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云涛死了,死在云红红手里——探望云红红回来的第二天,蝶舞就接到了这样一个消息。舒榒駑襻
踏入牢房的大门,蝶舞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血腥气。接着,就看到了牢房中假云涛的尸体。或许,这个时候,地上的那个人已经不能被称为“假云涛”了,因为他已经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与云涛相像的样子。他的脸被抓的血肉模糊,鲜血从口中流出,在他的身下延伸成一片血泊。血泊已经凝固,云红红就斜靠在血泊之外的牢门旁,目光涣散地看着地上的死尸,全身都是血迹。
冷冷望着地上的尸体和痴痴发愣地云红红,蝶舞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好像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那人是什么时候死的?死因查清了吗?”
看到蝶舞的这份冷静,一旁的狱卒都不禁觉得惊讶,没有想到蝶舞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女,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忙低头恭敬地道:“禀告公主,我们也是今天早晨送饭的时候发现的。那个男的是舌头断了,流血过多而亡的。如果不是咬舌自尽的,便是被那女人咬断了舌头。不过,不管我们怎么问那女的,她都不答话。我们不知道如何处置,这才去向公主通禀的。”
“嗯,”蝶舞点了点头,走到云红红面前,仔细观察了一下她那涣散的瞳孔,才转过身对狱卒道,“你们将尸体拖出去埋了,再去收拾出一间较为干净的牢房,将她关进去。一日三餐不要怠慢了她,就让她在牢中终此一生吧。姗”
狱卒点了点头,下去准备。
迈步走出牢房,蝶舞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在前一天拆除云红红和假云涛牢房间的墙壁时,她就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不管怎样,云红红身上还是有十几级战气的。而假云涛却手无缚鸡之力。将他们两个放在一起,一定会有这样的结果……说她无情也好,说她心狠也罢。她在人界的时日已经不多。在离开人界之前,她一定要帮让爹娘团聚,并为他们消除一切潜在的祸患。而云红红,就是祸患之一。
掐算了一下,离五国大会只剩下大半个月的时间。回到房中之后,蝶舞立刻写了一封书信给冷子空,简单说明了冷子兴破解成仙的事情,并叮嘱冷子空一定要带着云涛一起出席五国大会。写好书信之后,蝶舞将信封好,交给云清扬,让他找黑蛇的信使火速送往水韵硝。
让部下将蝶舞的信送出之后,云清扬就立刻带着若狐返回凤栖城回报上官虹。蝶舞则放心地一连在上官茹身旁赖了几天。最后才提出,要上官茹陪她一起前往天雷参加五国大会。
“我已经有将近二十年没有离开黑蛇总坛了。你和清扬一起去就好了。对于你们两个,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对于在五国大会这种群英荟萃的场合露面,上官茹似乎并不感兴趣。
“娘,你这话就不对了。这次参加五国大会,我要代表水韵出战,清扬难免要代表森丘出战。若是我们两个在五国大会上相遇,成为敌手,不得不姐弟相残,娘怎么办?你真的放心?”
听蝶舞说得有理,上官茹怔了怔,沉吟不语。
“刀剑无眼!就算我跟清扬没有碰上。娘就不担心我和清扬被别的对手伤了?”蝶舞故意叹了口气,一脸黯然的神色,幽幽道,“唉……算了,反正,我张这么大,娘也没为我上过心。就算我被别人伤了,娘也不觉得心疼。”
蝶舞的话正戳到上官茹的软肋。十七年来,她一直因为没有对蝶舞尽一个母亲应有的指责而愧疚。这时看到蝶舞一脸幽怨的样子,哪里还能说一个“不”字?只有点头道:“好,别难过,为娘依你就是。”
“娘真好!”蝶舞一头扑进上官茹怀里,唇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蝶舞说服上官茹与自己同行的第二天,便带着上官茹启程,来到了凤栖城。由黑蛇总坛前往天雷的国都雷澜城正好经过凤栖城。两个人索性先到凤栖城与众人回合,然后再一同赶往雷霆成。到达凤栖城后,之前一直留在凤栖城的冷怀悠也终于得以与蝶舞回合。而蝶舞特意绕道凤栖城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撼天鞭的主人到现在仍悬而未决。
撼天鞭是森丘的镇国神器。之前,蝶舞也曾劝说云清扬去尝试驯服撼天鞭。但是云清扬刚一回到凤栖城就被埋在了堆积如山的政务之中。尤其是他答应改姓上官之后,上官虹怕迟则生变,立刻下达敕书,将云清扬改名上官清扬的事情通告天下,立云清扬为森丘的储君,举行拥立储君的大典,并大赦天下。各种繁文礼节接连而至,上官清扬忙得不可开交,分身乏术。
上官清扬勤于政务,大多数时间都埋头在御书房中。蝶舞来到凤栖城的后宫之中,就只看到了若狐独自躺在花阴下晒着太阳。公孙也在位时的嫔妃,大多已被上官虹或是打发回家,或是放出宫去改嫁他人。跟之前人满为患,拥挤不堪的景象比起来,现在的后宫实在显得有些冷清。
看着若狐懒洋洋趴在一块青石上,眯着眼睛惬意地打盹儿。再回望着身后几层空荡荡的院子,蝶舞不禁想起了白云学院。百里飞云的后宫空无一人,最终将整个后宫改建成了白云学院。云清扬——现在的森丘储君上官清扬后宫仅有一人。估计这森丘的后宫也离更换用途不远了。
“蝶舞姐姐?”若狐的耳目比常人要灵许多。尽管蝶舞的步子很轻,还是在刚一进院门时,就被若狐发现了。爬起身三蹦两跳扎进蝶舞怀里。
模了模若狐的头,蝶舞笑着问道:“清扬什么时候回来?”
“清扬哥哥每天都要掌灯十分回来。”对于上官清扬早出晚归,没有时间陪自己的现状,若狐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满。而且,还一副很知足的样子,眨巴着火红透明的眸子,甜甜笑道,“清扬哥哥总是会回来陪若狐吃晚饭的。”
“若是如此,便好办了。”蝶舞笑了笑,拉着若狐朝御膳房走去……
当天晚上,上官清扬刚一走进院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气。白日里,他就听人禀报说上官茹和蝶舞已经到了凤栖城,只是没有时间回来探望。抓紧忙完了手头的正事,他就先到上官正那里给母亲请了安,然后匆匆赶回来陪若狐吃饭。不用问,在院门口闻到了香气,便知道是姐姐来了,而且已经帮他准备好了饭菜。
“姐姐!”疾步走到屋中,上官清扬给蝶舞行了个礼。
“跟我就别那么客气了。”蝶舞笑着指了指桌上的酒菜,“先尝尝味道如何?”
“嗯!”上官清扬爽快地拿起筷子,从一盘一品豆腐的盘子中,夹起了一块填了海鲜和汤汁的豆腐,放入口中,就觉得豆腐入口绵软,口味清淡,咽进喉咙之后,仍然唇齿流香,不禁月兑口赞了一声,“好吃!”
见弟弟自与若狐两情相悦后,性子开朗了很多,蝶舞心中也觉得欣慰,笑道:“是吗?再尝尝其它的?”
见蝶舞和若狐看着自己,笑吟吟地也不动筷子,上官清扬心里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在其它碟子中夹了几样菜放入口中,点了点头,称赞道:“都很好吃。真羡慕凌大哥!每天都能吃到姐姐做的菜!”
蝶舞笑道:“不用羡慕了。你若是喜欢,以后每天都可以吃到。”
上官清扬错愕道:“难道,以后姐姐要留在森丘,每日给我做饭吃?”
“想得美!”蝶舞掩口笑道,“你每天都能吃到,是因为,这些菜根本不是我做的,而是若狐做的。若狐天性聪明,味觉和嗅觉又比常人灵敏许多,在做菜上极有天赋。你若是喜欢,让她每日做给你吃就好了。”
上官清扬愣了愣,望向若狐,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情。若狐不禁羞涩地低下了头。
拿起筷子,落座之后,蝶舞跟弟弟寒暄了两句,便将话题引入正题:“清扬,撼天鞭现在何处?你有没有尝试过驯服撼天鞭?”
上官清扬摇头道:“公孙也死后,撼天鞭就被存放在偏殿之中。我公务繁忙,一直没有去看过。不过……我曾见过公孙也使用撼天鞭。撼天鞭所发出的是木属真气。而我所练的是土系和水系法术。我恐怕无法驾驭撼天鞭。”
蝶舞摇头道:“你这就多虑了。一百年前,森丘的王权就掌握在土系术士手中,撼天鞭也掌握在土系术士手中。你身为上官家的后裔,没有无法成为撼天鞭主人的道理。选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夜好了,我陪你去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