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靠法力强行再生的内脏与皮肤在蝶舞膝盖的挤压下,撕心裂肺般地疼痛,冷子兴却突然笑了起来。舒残颚疈因为大笑,整个胸腔都震荡得疼痛难当,他却还是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蝶舞微微皱眉,险些怀疑自己点中了冷子兴那传说中的笑穴。
“哈哈……没什么……我在笑我自己……”冷子兴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却还是没有完全停下来,好像他要说的,是一件天下最可笑最滑稽的事情,“哈……可笑我从懂事,就只有拥立子空登上王位这么一个愿望。今天,终于……哈哈……终于实现了,却突然不知道以后为什么而活下去了……”
看着冷子兴的笑容,蝶舞突然觉得,那笑声中充满了无限的寂寞和悲哀。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真的如冷子兴这般自幼便心甘情愿为别人做嫁衣的,又有几人?他生下来,就为素未谋面的父亲还债,等债还完时的心情,又有谁能完全明白?
“愿望实现了,岂不是很好?子空已经成了水韵国的王,就不需要师兄一直留在他身边保护他了。以后,我们可以离开水韵,可以周游列国。看看不同的风土人情,学习新鲜的法术技能。随心所欲,想到哪里,就到哪里。这样,岂不是好过一直被束缚在圣水神殿,不能动弹?”
冷子兴不再笑了,他忽然觉得,蝶舞说得很有道理。仰望着蝶舞那倾尽天下的花容月貌,和那温柔如水的笑容,冷子兴有些痴了。自他出生,到母亲逝去,母亲望着他的眼神中,就只有痛苦和憎恶。对他如此好的女子,这小师妹是第一个。就在这一瞬间,他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师妹,我的心愿已经了了。自此以后,我都要为自己而活。我会陪在你身边,陪你周游列国,陪你看不同的风土人情,陪你修炼技能法术,一直到你破界成仙。”
冷子兴的语气志诚而单纯,蝶舞听了,心里却是砰然一动,莫名地脸上发烫。一时,竟然语塞。
“我现在觉得,活着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等我真的想死时,一定会开口请师妹动手。所以,师妹,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来?你再用膝盖骨顶着我的胸膛,不等别人来杀我,我就要疼死了。”
膝盖下,冷子兴的身子已经因为疼痛而微微发抖,难得他还能笑出来。正应为他还在笑,蝶舞一时竟然忘记了,自己还保持着肆意蹂躏他胸前伤口的姿势。
轻盈地跃起身,蝶舞伸手拉起冷子兴,眨巴了一下眼问道:“刚刚才被人刨开胸膛的人,还能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因为,这开膛破肚的感觉很不错?”
冷子兴笑着点了点头:“这五脏被切开来晾着的感觉,却是不同凡响。要亲身体会一下才会明白。日后有机会,师妹不妨试一试。不用担心,到时我一定会施展流风回雪来救你的。我的法力虽然没有子空高,施展这个法术倒也还没失败过。”
“多谢师兄的美意。这个,还是免了吧。”蝶舞淡淡一笑,在冷子兴眼中漾起一丝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