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门庶女 第二百三十章 洗凤袍

作者 : 沁玥

宛清看璃儿拿波浪鼓敲着小推车,嘴里依依哦哦的叫唤着,看了宛清几眼,把手里的波浪鼓一扔,小胳膊朝宛清伸着,她不想在小推车里待着了,宛清走过去,弯腰蹲下,伸出食指让璃儿抓着,“叫大嫂,我就抱你。舒榒駑襻”

璃儿紧紧的握着宛清的手,把宛清往她身边拉,小嘴撅着,摆明了是要亲宛清啊,宛清拿指头去戳璃儿的小脑门,明丽的眸底都是笑啊,“你倒是会想办法,大嫂抱你玩会儿。”

宛清说完,那边女乃娘过来帮宛清,宛清抱着璃儿在屋子里溜达着,女乃娘一直就盯着那边屏风呢,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世子妃,王妃怎么没跟您一块儿回来?”

宛清轻叹一声,“今晚你带璃儿睡,王妃不一定能回来,她人在大牢。”

宛清说的略显云淡风轻,却是怔住了一屋子的丫鬟婆子,王妃在大牢,今儿不一定能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些丫鬟婆子不敢问宛清,这不都把眼睛瞄着梳云和南儿了,梳云简略的说了两句,让她们别担心,宛清在王妃屋子里玩了两刻钟就会绛紫轩了,现在都下午了,要不了多久天边就该被晚霞给渲染,皇上送王妃进大牢前有询问过王爷,王爷并未帮着求情,王爷再去求皇上收回成命,皇上肯定会多番阻拦的,王妃最起码明天中午才能回来,不过也不排除别的可能。

宛清走了这么多的路,脚酸涩的厉害,胳膊也酸,一边上楼一边揉着脖子,那边梳云忙让南儿去准备点小碎冰来给宛清敷敷,这肩膀和腿都得捏捏,几个丫鬟殷勤,宛清也高兴啊,悠儿然儿就在宛清一侧玩着,竹云帮宛清捏肩膀,宛清舒服的都闭上了眼睛。

就这么小憩了半个时辰,宛清就醒了,肚子饿的都能叫唤了,吃了饭,宛清困意全消,就欣赏起夜色了,那边梳云问道,“少女乃女乃,王爷让您晚上吹箫,今儿继续不?”

宛清瞥头朝着王爷王妃的院子望去,灯火倒是依旧通明,可是并未有王妃回来的消息传来啊,王妃此刻只怕还在大牢里带着呢,想着大牢,宛清眉头紧扭,那地儿宛清去过,跟着王妃去接王爷回来,因为是王爷自愿去的,狱卒忙前忙后献殷勤,唯恐招待不周,有床褥被子还有书桌笔墨纸砚,条件很好,可是王妃呢,是皇上派的侍卫亲自送去的,狱卒没胆子对王妃开小门,最多就是把大牢打扫的干净一些,把那些什么稻草拿走换上个竹席,最多也就这样,可这在炎炎夏日顶什么用?那蚊子可是漫天的飞,那些死刑犯多少天没有洗澡啊,臭味都能把人熏晕了,再加上乱跑的蟑螂老鼠,宛清想王爷这回错误犯的有些大发了,看他怎么收拾去。

宛清扭着眉头,王妃虽然不在,王爷也不知道在不在,但是这萧,她是继续吹呢还是不继续?她今天实在是没那个兴致啊!

宛清托腮思岑着,那边有疾步声传来,梳云忙走到回廊劲尽头,询问着,“柳妈妈,大晚上的你不照顾小郡主,跑绛紫轩来做什么?”

柳妈妈就站在那里,昂着脖子往上了望,答道,“奴婢也不想大晚上的跑来,只是小郡主还在哭呢,以往都是跟王妃睡的,跟奴婢睡不习惯,小郡主一直哭,哄也歇不了,奴婢实在是没法子。”

宛清听得眉头挑起,“王爷人呢?”

柳妈妈答话,“王爷原是想把小郡主抱去给王妃的,奴婢给劝了下来,王爷就出去了,应该是找王妃去了。”

宛清听得直叹息啊,何苦呢这是,跑两回大牢了,当初在宫里头帮着说一句,不就什么麻烦事都没了,宛清看了眼有些打哈欠的悠儿然儿,吩咐女乃娘照顾好他们,就随着柳妈妈去了王妃的屋子,璃儿那哭声大的,才进王妃的院子,宛清就闻见了,当下三步并两步的进屋了,把璃儿抱在怀里轻声的哄着,“璃儿乖,母妃一会儿就会回来,咱先不睡,在屋子里走走,一会儿母妃回来陪璃儿睡好不好?”

宛清一边哄着,梳云在一旁拿帕子给璃儿擦眼泪,眼睛都有些红了,梳云还给她做鬼脸,躲猫猫,唱小曲子给她听,十八般哄人的武艺都拿了出来,璃儿这才停歇了下来,一抽一抽的,说不出的娇怜啊,宛清把璃儿的下颚搁在肩膀上,轻拍着她的后背,可是璃儿就是不睡,似乎在王爷王妃回来,宛清也无奈啊,王府里只怕又多了个小执拗了。

就这样,宛清抱着璃儿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小半个时辰的样子,那边屏风处才有动静传来,王爷抱着王妃回来了,宛清瞅着王妃睡着的样子,眼睛狠狠的眨了两下,王爷脸色没有焦虑之色,王妃不会是晕倒的,睡着了?王妃心里肯定会挂念璃儿,不会在这关头睡着的,宛清瞅着王爷的神色,只有一个结果,被点晕了。

王爷进屋瞧见宛清,蹙了下眉头,“璃儿睡了没有?”

宛清摇摇头,“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

王爷点点头,没听见璃儿的哭声他就放心了,当下吩咐丫鬟给王妃拿一套衣服去温泉,还有消痒的药,宛清瞅着王妃的脸,上面有三四个包,不用说肯定是大牢蚊子的杰作了,那边两个丫鬟朝王爷点了点头就去了王妃的卧室,宛清继续抱着璃儿溜达,脑子里想的却是王妃院子里的温泉,前些日子宛清来的时候,碰上王妃给璃儿洗澡,就是在温泉里,宛清好想把温泉搬绛紫轩去。

没一会儿送衣裳的丫鬟就回来了,眸底那个笑啊,一路咕噜过来,宛清捕捉到两句,王爷亲自伺候王妃沐浴呗!宛清有些无语,点穴虽然她是不会,不过既是能点晕,自然能点醒了,王爷摆明了是故意的,就是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把王妃从大牢里弄出来的,王妃身上还有气晕太后的嫌疑,那些狱卒还不敢纵容王爷带走王妃的,只是王爷要真一意孤行,那些狱卒也没那个胆子,最多就是把戏演足了,回头上头降罪下来,也有话说不是?

至于王妃嘛,王爷敢去的时候,正被那些突然蹿出来的动物吓的惊慌失措,又有蚊子攻击,狼狈不已,王爷瞧得恨不得给自己两拳才好,连狱卒打开门的时间都等不及,一拳过去就把大牢给砸了,抱着王妃就要走,王妃挣扎,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了,王爷瞧王妃难受,干脆把王妃给点晕了,然后一路用轻功回来的,走的直线,比骑马快。

小一刻钟的样子,那边玉苓就过来了,也换了身衣裳,身上还有淡淡的药味,玉苓福身行礼道,“王爷让奴婢抱小郡主进去睡觉,还有,明儿洛亲王世子娶颜容公主,王爷说王妃去不了了,让您跑一趟。”

宛清眉头挑了一下,把璃儿给了玉苓,玉苓抱着璃儿就进屋了,璃儿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呢,这一换人没了节奏,一下子就不适的哭了起来,玉苓哄着璃儿就进去了,卧室里,王爷把王妃抱了放在床上,玉苓把璃儿抱给王爷,王爷眸底含笑的点了下璃儿的鼻子直接就搁王妃里侧了,璃儿看着自己的母妃比她早睡,耸着小鼻子往王妃怀里钻,哭声歇了,一转眼啊,快到王爷还想逗她两下的机会都没给就打着小哈欠谁熟了。

玉苓松了口气,瞧王爷自己也换了声衣裳,走到烛火旁灭了两盏灯,就把门关了出去了,王爷看着王妃和璃儿,眉头那个扭,不知道解不解穴的好,解穴了,万一她醒了,肯定会对他怒目而视的,他承认有错,看见她跟肃王说话,他心里就不舒坦,听见什么就是什么了,可她也有错,明明答应过等他一起回来的,却是同意肃王送她回来,她是他的王妃,岂能由旁人相送?!

王爷一挥手,留了最远处的两盏烛火,挤着王妃睡下了,半晌,还是伸手解了王妃的穴,却是紧紧的把王妃搂在了怀里,哪怕受煎熬也认了,谁让他自己活该,王妃没有立马醒,过了十几秒才醒过来,王妃没有武功,被指头戳,肯定会有痛感的,想抬胳膊揉一下都办不到,王妃惊了一下,昨晚她是没敢挣扎,但是今天,王妃心里有些火气,“我知道你没睡,你放开我。”

王爷睁了眼睛,把王妃搂的更紧了,“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没睡,我说睡着了就是睡着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我困死了。”

王爷说的理直气壮,外面玉苓听得嘴角有些抽,王爷这两天说话越来越奇怪了,恩,怎么说呢,有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感觉,就像这句,明明清醒的不行,却是说自己睡着了,不用想也知道王妃脸上是什么表情,玉苓蹲在门口,后背靠在墙壁上,那边有两个小丫鬟过来,站在远远的,用手势示意玉苓下去歇着,玉苓挥挥手摇头,今儿轮着她的,今晚不同寻常,换了旁人值夜,她不放心,闭眼,玉苓守夜。

两丫鬟轻耸了下肩膀,灭了几盏灯,打着哈欠下去歇着了。

屋子里,王妃还在挣扎,“我要去洗澡。”

王爷听了,眸底有笑,却是依然没有松手,凑着王妃的耳朵道,“知道你爱干净,我已经帮你洗过了,很干净。”

王爷现在胆子不小了,脸皮一旦厚起来,就万事没了顾忌,还放着胆子去咬王妃的耳垂,早肖想很久了,一直没敢动手,王妃躲闪,脸色有些红,可是璃儿在一侧紧挨着,王妃一挪,就挤着璃儿了,璃儿小身子自己往里了翻,王爷扭了眉头指责,“你别把璃儿给压坏了。”

王妃只得往回撤,脸上的红晕褪去,“你到底想怎么样,太后晕倒,我是罪有应得,你又把我弄回来做什么?!”

罪有应得四个字让王爷眉头扭得没边了,“我说的不是太后的事。”

那就是肃王,王妃知道他指的是肃王的事,之前她就做了解释,是他自己不相信,还当着皇上的面说,皇上他们也不知道,在他们眼里,太后晕倒与她月兑不了干系,王妃也想不明白,太后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倒了,突如其来吓了她一跳,王妃还在想自己说了什么惹到太后生气了,耳边王爷的声音传了来,“太后问你当年救皇上的人到底是谁了?”除了这事,他想不出来太后找她有何话说。

王妃轻轻的恩了一声,王爷没继续问了,他知道她是不会说的,指不定就是这事惹到太后了,不过她也不傻,肯定能圆过去的,那太后到底是因为何事晕倒的,王爷扭着眉头想着,他知道自己想不通,明天去问问皇上就知道了,他这也算是劫狱了吧,明天还不知道怎么批他,王爷想着,眉头扭的没边了,王妃依然的不放弃,王爷干脆用脚把王妃挣扎的双腿给捆住了,“别乱动,我都多久没碰过你了,璃儿都九个月大了,我慎重其事的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君子,我能忍着完全就是被逼的,你要是乱撩拨我,我忍不住,你可别怪我。”

王妃果然不敢乱动了,她想不明白,王爷一直就好好地,安安稳稳的睡他的地板,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不会想着上床,结果昨天去了一趟绛紫轩,整个人就变了,变的让她有些错乱,王妃压低了声音,“你想睡床,我让你还不成吗,我带璃儿下去睡。”

王爷听了脸有些黑,声音也沉了三分,“不过就是抱你睡一下,你是我的王妃,我连抱自己王妃的权利都没了吗?!想不让我抱也成,你要是能像宸儿一般打倒我,你干什么我都不管,你要王位,我都给你,大御还能找到像我这么开明的王爷吗?”

王爷说的浑然不知道自己又上了一个境界了,王妃已经哑然不知道说什么话了,像宸儿一样打倒他,就能想干嘛干嘛?甚至连王位都能给她,她要王位做什么?王妃被抱的浑身僵硬,她习惯一个人睡,好不容易才习惯搂着璃儿睡,现在被抱着对她来说就是一种煎熬,王妃忍不住想挣扎,那边王爷原本就心猿意马,月复火难除,碰上王妃时不时的动一下,王爷脸色都能憋出火来了,脑子里却是想着那两张纸,上面只是大致的写了,无论王妃如何反抗,坚决不下床,就是王妃再如何别扭委屈,他都不能心软,不然吃亏的就是他自己,要厚脸皮!

只是王爷没料到自己也会这么的难受,上一回有璃儿的时候,他醉酒伤了王妃,他不敢动她,王爷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当然了,这只是心里不知道怎么办,这边想着,手却是无意识的乱模,已经蹿进王妃的衣服里去了,等他自己回过神来时,手被王妃紧握着,王爷想抽回来都不好意思,只能继续了,王爷是习武之人,想挣月兑王妃还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可被王妃用尽力气握着,王爷眉头扭了起来,“你打算和我就这样过一辈子还是你一直没死心,还想跟肃王出去!”

王妃不松手,“我……只是不习惯被你碰。”

王爷听着王妃这话,心里是多大的挫败,都已经是二十年的夫妻了,彼此之间还有不习惯三个字,就这三个字时时提醒着这么多年来到底有多糊涂,王爷轻叹一声想抽回手,手前进后退王妃还是知道的,这不就把手给松了,只是没料到王爷退了一下,就直接往上蹿了,萦绕在耳边的说话声更是有理,“既是不习惯,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王爷说他的,可问题是王妃不想习惯,王妃努力的坐起来,这回王爷让王妃坐起来了,他自己就坐在王妃的对面,“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除了放你走,你想我怎么样我都成,今天你要是不明确的说出来,那以后就全得听我的。”

王爷说完,就双目勾勾的看着王妃,王妃被王爷盯的无所遁形,“我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我了,就算你爱的是我,那也是二十年前的我,我不想成为谁的替身,哪怕是我自己的。”

王爷听的有些懵住,“我没把你当成是谁的替身。”

王妃听得嘴角的笑有些僵硬,没有吗?她虽然认命,但不糊涂,有多久,她被看着的不是她自己而是温贵妃,从那时候起,她的眼神都不想和他的对上,就算不被喜欢,可也不想看见谁的眸底有身影,却不是自己,当初她认命的嫁进锦亲王府,不过就是想找个地方活下去,好好的完成祖母的愿望,先王爷待她好,她知道自己会嫁进锦亲王府是先王爷一手促成的,但是她并不恨他,一个巴掌拍不响,当年先王爷脾气虽差,可英明却是广为流传的,只要国公府不应下,她不会嫁进锦亲王府的。

先王爷待她好,可以说除了过世的祖母就数他了,他要一个嫡孙,她若是不生,他的心愿不可能实现,她自己也孤独够了,想有个孩子陪着她好好活下去,给她一个活下去的支柱,他爱谁与她无关,他们都是被逼迫的,她也不恨他,只是宸儿从未离开过她的视线,先王去世后,王府交到王爷手里,宸儿也由他教,她知道让宸儿去给七皇子做侍读不是他的主意,温贵妃向她提过,她拒绝了,没想到温贵妃求皇上,皇上找王爷说话,王爷问了她一声,当时她就明确的说过不同意,可最后他还是把宸儿送进了宫。

宸儿在宫里比赛赛马的时候,她也在,亲眼瞧见自己的儿子从马上坠落时,她心里是什么感受,若是宸儿死了,她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宸儿没死,哪怕他坠马摔在了石头上,可他还是活着,昏迷了几个月,太医束手无策,就连准备后事的话都说了出来,那一瞬,他就只是她的敌人,是他固执才会送宸儿进宫,宸儿不进宫就不会赛马,更不会坠马落得今日境地。

宸儿最终还是醒了,可双腿尽断,还一度不认得她是母妃,那时候,她想过和他还有宸儿同归于尽的,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说话她不会辩驳,除了宸儿,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么多年她都习惯了,就算心里再如何不愿意,也逼自己愿意,她只是他想休休不掉的正妃。

王妃陷入深思,王爷瞧王妃看着自己,眸底却没有自己的影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底不由得一阵慌,把王妃揽在怀里,“我知道你恨我,从宸儿断腿起就恨我,从那时起连正眼都没给过我,我曾一度怀疑自己哪一天换了身衣服走在街上碰到你,你都不会认得我,当年是我没顾及你的意思就把宸儿送进了宫,我也没想过宸儿会被人暗害从马上摔下来,甚至连害他的人我都找不出来,可这么多年,我已经悔改了,若是知道有那一天的事发生,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不会送宸儿进宫,现在宸儿的腿也好了,比我优秀,甚至比先王都出众,我以为宸儿好了,你就不会那么恨我了,我没有把你当成过温贵妃的替身,当初我问过温贵妃给过我几片雪莲,她说两片,我清楚的记得是三片,我查过,我也问过你,你说不是你救的我,当初你生下宸儿后,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甚至希望当初救我的人就是你,可是你从来没有主动对我笑过,眼里心里只有宸儿,你不像她,你也不爱我,我甚至都不知道如何跟你说话,那一次,我知道老夫人害了母妃,我却将她当成亲娘一般恭敬的待了那么多年,整个王府里我都不知道有谁真心待过我,你对我不闻不问,看见我醉醺醺的,你连句基本的关怀都没有,直接让丫鬟送我去书房歇息,我气极了,才会伤了你,这间屋子是我们的新房,我不能睡在自己屋子里,在书房一住六年,我待不下去了,每回在这间屋子里溜圈,你不留我,回了书房,我真想一把火全给烧了干净,那日我命悬一线,却得知是你救了我,你知道我有多高兴有多气恼吗,你骗了我二十年,也不跟我说实话,我都来不及问你,你就溜出了王府,后来我知道因为我一时粗暴让你有了身孕,我自责,可我也高兴,我知道你想要女儿,当年知道有身孕时,你第一件做的就是女儿装,是我无情的灭了你的希望,宸儿断腿后,我就一直想过让你再生一个儿子,就算宸儿将来没了世子之位,他还能有个弟弟照顾他,可我怕说出口,怕你说我抛弃了宸儿。”

王爷还是第一回跟王妃敞开心扉说这些话,说出来心里舒坦多了,对面王妃错愕的眼神,让王爷心里有些突突,当年王妃也想过再怀一个儿子,就算她将来死了,还能有人替她照顾宸儿,可她说不出口,她怕再生一个儿子也会是宸儿那样的下场,更何况,当年若不是先王爷逼迫,她都不一定有宸儿,她张不开这个口,就算王爷应下了,没有先王爷护她,她不一定能生的下来,或许还会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那样宸儿谁来照顾,他吗?一月只能见到半月的人,她能她敢指望吗?她告诉自己世上没有绝人之路,宸儿肯定会治好的,就是这么个信念让她坚强的活着,直到那日在端王府看见宛清,第一眼,她就喜欢上了她,因为宛清和她有相同的想法,想让人把炭炉给拿远一点,同是看着端王妃瑟瑟发抖,咽了下去,乖乖的站在一旁,看着王妃,眸底有同情之色,看着太医忙前忙后,最后忍无可忍,把端宁给拽了出去,端王妃发病的时候,王妃都会去看望她,难保自己唯一的闺中好友因为病痛哪一日就去了,也遇到过不少的大家闺秀,看着端王妃,同情有之,更多的还是想着那病会不会传染给自己,什么时候能出去外面透气,如此耐心都没有,她敢娶回来给宸儿吗?

让王妃高兴的是,端王妃病好了,那一次正是碰到宛清的时候,她没想过一个庶女会医术,只是听慧海大师说过,宸儿命里有福星,他或许会好转,王妃就认为宛清是那个福星,那时候,莫流宸已经将近十八岁了,老夫人已经多次向王爷提出给宸儿娶妻,都被她给挡了回去,次数多了,她又没有人选,只怕宸儿会真的娶老夫人安排的人,所以她便下定了决心,就娶宛清,庶女身份又如何,宸儿连世子的位置都保不住,又何须强求一个嫡出的身份。

王妃想着自己当初的决定,还是忍不住嘴角弧起一抹笑来,这么多年,就这一件事她做对了,她没有留下遗憾,王爷瞧着王妃突然之间就笑了,布满阴霾的心霎时敞亮了起来,紧紧的把王妃搂在怀里,有些激动的问道,“你肯原谅我了?”

王妃被王爷问的愣住,嘴角的笑意立时僵硬了起来,“我只是想到宛清会医术而已。”

王爷的胳膊也僵硬了起来,脸色的激动隐去了,满腔热血换来一盆冰啊,王爷松了王妃,紧紧的盯着她,“那你何时肯原谅我,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

王妃摇头,她不知道,王爷心里有些冰凉的,冷落了她二十年,想让她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原谅他,是他奢望了,可这么无穷尽的等待他等不下去,王爷一胳膊揽过王妃直接就倒在了床榻上,“你慢慢想,但是你得保证爱我,不许想着离开锦亲王府的事,我没你想的那么大度,会写休书给你让你跟着别人逍遥去,那是做梦!”

王妃难受的挣扎,王爷紧紧的盯着她,“要么被我抱着,要么我送你去屋顶算睡去,你自己选。”

王妃听得眼睛睁大,下意识的看了眼天花板,王爷脸唰的一下黑了,她宁愿睡屋顶也不愿意被他抱着,他就非抱着不可了,凭什么难受的就他一个,王爷搂紧了王妃,看着王妃那白皙如玉的脖子,直接就亲啃了上去,王妃轻呲了一声,后头璃儿的哭声传来了,王爷惊住,王妃忙坐了起来,把璃儿抱了起来,王爷蹙眉,“压到她了?”

王妃摇摇头,应该是没有,“许是梦到什么了吧。”

“她才多大点,就做梦了?”

“你又不是璃儿,怎么知道她不做梦?”

王爷哑然,就那么看着璃儿往王妃的怀里蹿,找吃的,“璃儿是饿哭的吧。”想着自己的小郡主半夜被饿哭了,王爷那脸黑的,恨不得去活刮了女乃娘才好,云谨不在,她们连璃儿都不喂了不成?!

王妃解了衣服就喂璃儿吃的,璃儿吃着就不哭了,小脸扑扑的,王爷看着璃儿,然后眼睛就换了位置了,看的王妃脸红红的,想要转身避着点,王爷却是靠近了坐,想到一件事,很乐意告诉王妃,“璃儿今天说话了。”

王妃听了当即抬头看着王爷,王爷想着逮到机会就占便宜几个字,计上心来,凑过去,“亲一下,我就乐意告诉你。”

那边璃儿小朋友吃的正欢呢,听到这话以为是跟她说的,眼睛睁着,看着王爷,把手伸过来,王妃瞧了眼角有笑,王爷暗暗的翻了个白眼,还是女儿懂事,比她娘懂事多了,王爷亲了下璃儿的手,璃儿完事了,继续吃自己的,王妃看着王爷,“也亲过了,可以告诉我了吧?”

王爷忍不住瞪了眼王妃,才不管她在喂璃儿呢,凑过去,狠狠的在王妃脸上亲了一下,才道,“别太高兴了,璃儿喊得不是你。”

王妃听得愣住,不大确定的问道,“是你?”

王爷不满的看着璃儿,话语里有三分酸气,“枉我有事没事就带她遛马,她不喊我这个父王偏去喊连抱都得自己伸手的大哥,都多久没见面了,还想着他呢。”

王妃也没想到璃儿第一个喊的会是莫流宸,要说宛清的可能还要大不少呢,王妃也不去纠结,他们兄妹感情好,她自当乐意了,璃儿可算是会说话了,她盼这一天盼了多久了,王妃低头看着璃儿,璃儿吃饱了又睡了,王妃轻轻的把她放在一旁,拿了个小薄纱给璃儿遮住小肚子,然后靠着璃儿睡下了,一个劲的猛亲啊!

把一旁的王爷艳羡的,也不管王妃有多不习惯,直接抱了王妃再说,能占便宜就占便宜,不能占便宜,制造机会占便宜,直到把王妃惹恼了,才安稳的抱着王妃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宛清就起了床,她可是还记得她得代表王爷王妃去参加喜宴呢,吃过了早饭宛清就去了王妃的屋子,去的时候,王妃正教璃儿说话呢,可是璃儿就是依依哦哦的糊弄着,王爷从外面进来,王妃忙问道,“太后身子如何了?”

王爷一脸笑意啊,“太后没事了,她说不关你什么事,听说皇上把你打入大牢,把皇上一顿批了。”

王爷是真高兴啊,今儿早朝过后,皇上单独留下他,问他昨晚把王妃点晕了抱回来的事,这可是公然违抗圣旨了,皇上觉得王爷半点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那个火气啊,之前问他,他说罪有应得,转脸,大半夜的去把王妃劫回来,还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璃儿想母妃了,没母妃陪着睡不着!

璃儿晚上还跟王妃睡不成,有几个娘是自己亲自带孩子睡的,那要女乃娘做什么,皇上不信,要说他自己没王妃睡不着,皇上信服的可能还有大一些,可王爷这么说,皇上只能找到机会训斥,早怎么想不到璃儿,等把王妃关进去了才想到,没事找事,违抗圣旨挑衅他就那么好玩,王爷知道自己不对啊,当然不是对皇上了,而是委屈了王妃那么久,他进宫找皇上,宫门关了,他有什么办法,硬闯进去,还不定被扣什么帽子了,相比较而已,硬闯大牢的罪责还要小一些,两权相害取其轻,再说了,璃儿也得能等那么久吧,大牢里那么熏人,云谨能待一两时辰也算是受到惩罚了,他要是不动粗,她不会跟他回来的,又不是没试过,他自认够固执了,比起云谨来,他根本不算什么。

皇上最多骂两句,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可就骂到一半,那边太后把皇上叫过去了,狠狠的训斥了他几句,骂皇上糊涂,至于因为什么事,太后没明说,但是他听得懂,还不是误认温贵妃救命之恩一事,只是没有足够的证据,不然太后会容忍温贵妃才怪呢,就因为这么一个骗子,差一点让他们母子决裂了啊!

太后想着心里就顺不过气来,这会儿听皇后说温贵妃被皇上贬斥到浣衣院住一个月去了,太后脸色才稍稍好转了一些,但是一个月怎么能平复她的气,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她也不好说什么,太后让人去打听温贵妃在浣衣院过的如何,心月复嬷嬷去了一趟,回来说温贵妃在屋子里读书写字,又差点气晕过去,当即让宫女把她的衣服留下两套备用,其余的全都给温贵妃送去,让她亲自洗,今天必须洗完!

想想,太后的衣服啊,还是所有的,得有多少,简直不敢想象,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温贵妃瞧着太后一堆小山凤袍,一口银牙没差点咬碎了,就是因为她,她这辈子都难有穿上凤袍的机会,还让她给她洗衣服,温贵妃没气的中暑,可太后派了人来看着,皇上让她住浣衣院可不是让她来读书写字的,这捣衣声能静得下心读书么,在什么地方就得做什么事,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乖乖洗衣服,别想着皇上能来救她,太后中暑了,现在才稍有好转,连锦亲王妃都被关进大牢住了一宿,皇上不敢违逆太后的,温贵妃多担待。

温贵妃纵使心里憋了多闷的气,也得乖乖的洗衣服,嬷嬷端了瓜子磕着,跟前的桌子上还有鞭子,当然,就算她有太后撑腰也还是不敢对温贵妃挥鞭子的,毕竟她是七皇子的母妃,有国公府撑腰,现在又和洛亲王府结了亲,后台硬着呢,她们也就狐假虎威罢了,不能做的太过火了,两边都过得去也就是了,瓜子磕着,小风吹着,那个惬意啊,就是不时的有后妃来探视,让她时不时的站起来俯身行礼,有些添暑气,不过倒是收了不少的好东西,都是让她暗地里给温贵妃添活的,银子她拿了,温贵妃做多少的活,有太后定。

温贵妃咬碎银牙,所有的屈辱都承受了,一件一件的洗凤袍,洗的额头青筋暴起。

宛清在王妃的屋子做了片刻,那边玉苓进来禀告道,“王爷王妃,所有贺礼都装上马车了。”

王妃点点头,看着宛清道,“你小心点儿,多带几个暗卫去。”

宛清站起来,去逗了两下璃儿,瞧见王妃脖子处有些微的吻痕,宛清轻挑了下眉头,有不少长进了,她白担心了一宿,宛清福身行礼,带着竹云和北儿一路往洛亲王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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