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海洋 48 新时代开始了?(5)

作者 : 上帝在发笑

利益,人类世界永恒不变的主题,无数人杰你方唱罢我登场就为了一个利字。索斯认为这世上有人图小利也有人图大利,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并非故作清高,而是求那悠然自得物我两忘的自然之利,高居庙堂宰执天下也是求那无拘无束的掌控欲满足感。有人为一己私利冷漠无情,也有人为天下大利奋不顾身。这世上的事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又难比登天。

腓特烈对自己有信心,但是他并不认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到索斯这样的家伙。中国有句古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腓特烈虽然没有听过这句已经变得滥俗的古语,但是他明白这世上的一切本质上是一种交换关系。蛮拳、红女士、维埃拉、飞翼这些人之所以愿意听从他的命令是因为他可以给这些人足够的利益。但是索斯这样的人他很难收入麾下。蛮拳愿意为自己效力除了黑手殿下的教义外还因为自己可以给他丰厚的酬劳,让他过上奢华的生活。飞翼愿意屈尊为自己服务是因为宫廷法师的身份可以给他接触到更高层知识的机会。红女士家财万贯,她投效自己更多是因为自己所代表的那种权力。维埃拉的的热心更多的也是出自对出人头地的渴望,希望借着自己的关系在权力层上再进一步。

索斯·冯·格鲁曼,的中名是提尔皮茨,根据神圣帝国传统,这个放在中间的名字是他父亲的名字。提尔皮茨·冯·格鲁曼,这个名字在帝**界虽不像莱茵哈特的亲族那样显赫,也是常人需要仰望的存在。提尔皮茨现在担任第三总后勤官,这可是位置在帝国文职军官中可以排进前十,索斯的母亲也是来自鲍尔曼家族的贵女,索斯可以说在前途上一片光明。当然,那是对别人来说,对于索斯这样拒绝接受帝国指令的逃兵,他在权力上的进步永远止步于将官这个层级之前。这就是规矩,帝**方的规矩,家世显赫是晋升的资本担不是晋升的全部,不然帝国大军岂不是要像兰伯特人的部队一样彻底沦为脑残贵族比赛智力底线的竞技场?

索斯注定在权力上难以有什么成就,而且仅就索斯目前的身家而言他也不缺钱花。腓特烈仔细调查研究过索斯的财富体系,索斯在实业领域的投资集中在金属冶炼和军火制造上,他在德尔尼堡好几家大型钢铁厂和军火厂都有一定数目的股份。然后他的精力似乎就放在了资本的运作上。他和几个有钱的德尔尼堡富商组成了一个价格同盟,这些中间商以及低的价格从西里西亚等生产布匹的地区收进布匹,利用水运拉到德尔尼堡转手出口给进口布匹的外国人和来德尔尼堡收购布匹的本国商人。虽然腓特烈并不怎么了解商业运作的具体情况,但是他也看出来投资军火和钢铁和倒手卖布这种生意有本质上的不同。他也为此事咨询了红女士等经商的人,虽然这些人说商人们无非是在做一些有利可图的生意,只要有利润就什么都会去做。但是腓特烈还是感觉出这里面有一些不正常的东西,虽然他说不上哪里不正常,但是就是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遮挡在他眼前。就算腓特烈对索斯的财富有所怀疑,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格鲁曼家族的家伙很难用财富收买。

你到底要什么?腓特烈的意思很明白,如果我这里有你要的东西,我会倚你为心月复,并且尽自己所能满足你的要求。如果你一无所求,大门在后面,再见不送。腓特烈不相信这世上没有一无所求的完人,那些看上去已无所求者必然所图甚大而且忍性强过常人。如果索斯说他一无所求,那肯定是因为索斯想要的东西自己给不了。而且这么“无私奉献”的索斯肯定在别人那里获得了足够的收益。这才是真正危险的。

“第四司司长,”腓特烈看着索斯:“这样一个可以和秘密警察统领并驾齐驱的显赫位置都满足不了你的要求,我实在不明白我手上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到你。”

“我并不擅长和他人交流,”索斯似乎提起了什么不相干的话题:“但我还是尽量把我的想法告诉您。”

索斯右手食指点了点东方仿佛指着那个隐藏在总参谋部阴影里的老人:“校长他很不厚道,他让我去高卢太子身边潜伏,您知道他是怎么安排我的身份的吗?”

“愿闻其详。”

索斯的右手食指树了起来:“一个金雀花商人,这个年轻人回到这块古老的大陆寻找值得珍藏的艺术品,转手卖给那些金雀花暴发户。”

“听上去无懈可击。”

“的确无懈可击,那个年轻商人已经被司长大人的手下扔进了大海,他全家亲人已经在一场大火中不幸遇难。他的朋友,”索斯咧嘴缅怀一下:“如果他的朋友再次遇见这个年轻人也不会认出他来,因为这个年轻商人收到家乡的噩耗决定重新开始新生活。所以他改变了自己的姓名,断绝了以前的一切联系。他的朋友就算当面遇见这个年轻人也不会发现这个看上去十分陌生的人会是他们昔日的好友。”

腓特烈似乎被这个月兑离原来谈话主旨的新话题吸引住了,他仔细寻找着这个计划里的纰漏:“那你怎么成为高卢太子的朋友呢?在高卢那种保守和傲慢气息浓重的地方,一个金雀花人根本不可能进入上层圈子。”

“一切皆有可能,”索斯自嘲地笑了笑:“我并非第一个派去渗透到高卢上层中的潜伏者,会有很多前辈愿意帮助我。比如里昂的某位贵妇,再比如某位小有名气的银行家,几个成功的商人,我的殿下,在高卢那个国家商人们的影响力比在我国大多了。而且我虽然在居鲁士的贵族圈子里名声不大好,但我也是从出生开始就披着贵族的虚假外衣生活,我身上的某些恶劣气质会让他们认同的。”

“假的永远都成不了真的,”腓特烈说:“你如果真的能够接近高卢太子,高卢的内卫部队会把你的身份、生活经历查个明明白白。就算可以欺瞒那些普通人,等你真正接近核心的时候你注定会暴露。”

“我,”索斯表情复杂地说:“我是一个生活在金雀花南方奴隶庄园的庄园主家庭的孩子,我的父亲非常孤僻,他基本上只有县议会投票的时候出现在公众面前。我的母亲十分不幸,她的父母之类的亲人在她刚出嫁没多久就死于突如其来的瘟疫。大火过后,庄园的土地卖给了别人,奴隶们被送到了全南方最大的奴隶集散地斯帕兰德,他们在那里卖到各个地方。如果高卢人想查出来什么,三神保佑,愿那些可怜人不要太过劳累。”

“总有些漏洞不是吗?”腓特烈艰难地说,他实在不敢想象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他该怎么办。但他当时就下定决心——要小心那些命运听起来十分悲催的人,这些家伙很有可能是被移花接木的帝国间谍。

“当然有,不然我为什么不去?。”索斯笑笑:“帝国安插在金雀花民政部门的间谍为了制造出这么一个适合的人忙了快一年。谋杀、纵火、在当地抹平证据。校长废了这么多劲就为了制造一个机会,而且我这么简单就升官发财,我要是不去不就是傻子吗?”

腓特烈好奇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去?”

“动动脑子,我的殿下。”索斯丝毫不在乎腓特烈的脸面,现在是要让这个家伙信任自己的能力而不是自己谄媚的态度。索斯点点自己脑袋:“越看上去完美的计划越代表着危险和不确定性,我的殿下。”

“为什么?”腓特烈好奇地问。

“假如我要是去兰伯特潜伏,我只要随便做一套不管哪国的假证件就行。那里的贵族只管你是不是交税,他们可没有全国性的执法机构。一个在边境犯了杀人罪的重犯只要到另外一个领主治下就能够摆月兑执法力量的追查,虽然会有不少赏金猎人来找他的麻烦。”

腓特烈皱着眉头,他根本看不出来这和索斯拒绝那位令人敬畏的鲁登道夫有什么关系。

“殿下,我的校长之所以这么麻烦的动用各种力量做出这么真实的假象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欺骗高卢内卫。”

索斯欢快地打了个响指:“很好,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要明确几个概念。”

“首先这件事情非常危险。”

红女士冷笑着说:“拜托,这种常识所有人都知道。”

“其次这种事情会耗费我大量的时间,十几年也未必能成功,而且精神高度紧张。”

腓特烈点点头:“的确,不然整个帝国上层就全是敌国间谍了,这种任务需要能力更需要运气。”

“最后也最重要一点,如果我成功了,还会回来吗?”

“不错,以鲁登道夫大人的性格来看,你不太有可能回来。因为以我掌握的情况来看,帝国在高卢的情报力量十分薄弱,基本上没有人进入高卢军政界的核心。”

“殿下明见万里,我一旦完成任务,恐怕也没有机会会帝国了,也就更不用谈司长大人的奖励。”

“如果你任务失败不也可以回到帝国吗?司长大人也会给你奖励的,虽然不会是什么重要位置,但司长为了不寒属下的心也会给你个不错的位置吧。”

索斯撇了撇嘴,眼睛盯着那台黑色的钢琴,手指略微翘起按着一定的节奏摆动:“殿下没有看过我们第四司的内部文件吧?”

“什么内部文件?”

“派遣高层人员战损表,那个表格是专门统计帝都电子科技学院毕业的优秀学生派遣到其他国家的损失率和他们的成长情况。这个表无论从分析己方成员的能力还是敌国的对于我们来讲是一份很有用的参考资料。”

“第四司果然在很多方面都能成为帝国各部门的楷模啊。”

“您也不用太过表扬他们,他们这么做也不过是出于怕死这类的原因。”

红女士不快地插进话来:“那个表格到底是什么意思,拜托你说话说明白一点。”

索斯走到红女士面前,低下头看着她那一头火一般的红发,似乎闻到了头发上淡淡的香气:“你似乎变得冲动了,我刚来到德尔尼堡时见到的那个红女士可不是这样的。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因为要在殿下面前展示你的存在感吗,茱蒂?你看来陷入不该产生的感情中了,真是可悲啊。”

“不知道什么是爱情的懦夫,”红女士嘲讽地说:“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索斯无所谓地摇摇头:“在那个表格的记录上,我在高卢的同僚们任务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死亡率是百分之九十。”

腓特烈不敢相信地说:“百分之九十?”

“也就是说,”索斯看着腓特烈的眼睛:“失败的人都死了。既然成功是在高卢担惊受怕的活着,失败是百分之百的必死无疑,我又何必自寻烦恼呢?更何况我是格鲁曼家族的人,就算当逃兵帝国也不会找我麻烦的。”

“于是就选择逃避,”红女士眼露鄙夷:“你身为贵族并且又是经过帝国精心培养的专业人士就这样因为恐惧而放弃自己的职责,真是无能懦弱的表现。”

“你说的没错,”索斯并没有任何掩饰地说:“我没有担负起自己应负的责任。”

茱蒂似乎对索斯十分厌恶:“贵族用剑为国王服务,你应该被剥夺所有荣誉。”

“人权应当尊重,”索斯已经不想和这个女人搅下去了,他此行是为了让腓特烈听从自己的劝告而不是和一个旧有积怨的女人喋喋不休:“殿下如果希望了解的更具体一些可以再找我,我这次拜访是因为帝国在德尔尼堡的部署已经陷入了危机。我希望您能够听取我的意见。”

腓特烈搬来一把椅子坐上去,他的右手挠了挠自己的额头:“说实话,我并不能完全信任您。”他停了一下,冲着银伸出右手:“第四司司长的纸条。”

银点点头,从裤兜里翻出一个小口袋饭弄了半天,然后他从里面模出一张纸条交到腓特烈手中:“空间袋里东西太多了,差点没找着。”

腓特烈接过纸条并没有看而是直接交到索斯手里:“你自己看看。”

索斯接过纸条,黄色的纸面上潦草地写着:殿下见字如面,德尔尼堡形势凶险,如有可能望注意索斯·格鲁曼之意见。该员虽不能托付重任,然参谋军机之务诚可托也。

这是第四司司长的纸条,司长在纸条上向腓特烈皇子指出他可以在针对德尔尼堡的行动中听取索斯的意见。

“当我还在来德尔尼堡的路上的时候,司长在一个晚上来到了我面前告诉我很多事情,其中包括你的事。”腓特烈认真地看着索斯的眼睛:“他对我说找个合适的时候把这张纸条给你看看,他说你会激发天良……”

索斯没有留下任何停顿供他人感受第四司司长的意思:“他或许是对的,谁能把德尔尼堡的地图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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