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河回到办公室,把绿帽子和副乡长的官帽子平衡了半天,最后天平还是向官帽子倾斜。因为在走仕途这伙人眼中,最重要的就是官帽而不是绿帽。
在他们看来,官帽才是他们毕生的追求,只要手里有了更大的官帽,他们不但能防止妻子继续给自己戴绿帽子,还可以去给别人戴绿帽子,哈哈哈……
艾河当然也明白男人要想成功,就得把女人当工具这个道理,而不是仅仅当老婆。既然是工具,小冰算是比较和手的工具了。
她不但长的美丽,而且不要脸,关键时刻月兑了裤子就能上。这对他的仕途来说无疑会有巨大的帮助。自己这些年之所以停滞不前,就是缺少一个帮手。
反过来如果找个良家妇女,她是不会给自己戴绿帽子,但是自己的乌纱帽也就这么大了,不要说升职,弄不好连现在的位置也保不住。
这个人就怕想开了。一想开了,什么都无所谓了。
艾河第二天就去找王书记,说:“我想好了,同意。”
王书记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说:“这就对了吗,你跟着我鞍前马后这么多年,我还能坑你吗。”他没在继续说下去,大约也觉着有些口不对心。他把椅子往后拽拽,把抽屉打开,抽出一张副科级推荐表来递给艾河,说:“拿回去填好,一会儿给我送来,刚才组织部还来电话催呢。”
艾河一看,激动的热泪盈眶,用颤抖的声音说:“谢谢王书记,谢谢王书记。”
王书记挥挥手说:“去吧。”艾河擦擦眼泪半弓着腰倒退着出去了。过门槛时差不点绊倒了。尴尬的向王书记笑一笑才满心欢喜的走了。
小冰终于出嫁了,文慧因为身体不好,没有来参加小冰的婚礼,虽然那个时候人们结婚比较简单,但是小冰穿上红色的灯芯绒婚礼服,还是光彩照人。
大伙心里虽然都骂小冰是个破货,嘲笑艾河戴绿帽子,但是又不得不羡慕艾河好艳福。人啊,尤其是男人对不正经而且漂亮的女人的态度都是这样,心里喜欢嘴上讨厌。
小露去年就高中毕业了,大学没考上。小冰让她再复习一年,她自忖也不是读书那块料,坚决不复习了。无奈小冰只好如法炮制找王书记把她安排在中心小学教书,姐俩一起在中学宿舍住。
现在小冰结婚了,有房子了,小露自然的就跟着小冰一起住了进来。就像有一首歌唱的那样“赶着你的马车,带着你的妹妹,一起嫁给我……”
越明年,文慧病危。大伙一听,吓的顿时慌了手脚,由忠国带领,景寒殿后,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开到了亚布力。
文慧还住在木材厂里,木材厂已经倒闭好多年了,厂子里到处都是疯长的蒿草。让人怀疑晚上是否会有蒲松龄笔下那些狐妖女鬼出现。不过文慧现在不用害怕了,因为她很快就要加入她们的行列了。
待大伙进屋时文慧已经奄奄一息了。身边只有一个赤脚医生在照看着,无非是打点青霉素之类的药物苟延残喘。地上,霜儿骨瘦如柴的瞪着失神的大眼睛无助的看着母亲,又担心又恐惧。
文慧听到院子里人声鼎沸,强挣着抬起头来,示意那个赤脚医生先回避一下。霜儿一眼看见小露,一头扎进小露的怀里,她跟小露关系最好。小露蹲子,见霜儿瘦的跟大眼灯似的,眼泪忍不住扑簌簌的落下来,仿佛她来看的不是文慧,而是霜儿。
忠国、忠良、小雪、小雨、小冰没闲心搭理霜儿,都扑上去看文慧。文慧已经病有一段时间了,具体是什么病,赤脚医生也说不准,好像是肺癌又好像是胃病,总之是不治之症。
眼瞅着油灯将尽,她才不得已给几个孩子们拍了电报。
出现在儿女眼前的文慧,大眼睛空洞而无光,仿佛灵魂逃走后扔下的一具空壳;因为瘦,脸像谢了气的皮球,那些曾经熠熠生辉的麻子也失去了光泽,变成了了无生气的一个个小斑点。
见此情景,小雪带头嚎啕起来。小雨、小冰也一起大放悲声。忠国、忠良、景寒则默默落泪。
看见儿女们都来了,文慧似乎精神了许多。她的枯树枝一般的两只手一时忙不过来,不知道和谁握着好。她的眼睛艰难的在儿女们脸上梭巡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辨认真假呢。见小雪哭起来没完,她反倒不耐烦了,说:“别哭了,我还没死呢,等我死了你再哭。”
文慧这么一说,大伙就渐渐的把哭声止住。文慧见状,挣扎着要坐起来,小雪紧忙把被户卷起来一床塞在文慧的身后,让文慧靠的舒服些。
文慧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看上去一时半会又死不了了。大伙慢慢的把心放肚子里。
但是文慧却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所以一点也不敢耽误,趁着还有最后一口气,示意大伙都出去,只让小雪一个人留下。
大伙都很奇怪,不知道文慧是病糊涂了,还是有什么不可告全体儿女的秘密。忠国甚至想到了妈妈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要单独留给小雪?
小雪也懵了,看看母亲,又看看大家。景寒见状,便先撤了出去。大伙见景寒出去了,就都慢吞吞的跟着退了出去。
小雪把门关上,回到母亲的身边,说:“妈妈,你有什么话要单独交代给我,你就说吧!”
文慧倒是不急着说,而是示意小雪把手伸进她的褥子底下。小雪照做,不知道她母亲的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掏了半天只掏出块手帕来。问道:“妈妈,你让我找的是这个东西吗?”
文慧点点头,示意她展开。
小雪把手帕打开,发现这虽然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手帕,但是它的不同之处在于它的上面还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由于年代久远,那些字迹都有些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