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能让人倾家荡产的漂流行,无外乎吃喝嫖赌抽。吃、喝、嫖、抽都的费点时日,只有赌能让人在一夜之间输掉万贯家财,由富豪变成穷光蛋。徐志清在外面游山玩水虚度了一岁光阴,再回到长春,徐源的大儿子刚好降临,徐志清给孙子起名忠国。待孩子百天之后徐志清便携妻带子返回故乡。徐本听说老爷子要回来了,估计大事不妙,于是来了个三十六计走为上脚底板抹油——溜。徐志清回家后听说徐本把家里的油坊、酒坊、商店全输了,气得大病一场差不点要了他的老命。老三徐清顺理成章的接过了徐家这副担子,殚精竭虑重振家业自不必说。单说徐源的第二房妻子丁文慧,现在还不能称其为妾,因为她还不知道徐源已经娶过一房妻子。从文慧的角度出发她当然是把自己当成了四少女乃女乃,而且下人们也都在这么称呼她,她心里感到美滋滋的。徐源家果然是大户人家,其气派超出了她的想象。她非常得体的和徐源的家人一一认识,按着他们的身份调整自己的语言、表情以及肢体动作。只有一个长相平平但身板子较宽的女人让她感到有些蹊跷。徐源给她介绍说:“这是我大嫂。”文慧早就听徐源说起他大哥已经遭遇了不测,所以徐源一说文慧就明白了这个人应该是徐正的遗孀,她微微的欠一叫了声:“大嫂。”但是这个大嫂似乎很骄傲,很不把她这个洋妯娌放在眼里,显得不屑一顾的样子,后来还是在徐源的严厉逼视下她才勉强的还礼。文慧发现她这个大伯嫂似乎很怕徐源,并且看徐源的眼神里有一些很复杂的东西,不像是正常的叔嫂关系,似乎有些暧昧。她不敢往深里想,毕竟是叔嫂关系,如果真有那一层是……文慧不敢想象。她宁可信其无,不愿信其有。她偷偷的观察,心里的疑云越来越重:她发现徐源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他大嫂的眼神,而他大嫂总是有意无意的瞄着徐源不肯挪开。她更加确认了自己的判断,她想即便是退一万步讲也的是单相思。她狠痛苦,渐渐的对徐源的人品也产生了怀疑,但是让她多少能感到一丝安慰的是徐源对她百依百顺温柔体贴,给了她足够的关爱并且没有让她发现一丝蛛丝马迹,她想或许是自己多虑了,她这样安慰自己,痛苦似乎就减轻了不少。
明天他们就要离开兴凯湖回长春了,文慧如释重负。这种大户人家的小媳妇的生活确实不是她能应付得来的,她感到很累,是一种新思想和旧观念互相冲突所产生的疲惫。晚上,她和徐源早早的躺下了,为了明天的远行积攒力量。半夜,孩子的哭声把她从睡梦中惊醒。她点着灯,发现徐源不在身边,有些纳闷儿,给孩子把完尿喂口女乃,待孩子重新睡去,她才披衣起身。推开门,外面月白风清正是秋高气爽天高云淡的时节,热身子被冷空气一激,文慧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她环顾了一圈,只有她大伯嫂的房间里有微弱的灯光从朦胧的窗户纸中溢出。她悄悄的走过去,把耳朵贴在窗户上,听到了一种让人心惊肉跳的申吟。文慧是过来人,当然明白了里面的人在干什么,她吓了一跳,心想:大伯嫂是个遗孀,这半夜三更的怎么可能发出这种声音,果然不是好东西,可是转念一想她也挺可怜。她刚想离开,这时她突然听到了一声比较熟悉的申吟,而这声申吟正是徐源在极度欢乐的时候经常发出的。她头皮一麻,紧忙用舌尖舌忝破那层窗户纸,她看见了不堪入目的一幕,徐源正在和他大嫂赤膊战斗,两个人像两条蛇一样的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一瞬间,她只觉着天昏地暗,她紧忙靠着墙站着才没让自己摔倒。她挺了一会儿,渐渐的灵魂又回到自己的**里。但是这回回来的灵魂已经是一个失去理智的灵魂,她使劲的擂着门,嘴里发出一连串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脏话。很快大院里凡是能听见文慧喊声的房间都点亮了灯,大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从各自的房间里冲出来聚拢过来。第一个从房间里跑出来的当然的是徐源,因为他离文慧最近,文慧当着公婆的面给了徐源一个响亮的耳光。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打人,她甚至有些佩服自己的耳光会煽的这么响,连她自己都有些意外,以至于愣在那里半天不知如何是好。
徐源自知理亏,只能捂着腮帮子呲牙咧嘴。让文慧感到奇怪的是大伙对徐源叔嫂通奸这件事似乎见怪不怪,难道他们已经习惯成自然了。文慧不敢想象。如果说他大哥死后,他大嫂因为耐不住寂寞和徐源偶一为之还勉强可原。看现在这个情形似乎他大哥活着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好上了,这已经是严重的品质问题了,文慧感到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他迫切的希望公婆这个时候能站出来给她一个说法,哪怕是象征性的骂几句也能解解她心头之恨。但是没有,大伙都像捏死了一样。这时李萍穿着睡衣冲了出来护在徐源身前。文慧怎么也没想到李萍有这么大的胆量这么厚的脸皮,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李萍两眼喷火大有和文慧火拼的意思,吓得文慧后退了两三步,把目光转向了公婆,委屈的向公婆述说委屈,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对一双的滚落在地,虽然很晶莹却无从拾起。徐源的父母欲言又止,李萍不但不脸红羞愧以至于向隅而泣,反倒狂笑不止,说:“今天咱们索性就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我李萍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我也不想背这个黑锅。”她把目光定在文慧脸上,继续说道:“我跟你挑明,我根本就不是徐源的什么大嫂,我是徐源明媒正娶的老婆。论理你还得叫我一声大姐呢。”文慧愈加愕然了,这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她只能一遍遍的问徐源:“徐源,你说这不是真的!你说,这不是真的……”徐源一声不吭,显然这种事情是没人敢撒谎的也没人愿意撒谎的,所以她虽然嘴硬,心里已经越来越清醒的意识到这一定是真的了。李萍见文慧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了,说:“妹子,我希望你也能体谅一下我的感受,徐源一走好几年,好歹回来了,我们还要假装成叔嫂。明天你们就要走了,今晚我们在一起亲热一下怎么了?”李萍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嘟囔道:“我也是女人啊!凭什么我就得守活寡。”李萍说的理直气壮,竟把文慧整的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