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朕岂能忘了祖宗规矩,朕此番所求乃是为了赴宴众臣,此果荟柔滑舒爽,口感柔顺,虽然为汁但是果味十足,如此美味的东西又岂能只有皇室独享?”
仁宗皇帝闻言无奈一笑,看太后的情形是十分要紧这一坛果荟了,但是他有心拉拢群臣,如果众人不知果荟神妙还倒好,眼下文武众臣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再想藏着掖着就显得皇室小家子气了。
“什么?”老太后腾的一拄龙头拐杖直吓得文武大臣噤若寒蝉,然后她布满皱纹的脸绷紧了,但是随后一双眼睛转了转,露出一个令人不解的神秘笑容又道:“不是哀身小器,只是什锦果荟只有一坛,这场中文武大臣拖家带口的怕有数百人,怎么着也不够他们分的,既然不能广施雨露还不如一点也不分,反倒更公平一些,皇帝说呢?“
“这,这,这“
仁宗皇帝没有料到老太后以退为进反倒将了他一军,做皇帝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平衡,眼下文武大臣个个都馋着呢,给谁不给谁都会落得一个不公正的口舌,倒显得他皇帝不够大方阔气了。
仁宗看了看笑意盈盈的老太后,虽然心里知道把她的心爱之物分给众臣她是千万个不愿,但是刚才那一招顷刻间把他晾在一个进退维谷的境地,还真没办法。
这一切当然瞒不了陆子羽,他虽然可以解决皇帝的问题,但是势必会惹得老太后不喜。老太后不喜欢的事情,他陆子羽就是手段通天也不会做,因为今天这场宴会的终极目的就是讨得老太后欢喜,至于其他的于他都是浮云。
再说了皇帝再怎么进退两难,说白了都是他老娘给他出的难题,和他陆子羽无关,皇帝就算再怎么不爽也不会找到陆子羽的头上。只要巴结了老太后,日后再想讨得仁宗皇帝欢心,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那,既然陆附马有能力研究出什锦果荟,想必懂得调配的方子,是吧,附马?“
陆子羽正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理呢,没曾想怕什么就来什么,仁宗皇帝老奸巨滑顺藤模瓜还真把责任推到了他的身上。
他抬起头循着话声与仁宗皇帝的目光交接在一处,顿时寂静的夜空激起火花连连。陆子羽于皇帝的目光看到的是威严与凛然不可侵犯还有睥眤天下的傲气,当然了这其中还另有文章,那就是仁宗皇帝希望他能够把眼前的难题解决了。
仁宗皇帝微微笑了一笑,皮肉不动,内中流露出的分明是威胁,只是旁人不知罢了。陆子羽慌忙收回了目光,不仅仅是因为礼制上臣属不能与皇帝对视,而且是因为仁宗皇帝带给他的无处不在的压力。
陆子羽陷入了沉思,他开始在太后与皇帝之间权衡轻重利弊。攀附太后的根本还是为了获得皇帝的信任取得权力与个人势力,似乎不需要思考,就已明白今天他都得投向皇帝。
但是如果他今日真的得罪了太后,即便是获得了皇帝的好感,再想走进政治中心,那是千难万难,毕竟再怎么闹,人家是母子,人家永远一条心,陆子羽虽然是皇亲也不过是个外人。
然而今天如果他驳了皇帝的面子,那就是彻底的断了进入政治中心的机会,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享尽荣华,即使获得了老太后的好感,也不过是保他一时,况且老太后年岁已高,也不知能保他几日。
思前想后,两个人都不能得罪,不仅不能得罪,而且还要同时讨好。今天仁宗皇帝虽然把难题抛给了他,但同时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只要他处理得当,不但可以扭转眼下不利的局面,甚至能一举走进权力中心,从此摆月兑公主的控制还有包拯虎视眈眈的威胁。
说来话长,这些念头在陆子羽的脑海里只不过是电闪而过,瞬间就明了其中利害。他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内心翻江倒海,搜遍后世所有的存储,还真让他想处了一个绝佳的处理方案来。
凡事没有最好,只有最佳或者最适合,眼下最适合的处理办法就是把这个问题再巧妙的抛给老太后,让她很受用的同时还得乐意解决这个难题,当然了仁宗皇帝抛给他的难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启禀皇上,太后,子明确有方子,只是苦于附马府存的西域果品不多,因此只调配出了一坛的什锦果荟,如果果品充足假以时日就可调出更多的什锦果荟。至于这一坛果荟只是试验而已,口味、口感都是根据微臣的脾好调配,如果想要调出更俱风味更适合太后的果荟,需要更多的试验,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陆子羽由案中立起,双腿竟不自主的开始打颤,好在说出的话仍然通顺明了,否则的话可就出丑了。
“陆附马说的可是当真?“
老太后一听说这坛果荟还只是初次试验,一双眼睛就亮了起来,第一坛就已有了这种效果,她还真的很期待后续的试验。
老太后的欣喜,陆子羽看在眼里,不过他并没有急作回答,抬眼扫了一扫上方,以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眼端坐龙椅的仁宗皇帝。仁宗的脸上看不出有何表情,一双眼睛也没有注视陆子羽,好似这事情已经与他无关了。
陆子羽自然明白仁宗是默许了,他笑了一笑道:“方子自然有,虽然没有完整的比较完美的方子,想要调出更好的也只需多次试验即可,宴会过后微臣就把方子以及试验的方法告诉执事的太监。“
“如此甚好,既然如此,皇帝你看着办吧。“
老太后松了一口气,慵懒的靠在华丽的圈椅中,好似十分累了,但是语声中流露出的欣喜任谁都能听出。
“来人,把这坛什锦果荟分给场中百官,另外各位要谨记太后今日之恩德,另赏陆附马黄金千两。“
得到了允许,仁宗皇帝命场中太监把果荟分了,当然他感激太后给他面子,不过更感谢的还是陆子羽,如果不是他机警处事,恐怕皇帝的恩威就成了笑谈了。
“谢主隆恩。“
陆子羽完美的解决了问题,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也知道他是初步得到了仁宗的欣赏,但是喜怒不能形于色,更何况在宴会呢,文武百官睢着。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百官品尝过什锦果荟后纷纷赞不绝口,更有拍马屁者把它比成天上的琼浆玉液,说着一通陆子羽听着都想睡觉的词来,但是大意只有一个,他还是明了的,那就是说此水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饮。
老太后听闻百官不绝的赞誉,那就更乐了,再没有什么宝贝能比得上陆附马献上了这一坛什锦果荟了。虽然一坛果荟被群臣喝了个干净,她却得到了世间仅有的方子以及试验方法,直乐得合不笼嘴,看向陆子羽的目光比亲儿子还要亲了。
陆子羽自然谨守本分,并不逾越,也没有什么过分要求。只是身边的公主却是不依了,看向他的目光就像看陌生人似的。显然他不相信眼前这个讨得老太后欢喜造出从未听过的什锦果荟的男人就是那个无法满足她的男人。
公主颇有微辞无外乎嫌弃陆附马没把她当自己人,说什么做事不和她商量了等等,反正现在陆子羽抢了头功,她心里不爽,这也是人之常情。任何一个人发现自己的枕边人原来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肯定会有不爽。
对于这些,陆子羽也只能告饶认错,没有获得真正的权力之前,认错还是必须的,该夹着尾巴的时候就得夹着,即便再怎么不爽,也得把眼泪和血吞了。
随后执事太监依清单宣完所有百官进献的贺礼,这一段不大不小的插曲总算揭过,宴会也就算真正的开始了。
虽然名为琼林御宴,听着很牛叉的样子,实际上还就是一顿饭,一顿饭再怎么奢华,说到底还是为了裹月复。因此宴会开始的时候有些冷场,一是因为皇帝在场大家不敢放开了肚子,相信有很多大官宁愿饿着肚子也不敢在皇帝没有动筷的时候动上一筷的。
苦闷是整个宴会最好的形容词,天还有些亮,这个点也不适合歌舞助兴,更不适合赏月什么的。一干众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干坐着,偶尔跟着皇帝动下筷,皇帝举杯的时候举杯,皇帝说话的时候就听着。
与其说是吃饭,还不如说是受罪,而且花钱来受罪,受了罪还得装着一副十分受用的样子。陆子羽可算是体会到了古代皇帝举办宴会的无趣了。
“启奏皇上,此刻圆月未出,无事可做,席间文人士子又较多,不如来个诗词助兴,也可解了宴会寂寞。“
陆子羽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盗版包黑子说的,恐怕文武大臣中也只有他敢提出这种抽皇帝脸的建议,也只有他敢自恃身份地位直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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