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这世上最痛苦的事,却也有人将这苦掺入自己的情,用心形小锅子一点一点地熬成了巧克力。
启樱的案件因为牵扯重大,所以日本选择了不公开审理,而且迟迟无法做出定论。中国这边的靳家人只能翘首苦苦等待。偏菊墨大病之后好起来,竟然仿佛就真的治好了自己所有的疼一样,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从旁人的视角看起来,就仿佛是根本没有发生过启樱这件事,或者说菊墨又回到了生活里原本就没有启樱的日子里。
却也难怪,启樱每次出现,不过都是蜻蜓点水一般短暂;生活大片大片留给菊墨的,都是没有她的那些日子。
看见菊墨如此,靳家的孩子们就也都收起了戚容,只默默守护着自己的这位弟弟,陪伴他熬过未来漫长的等待时光也就是了。
只是对外,他们口径一致,绝口不提启樱被警方逮捕,而只是说启樱又如同从前一样失踪了。便是梓书对赵旗珠和孟紫仙也都是这样说溴。
不想让曾经认识启樱的人都知道,原来启樱也做过盗窃之事。也许未来启樱想要告知外界的话,再由她自己来揭晓答案好了.
除了等待,生活还要继续。婉画陪着菊墨彻底疯玩了几天,两人在电子游戏厅里玩敲鼓玩到手腕都差点要断裂,玩儿完了之后连捧着个蛋筒冰淇林都要跟林妹妹似的娇羞无力了似的,这时候婉画才瞄着满头大汗、面颊上也起了红色的菊墨宣布,“你四姐我决定要回迪拜去了!祷”
菊墨仿佛并不惊讶,只继续学着林妹妹的样儿,娇羞无力地舌忝了一口冰淇林,“回去找哈里?”
“才不是!”
婉画急着否认,瞪圆了杏眼使劲儿摇头,“我是去给贝壳打工的!贝氏跟迪拜王室合作,要创办半官方的刊物,贝大哥说向我这种写作功底深厚,又有组织才能,而且还在迪拜当地呆过的人呢,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人才。所以贝壳大哥郑重地邀请我加入他们贝氏,除了做签约作家之外,还要当贝氏迪拜分支机构的筹集人哦!”
看着婉画那么眼睛亮晶晶地强调自己是个“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人才,忍不住由衷笑开。身为靳家的子孙,其实最自豪靳家人骨子里的这种特质:也许未必一生顺利,也有被人踩到泥潭里的逆境,但是根植在靳家人骨子里的自信和乐观从来未曾泯灭。靠着这股子劲头,就终有苦尽甘来的一天。
“不管是要给贝大哥打工,还是为了回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四姐你都要加油哦!”菊墨由衷说。
婉画肉麻地搓了搓手臂外侧,“喂,你是我弟弟好不好?怎么现在反倒要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话?反倒好像是,你是我哥哥一样……”
“哈哈……”菊墨朗笑开,“那是因为四姐长得实在是太可爱了,让所有男人都会不自觉心生怜爱之意哦。”
婉画岂能听不懂菊墨的意有所指?“滚!”婉画伸肘,毫不客气顶到菊墨的胃。在菊墨的夸张的咳嗽声里,婉画拍了拍手,“不管到了何时,我也是你四姐。再敢跟我胡说八道,打你没商量!”.
婉画临走前,还特地去看了三姐。
钤印跟贝氏之间旷日持久的谈判终于达成了合议,整个钤印都欣欣然地等着贝氏派来的经理人入驻,整个公司里只有梓书自己一个人在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
这两种截然反差的气氛,让婉画看着也是跟着难受。她忍不住小心翼翼探问梓书,“三姐,离开钤印,你要去哪里啊?其实反正你过去也是贝氏的职员,贝氏再派任何的经理人来也都比不上三姐你对钤印的了解……三姐我知道你对钤印的感情非常深,你也是放不下钤印,其实那你何必不考虑看看重投贝氏呢?那你就自然还可以留下。”
“如果三姐你自己不好意思去找贝大哥说,那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现在也已经是贝氏的员工,我于公于私都可以跟贝大哥来谈这件事——三姐我肯定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梓书面上并无表情,听婉画说完,只转眸静静望着婉画面上的期待,轻轻摇了摇头,“画儿,你想多了。”
婉画碰了一鼻子灰,不安地垂下头,咬着唇嗫嚅,“三姐,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我加盟贝氏,是不是让三姐你觉得我没能做到跟你姐妹同心?”
梓书这才叹了口气,转头正色望婉画,“我是个公事跟私事一向分得清楚的人。从你的立场上,加盟贝氏,既签约当作家,又能处理迪拜那边的筹办事物,正好是你的兴趣和能力所在,所以这对你是最佳的职场方案。所以即便你的雇主是贝氏,我作为姐姐也只会替你高兴,而并不会多心。”
“真哒?”婉画可爱笑起,“三姐你真的不会不高兴的,是不是?”
“是啊!”四妹又撒娇,梓书只能无奈笑起,伸手揉了揉婉画的发顶,“来看我干嘛?又特地赶在午饭时间来——肯定是来宰我的吧?走吧,我请客,地方你选。”
“偶也!”婉画登时欢叫,跳过来挽住梓书的手臂,“地方,还是三姐选。我其实就是想让三姐帮我推荐好地方的!”
梓书点头,“好。也算是为你饯行。”
梓书将车子停泊在一间小饭店的门口,门脸不大,装修却很有特色。婉画下车就笑了,“一看门口挂着的大蒜辫子,我怎么就想起来‘苏格兰调.情’啊?三姐你选的这个地儿,看来是适合调.情的?”
“去!”梓书伸手掐了婉画一下,便也笑着带婉画进去。
实则内里是一间格调很高的菜馆,有西式的装饰,却也于细节处体现出中国的本土特色来。两人落座,梓书介绍说,“这家的卖点其实都不在这里,而是在郊区。他们家自己经营农庄,所有的蔬菜和肉类都是产自自己的庄子里。菜品看着也许没什么两样,但是吃起来因为没有农药,而且新鲜,所以会觉得特别鲜甜。”
“画儿你马上要去迪拜了,那边虽然也有新鲜蔬菜供应,但是毕竟比不得咱们家乡这土生土长的蔬菜味道。所以我今天才特地带你来这里吃饭。”婉画原本还乐着,结果被梓书一句话就给说伤感了,大眼睛眨巴眨巴险些掉泪,便不依道,“三姐你是故意想要弄哭我是不是?报复我刚才的口无遮拦啊?”
两人说说笑笑着,不想背后过道正有两人一先一后走过。婉画背对着通道没看见,却明显瞄见对面的三姐面色一紧。婉画便好奇转头去望——原来正是贝鹤鸣与一位衣着楚楚的男子从餐厅里面向外走。贝鹤鸣的目光正无声落在梓书面上。
婉画就赶紧扬臂高叫,“小老板!”
贝鹤鸣被叫笑了,停下脚步来亲昵地拍了婉画一下,“叫什么呢?要么好好叫老板,要么就还是喊贝大哥。”
婉画吐了吐舌,目光悄然从三姐面上滑过,便自作主张说,“好把老板,明天我就要带着您的殷切厚望杀奔战场了。今天可是我三姐给我饯行呢,老板你也总不好意思这么路过了吧?”
贝鹤鸣便笑起来,转头向自己的朋友示意,然后说,“我先送张律师。稍后就回来。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算我的。”
梓书有心想拦着,却忌惮着那边还有位律师朋友,便只能忍住。
贝鹤鸣稍后回转,便自在地坐在婉画旁边,与梓书对面。
梓书忍不住皱眉,“今天是我跟画儿私人的午餐,贝先生如果有事,就不耽误您了吧。”
“我没事。不耽误。”贝鹤鸣却丝毫不以为意,“再说我刚刚跟张律师吃饭,只顾着向他咨询法律问题,倒是没好好吃什么。现在肚子饿得也走不动了。”
眼见梓书那边的火气就要起来了,婉画赶紧和稀泥,搬出极认真的表情问贝鹤鸣,“贝大哥你跟张律师聊什么法律问题呀?该不会是在起草跟我的合同吧?老板我是弱势群体,你不能在法律文书上太欺负我哦!”
婉画是意在和缓气氛,贝鹤鸣的眼睛却望向梓书,缓缓说,“我向张律师咨询,我跟梓书在国内的离婚程序是否合法……我怀疑我受到了欺骗,本人的合法权益遭受侵害。”
---------------
稍后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