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嬷嬷比了一个“三”字,恋雪微微有些惊讶,虽然她曾经也怀疑过蔡氏,但按着这段时间她对蔡氏的了解,她不会是这么一个会干损人不利己的事的人。
“或者说三房最近表现出来都只是为了迷惑我们,其实她暗地还是同武氏合作的。”恋雪皱着眉头分析着蔡氏的行为。
感受到萧潜的沉默,恋雪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说两句话。萧潜想了想,才道:“我想吃些时候再收拾这些人!”
“你想说什么?”恋雪握住了他的手问道。
“我想带你离开京城!”
恋雪讶异的挑了挑眉头,这个时候离京?不对,照理说如今这个情况,萧潜是不可能离京的,难道是另有隐情?从一开始皇上贪恋柔妃开始就有些不对头了。
承平帝未曾登基的时候虽然是一个闲散王爷,但也掌管着柴郡那么大的一个地方,如果他是个贪恋的人,那么以前的吴王府定不会只有那么几个女人,或者说承平帝表现出来厌弃萧晴而宠信杨素素只是为了做出一个假象。
难道这是承平帝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恋雪心思也在一瞬间活络了起来,目光在萧潜的脸上流转,最后沉默了很久方才点头道:“好,我听你的,你要我怎么配合你。”
她不知道萧潜要做什么,或许说她不想深究萧潜要做什么,既然他要做,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她也唯有配合他。
萧潜像是感受到了恋雪心中所想,反手握住了恋雪的手,很用力很用力。
方嬷嬷见二人这样,想要退出去,却听到萧潜说道:“嬷嬷,这件事还得请你安排,我想让雪儿假意落胎,然后我带着她却封平别庄那边休养,只要这府里头的人相信了她落胎的事实,便不会再将手伸到那里了。”
方嬷嬷看向恋雪,见她微微点了点头,便道:“好,这件事老奴会安排的!”
“就在明后两天吧!”
“是!”方嬷嬷恭敬的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w2vq。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恋雪和萧潜了,萧潜又将恋雪抱到自己的话里,下巴抵着她的肩窝,喃喃的说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吗?”
恋雪的身子微微僵了僵,随后放松了身体靠在萧潜的怀里,“我相信你,但不管你做什么,一定要记得你不是一个人的,你还有这个家要顾,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宝宝。”
萧潜心头一热,他相信聪明如恋雪也许早就从他的行动中猜出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可是她却没有阻止他,因为她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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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半夜,寂静的镇国公府突然喧闹了起来,青梧院灯火通明,除了皇后之前让驻守的太医外,镇国公世子派出了好几匹快马,包括太医院院首在内的几个擅长妇科的太医都被请回了镇国公府。
那疾马飞驰过长街,那“嗒嗒嗒”的马蹄声几乎惊醒了全城的人。
镇国公府的主人院都被吵醒了,就连隔壁的付氏也知道镇国公府发生大事情了。
武氏赶到青梧院的时候,萧潜整张脸比黑炭还黑,站在廊下一动也不动,而主屋里来来回回好几个丫头进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浓浓的忧心。武氏的心不由的一跳,看样子是夏恋雪肚子里的胎出问题了。
“这都发生什么事了?”武氏换上一张担忧的神情,上前问道。
萧潜像是没有听到她的问话一般,只目光直直的看着一片光亮的窗户。
武氏见她这个样子,心里头已经有了谱,一颗心有些兴奋的狂跳了起来,但到底还是保持着面上的表情,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蔡氏和付氏也闻讯赶了过来。
天空黑暗的不见一丝星光,沉沉的,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杨太医才面色疲惫的走了出来,萧潜一个跨步走到杨太医的跟前,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出话来。
“萧世子,真是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但世子夫人肚子里的胎儿实在是太弱了,请恕我们无能为力。”杨太医一脸沉重的说道。
“啊,怎么会这个样子,真是太可怜了。”蔡氏尖锐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刺耳。
蔡氏见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这才讪讪的住了嘴,付氏有些难过的上前拍了拍萧潜道:“这一会最难过的应该是你的媳妇,你快进去看看她吧。”
萧潜僵硬的点了点头,也不管外头的人,提步进了屋子。
屋子里头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萧潜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恋雪闻着这个难不难受,进到里屋的时候,血腥味却更加的重了,恋雪面色苍白的靠坐在床头。
萧潜上前问道:“难受吗?”为比只但。
恋雪皱了皱鼻子,小声的说道:“这血腥味有些让我恶心。”
“那我去开窗!”
“别去,方嬷嬷说这样才像呢。”说着一把抱住了萧潜,伏在他的肩头嘤嘤的哭了起来。
萧潜有些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头,他的小妻子装起来还真像。
武氏几人在外头隐隐的听到恋雪的哭声,武氏拿出帕子沾了沾眼角说道:“盼了这么久,哪里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真是太可惜了。”
付氏斜了她一眼,拉住方嬷嬷说道:“嬷嬷,你进去好好劝劝恋雪,这身子养好了才是要紧,他们还年轻,这孩子终归会是有的。”
“多谢二夫人关心。”方嬷嬷恭恭敬敬的朝着付氏行了一个福礼,这外头的这几房人也就付氏是真心实意关心大、女乃女乃的。
付氏看了看天色又道:“想必现在侄媳妇也没空听我们劝解,我改日再来看她吧。”付氏这一说,蔡氏也不好再留在青梧院了,虽然她很想进去确认一下,但想到萧潜那冰冷的眼神还是作罢了,横竖都闹成这个样子了,这娃应该是不在了。
付氏和蔡氏走了之后,武氏这个不是正经婆婆立在这里也尴尬,叮嘱了青梧院的婆子几句,便急匆匆的回自己的院子,老爷可还在屋子里等着她的消息。
瑞安堂的正午里,萧临煜身上披着一件旧衫,神色有些忐忑,虽然他不喜欢萧潜这个儿子,但那肚子里的毕竟是他第一个孙子,说没有期盼那是不可能的。
“夫人回来了。”外头丫鬟的声音一响起,萧临煜便腾的站了起来。
武氏进门看到萧临煜这个样子,心里头不悦,面上却是满满的难过:“老爷,那个孩子终究是与我们萧家无缘啊。”
萧临煜闻言脑袋嗡了一下,胸口闷闷的说不出话来,武氏见他如此难过,有心刺激他几句:“哎,也不知道我们萧家造了什么孽,先是皇后娘娘在宫里遭了冷落,然后阿潜又同皇上闹不愉快,现在竟连孩子都保不住,真是该去庙里拜拜了。”
这话怎么听都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萧临煜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他虽然老了,但还不至于糊涂,这萧家的未来只有靠萧潜,就算他同这个儿子不对盘,也不得不承认萧潜比他这个镇国公有本事多了。
武氏被瞪了一眼,忙讪讪的住了口,如今这萧府中萧临煜才是她唯一的依靠,她可不能失了分寸,让他离了心。
次日,镇国公世子落胎的消息便传遍了燕京,一时间风言风语四起,更传出萧潜是什么天煞孤星转世,一旦同他拉上关系的都没有好结果。也有人说是青衣卫干多了缺德事,才会报应在萧潜身上。
而就在这一日,镇国公世子上奏请辞青衣卫指挥俭使以及五城兵马司指挥统领,甚至不等皇上批准,便带着自己娇弱的小妻子前往封平别庄调养身体。
因为有了之前萧潜的拒不上朝,加上这一次的出走,承平帝震怒,当朝斥责萧临煜不会教子,更直斥萧潜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大笔一挥便准了萧潜的请辞。
“作为臣子最重要的便是忠心,以为自己手握重权便可以拿捏朕那当真是活地不耐烦了,朕到要看看青衣卫和五城兵马司是不是当真缺了你就不成。”承平帝在大殿上甩下这句话,便退朝了。
萧临煜简直连撕了萧潜的心都有了,他哪里会晓得哪个孽子胆子如此之大,这下好了,失了实权,失了皇上的重新,他们镇国公府还剩下什么。
京里的风风雨雨,萧潜和恋雪都不知道,此时他们正坐在舒府的马车里往封平的别庄赶。
封平离燕京有八十里路,萧潜考虑着恋雪的身子,便让马车走的很慢,大大的马车里铺了厚厚的羊毛毯子,恋雪靠在萧潜的怀里,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怎么还会看不清呢,萧潜同皇上的这一场戏不过就是为了让京里的人以为皇上真的厌烦了萧潜,而萧潜因为工作以及家庭两个方面都不得意,避到了封平,美曰其名为陪妻子调养身子,实际上是要去做什么见不到光的事,前面发生的一切不过是铺垫罢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