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尘微微坐起身子,静静的瞧向昭雪,随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瞧她的神情…她是用了药丸了…也便是她相信他…
高台上的香燃起,众位姑娘的侍女们纷纷为自家主子磨起了墨。
昭雪展开宣纸,素手执起毛笔,敛眸,凝神想了片刻,勾起一抹淡笑,落笔。
时间淡淡流逝…瑶女阁内又是一片静寂,偶尔传来几声低语,较人听不真切…高台上,少女们美好的身姿…浅然的笑意…显得那般美好…
“娘,你不是说让她出丑的吗?如何现在还没事?”冷玥紧紧的盯着昭雪,生怕错过了她出丑的样子,话语中透着浓浓的愤恨与不甘。
秦氏忙瞧了瞧四周,见别人没有注意到这里,方才松了一口气,敛眉:“玥儿,别着急,再等等。”
又过了少顷,冷玥瞧向秦氏,眼中透着置疑,低问:“她为何还无事?你瞧她这副样子,哪里有半分出丑的样子?你在骗我?”
话语中透着一股子冷意,眼前这个所谓的娘亲,当众打她耳光时,她便不再相信…
秦氏眼中闪过沉色,瞧向郭嬷嬷,眼中是满满的质问:“郭嬷嬷?”
郭嬷嬷瞧向高台上的昭雪,脸上一片着急与疑惑,凑在秦氏身边低声回答:“夫人,老奴真的安排妥当了,怎么会…若不是药力还未至?”
“没用,这般情况,待药力到了还有什么用?”秦氏低喝,眼中一片阴狠,都是没有的家伙。
瞧向冷玥:“玥儿,别着急,再等等罢。”虽是这般说着,心中却是打着鼓。
冷玥阴阴的瞧了她一眼,转眸去瞧昭雪,眼光骇人万分。
隔间内,司徒尘一脸笑意,显然,他的心情甚好,瞧着高台上自己的未过门的小妻子,眼中尽是耀眼的亮光。
对面的萧云寒却是沉了脸,眼中划过沉深,素琴办事向来稳妥,如何会……
高台上的香已快燃尽,最后一抹灰烬掉落,没有一丝异样。
“好,时间已到,请各位姑娘收笔,写上自己的闺名。”嬷嬷高声唤道。
昭雪将自己的名字写上,抬眸,嘴角的笑意更甚,瞧样子,她是赌对了…只是心中颇为疑惑…那个男人,为何…要帮她?想起午膳时,那个男人,又为何…要娶她?
不管心中如果疑惑,仍是浅笑着,放了笔,与其余的姑娘们一同朝着评判屈身,往高台下走去。
高台上有几名侍女走上,等了少顷,待字副上的墨迹全然干了,依依收了起来,放到了书魁的桌前,与之前的相叠。
“娘,你骗我!”冷玥盯着秦氏,语气阴沉。
秦氏有些无措,竟未想到她的女儿会变成如此模样,让她隐隐有些害怕,心中也是带着些愧疚,瞧向郭嬷嬷,低沉着声音:“回去要你好瞧,冷钰那丫头若再出错,你便别想活着了,给我加重份量,让那臭丫头在比赛时出尽丑态。”
郭嬷嬷大惊,急忙应是,瞧着周围望了圈,见无人注意自己,方才走了开去。
“玥儿,你且忍忍,慕容昭雪那臭丫头,明日再收拾不迟,今日便先收拾了冷钰那臭丫头,可好?”秦氏又瞧向冷玥,轻声安抚。
冷玥瞧了她一眼,不说话,又瞧向高台去了。
秦氏暗自叹了口气,自己原就只有逸儿与玥儿一双儿女,如今又不能生育,这一双儿女便能了她下半辈子的依靠,奈何两人都是不成气的主!
高台之上,已有姑娘落坐。
接之…第五轮…第六轮…
第七轮…南宫离鸢在场,也算得了众人的眼光,最后一轮…言素琴在场,最为关注她的为隔间那抹暖黄的身影。
“好了,各位姑娘的字副已都在书魁大人面前,请大家稍等一刻钟,接下来由我们十位评判大人选出第一至十名。”高台上的嬷嬷笑着喊道,站得颇为端庄,说完便朝着十位评判屈了屈身,踏下高台。
十位评判将满满一叠字副分成了十分,即一人十六张。
坐子,细细的瞧了起来,每位评判皆选出一张最为上等的字副。
少顷过后,有几位评判手中仍就拿着两三张字副,即是琴魁等,对字画无多少研究的,挑选出来的几张字副瞧起来相差无虞。
这十多张字画放由一起,从书魁与两大学士细瞧,最终再挑出了十张字副。
此时,有十名侍女踏上高台,依次接过一评判们手中的字副,站在瑶女节正中,展在众人面前。
而十位评判则将每张字副细细的瞧了一遍,执笔,写下了每张字副所得的分数。
最后,有两名侍女将十位评判的分数汇合,所得分数最高的即为第一名,依次排下…
书赛名次得出,纪大学士拿着手中的宣纸,站起身来宣布:“书赛结果已出,第一名为昭雪郡主,第二名为沐家小姐,第三名为言家小姐,第四名为安家小姐,第五名为冷家四小姐,第六名为南宫小姐。……”
“这沐家小姐的字副明明比昭雪郡主的字副为好!评判不公!”不知从哪间隔间内传出一阵不怕死的声音。
书魁眼光一闪,站起身来,静静的道:“若觉不公,下来观赏便可。”
那声音忽而停了下来,那人倒也还算识相,倒底没有那胆量下来。
“公不公,大家细细瞧了便知,第二张字副即是昭雪郡主的。”书魁说罢,便令那侍女执着昭雪的字副在高台上缓缓绕一圈。
侍女依命,拿着昭雪的字副,高举,慢慢的在高台周围绕了起来。
字副上清晰的写着一首词:“梦觉小庭院,冷风淅淅,疏雨潇潇。绮窗外,秋声败叶狂飘。心摇,奈寒漏永,孤帏悄,泪烛空烧。无端处,是绣衾鸳枕,闲过清宵。萧条,牵情系恨,争向年少偏饶。觉新来、憔悴旧日风标。魂消,念欢娱事,烟波阻、后约方遥。还经岁,问怎生禁得,如许无聊。”
每个字都为苍劲有力,颇有一番龙飞凤舞的姿态,竟不为女子之手。
再细瞧,顿挫抑扬之中又别具一番端庄之意,带着女子温婉的柔和之感。
不觉赞叹,妙哉,好一副妙字!竟比那名家之手更为诱人!
正当大家静静欣赏着时,不觉哪里传来一阵声音。
“彩笔生芳,墨香含素。”
语气满含赞叹,带着一丝隐隐的笑意,如泉水般清凉,舒适悠扬,又夹着诱人的低沉。
令在场的女子不禁遐想,如何公子,竟能拥有这般声音,此人定貌为谪仙。
昭雪正倚在三楼静静瞧着高台上的字副,听此声音,眼角微挑,自是知晓此为何人,忽而勾起一抹笑意,闪着微微的调皮,清灵却带着丝丝清冷的声音想起:“司徒公子妙赞了!”
司徒尘凤目微扬,泄出一抹笑意,勾唇:“何为妙赞?赞扬自己的未婚妻,尘自不吝啬!”
本听了昭雪之话,两眼冒光的姑娘们,又听得司徒尘之话,顿时瞪大了眼。
天月国有七位公子是未出阁姑娘们心中的最佳夫君人先,分别为,司徒尘,南宫离落,苏叶瑾,萧云寒,慕容子轩,慕容子奕,萧云辰。
而司徒尘排在第一,传闻司徒公子相貌谪仙,才华横溢,温文尔雅,风华绝代……更是天月国第在大世家的继承者,富可敌国,还有司徒堡……相当于一个土皇帝…自然最后一句话,没有人会说出口。
因此,有司徒尘的地方,便有许多大胆的姑娘围追。
司徒尘此次参加瑶女节,并无多少人知晓,方才昭雪之话,无疑掀起了众姑娘心中的狂潮;而司徒尘的话,又如一阵冷风,吹灭了所有姑娘的幻想。
昭雪一愣,万万未想到司徒尘会当众说出此话,心中懊恼,却是辩驳不得。
瑶女阁内一片静寂,众人心思各异。显然,昭雪已是成为众多姑娘羡慕嫉恨的对象了。
冷玥与冷钰更是咬牙切齿,她慕容昭雪为何可以这般好运!一出生便为长公主之后,成为昭雪郡主,尽得圣上宠爱;一辈子不用瞧别人的眼光过日,高傲跋扈,无才无德;如今却又成了天月国第一公子司徒尘的未婚妻;两人如何能不痛恨!
“好了,各位,书赛已结束,接下来开始画赛,画赛为一柱半香的时间,请一号至二十号姑娘与侍女上至高台!”嬷嬷急忙上了高台,笑着宣布。
第一号至二十号姑娘纷纷由着自己的侍女扶着,上了高台,行礼,落坐。
高台上的桌椅未换,不过由侍女摆上了入画的彩墨罢了。
众人心中哗然,却无一人出声,等着画赛昭雪郡主的表现,许多人心中倒是有了隐隐的期待。至第一届瑶女节起,便只有瑶瑾汐这第一位‘瑶女’赢得所有比赛的第一名,再无‘瑶女’全胜过;却不知这位昭雪郡主能否取得全部比赛的第一名,成为第二位瑶女神。
上一届瑶女染云棠静静的坐着,眼光中露出一抹异样,虽是瞧着高台中,却是不知在想些什么。
平平无奇间,忽而,只见最后一座位上的女子面露异色。
“小姐,你怎么了?”冷钰的贴身丫环烟儿瞧见自家小姐停了笔,有些难受的样子,疑惑低问。
冷钰深锁眉头,感到身上传来阵阵搔痒,无比难受。
手握着画笔,咬牙,努力抑制住身上的异样,却奈何瘙痒感愈来愈明显。
起始只是手臂间,然后便是脖子…后背…乃至整个身子……
凝神,再用力咬牙,朱唇间赫然出现了一条血丝,传来一阵痛意,却仍就抵不过全身的瘙痒。
冷钰终究忍受不了了,伸起左手,微微掀起右手上的袖子,抓了起来,嘴中嘟囔:“好痒…”
谁知一抓,那白女敕细滑的手臂上竟是立即出现了条条骇人的痕迹,鲜红一片。
烟儿大惊,瞧着冷钰:“小姐,你怎么了?”
冷钰直直摇头,只知现在自己身上奇痒无比,难受万分,竟有种想月兑了自己所有的衣服,尽情抓挠的冲动。
如此想着,倒也如此做了,本只微微掀了袖子,如今猛得撩了袖子,尽情的抓了起来。
此动作一出,所有的人都瞧向了她,尽是震惊好奇疑惑……
烟儿一阵惊慌失措,急忙上前拉住冷钰:“小姐,你怎么了?”
高台下的安姨娘与李嬷嬷亦是大惊,紧张万分的瞧着冷钰。
烟儿拉着冷钰,不让她再掀起更多的地方,却没想到,未过多久,自己身上竟也瘙痒了起来。
少顷,主仆两人竟在高台上抓起痒来了,惊落了众人的目光。
冷玥甚为夸张,竟是开始撕扯自己的衣裙,开始抓自己的脸蛋。
安姨娘与李嬷嬷顾不得什么,急忙跑上高台,去按住冷钰。
其余的人纷纷反应了过来,离冷金钰近的几位姑娘一阵害怕,扔了笔便离了远远的。
高台上顿时一片混乱,站着的嬷嬷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愣愣的瞧向十位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