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盛开自更衣室出来,却见只有罗盛秋一人,失魂落魄的杵在那儿,以为滕曼走了,不禁大恼,“哥,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么?我不过就是进去换个衣服,这点时间你都留不住!”白费她一番的苦心啊。
滕曼有种谎言被拆穿的难堪,脸上挂不住,索性抬头迎上温景之的探究,见他清冷的瞳眸内一片了然。
“我,我不知道他在这儿。”对视了几秒,她又低下头,猛盯着自己的脚尖看。神情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
温景之沉默了半晌,越过她的头顶,望向从化妆台后面缓缓走出来的两个人。一个是罗盛秋,还有一个女人,不认识,不过听她刚才的口气,应该是罗盛秋的妹妹。滕曼说的朋友,是他妹妹?
滕曼的视线之下,出现一只手,手心朝上,手掌宽大,指节修长。她明白他的意思,一直揪着包包的小手,犹豫着松开,缓缓的覆上。
一股力量随至,温景之已将她拉至身边,另一只大手不着痕迹的穿过她的后背,握牢她的细腰。
“曼曼,不请你的朋友出去坐坐吗,也好让我们尽一下地主之谊。”他这番话是对滕曼说的,可目光却一刻都没有停在她身上。
“啊?”滕曼歪着脑袋,侧首望着他。这不没事儿找事儿吗?
罗盛秋认出他来,那天就是他把滕曼从家中带走,难道,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吗?这么快!
“今天就不必了吧,太晚了,改天再说,我们回去吧。”滕曼将手背至他身后,拼命的拉他的西服下摆。
温景之倒也合作,垂眼睨向她,“嗯,确实好像晚了一点,怎么,你困了?”这话,能不在这种场合说么?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从罗盛开注意到滕曼身边有男人时,就一直在观察着他的举动,这男人,绝对属于吃人不吐骨头的那一种!只是一瞬间,思绪便百转千回,短短的时间内,滕曼不可能这么快就另结新欢,两人同在北京,那只能说明,他们是旧相识!
“嫂子,累了就回家休息吧,我们会在这儿待上一段日子,以后有的是时间相聚。”罗盛开到底是旁观者清,知道这时候再纠缠下去,罗盛秋定然得不到好处,只会适得其反。
罗盛秋倔强的立在原地不肯离去,双眼死死的盯着温景之落在滕曼腰畔的手,胸腔中的酸意泛滥到不可遏止。直到此刻他才能深刻体会到滕曼当时在他办公室,看到自己和齐馨儿在一起时的心情。想到自己说的那些混账话,更是面色如灰。
“麦子,对不起!”说完这一句,罗盛秋怅然的转身,连手中拎着的外套拖在了地上,都没察觉。
滕曼望着他的背影,落寞而萧条,充满了无力的悲伤,她很少在罗盛秋的身上感受到这种情绪。一颗心顿时被紧紧揪住,胸口闷闷的难受。
“走远了,若是不舍得,何不追上去!”温景之一张俊颜绷得死紧,薄唇抿成一条直直的线,幽深的眸光自远处调回,清冷的睨住看上去一脸不舍的滕曼。
滕曼闻言,身子一僵,瞪了他一眼,肩膀使足了力道,撞开温景之的怀抱,一言不发的朝外走。不一会儿,身影就消失在门口。
温景之望了眼空落落的臂弯,自嘲的掀起嘴角,出了一会儿神,这才跟了上去。
……
从上车到现在,罗盛秋一句话没说,只打了个电话,定了张回杭州的飞机票。
罗盛开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的真想把他给揪起来揍上一顿,可瞧见他那一脸的哀莫大于心死,又于心不忍。
“好了,半死不活的,给谁看呢?嫂子也不在!我问你,对于她的人,你了解多少?对于她的家庭,你又了解多少?今天在她身边的那男人,到底是谁?”有些不妙,她的眼睛可毒了,什么东西只要她见过一眼,必定铭记于心。若自己没有记错的话,今日滕曼脖子上挂的那颗滴坠形粉紫珍珠,名叫‘守护’,在ido的20周年年庆的时候,出现过一次,被配成一整套,除了戒指,它们竟都出现在滕曼的身上,她到底是什么人?
罗盛秋什么都不愿去想,颓废的躺在座椅内,一动不动。今天在她身边的男人,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温景之,你是小叔!”滕曼似嗔似怒的那声娇喝,不期然的萦绕在耳边。小叔,小叔?可是他不是姓温么?
罗盛开见他全然没有一点斗志的模样,气打一处来,正欲出手给他一拳,却听得他突然开口,“妹,温景之这个人,你有印象没有?帮我查查!”
“温景之。”罗盛开默默的在口中念叨,“怎么,那个男人姓温?还有呢,还有其他线索吗?”
略一沉吟,罗盛秋猛然发现,自己对滕曼真的了解的很少,无论是她的人,还是她的背景,“她只依稀说过,父亲是个公务员,母亲就是普通的全职太太,家里还有个弟弟。其他的——”
“我好像听她唤那男人,小叔?可他不是姓温吗……”
公务员,北京的公务员,马路上随便一指,大得都能把人吓死,也太笼统模糊了!查查吧……
对天发誓,滕曼真没有要等的意思,自己明明已经走得很快,可奈何人家腿长,愣是在半道就被追上。
“滕曼!你跑什么?还有劲了是不是!”温景之觉着自己的好脾气几乎要被磨光,紧赶两步,超至她跟前,顺势捉住她的肩胛骨,一把莹白的灯光照在他的后背,表情叫人看不透。
滕曼才不管这些,她也不是白白让他当成消遣的人!胳膊一甩,嗓子也开始尖锐起来!
“温景之,你有什么呀,你是我的谁呀,你就管我这儿,管我那儿,老娘我今儿就告儿你,是,我是舍不得他,怎么了?我就对他放不下,怎么了?我甚至还想尝尝回头草是什么滋味,你能把我怎么着!”滕曼完全是奔着怎么能让温景之气着,怎么说,也不经大脑思考,就是想气他!
温景之逆光而来,直到他俯身扛起滕曼的时候,她才看清他一张气黑的俊容,布满了暴风骤雨前的黑暗。
即使肩上扛着一个人,心里的火气再大,他的步子也是优雅而克制的,不快不慢,却是异常的坚定……
------题外话------
小叔要发火,大地抖三抖!
曼曼小心喽,你顶着,亲妈闪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