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正要打下手,秋雨的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如风般轻淡的声音。
“如此,那本郡主便瞧着你们打!”
嬷嬷的手顿时停住了,转身,愣愣的瞧着走近的昭雪,跟在后面江女乃娘与安枫院的丫环绿衣,还有五名侍卫。
“打罢!如何不打了?”昭雪走到秋雨身边,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
秋雨扭头,赫然瞧见昭雪的侧脸,如玉的脸上此刻挂着罂粟般的笑容,绝美而致毒。
脚不争气的抖了起来,倒是还有几分思绪,困难的行礼:“参…参见…郡主。”
昭雪转身瞧向秋雨:“秋雨姑娘,你是二娘眼前的红人,怎能向本郡主行礼?”话语中含了浓浓的讽刺。
走至小婉身边,瞧向她脸上浮出的红肿,眼中划过一丝怜惜,倒是委屈她了。
“嬷嬷,你如何不打了?秋雨姑娘可是发话了,无论本郡主在不在,这奴婢都得打!”笑意敛了下去,淡淡的瞧着嬷嬷。
眼光中却是浓浓的峻厉,散发着势人的威严,嬷嬷已是软了腿,畏畏缩缩的说不出话。
昭雪淡淡的瞧了眼小婉身边两个软了身子的嬷嬷,转身瞧向秋雨:“秋雨姑娘不是说要替本郡主教训教训这丫头吗?如何还不动手?”
秋雨吓的冒出了层层冷汗,这昭雪郡主是出了名的高傲刁蛮,她方才赌定了昭雪郡主不会来欣华院才会说出那般话语,如今瞧昭雪郡主这番架势,她怎会不害怕!
欣华院门口的下人瞧见了院外的情形,已是有机灵的跟进去向秦氏禀报了。
昭雪自是瞧到了,静静的瞧着秋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好戏马上便开场了。
绿衣若有所思的瞧了眼昭雪,看来这冷府是快变天了。
绿衣是专服侍于老太爷的,已快二十岁,马上要被放出冷府了。绿衣在冷府中做了十年的丫环,又是老太爷跟前的,得老太爷与老太太信任,说话自是有份量的,且为人较为公正,丫环间出了矛盾都是找她处置的。
昭雪虽是瞧着秋雨,眼角却是注视着欣华院门口,见郭嬷嬷的身影出现了,嘴角的笑意敛了去,淡淡的吩咐道:“将秋雨拖下去,重责四十大板,还有这两个嬷嬷念她们年迈,便重打二十耳光罢!”
“是,郡主。”三名侍卫上前分别架起了三名下人。
郭嬷嬷瞧了这架势急忙吩咐了身边的丫环请夫人出来,自个先跑出了院子,朝着昭雪行了礼:“参见郡主,不知她们做了何事惹恼了郡主,还请郡主怒罪!”
昭雪淡睨了眼郭嬷嬷:“郭嬷嬷,你便自打二十个耳光罢!”
郭嬷嬷微愣,想不到昭雪一开口便是让她自打二十个耳光,心中恨极。如今夫人已是当家主母,而且怀中还有着小少爷,在冷府算是荣宠致极了。就算这慕容昭雪是郡主,也不能无缘无故打夫人的奴才。
继而头微仰,不怕死的问道:“郡主,你要处罚老奴,老奴无怨言,只是何事也得讲究一个理字,郡主总得给老奴一个理由罢!”
“再加十个耳光!”淡淡的语气,仿佛在说天气的好坏一般。
“郡主,老奴是夫人的嬷嬷,郡主打狗也得看主人罢?”郭嬷嬷涨红了脸,却不敢明里反驳昭雪。
昭雪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再加十个!”
郭嬷嬷闪着眼光,不敢再开口,却也不动手,等着秦氏出来。
几名侍卫瞧向昭雪,见她摇了摇头,便也未动手。
不一会,秦氏便由丫环扶了出来。
“我当外面如何这般热闹,原是郡主驾临。”朝着昭雪笑着,笑容和蔼可亲,若是昭雪不是重生一世,真当被她的这副样子所骗了。
朝着昭雪行了虚礼:“参见郡主。”秦氏虽被扶为正氏,毕竟是继母,见昭雪还须行礼。
昭雪浅然一笑,亦是行了虚礼:“昭雪见过二娘。”
秦氏脸色微变,这声二娘对她来说简直是个耻辱!朝向郭嬷嬷和秋雨,敛了笑:“你们几个哪里得罪郡主了,还不快像郡主赔罪,郡主仁慈,定会饶了你们的。”
昭雪心中冷哧,倒是几句话便把一切推了过去。不管这几个奴才有错没错,先让她们认个罪,若真是有错,此事也就如此算了,若是没错,便显得昭雪刁蛮、不明是非了。
“二娘,她们几个要赔罪也应向二娘赔罪。”
“昭雪此话是何意思?”
“二娘如今是冷府的主母,这奖惩一事理应交由二娘处理。”
这句话到秦氏耳里倒是句中听的,正想开口说话,便又听到昭雪淡淡的声音:“秋雨,竟是拿自己与本郡主相比,且命人打了我身边的一等丫环,二娘说她有没有罪?”
“夫人冤枉啊,奴婢是打了那个丫环,可是她先撞到奴婢,奴婢怕她下次冲撞了夫人,便稍稍教训了她一下,让她长些记性而已。”秋雨急急为自己辩驳,前一个罪名实是太过重,若是真背上了,怕是连这条命都得搭进去了。
“是吗?那本郡主方才听见秋雨姑娘说要替本郡主教训丫环,倒是秋雨姑娘能代替本郡主了,那本郡主这郡主之位便交由秋雨姑娘你做罢!”昭雪不等秦氏开口,立马接道,嘴角仍就挂着轻浅的笑意。
昭雪的笑意令秋雨害怕万分,身子直哆嗦,哀求的看向秦氏。方才秋雨所说的那句“今日我便要帮郡主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轻重的臭丫头”可轻可重,如今经昭雪如此一说,秋雨的罪名便加上了十倍,重则可杀头。
秦氏竟没想到昭雪能把一句话冠上如此大的罪名,瞪了眼秋雨,这丫头平日里挺机灵的,怎生说出如此不知轻重的话!
“郡主,这丫环…”
还未待秦氏说完,昭雪又道:“二娘,昭雪知你心软,可是这丫环犯得罪实是太大,竟是凌驾到主子头上来了。昭雪倒不打紧,只是二娘是冷府的主母,若是连个下人都管不好,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