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隐派将择仙会设在了琉桥镇郊外。
此时离择仙会召开还有两天的时间,方圆千丈的平地上已安置了上百个擂台,围绕最中心的白玉高台成圆圈状层层分布。身着淡紫色门派服饰的菡隐派低阶弟子来来往往做着准备工作。不久,场地前方最显眼的地方被陆续摆放了一整排雅致的红木桌椅,从头到尾目测至少有百来米长,正是供所有有志加入菡隐派的修士报名的地方。
待到菡隐派将一切准备就绪,整个择仙会场地外围以报名处为界有宏大的结界亮起,瞬时笼罩了整个择仙会场地,外人便不能再随意进入场地内。
辰时,朝阳金辉遍洒大地,漫山遍野都仿佛被镀上了层金色。便有一名菡隐派结丹期长老手执青铜小钟,行至玉台最高处,手指轻弹钟面,刹那间洪亮的钟声以该长老为中心由近及远迅速扩散了开去,传至琉桥镇镇内时依然音量不减,经久不息。
浑厚钟声一经响起,琉桥镇内数以万计的修士急忙涌出街道,迅速向镇外钟声来源之地行去,他们早在几天前便已被告知钟声响起便预示着报名正式开始,改变命运的良机尽在眼前。
报名处红木长桌后已依次坐满菡隐派弟子,桌上笔墨纸砚一丝不苟地整齐摆放着,与此同时还有上千名炼气弟子安静地候在两边严阵以待,此时见到从远处涌来的黑压压一片的人群,也不见慌张,有条不紊地上前引领匆匆赶来的报名修士在长桌前排好队伍。
不一会的功夫,一百条由修士排成的长龙迅速形成,且有愈来愈长的趋势,很快便一眼望不到尽头。
燕辞一众人来到报名处后,便分散排开,根据他们之前所了解到的情况,除了单灵根和双灵根修士可被直接收入门下只需要在最后一轮上台展示个人斗法能力外,其他修士都得从第一轮开始拼搏,直到闯进最后一轮。而一个报名点便代表了一个擂台,不想在第一轮便自己人跟自己人对上,便只有分不同的队伍报名。
燕辞和云凃前来本就是奔着观摩别人斗法为目的的,并没有打算上擂台。只是由于菡隐派规定不报名就不得进入场地内,便决定报名时谎称灵根待进入场地后再放弃上台机会便好。于是这二人便同燕珏排在了同一个队伍里。
云凃一队人由于来的较迟,因此均都排在队伍靠后面的位置,只是每一处报名点队伍行进有快有慢,当祝红妆蹦蹦跳跳找来时,云凃三人前面至少还有百来个人。
红妆一来便拉着燕珏、燕辞说话,只将云凃当做空气。云凃这两年冷心冷肺惯了,也懒得去凑热闹自讨没趣。便将目光灌注在快要都头的队伍前方。
此时正有一队修士自结界内行出,巡视于各报名点。
为首之人面目儒雅,服饰随意,即使离得老远仍能感受到其强大的威压,应是菡隐派结丹期长老级的人物,而其身后的修士均身着深紫色菡隐派特有服饰,云凃根据这一日观察下来,也是知道在菡隐派深紫色服饰便代表了筑基期的修为。
目光无意间扫过其中一人时,云凃彻底僵住了,脑中嗡嗡直响,周身的一切都仿佛消失了,只有前面的这一个人的面孔在脑中无限地放大再放大,这张脸即便化成灰她都能认得,她储物镯里还有这个人的画像,就是因为他的出现,让她永远地失去了爷爷。也是因为他,她的人生彻底被改变,几度徘徊于生死之间。
云凃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骨节泛白,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里:王之亭,终于让我遇见你了
用力地呼吸,好不容易将心中的滔天恨意压下,云凃随即想到一个差点被她忽略掉的问题,按当初爷爷所说,王之亭是有星华宗内门弟子的令牌证明其身份的,可是现在遇见的这个长的一样修为差不多的人却是菡隐派的弟子。
想到这里,云凃急忙拉住附近四处走动忙于维持秩序的一名少年模样的菡隐派练气期弟子:“道友,请问前面的那位可是王之亭王前辈?”
那练气期弟子顺着云凃的目光看了过去,确认道:“是啊”
“那前辈是否三年前就进入了贵派?”
云凃话音刚落,那弟子立即目露警惕,满脸狐疑地问道:“你那么详细地打听王师叔想干嘛?”
“”云凃脑筋飞快转动,眼见着该弟子眉头越皱越紧,心中也是着急异常,关于王之亭她还有一些问题想弄清楚,但这弟子明显是不想再回答她了,更有甚者万一这弟子是好事之人将她所问之事捅到王之亭面前就更加不好办了。
就在这时,一旁不时留意这边的祝红妆朝云凃啐了一口,不屑道:“花痴”
祝红妆的鄙视让云凃瞬间福至心灵,她眼一闭心一横,佯装羞涩道:“老实说,自打三年前在星华宗山下偶遇王前辈,他的惊鸿一瞥潇洒身姿让奴家再难忘记,奴家曾以为王前辈是星华宗修士,便在原处等阿等阿等,却再未等到他。最后寻来寻来终是找到了这里,故而才想打听清楚的。”说罢又从储物袋里翻出十块下品灵石悄悄递了过去:“道友就满足奴家这小小的愿望吧。”
那弟子收了灵石,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咳咳,道友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据我所知,王师叔只欢喜妩媚的女子。雌雄莫辩的那种倒是不太喜欢。”随即又往云凃身上瞅了瞅。
云凃差点就装不下去了,随后深吸一口气,继续硬着头皮装害羞:“不瞒道友,奴家是如假包换的女子。只是平时着男装更加安全方便而已。道友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接着又再接再厉掏出十块下品灵石递给那弟子,只盼着他别再问了,赶紧把她想知道的都说出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