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黑的时候依旧没有消息传回来,一屋子的女眷惴惴不安的,夏老太太又不能真一直将人拘在荣安堂,便挥了挥手让大家都散了,自己则转身去了佛堂。
因为夏家的支柱被青衣卫抓了,夏家的奴仆丫鬟也都惊恐万分,唯恐主家了出了什么事连累她们。就连晚膳也只草草的弄了一下,好在包括夏老太太在内的人都无心用膳。
恋雪回到小跨院的时候,小翠便让绿柳去小厨房弄些东西来填肚子,前段时间恋雪病地严重,夏陶渊又盼着她能早日病好进太子府,便特许她在小跨院辟了个地方出来做小厨房,那小厨房自是有爱弄吃食的绿柳掌管着。当然萧潜信里面也说了,那将夏陶渊抓进诏狱是他指使人做的,出不了大事,就只想吓唬吓唬他,顺带让他吃些苦头而已。恋雪看到这里不由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印象当中,萧潜就是个老老实实会因为她一句话而脸红的人,没想到居然是个闷骚,闷声不响的就为她出气。也对,能一步步在镇国公府那种成长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个老实人,没一点手段能力又如何得了皇上的青眼。
恋雪将两包包装精致的糕点交给小翠摆出来,一把将夏翎拉到怀里道:“翎儿真懂事!”果然是环境逼迫人成长啊,有这样的渣爹,夏翎能够沉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看着夏翎还有些稚气的脸,心里有些微疼。
夏陶渊同萧潜在通州的时候曾经见过,夏陶渊看到他的时候,那是眼泪鼻涕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在这不是人待的地方,能够遇到一个熟人真是太好了。
“你呀……”恋雪悠悠的叹了一句,她病了大半个月,自己瘦了一大圈,连带着身边的几个丫鬟都吃了大半个月的苦,特别是小翠唯恐别的丫鬟伺候地她不舒服,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这才几天,一张圆脸便瘦成了锥子脸。
“老夫人不用客气,去年在通州的时候,我陪着姐姐去青云庵,姐姐同夏大小姐一见如故,嘱我回京照拂,而后因缘际遇下救了夏小弟,因而我同夏家还是很有缘分的。”萧潜有些已有所指的说道。
恋雪看了一眼忙着给她递水的小翠问道:“小翠,你不怕吗?”
夏老太太面露感激的说道:“萧世子,这一次真的多亏了你,你可是我夏家的大恩人啊,这时候也不早了,不如就留下来用个饭吧,老大媳妇,你快去厨房安排一下!”
夏陶渊差点跪下给萧潜磕头,他以为因为萧潜的缘故他才能这么快就出狱了,要知道以前进这诏狱的人压根不可能完整无缺的出去的,夏陶渊哪里知道自己心灵上的打击远比那些上的伤害严重千百倍。
吃饭的时候,自是男女不同桌的,不过夏老太太为了显示自己不将萧潜当外人,便让桌子摆在了荣安堂,只在中间隔了一架屏风。萧潜这边同夏家的几位爷说着话,心思却早已经飘到了屏风的那一头。
那一边夏陶渊洗漱好之后,便由着他最喜爱的儿子夏凡扶着走了出来陪客,这萧潜到底是男客,总不能由着夏老太太等女眷陪着。
“夏大人,快起来,我是来送你回家的!”萧潜的神色很是平静,将夏陶渊从地上扶了起来,“我今晨才回的京,知道他们将你抓了回来便直接来了,这问话也差不多结束了,夏大人,我送你回你吧!”
恋雪将那信小心的收在了盒子里,眉眼里带着些愉悦,一个能为受了委屈的媳妇出气又在媳妇面前老实的人,看样子她的运气还真不错,在古代也捡到了个宝。
到了第三日萧潜知道他是再难支持下去,这才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如此思念一个人,去曲州的一个月来,每一个晚上他都会想起她的音容,恨不得马上将事情办好回京。zVXC。
“嗯,回来的路上,三表哥给我买了些吃的,现在还不饿,姐姐,这里有两包糕,姐姐这段时间受苦了,这是弟弟买给姐姐的!”夏翎已经快要六岁了,身子骨比恋雪刚穿越那一回是结实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恋雪生病的事情刺激了他,如今的他越发的懂事沉静了起来。
小翠的手微微顿了顿,才道:“奴婢自然是怕的,可是就算怕也不能怠慢了小姐啊,小姐大病初愈可不能再有任何折腾了,而且奴婢相信吕家也不会看着小姐和翎少爷吃苦的。”
夏老太太沉浸在夏陶渊安然无恙的喜悦中自是没有发现他话中的其他意思,而一旁的颜氏面上有些诧异,目光来来回回的在夏恋雪同萧潜身上转了几转,随即收回了目光。
夏思思的心情很不好,只怏怏的在一旁喝着茶,三日之前,她坐了马车前往周王府求救,她现在还不是周王的妾室,就算要救助也只能找周府内院的当家人周王妃,那王府的管家却说周王妃病了,她硬是连周王府的大门都没进得去,回到夏家之后她都觉得没脸见人,如今夏陶渊回来了,而这个送他回来的人看的又是夏恋雪的面子,夏思思那握着茶盏的手青筋毕露。
夏陶渊几乎是用爬的爬到了萧潜的腿边道:“萧大人,那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啊,什么账本之类的我也没有见过,你……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自从见识过青衣卫的手段后,夏陶渊是打从心底的怕了青衣卫的人,虽然他也很感激萧潜能将他从诏狱里捞出来,可是态度上却是前所未有的恭敬,这一种恭敬不是因为萧潜是镇国公府的世子,而是因为他真的怕了青衣卫,这种心理的恐惧也让夏陶渊这个做岳父的在往后的几十年里都不敢对萧潜有一丝不敬。
夏家乱成了一锅粥,那夏翎是在吕家的族学也出不了事,那赵莲心忘记派了人,恋雪便也没有提醒,等到这回子夏翎进来,恋雪就问道:“吃过东西没有啊!”
恋雪在看到那熟悉的字迹后,整颗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去,他终于回来了,自他离京之后,恋雪就一直为他胆着心,那曲州的问题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了,皇上也不是没有派过人过去调查,只是几次派出去的人不是被收买了便是被杀了,因而对萧潜来说此次去曲州既是机遇也是挑战,个中危险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但不管怎么样,他终究完成了任务,也完整无缺的回到了燕京,这次论功行赏,萧潜便只要求皇上为他赐婚,想来过不了多久,那赐婚圣旨就会下来了
夏翎有些眷恋的蹭了蹭恋雪的脸,然后从恋雪的怀里退了出来,道:“姐姐,今日我又遇到萧大哥了,他让我带信给你!”
恋雪在一旁抿着嘴,那眼里却是满满的笑意,眼看着夏家的人对他感激涕霖,萧潜却是趁着空挡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夏陶渊的回来自是又在夏家的人喜不胜喜。
夏翎自萧潜进夏家之后便半步不离他,夏老太太原本想要斥责夏翎几句,但看到萧潜对待夏翎不像对待其他的夏家人那样冷淡便也随了意。
上么而心。夏陶渊当场就吐了出来,其后两天那伙食里便多了一道菜,糖醋肉丸子,你酱汁同血的颜色一模一样,那肉更是让他联想到了被拨了皮的人肉,夏陶渊几乎连胆汁都吐了出来,三天,在里头三天,他的上没有受一点苦,可那心灵上的折磨几乎弄他的奄奄一息,恨不得立刻死去,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平步青云,他再也不想了,他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夏陶渊是三日后回地家,这三天三夜的诏狱一行简直把他的魂都吓没了,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手段狠厉的青衣卫,将一个通敌卖国的尖细折磨的死去活来,只用锋利的刀子在额头那一圈开一刀,然后将水银灌进去,那薄薄的一层皮随着水银的重力作用竟像是月兑衣服一般的从人上月兑了下来,那雪白的肉渐渐的渗出血来,慢慢变成一个血人,还有凌迟之刑,炮烙之刑,几乎所有的刑罚他都见识了一遍,何其恶心,何其残忍。
那边主仆俩正说着话,夏翎也从外头走了进来,白天他还在上学因而也不知道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只家里头到了点都没有派马车去接他,到后头还是吕家的三表哥吕安宁送他回来的。
后来在得知太子要娶她为庶妃的消息后,他更是心急如焚,原本曲州的事情是要慢慢谋划的,后来为了早日揭露太子的恶行,他只身深入敌方,冒着危险偷出一些贪污证据,然后又让大部分的人带着自己找的那个证人小吏进京,自己则在曲州应付源源不断的暗杀。
好在他终于赶了回来,他知道这大半个月她一直生着重病,他知道她一直在等他揭露太子的贪污一事,可是在看到她的时候,萧潜的心还是有些疼,她瘦了,原本白皙水女敕的脸有些不健康,这半个月她一定是受了不少的苦吧!
PS:别在说萧大叔木讷了,他其实还是很月复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