两人僵硬的关系明明都有些暖和了,没想到又给崩溃了。
冷逆径吓了一跳,吞了吞口水,暗忖着,他到底又说错什么话了?
戚老三冰幽的眼底迸出一丝戾气,紧抿的唇瓣透出难以克制的怒意,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字。“滚。”
黄昏下,戚老三一身紫衫,风华绝代,潋滟的双眸里清透无比,宛如不沾尘世的仙嫡,然而,一种堕落的孤寂萦绕在他周身,却透出令人心悸的魅力。
他要自己滚,就滚给他看,再冲撞他,估计就真要被丢下悬崖了。
“紫荆巅峰气候寒,夜里风大,别在悬崖边站太久,受寒了心疼的就是我。”说完,冷逆径转身离去。
“别说唇。”戚老三冷声打断他的话,脸有些泛红,他能淡定听冷逆径说他们在床第之间的事,却无法淡定听冷逆径说他唇的事,他也弄不清为什么。
这一年来,他已经将附近的地形模透彻,上万人攻,十人守,都能将他们灭掉,人再多就只有一条路,一次性也只能过一人,还得小心翼翼,从地形而言,药谷的人绝对占上风。
冷逆径嘴角抽了抽道:“这是其次。”
“什么意思?”戚老三蹙眉,莫不成药谷还暗藏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