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宪兵司令部的三个头面人物后脚跟一磕,低头向腓特烈皇子致敬。
腓特烈披着一件灰色的披风,左手一甩手中的白手套示意他们不必多礼,然后伸手解开披风的扣子,身后跟着的侍从赶忙上前接住披风。维埃拉上前给腓特烈拉开座位,五皇子一坐下仔细打量着会议室里的布置,然后挥手示意侍者们退下。
看了一下,腓特烈叹道:“司令部草创,莱因哈特卿辛苦了。”
“为帝国服务,是在下的无上荣幸。”莱因哈特答道,心里想的是你要是让我干点别的轻松事我会更荣耀。
“格鲁曼卿,”腓特烈略带笑意地看着索斯身后的轮椅:“你的伤好了吗?”
索斯老脸一红:“卑职无能,劳殿下挂怀。”
腓特烈一笑,摆手示意他们三个人坐下。他停了一下开口说:“吾在德尔尼堡生活有一段时间了,因为种种原因没有通知众卿,这是吾的不对。”他长叹一声说:“我在这里呆的越久,就觉得如此美丽的城市拒绝赫尔穆特大帝是一种悲剧。”腓特烈直言不讳的提及那场被帝国上下是为耻辱的三十年战争。
三个人低下头,这种话题可不应该搭腔。
“黄金之河,璀璨之城。”腓特烈道:“英明神武如赫尔穆特大帝居然不能征服,一直到我们今天帝国尤不能在这里建立起有效的统治真是耻辱啊,诸卿!”
“是。”还能说什么呢,听这位皇子扯吧。
“吾父皇威廉陛下五征高卢,七征兰伯特,三次在南大陆开辟殖民地,可谓武功赫赫,垂拱而治。但陛下心中犹存先祖之痛,这次本皇子来就是集合诸卿之力一起将德尔尼堡彻底归入帝国治下。”
三个人什么也没说,只是觉得威廉皇帝陛下彻底老糊涂了。
“陛下以为德尔尼堡自三十年战争之后全民厌战,再也不愿流血影响现在的生活。所以陛下认为收服德尔尼堡而今正当其时。”
莱因哈特那种忧国忧民症又犯病了:“殿下,德尔尼堡人固然厌战,可帝国本身也不堪一战了啊。外有高卢、兰伯特这些世仇虎视眈眈意欲开战,内有公民党、共济会传播思想危及统治,文官官僚冗杂不堪人浮于事,这怎么能开兵动仗呢?”
腓特烈长叹一声,仿佛刚才那些足以被判反人类罪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可这也是帝国最好的机会了,更何况那是君父之令,身为臣子哪能不尊?”
索斯则回答道:“殿下恕我直言,想法固然很好。但是我宪兵司令部毫无能力执行这一计划。您知道宪兵的职能在于管理军纪,督导驻军。可是德尔尼堡并无我军驻扎,德尔尼堡上层和城管局对我们宪兵司令部原本就怨言颇多,多加限制。职部目前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完成殿下的大计。更何况这项计划需要诸多部门共同配合,我等实在是没有能力推行。”
腓特烈笑着说:“所以说威廉陛下算无遗策,吾此次带来三百卫士,而且将在德尔尼堡艺术学院学习三年的油画艺术。这期间由吾统筹所有行动。”
莱因哈特苦着脸说:“殿下,德尔尼堡仅市区就有近二十万人口以三百卫士和所有的宪兵部队的战力根本不能解决任何突发事件。更何况城管局的战斗力不在帝国精锐部队之下,德尔尼堡政府又动员能力惊人。”
“既然这样我也就明说了,”腓特烈看着莱因哈特三人说:“原本驻扎于德尔尼堡市郊外五十里格的黑森林第三十八师防区再向前挪动二十里,而且我离开帝都时步兵总监兴登堡上将向我保证一旦有突发事件发生,帝**队随时听候调遣。”
“殿下,一旦事发突然变生肘腋,”索斯大声说:“第三十八师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所以我们要精诚合作,”腓特烈理所当然地说:“将这件事情办圆满啊,我对诸卿的能力还是很信任的。”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就这么办了,你们也别再找理由了。
莱因哈特三人行了个军礼说:“定当完成帝国重托,不负殿下的希望,陛下的命令我等坚决完成。”心中却异口同声地骂着威廉那个老混蛋怎么不早点死,还派了这么个货来消遣老子。
腓特烈似乎被问烦了,丢下一句“还望诸卿以帝国大局为重。”就闭口不谈了。
一种名为尴尬气氛的生物在会议室里迅猛繁殖着。
腓特烈似乎想起来什么问道:“莱因哈特司令官,那件离奇谋杀案快侦破了吗?”
莱因哈特的脸胀得如同猪肝,好半天才回答道:“职等无能,到现在还不能找到凶手,令殿下失望了。”
腓特烈笑着宽慰他道:“没关系,诸位毕竟是赳赳武夫嘛。这家案子你们就不用查了。”
“殿下不必宽慰我等,”莱因哈特闭着眼睛说,忽然好像发现南大陆一样惊奇地说:“殿下您说我们不用查了?”
“是啊,”腓特烈答到:“皇家贤者联盟要接手这件案子,我希望你们把相关卷宗移交给我。”
莱因哈特强压住心中的狂喜,义正言辞的说:“殿下,依照相关条例,在收到上级命令前职等不能把案卷交给您,请您体谅我等。”
“鲁登道夫卿忠于职守是极好的,”腓特烈点头称赞道:“可现如今我就是你的直属上司啊。交给我并不违反条例。”
甭管莱因哈特心里多高兴,但还是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说:“那就麻烦殿下了。”
呵呵呵,腓特烈摆摆手离开会议室,示意三个人不必相送,但维埃拉还是屁颠屁颠的去为五皇子大人布置保卫工作了。
会议室里,莱因哈特苦恼的揉着头发说:“上会维多的案子是因为约瑟夫皇子不让查了,这会是因为腓特烈皇子不让查。我一来是想不明白咱们这宪兵司令部什么时候成了警察局,二来是想不明白怎么皇子们总在咱们面前打转。”
索斯无聊地趴在桌子上说:“陛下年事已高,大皇子又体弱多病,各位皇子公主有所动作也是应当之事,更何况各方势力站在皇子公主身后推波助澜,你我也不过是随风起舞而已。”
“外有世仇窥测,内有暗斗不断,”莱因哈特长叹道:“只怕这帝国将来一日不如一日啊。”
说完,莱因哈特的头深深低下。自多年前在军校中坚定忠于皇室的信念之后,他便和军中的好友一步步为着振兴国家的目标努力。随着地位阅历一点点提高,那种失望和无助一点点的加重。在离开兰伯特前线之后,后方的尔虞我诈更是让这个军人宝剑蒙尘,提不起一点斗志来。
“大哥,拜托你高兴点。”索斯没干劲的说:“我们可是刚月兑手了一个大麻烦啊。”
“帝国的未来,”莱因哈特忽然对索斯说:“是不是应该换个模样才对,共济会的坚持或许真的有道理。”
“别发表危险言论,”索斯说道:“身为宪兵和贵族这种言论还是不要提为妙。”
听完索斯的话,莱因哈特的头无助的低下。“开心点,”索斯忽然想到了什么好东西一样:“我的老兄,我给你变个戏法怎么样?”
“算了吧,”莱因哈特随意摆摆手:“我没心情。”
索斯猛搓双手,对着莱因哈特说:“当心朋友,看好了,神说要有光。”
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只有索斯的双手微微发红。
莱因哈特抬起头来,看得不明所以。
索斯继续猛搓双手,说道:“神说要有光。”
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莱因哈特似乎明白了,他笑着说:“你演的蹩脚奥术师演得真像。”
好吧,索斯无奈地一拍巴掌,一团小小的光亮冒了出来,如同鬼火一般在空中飘来荡去。
莱因哈特惊讶地说:“坎帕斯在上,你成了奥术师了?索斯你做到了你的梦想,天啊。”
“不是那样的,”索斯耸耸肩说:“你理解错了,我并不是奥术师。只不过是我体内的什么血脉觉醒了,事实上,我现在是一个比较蹩脚的术士。”
术士,索斯叹道,也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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