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一夜没有休息,累不累?困了就睡一会儿吧。舒骺豞匫”与冷怀悠换了班儿,冷子兴从车辕转身撩开车帘走进了车厢。
蝶舞摇头道:“我不累。师兄才应该休息一下。赶了一夜的车,也该觉得倦了吧。”
“我没关系。”冷子兴走进大车内,坐到蝶舞对面,“回想起来,初次离开水韵去巽飞的时候,也是我们三个人同行。如今的情景,还真有点儿像昨日重现。如果是,只有我们三个人的话……”嘴里说着,冷子兴侧头朝坐在角落里的湛清灵瞥望了一眼。显然是觉得她的存在十分碍事。
蝶舞听出了冷子兴话里的意思,无奈地笑了笑。带着湛清灵同行,蝶舞也觉得十分不自在。然而,湛清灵毕竟是昔日王族的后裔。整个蒙城之中,也只有她知道红莲葬魂总坛的位置。她不愿将红莲葬魂总坛的位置说出口,蝶舞他们也只有带着她同行。
对于湛清灵非要跟着一同前往红莲葬魂的目的,冷子兴和蝶舞都是心知肚明。此行,众人是去寻找炽焰枪。如果炽焰枪真的在红莲葬魂手中,一旦被众人找到之后,就很可能会从众人之中选择主人。这个机会,湛清灵自然不愿错过遽。
车厢里多了一个湛清灵,几个人都觉得尴尬,说话也觉得不方便。若是换在以前,要冷怀悠轮班去车辕上赶车,他一定十分不情愿。今天,他却好像将赶车当作了一件美差。换班的时间还没到,冷怀悠就上赶着跑到车辕上将冷子兴替了下来。
冷子兴跟蝶舞说了两句话之后,车厢里的四个人面面相觑地坐着。冷子兴想要再开两句玩笑,碍于湛清灵在一旁,也不好再开口。一时间,车厢里一片寂静。
蝶舞,冷子兴和冷漠闻三个人中,只有冷漠闻没有跟湛清灵发生过冲突,也没有被湛清灵算计过。见大家都不开口,冷漠闻便转向湛清灵问道:“清灵公主,不如你给我们讲讲红莲葬魂的事情吧?昔日的王族可曾与他们打过交道?桨”
湛清灵嫣然一笑,笑容极是妩媚:“红莲葬魂虽然在红莲境内,却不受王族的管辖。他们做得是杀人的买卖,很容易与人结仇。为了不与红莲的国政扯上瓜葛,他们很少在红莲境内接受委托。红莲的王族和诸侯要想委托他们杀人行刺,至少要出得起别人十倍的价钱。所以,红莲的人大多宁可去托天雷葬魂做事,也不愿去找红莲葬魂。”
冷漠闻点了点头,又问道:“既然是这样,清灵公主又怎么会知道红莲葬魂总坛的位置呢?”
“红莲葬魂很少与王族和国内的忠臣打交道,但毕竟还是有些往来的。身为杀手组织,不论是天雷葬魂还是红莲葬魂,都拥有大批的高手,对王族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因此,王族也就对他们的动向特别留意。早在葬魂刚刚建立之时,王族便派了专人对他们进行监视。尽管无法完全掌握他们组织内部的高手名单,对与他们的总坛和分坛的位置还都是了如指掌的。对于葬魂首领和重要人也都有所了解。”
“既是如此,就请清灵公主给我们说说红莲葬魂的事情吧。我们也好做到知己知彼。”
若是换在以前,湛清灵也许不会把关于红莲葬魂的事情说出来。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湛清灵还需要众人帮着她一起从红莲葬魂手中抢回炽焰枪。同仇敌忾之际,也只有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三年前,我在红莲身为公主的时候,偶尔会听父王提起一些关于红莲葬魂的事情。只不过,那时,我还是金枝玉叶,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对那些事情完全都没有在意。”
听到湛清灵的话语中略带凄凉之意,冷漠闻不禁觉得有些歉意:“对不起,清灵公主。让你想起这些你不愿想起的往事。”
湛清灵摆了摆手,神态自若道:“没有什么。这些事情,就算五王爷不提起,我也经常会回想起来。若非如此,我又怎么能不惜任何代价,将匡扶大业这条路走下去?”
或许,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蝶舞隐约听出,湛清灵是在用话语旁敲侧击地想自己解释,希望自己能够明白她的心意,甚至可以原谅她。可是,湛清灵几次三番地害她,还设计想要将师兄和子空一起困死在烈火阵中。心结已经结下,湛清灵和她毕竟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蝶舞又怎么能够因为这两句话,就尽释前嫌?
“我主意到葬魂的存在,是在我的两位兄长被杀死之后。”湛清灵的语气十分平静,不知是否因为这些事情她已回想过千万遍,如今回想起来,已经到了麻木不仁的地步,“父王驾崩之时,四方诸侯的羽翼都已经丰满,而我两位哥哥的等级都不算高,力量也不足以在国内立足。表面上,那些诸侯仍摆出一副忠于王族的姿态,暗地里却收买了葬魂的高手,刺杀我的两个哥哥。”
冷子兴插话道:“清灵公主刚才不是说过,红莲国内的人要雇佣红莲葬魂的杀手,就要出十倍的价钱?又怎么能肯定你的两位王兄是死在红莲葬魂手中的呢?”
“火系法术是五种法术中最残暴的一种。死在火系法术之下的人,就算能够侥幸不被烧成飞灰,死状也都极为凄惨。”透过车窗眺望着远方,湛清灵的笑容也不免带着些黯然,“两位哥哥的尸首,我见过。两具尸首都被炎爆术和三味真火一类的法术烧得几乎不成人形。而且……大哥被杀的时候,我就在他的身旁。还曾看到了那杀手的真面目。”
蝶舞心中微感诧异。她也曾做过杀手,知道杀手最忌讳的就是被人看到本来面目,因为杀手最忌讳的就是被人知道自己的相貌。一旦被人看到,就一定要将那人杀人灭口。那红莲葬魂的杀手,被湛清灵看到了自己的脸,又怎么能容她活到现在呢?
“我的两位兄长中,最先被杀死的是二哥。看到二哥的死尸之后,我心里极为害怕,预感到下一个被杀的恐怕就是大哥。于是,我当天晚上就去找大哥,想要劝他跟我们一起逃离红莲。没有想到,我跟大哥还没说上几句话,门外就闪起了火光,还传来了惨叫声。大哥预感到危险,就把我藏在了一旁的矮柜中,然后才去开门观看。”
冷漠闻叹了口气道:“这么说,多亏清灵公主这位哥哥,清灵公主才逃出了升天?”
湛清灵点了点头:“我藏在柜子中,将柜子开了一条细缝向外观看。就见大哥刚打开门,就被炎爆术轰得倒退回了屋子。接着,就有一人跟着走进了屋子。从那炎爆术的威力我就看出,大哥绝对不是那人的对手。我本以为那杀手一定是个修为高深的老头子。却没有想到,走进屋子的竟然是个跟大哥年纪相仿的少年人。那少年根本没有用任何法术,我只觉得眼前一花,他便已摘出了大哥的心脏。而且,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那个少年的力量这么强,在红莲葬魂中的地位一定也不低。三年前,他的力量就已经那样强,不知道现在到了怎样的境界。”冷子兴微微皱眉,却难以掩饰眼底有些跃跃欲试的光芒。似乎为能找到一个这样强的对手,感到兴奋,想要去跟这人好好较量一番。
湛清灵笑了笑,笑容中却不含任何笑意:“那少年在葬魂中到底是什么地位,我不清楚。但我听说,红莲葬魂现任的首领严魁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他肯定不会是严魁了。我在巽飞刻苦修炼了将近三年,修习了两系法术,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手刃仇敌,为大哥报仇。”
冷漠闻幽幽叹了口气:“这事情也怪不得那少年。红莲做得本就是那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买卖。那少年也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而已。有人用刀杀了人,难道是‘刀’错了吗?”
湛清灵轻轻笑了一声,带着些许讽刺的意味:“五王爷性格随和,凡事总是替别人着想。这些事情,你能看得开,我却看不开。每个人的性子不同。我不会劝你听从我的想法。你也不必来劝我了。”
冷漠闻无奈地笑了笑,岔开话题道:“关于炽焰枪落入红莲葬魂手中的事情,清灵公主之前是否有所耳闻?”
“炽焰枪下落不明已有几十年。到底落入什么人手中,有各种传闻。之前,我也曾听人说过,炽焰枪是落到了红莲葬魂手中。可是,若真是如此,为何炽焰枪的主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所以,此事是真是假,到现在还没有定论。”
听湛清灵的话,似乎是在怀疑听风打探消息的真假,冷子兴十分不以为然,暗自撇了撇嘴,问道:“照我们现在的速度,大概要多久才能到达红莲葬魂总坛?”
抬头看了看天色,湛清灵道:“今天日落之前,应该可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