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瞅着左边这个然后望着右边的,忍不住呲笑出了声,要是大御和东冽的战争和未来就在这胡乱一抓中定下来了,也太过儿戏了些,要抓到戴,她当真会把面具给莫流宸送去吗?答案是,不会。
宛清耳边听到一阵咯咯声,转身出了书房门,或许还有别的办法呢,虽然锦亲王府有职责护卫大御,为何一定强求她相公呢,王爷不也可以,以他之威望,胜任东征大将军绰绰有余,那样朝中文武百官也不会有闲言碎语。
宛清如此想,朝堂之上也有人这样想,莫城谨诚心要和莫流宸比试夺取东征大将军一职,可莫流宸就是不应,右相也无可奈何,对王爷道,“要不,王爷亲自出征,让世子爷从旁协助?”
王爷轻扭了眉头看着右相,一时难决,王爷也有王爷的难处,这锦亲王之位迟早是宸儿的,现在连个东征大将军的位置都要不来,到时候王位交到他手里,只怕在文武百官中没有什么威望,偏偏战争是建立威望最快最好的途径,除却这个,云谨一直就呆住外面,他不大放心,原想将宸儿送去战场,他就去找云谨的,看来一时半刻怕是不成了,王爷陷入沉思,那边莫流宸却是替他做了决定,“父王不能离朝。”
宁王爷带着贺礼去北瀚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是皇上另外交给了他一个重任,拿到北瀚二十万精兵的支配权,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证据确定他有反心,但是总有一些蛛丝马迹,他出银子买铁匣子,在王爷住牢房的时候往王爷的酒水里下毒,派人刺杀王妃和宛清,还有包庇临安王,前几样可以认为是为了冰娴郡主,可包庇临安王呢?与冰娴郡主有什么好处?当时莫流暄的世子之位已经被剥,锦亲王的位置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他的,宁王爷不该没有这个自知之明,临安王还能帮着冰娴夺回世子妃之位?包庇临安王万一被人发现,他怎么解释?
整个朝堂上,能下定决心不要那二十万精兵的只有锦亲王,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离朝。
莫流宸突如其来这么一句,让王爷一怔,他不能离朝?王爷看着莫流宸,父子眼神交流,显然是莫流宸有些话想和他单独说,但是不能在这里,总之王爷就是不能离朝,王爷知道莫流宸不是开玩笑的,便下了决定,“那父王不去。”
全朝上的人全都睁大了眼睛望着王爷,之前王爷明显有动摇的迹象,可是世子爷一句话不能离朝他便不去了,这至皇上与何地,谁是父王谁是儿子,谁听谁的?父为子纲,怎么在锦亲王和世子爷身上全部颠倒了,那边皇上气的攒紧了拳头,“洛亲王世子几次相邀,锦亲王世子就是不应,原先说好的,比武定夺,不应便是弃权,那朕便将东征大将军之印交给……。”
听到皇上说到这份上,右相也顾不得不敬了,接口道,“还请皇上三思,东征大将军一职关系着大御安危,稍有不慎,大御危矣。”右相说着,一边看着皇上的脸色,可皇上的脸色越来越沉,右相身子一挺,顾不得其他的了,“皇上,您可知道他便是皇上找了许久的……。”
“我同意比试,”右相说到关键时候,莫流宸出口道,“但是事先得说好,一局定胜负。”
皇上听得直咬牙,白费大家半天功夫,最后不还是同意了,大家商议了半天最后全被他反驳了,皇上还没说话,朝堂上的大臣又一窝蜂起来了,一局定胜负,岂不是太过草率了,首先得比兵法,拳脚,箭术,什么都得要的,这一局怎么能面面俱到,这题谁出?
朝堂上的人一窝蜂的看着皇上,皇上也为难,扭着眉头想着呢,突然,外面一个侍卫急急忙跑进来禀告道,“皇上,有急报。”
皇上身边的公公立马下去接过奏折递给皇上,皇上展开一看,脸色好了很多,笑道,“端亲王追踪铁匣子到东冽,火烧了东冽皇帝寝宫,东冽皇帝大病,此事被人谣传到边关,致使东冽军心大乱,潼关之危暂时解了。”
皇上说的眉开眼笑,右相和王爷等知情人听得额头黑线狂掉,不知道这消息是谁传回来的,这偏的也太远了吧,这是不知道呢还是当皇上是傻子呢,右相看着王爷,那边皇上高兴已经降旨赏赐端王府了,右相好想站起来替莫流宸说句公道话,这些都是世子爷的功劳啊,皇上要扣押冷魂和冷魄,世子爷无奈让他去了东冽,不但烧了东冽皇帝寝宫,还知道了端王爷被扣押的消息,何等功劳,皇上不但不赏,还处处偏颇洛亲王世子,这不是成了心的寒人心嘛,活该被呛的下不来台。
右相站出来,“皇上,这比试?”
皇上合上奏折,狠狠的剜了眼右相大人,“边关暂时没有危险了,这比试甚为重要,朕要好好思量思量,退朝。”
皇上说完,站起来一拂龙袖就往那边走,身后的公公扯着嗓子喊退朝,跪安,一大群官员就这么出了大殿,左相大人走过来看着右相大人,“你为何固执的非得要皇上把东征大将军之位给锦亲王世子,只因为锦亲王世子帮着阮贤侄求娶了端宁郡主?这未免太儿戏了!”
右相大人一听这话脸就沉了下来,“左相此言是在指责本相公私不分吗?!”
左相大人嘴角划过一丝冷弧,“这是群臣百官心里的疑惑,本相只是代他们问出来罢了,你我同僚多年,我也不忍你误入歧途,我劝你还是离锦亲王远点,他固执不将皇上放在眼里迟早有他的下场,你呢,没有铁帽子护着,你就不怕皇上让你早日告老还乡,连阮贤侄的前途也给葬送了?”
那边莫流宸走的慢,正好听到这几句话,迈步过来,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张纸,“左相大人可识得这纸条上的笔迹?”
左相疑惑的接过纸瞧着,笔迹是谁的,他当然认识了,是他手下门生,秦问的,可他素来不大出门,锦亲王世子怎么会有他的笔迹,正疑惑着呢,就听莫流宸笑道,“左相大人认识就好,免得半月坊找错了人,举报半月公子资敌的匿名奏章就是出自他的手,他是左相的门生,当初临安王逃逸到京都,皇上派人搜遍全城都找不到他,偏偏临安王知道的消息就被左相大人的人送到皇上跟前了,这意味着什么?”
左相听了脸色大变,“世子说话要有凭有据,临安王是北瀚的逃犯,皇上已经派了人配合北瀚六皇子搜查,左相府也在搜查之列。”
右相大人也纳闷呢,璟浩然怕大御权臣与临安王勾结,对那些大臣府邸搜查的更为严谨,连他府上都没逃过,当初他就在府上,曾亲耳听见璟浩然说已经搜过左相府了,锦亲王世子此言是何意?
莫流宸看着左相大人,“左相大人不知道京都哪里可以逃过搜查吗?”
莫流宸说完,转身打着扇子走远了,留下左相大人晦暗不明的眼神,还有右相微蹙的眉头,当初逃过搜查不是只有宁王府吗?宁王爷被皇上禁足半年,宁王府的大门紧闭,搜查什么也不会去宁王爷府上的,莫不是?
莫流宸离了左相大人往远了走,走了没两步,那边莫城谨走过来朝他作揖,一旁站着的是二皇子,正不解疑惑的看着莫流宸呢,上次冷灼去找阮文浩时,阮文浩就在醉扶归,当时二皇子和莫翌轩也在,他们两个当时听说莫流宸找阮文浩时比阮文浩还要诧异呢,结果阮文浩去了没一会儿就派人把莫翌轩找了去,当天下午两人便齐齐离开京都,出去做什么他都不知道,问也不说,说是皇上秘密旨意,这两个平时可是跟他无话不说的,怎么阮文浩去了一趟锦亲王府连带着莫翌轩眉间都有了愁容,后头他打听过,那日下午,右相大人和父皇秘密说了什么,父皇身边没有一个人伺候,更离奇的是原本不大支持锦亲王的右相突然改变了主意,让父皇把东征大将军之位给小宸的态度比锦亲王还要强硬些。
莫城谨给莫流宸作揖,莫流宸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起步就要走,二皇子却抢先一步拦着,“小宸,我们去醉扶归坐下,小饮几杯如何?”
莫流宸抬眸看着二皇子,妖冶的凤眸里闪过一丝笑意,“皇上恼我,你还是离我远一些比较好。”
二皇子听得一怔,莫流宸说完这话已经迈步走了,莫城谨轻耸了下肩膀看着二皇子,“他是为了你好。”
二皇子无辜的望了眼天空,“我只是想你们两大铁帽子未来的继承人不要为了个东征大将军的位置闹僵,想做个和事佬罢了,万一真动起手来,无论谁败了面子上都不大好看。”
二皇子说着,那边九皇子摇着扇子走过来,叹息一声,“怕是不可能了,锦亲王世子原先不同意,他现在同意了,这比试是势在必行的,就是不知道这一局定胜负比的什么,二皇兄,你要是帮着父皇想个好的比试项目一准能讨得他欢心,当然了,你要是能在比试之前请来半月公子,那……。”
“那纯属做梦。”九皇子滔滔不绝的说着,二皇子一句话就给打断了,“要是能请的了他来不是早请了,况且父皇固执迟迟不肯让定远侯世子从半月山庄撤走,半月公子心高气傲,会露脸吗?”
九皇子眨巴眼睛望着二皇子,“二皇兄怎么知道半月公子心高气傲,皇弟只是觉得他心黑了点儿,爱银子,你让父皇拎几箱银子去请,成功的可能性或许大一些。”
二皇子听得忍不住摇头,“半月坊富可敌国,几箱银子他岂会放在眼里,让父皇送银子去给他,然后再从他那里借银子回来?”
二皇子说着,莫城谨在一旁憋着笑,九皇子哑然无语,大将军之位他不要,给银子人家多得是不稀罕,那还有什么办法请到他,反正他是想不出来了,九皇子抬眸见二皇子看着他,瞥头望着莫城谨,“锦亲王世子的武功如何我不知道,但是你的武功在年轻一辈中那是数一数二的了,你可得给我好好的赢啊,我被半月公子吭光了银子攒了半年的全压你身上了。”
二皇子听得无语,“你就不怕父皇听到这话恼你?前些日子锦亲王府两位大人可是前车之鉴。”
九皇子一脸倘然,“今时不同往日,我支持他就是支持父皇,父皇高兴还来不及呢,二皇兄,你要不要来一点儿?”
二皇兄摇摇头,那边十三皇子跑过来,那嘴巴撅的,双眸火星四溢,好似谁惹毛了他似地,老远的就喊道,话里全是指责,“二皇兄,你又骗我,你不是说有比试吗?我都等了半天了,比试在哪儿?!”
二皇子抚额,想溜,可十三皇子转眼就到跟前了,“别以为你搬出宫住了就可以耍我,我告诉母后去,我不管,今儿害我白白等了半天,与他们失了信,你得赔偿我!”
十三皇子瞅着二皇子投来的求救眼神,忙上前搂了十三皇子的肩膀,“十三皇弟,今儿这事可不怪二皇兄,的确有比试的,可是锦亲王世子不答应,父皇也没辄,不过比试迟早是有的,九皇兄那里开了一局,你参不参加?”
十三皇子一听来了兴致了,忙问赌些什么,九皇子一一都作了回答,然后问十三皇子买谁赢,十三皇子扭了眉头想着,还抬头看了眼莫城谨,眉头又扭了下,最后道,“买锦亲王世子赢。”
九皇子嘴角轻抽着,这小子真是不给面子,看了人家了还不买人家赢,“你就这么看好他?”
十三皇子摇摇头,“不是看好,你不知道锦亲王世子妃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支持她相公,回头见了面,她一准骂我没心没肺,女人嘛,能避则避。”说完,心里还有一大串的话,上回在醉扶归,锦亲王世子妃好不容易给他夹了个菜,结果半道还被锦亲王世子给劫走了,他就没见过这么小气的人,要是可以,他希望把他送边关去,然后再正大光明的去锦亲王蹭饭!
二皇子和莫城谨听着这理由,满脸黑线,九皇子哈哈的笑着,“那你买了锦亲王世子还是可以买洛亲王世子的嘛!”
十三皇子鄙夷的看了眼九皇子,“做人岂能像墙头草两边倒,要么一个都不支持,要么只支持一个!”
九皇子被十三皇子的话打败了,连连说是,然后哥俩好的往那边走,“那十三皇弟准备买多少银子的?”
“一个铜板。”
“……是不是太少了点?”
“不少了,你不是不看好他吗,你是不是成心的害我往里面栽银子啊?”
“皇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为你着想,你这一两个铜板说出去也不好听啊,万一锦亲王世子妃问起来你怎么回答,你这一个铜板还不如不买呢。”
“说的也是,虽然聊胜于无,可好歹我也是堂堂皇子,一个铜板怎么拿的出手,那就……两个铜板好了。”
九皇子听得腿都软了,嘴角狂抽,他怎么有这么小气的皇弟啊?谁不知道他有个小金库,是所有皇子中最有钱的,九皇子想着继续劝下去十三皇子能下多少赌注,就见十三皇子从袖子里掏出来两个铜板到他手,“记得帮我买啊,我去找二皇兄去。”
九皇子反应过来时,十三皇子已经跑远了,九皇子忍不住替二皇子默哀了两秒,两秒后低头瞅着手上的铜板,拿出来对着太阳光看着,这小子的兴趣还真是怪异,不喜欢金子,可偏偏喜欢把金子铸成铜板带身上。
那边莫流宸离了二皇子和莫城谨往前走,王爷忍不住心里的疑惑要去问他,才问了一句,父王为何不能离京,那边皇上身边的公公就疾步过来,给王爷福身行礼道,“王爷,皇上让您去一趟。”
王爷看着公公,脸色不大好,留下他方才在大殿上明说不就可以了,偏偏都走了才来找他,王爷跟莫流宸说了两句,便转道回去,公公在后头拿袖子擦着汗,还好,王爷没挥袖子走,不然回头皇上不发飚才怪呢。
王爷直接往皇上的寝殿走,公公忙上前拦着,方才皇上习惯的下了早朝就去御书房批阅奏折,可是走到半道才看着倒了一半的御书房,这才想起来他和锦亲王还有帐没算呢,这不赶紧的让他跑来请王爷来了,此刻,皇上正站在御书房门前,看着公公从里面把东西搬出来,那么些他珍藏的宝贝全给毁了,气的他勃然大怒!
那边王爷迈步上台阶,瞅着宫殿,啧啧点头,那半个月他和宸儿实验的时候炸弹的威力要是有这个一半,只怕他伤的就不只那么轻了,能不能有命都不一定,正想着这炸弹要是用于战争,什么固若金汤的城池也能攻下来,那边皇上瞅着王爷眸底的笑意,火气又上了一层,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把朕的御书房炸了,你狠得意?!”
王爷淡淡的看着他,“是皇上的金口玉言让煤炭有此威力,不关臣什么事。”
那边不远处追过来有要事跟皇帝相商的右相大人听到两人这剑拔弩张的话,直抚额头,三步并两步走过来给皇上和王爷行礼,这才道,“御书房毁了,臣立马让人重建,虽然潼关之危暂时解了,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还请皇上尽快拿主意。”
皇上听了右相大人的话,真是恨不得亲手赏一拳才好,就不能给他喘口气的机会,边关之事都让他头疼了多少时日了,今天好不容易有个好一点的消息,结果他就来泼冷水,从头淋到尾,东冽皇帝寝宫被烧了,他的御书房也被炸了,瞧着倒了半边的样子,跟烧了有什么区别,皇上瞪了眼王爷,吩咐身旁的公公道,“传令下去,锦亲王肆意炸毁御书房,这一应损失全由锦亲王府承担!一会儿让府库的人去锦亲王府收银子去。”
公公听得眼睛睁圆的瞅着王爷,王爷蹙着眉头,那边皇上咬牙道,“国库空虚成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吗?朕想提高税收你又不同意!建一个御书房都能让边关士兵吃上十天半个月了,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朕的难处?”
皇上说着,一旁的公公也站出来朝王爷说道,“王爷,这些日子皇上下令缩减后宫用度,皇上的吃食花费也削去了一大半,御书房重建的确……。”说不下去了,皇上太穷了。
王爷呲了鼻子,“早该如此了,皇上最近吃的白菜还是萝卜?”
公公哑然,嘴角轻抽了两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王爷又说话了,“一会儿本王留下与皇上用餐,记得上几个馒头。”
公公颤着额角看着皇上,皇上挥挥手表示让他吩咐下去,公公忙走远了两步,挥手招来个小公公把皇上午饭要吃的菜交代了。
这边丞相大人也知道国库空荡荡的事,朝王爷道,“王爷,国库空虚不假,前些时候向半月坊借的五十万担粮食一半用于救济潼北和潼南的灾民,一半用作军粮,前两日,边关缺粮的告急文书就传来了,皇上是一头莫展,你看是不是?”再去向世子爷借点?
这话丞相大人一早就想向王爷禀告了,那日知道半月公子就是莫流宸后,丞相大人是兴奋的一晚上都没睡着,要是半月公子是旁人,想借点银子和粮食还真不是件易事,可偏偏就是锦亲王世子,锦亲王府比皇上还富有那是众所周知的事,半月坊又乐善好施,不义之财皆散与百姓,可见是个心系百姓的,也不忍心让百姓活活饿死,不然也不会去东冽买上那么多的粮食,不为银钱全借给了皇上,借的是五十万担,还的也是五十万担,明着虽是不亏,可是现在大御多灾,粮食紧缺,价格也就水涨船高了,这其中的亏损有多大就看半月坊的心能有多黑!
结果全借给了皇上,原先还有几百万两银子的,正好碰上陵容公主下毒害世子妃,世子爷气极了,皇上狠不下心惩治陵容公主这才谈崩了,不然早就招兵买马扩充兵力了,前两日看着边关送来的奏折,他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找王爷,可是世子爷什么禀性,想来王爷没少找他说好话,丞相大人想着皇上那些举动,就却步了。
这两日除了说服皇上封东征大将军之事,就是想办法解决边关缺粮的事,大御今年多灾,用尽全力去征粮也只是杯水车薪,没准还引得百姓动乱,朝堂上大臣也一再提议加税,这样能管上一阵子,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虽是税收,可由着地方上去收,最后能有一半到皇上手里就不错了,这不是苦了百姓富了那些官员的腰包吗?再说了,百姓原就日子艰难,这再一笔税收下来,岂不是将他们往绝路上逼?
丞相大人想着这问题,突然脑袋一亮,忙向皇上禀告道,“皇上,您可想到比试的题目了?锦亲王世子答应比试一局,这武功就不用说了,锦亲王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这您是亲眼瞧过的,这兵法他是跟先王爷学的,差不了,臣倒是有一题,边关粮食紧缺,大将军不但要思考对敌之策,这填饱士兵的肚子稳定军心更是重中之重,在这样的情况下,谁能想到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谁便胜任这大将军之职,皇上看如何?”
皇上听了蹙起眉头,不说他还真忘记了,宸儿的武功他的确见识过,当初挨了锦亲王那一拳明显是让着的,那锦亲王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锦亲王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年轻时还一起切磋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只会精进不会变差,宸儿当真是小看他了,既是有如此武艺,为何不答应比试?
至于丞相大人这题目的确好,要是能在缺粮的情况下还能弄到粮食,那不是给他省了不少事,皇上点头赞赏了丞相大人两句,“此题甚好,只怕一时半刻他们也想不出来,你拟旨把这题目告诉他们两个,三日后大殿答复。”
丞相大人连着点头,那边皇上又叮嘱王爷了,“别给宸儿出主意,要他自己想。”
王爷一个白眼翻着,“我要是能想到会不告诉你吗,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皇上还是要好好考虑考虑边关缺粮之事如何解决吧。”
皇上听了眉头就蹙了起来,“朕就一个脑袋,你就不能帮着想吗?”
王爷抬眸看着皇上,“主意臣这里是有,可就怕皇上舍不下面子。”
皇上一听,脸上大喜,忙问是什么,王爷一说给半月公子赔礼道歉,皇上脸色就沉了,丞相大人忙劝道,“不过就是道个歉再把半月山庄的官兵给撤了,皇上这是为了大御的百姓和祖宗的基业,也没人敢笑话皇上,半月公子尚不在朝为官,总不能逼他借银子和粮食吧,整个大御能拿的出来那么多粮食的可就只有他了。”
皇上沉着脸,“用的着逼他吗?他灭了偔水水匪是好事,可是那些粮食他也尽数占有了,跟土匪有什么两样,他是大御人,连宛清都知道身为大御就该为大御考虑,他帮着璟萧然登基,朝廷向他借点银子还再三逼迫,朕的脸面往哪里搁?!”
丞相大人听得直望天,皇上怎么蛮不讲理,当初都说好了偔水粮食半月公子交出来的,可不还是因为您谈崩了么,您现在反过来说他不为大御考虑,要是世子爷知道,您能借到半粒粮食才怪!丞相大人瞥头去看王爷,王爷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世子爷要是土匪,那王爷就是土匪他爹了,没道理为了大御无私奉献还得皇上这么个骂名了,丞相大人怕王爷说冲话,忙劝诫皇上道,“皇上,面子与万里河山相比孰轻孰重?半月坊悉数歼灭偔水水匪解了朝廷的困扰,更是造福了一方百姓,偔水两畔,无人不念着半月公子之恩德,更有为他铸相建庙日日祈福的,这土匪之言传扬出去,只怕会惹恼半月公子,朝廷可还欠他五十万担粮食呢。”
丞相大人是用尽全力劝说皇上,可是皇上就是下不了决心,他也知道大御筹集不了那么多的粮食去应付战争,不然东冽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穷追不舍,要粮食还得去北瀚买,可是北瀚璟萧然登基了,粮食又至关重要,朝廷宁愿存储在粮仓里以防流年不利也不会出售的,少量倒是可以,可那管什么用,皇上也好奇半月公子是用的什么法子弄到的粮食,皇上摆手道,“此时容后再议,先派人去锦亲王府把银子取来重建御书房要紧。”
丞相大人瞥头看着王爷,王爷点头道,“帮皇上拟一份借条,本王借他十万重建御书房,等他的小库房有银子了就还本王。”
王爷特地将小库房三个字吐的特别清晰,丞相大人听了都忍不住笑了,皇上脸色那青黑的,王爷却是来了一句,“皇上自己节省银子,后妃也得以身作则,与其花上数倍银子去黑市买半月坊的香回来妖魅祸主,不如拿出来接济皇上的,胃。”
王爷说完,扭头便走,留下丞相大人站在那里瞅着皇上,皇上气的直想跳脚,问丞相大人,“朕这个皇上是不是当的特别窝囊?”
丞相大人一时呐呐,不知道怎么回答,窝囊倒是算不上,锦亲王爷那脾气暴躁朝野上下都知道,不发脾气的时候说什么都好,一旦发起脾气跟先王爷一模一样,世子爷这脾气怕也是一脉相传了,二十多年前,先王爷和王爷就在皇宫里大庭广众下打过架,只是那时候挨打的是王爷,鼻青脸肿的,没想到二十年后,王爷和世子爷也在皇宫里大打出手过,世子爷挨了一拳,离家出走了,王爷还去找了他,有了些些的变化,丞相大人朝皇上道,“王爷就那暴脾气,皇上和他打小一块儿长大岂会不知,随了先王爷了,但是臣敢担保王爷绝无刻意冲撞皇上之意,要是皇上能慧眼识珠一些,不但不会惹怒王爷,大御之危也能尽早解决,皇上,臣……。”
皇上听着丞相大人慧眼识珠几个字,就知道他又要提莫流宸任东征大将军之事了,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要不是知道锦亲王就是那性子,他早砍了他了,管他先皇什么叮嘱,要是先皇这么被气,估计比他还不能忍!
丞相大人被皇上瞪的话就说不出来了,既然皇上答应他了,他便下去办事了,才转身呢,就听皇上身边的公公道,“皇上,御书房被毁,奏折也没了,您好些日子没歇息了,要不趁这个机会歇息一天半天的吧?您一直这么夜以继日的为朝政操劳,奴才瞧了都心疼,方才贵妃娘娘还派人来说她亲手做了您最喜欢的饭菜呢。”
皇上听着这话,点点头,公公就要喊摆驾去温贵妃寝殿了,丞相大人一个白眼翻着,转身,硬着头皮朝皇上道,“皇上,您方才才答应锦亲王一会儿一起吃馒头的呢,这午时就快到了,锦亲王去贵妃宫里用饭怕是不妥,还有,御书房的奏折毁了,臣方才已经让人重写了近两天的,一会儿就送到您寝殿去,这几日您怕是要在寝殿批阅奏折了,臣会尽快让人把御书房重建好。”
皇上听得牙齿都咯吱的响,带着愤怒的声音道,“回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