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三婶婶关心了。”恋雪有些有气无力的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总觉得蔡氏的眼神总是往那幅挂着的观音送子图上瞄,难道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她?
不对啊,以她对蔡氏的了解,她就是个墙头草,两面三刀的人物,就好像之前武家势强的时候,她便站在武氏那边跟着说些带刺的话给她添堵,但即便是那个时候蔡氏也只是动动嘴皮子并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而这一会,武氏势微,这萧家的当家人自然会落在萧潜的身上,这蔡氏应该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啊。
“好了好了,三婶婶知道你是个好的,好好的养着,这吉人自有天相。”蔡氏说了这句话后,便起身离开了。
恋雪自她出门后,便缓缓的坐起身来,目光沉沉的盯着她消失的地方,好半晌才问道:“方嬷嬷,你怎么看?”
“这还不好说,如果按照利益冲突的话,怎么都轮不到她动手。”
“那你让人先盯紧了三房,这不管怎么样总是要人赃并获才好。”恋雪叮嘱了一声,重新一头躺进了床上,哎,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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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热的夏天过去后,便是一场秋雨一场寒了。接连下了几场雨后,便穿上了薄薄的秋衫。
太医依旧是长时间的每日没夜的守在青梧院,但不管怎么样,中秋始终是个重要的节日,武氏早在半个月前便开始安排这场团圆饭了。面谢事眼。
“你真的要去?”萧潜有些不赞同的问道,这段日子他也没有闲着,出动了青衣卫调查各个政敌的动向,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就是说这次事件很有可能是府里头的人动的鬼,在没有弄清楚事情之前,他不太乐意她出去。
“你呀就是太过操心了。”恋雪终于见识到了冷硬的男人婆妈起来有多啰嗦,吃饭睡觉,事无巨细都要关心一遍,话说这段日子萧潜说的话大概比他过去的二十几年还多吧,不过恋雪心里头也明白,关心则乱,他经历了朝堂上那么多风风雨雨,看过了多少阴暗丑陋,又怎么会惧怕那些内宅里面的阴私呢,他会这个样子,是因为身处在漩涡中的人是她,他紧张的亦是她。
嫌弃的口吻,眉眼却是带着笑,眸光流转之间甚是迷人,萧潜的心猛的一跳,似乎怀孕了的恋雪多了一份成熟的韵味,即便是一个浅笑,也能让的气息紊乱。
二人几乎是贴在一起,恋雪轻易的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脸一下子就热了起来。她哪里晓得自己此刻的风情有多撩人,萧潜心头一热,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二人自成亲以来聚少离多,加上现在恋雪又是怀孕初期,自是没有什么亲热的机会,不过萧潜正值壮年,对这一方面怎么可能没有需求,只他忍功向来不错,加上怜惜恋雪年幼,所以在这一方面一直都在极力的克制自己。
压抑久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晚抱着小妻子是睡觉是多么折磨人的甜蜜负担,恋雪这不经意的一个眼神就好像是一条导火索,瞬间点燃了萧潜的热情。
恋雪只觉得脑袋一阵阵的发沉,舌尖被他卷地阵阵发麻,这一个吻同以往的都不同,霸道而又充满掠夺气息,恋雪的心跳渐渐失速,抵着的灼热越来越滚烫,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他的活力。w1hq。
“大、女乃女乃你要的东西给你找来了。”小翠进门看到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当场愣住了,随即像是被火烧着了尾巴似的,飞般的逃了出去。
恋雪虽然神志晕乎乎的到底也听到了小翠的那句话,小手握成了拳头抵在了他的胸口。身子有些不自然的扭了扭,想要从他的怀里挣月兑开来。
软香在怀,那柔软的触感磨蹭着他的坚硬,萧潜倒抽了一口冷气,抱着恋雪喘着粗气道:“别动。”
恋雪身子微僵,见他额头冒出密密实实的汗珠,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也知道他忍的辛苦,可是肚子里的孩子到底还未满三个月,即便是她有心想要帮萧潜,也无能为力,只能任由他越抱越紧。
过了好一会,萧潜的气息才渐渐的平稳了下来,将恋雪放在床上,她的唇因为刚才的激烈动作而有些红肿,萧潜不敢再看,忙站起身来道:“我让小翠进来伺候你。”说着便急匆匆的出了房门,一个吻弄地差点擦枪走火,看样子他真的憋太久了。
恋雪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头又是好笑又是温暖,直到小翠脸色红红的端着她要的东西进来,她才站了起来。
“大、女乃女乃……”
恋雪见她这个样子心里头也有些别扭,故作镇定的说道:“嗯,拿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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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天色暗下来后,萧潜便扶着恋雪一同前往后花园,萧家的家宴便设在后花园的观月亭,连续下了七、八天的雨,今日也算是天公作美,给了一个大晴天。
恋雪他们到的时候,付氏和蔡氏已经在亭子里了。因为萧临闯带军讨伐周王,武氏也不敢怠慢了付氏,早早的便下了帖子请他们过来一起过中秋。
“呀,你怎么出来,虽说是中秋,但你的身体更加重要啊。”付氏忙上前扶着恋雪坐下,她虽然住在隔壁的将军府,但恋雪胎像不稳的消息也是知道的,之前来看过几次,都是尽力的安慰着,心头却为这对小夫妻心疼着,暗想着如果恋雪真保不住这胎的话,恐怕阿潜的名声算是要彻底的坏了。
观月亭周围架起了很多的灯笼,天色虽然已经黑了,这亭子的周围却是灯火通明,就这灯光可以看出恋雪的脸色很不好,虽然擦了脂粉掩饰,始终遮不住那惨白的脸色。
蔡氏打量了一会,心里有了成算,便就着付氏的话说了一大堆的关心的话。
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的来的,萧临煜见到恋雪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头,又觑了一眼萧潜,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武氏跟着说了两句场面话。
等正式开宴后,萧远才姗姗来迟。
这是萧远腿受伤后第一次出现在恋雪的面前,两个面目清秀的小厮抬着他,他的五官同萧潜有五分相似,以前的他眉眼当中全部都是轻浮之色,而这一次他的面上覆着一层浓浓的暴戾只气。
恋雪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样的萧远让她觉得危险。
“远儿来了!”武氏的神情很是激动,萧远自受伤后便躲在宁辛院里不肯出来见人,这是他第一次出院子。
“大家都来了,我怎么可以不来呢?”萧远似笑非笑的扫了一圈众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萧潜和恋雪身上,“听说大嫂怀孕了,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不过大嫂的脸色看上去怎么那么差啊,可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啊,要不然,大哥可不就是克妻克母了,还克子啊!”
一句话让亭子里的气氛都凝固了起来。
萧潜虽然背着刑克之名,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这样拔胡须,那散发出来的寒意让好几个人不由得拢了拢衣襟。
武氏惊了一跳,忙打圆场道:“远儿,你快坐到母亲身边来,阿潜,你别听他的胡话,他的腿不好,这脾气便坏了很多。”
萧临煜板着一张脸道:“不要废话了,开席。”
萧远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眼神挑衅的望着萧潜,就算你是镇国公世子又怎么样,在父亲的心里,你永远都比不上一个废物。
恋雪见萧临煜一句话便揭过了萧远的不敬,心里头有些为萧潜难怪,同样都是儿子,这镇国公的心都要偏到天边去了。
因为有了宴前萧远的这一遭,中秋宴吃的有些沉闷,等到饭毕后,武氏便让人将席撤了下去,重新上了果子点心和清茶,笑道:“今日的月亮不错,中秋佳节,这也算是难得了。”
“这也该有美酒助兴才是,你让人去将我书房院子里埋的那坛梨花酿挖出来,三弟,阿潜,远儿都陪着喝上两杯。”萧临煜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缓和萧潜和萧远之间的紧张气氛,开口建议道。
武氏自是笑着应了。
不一会那坛三十年的梨花酿便呈了上来,酒香浓郁,萧临建笑着夸了一句好酒,便抬手要给大家满上,却听到萧远笑嘻嘻的说道:“三叔,这端酒的事怎么可以劳烦您呢,桃儿。”
萧远身后那个穿着粉色的衣衫的婢女应了一声,便出来接过了酒壶,这位名叫桃儿的婢女容貌算不上顶尖,只那身材便是恋雪也不得不赞一声,当真是拍a、v的上上之选啊。
桃儿先是给萧临煜满上了一盅,又给萧临建斟满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那弯子倒酒的时候,胸口一片白花花的,惹地萧临建一阵心猿意马。
等轮到萧潜的时候,那桃儿端着酒壶款步的走到萧潜跟前,那纤细的腰肢,盈盈晃动的胸脯,还有那阵阵香气,不知道的人还以后自己是进了青楼呢。
恋雪坐在萧潜的身后,而那萧远却是面目含笑的望着她,仿佛等着看她笑话一般。
就在桃儿离萧潜还有一步距离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便朝着萧潜扑了过去,萧潜面色一沉,正要闪开却想起身后坐的是恋雪,自己这一闪难保不会伤到他。
电光火石之间,萧潜来不及多想,伸手握住了桃儿的手腕,却不想桃儿嘤咛一声,身子一软顺势窝进了他的怀抱,萧潜眸色一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下一秒那个叫桃儿的丫鬟便飞了出去,直直的朝着萧远而去。
“啊——”少女的惊叫夹杂着武氏萧临煜几个的叫声,那个桃儿一招泰山压顶便压在了萧远的身上,那目测至少有e罩杯的大胸脯压在萧远的脸上。
“唔,唔——”萧远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又发不出声音来呼救,只得挥舞这两只手。
恋雪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可惜第一个不给萧远面子的便是阴沉了一晚上的萧凤。
有了第一个笑的人,二房、三房的几个小辈也都笑了出来,这场面实在是太好笑了。
武氏的脸上火辣辣的,忙不迭的让身边的丫鬟将那桃儿拉了起来,甩手就给了桃儿一把掌,怒斥道:“什么东西,连个酒都倒不好!”
萧远好不容易从快要窒息的感觉中解救出来,心头亦是烧起了一团火,本是打算看萧潜的笑话的,没想到自己到成了笑话。
“二少,奴婢不是故意的。”桃儿受了武氏一巴掌,便跪在地上求饶,她所有的行为都是二少嘱咐的,她哪里知道事情到了后头会变成这个样子。
萧远凶狠的盯着桃儿,喝道:“将这贱人给我拖下去!”
桃儿吓的快要晕过去了,萧远的手段直接让人生不如死,她真的不想尝试一遍,“二少爷,奴婢错了,你饶过奴婢这一回吧!”嘭嘭嘭的磕头声,不一会便染红了底下的石板。
萧临煜皱着眉头,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自从受伤后便性格乖张,可今日是中秋佳节,他不想在今天的日子染血,便沉声喝道:“好了,你下去吧,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萧远一仰头,眸子里闪烁的凶光,仿佛山林间的野兽,没有一丝人性。
“不行,这样的丫头,还留着做什么,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拖下去仗毙了。”
桃儿浑身一震,眼白一翻却是吓的晕了过去。萧远执意让人拖她下去,不管武氏和萧临煜如何劝说都不同意,恋雪在一旁看地分明,这萧远已然有些癫狂,这腿部受伤给他造成的打击似乎是毁灭性的。
一场中秋宴便在这种状况下结束了。
萧潜扶着恋雪回青梧院,见她神色怔怔的样子,以为被萧远吓倒了,便柔声安慰道:“不怕,他也就是个窝里横的。”萧远这个人从小就是欺软怕硬的。
小的时候,他在镇国公府的地位低下,那时候萧远便常常伙同身边的小厮对付他,等到了后头,他有了能力,萧远却再不敢同他正面起冲突。
“我不是怕他,难道你没有觉得萧远看上去很不对劲吗?”如果这种情况放在现代那就得去看精神科的医生了,可是在这个时代,却是没有任何办法。
恋雪不怕正常人的阴谋诡计,却怕精神失常的人的疯狂,这些人可不会按着常理出牌。
“萧大哥,你让人看紧了宁辛院,这萧远如今有些躁狂,我真不知道他癫起来会做什么事!”恋雪抓着萧潜的袖子要求。
这种小小的要求,萧潜怎么可能会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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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过后,西南那边战事吃紧,萧潜虽然不用去战场,却更加忙碌了起来。
南边整一个局势很复杂,先是南疆皇因为爱子爱女死在大周朝境内的事向承平帝讨要说法,而后极其十万大军不断在边境滋扰民众。燕京的朝堂上更是吵成了一团。
等又过了几天,南疆皇竟然同周王连成了一气,更是对外声称周王才是他们南疆认可的大周朝的皇帝,而承平帝不过是一个伪帝。
御书房内,承平帝面色沉郁。
“阿潜,这南疆皇显然已经同陈羸达成了协议,这样一来他的十万大军便成了二十万了,这当真是不好办啊?”
“皇上,臣得到密报,那南疆的六公主其实并没有死,而此时她正在蜀州。”
蜀州是陈羸的大本营,那一方气候宜人,土地肥沃,周王到底西南后便将蜀州占领设为自己的大本营,成为这场战事的后盾。
“果然是个狡猾的,现在我都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从一开始便设计好了,南疆帝用一个儿子的命找到了朝大周朝发难的理由,而现在又联合陈羸。他们便是料准了国库空虚,不能与他们打持久战。”
“皇上,擒贼先擒皇,不如让臣去暗杀陈羸吧!”萧潜躬身请命。
这一场战事拖的越久,情况就会越不利,青衣卫监视着燕京的百官,萧潜心里头很明白,这里头有绝大多数的人还处于摇摆状态,承平帝的江山一点都不稳固。
“可是你媳妇现在怀孕了,若这个时候离开,朕又如何开地了口呢!”承平帝看着眼前的萧潜,心里头的情绪很复杂,当初父皇看中他,抬举他,便是因为他是萧晴的弟弟。
当初他和萧晴刚刚成亲的时候,萧潜还只是一个孩子,那个时候他还未去柴郡,萧晴三天两头便将萧潜接到自己的府里头,他是个闲散王爷,便接手教导起了萧潜。
这一教便是两年,后来他落番柴郡,萧潜便成了他同文景帝的枢纽,他同萧潜的感情不仅仅是帝皇和臣子,还有师徒之谊,更甚至有一股淡淡的父子之情。
萧潜想到恋雪,心头不由得一黯,随即又想到京中复杂的情势,不由得坚定了心思,这场硬仗一定要打的,如果输了,便是万劫不复,所以为了恋雪,为了他们肚子里的孩子,他一定要前往西南。
“皇上,臣已经决定了,只是为了防止消息泄露,臣希望皇上能陪臣演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