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镇叫做兴城。舒残颚疈二十年前,这里是一个小国的国都。那个小国,叫做顺兴。”不等蝶舞回答,冷子兴已经自问自答了。
兴?为什么有这么多“兴”字凑在一起?蝶舞恍然大悟:“难道,这里就是……”
“不错。这里,是母后故国的国都。为了寄托对故国的思念之情,母亲才在我的名字里加了一个‘兴’字。”冷子兴的眼神望着空旷的远方,脸上还带着一抹笑容。在蝶舞眼中,他的笑容却是那般寂寞萧索……
“为什么要特地来到这里?”
“因为,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这里毕竟是我的故国,趁这次前往巽飞的机会,我想顺便过来看一趟。看一看,这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看一看……我那素未谋面的父亲。”
蝶舞惊问道:“师兄的生父,还活着?”
“他早已经死了……”冷子兴摇了摇头,“听母后说,在水韵军临城下的那一日,他羞愧难当,不敢应战,在两国将士面前自刎,血洒城头。上万人都可以作证。怎么可能还活着?”冷子兴的声音说不出的苦涩。他虽然没有哭,但声音却已有些哽咽。
从生下来,就为从未见过面的父亲挨骂、还债的孩子,对自己的生父究竟会是怎样的看法呢?蝶舞不明白。前世的她,幼年便父母双亡;今生的她,有一个十分维护宠爱她的父亲。所以,她无法完全理解冷子兴的想法。但,她却能看出冷子兴眼中的痛苦和矛盾。
“走吧!我陪你一起去。”蝶舞伸手拉住了冷子兴的手,向前走去。冷子兴的手冷得像冰,蝶舞却没有放开他的手,而是用自己手中的温度尽量去温暖他。
清清楚楚地,冷子兴感受到蝶舞的温柔从手中传来,一直传到了他的心田。望着蝶舞走在前面的背影,冷子兴觉得她整个人都散发着柔美的光辉,照亮了他心中所有的阴霾。
走了半个时辰,两个人来到了一座华丽的坟茔前。遥望着后面最大的一座坟,冷子兴说道:“应该就是那个了。”
走到坟堆前,冷子兴就是一愣。他本来以为,像这种逆臣贼子的坟头,无人看管,早该长满荒草。没想到,这坟头上居然一根杂草都没有,连黄土都堆砌得很平整。甚至,坟前还有个香炉,香炉里满是香灰,插着几只烧剩下的香。
“看来,这里时常有人来祭拜。”俯身看了看香炉中那参差不齐的半截香,蝶舞说道,“前来祭拜的还不只一人。”
冷子兴脸上已经没有笑意,微微沉思着看向坟前的墓碑。墓碑上只简简单单写着六个字:“秦公世博之墓。”他知道,当年冷辰轩攻破兴城之后,厚葬了秦世博,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来此祭拜。
望着冷子兴满脸的迷惑,蝶舞说道:“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等一等吧。说不定还会有人来。那时,就可以问个清楚。”
冷子兴只有点头。对这个生父,他的母亲只有怨恨,在他面前更是很少提起。所以,他了解得并不多。或许,找个人问问,能有更多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