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浩不动声色的道:“弈冰,你素日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这都是人之常情,大家也都看到了,你刚才可是拉着人家的手,何苦否认呢,再说今日一早我去给太后请安,还听太后说起来,要给你选个王妃,你说若是让太后知道了,会不会很高兴。”
走上一步,水浩亲热的拍着水溶,意味深长的道:“难道你嫌弃人家配不上你北静王爷的身份,别忘了,她的表姐可是父皇器重的贵妃,更何况你这一闹,一会儿就满宫皆知,你难道不想想…。”
水溶没有做声,故作迷蒙的眼神缓缓的的垂下,一直没有做声的戴权见插不上话,忙对水溶道:“北王爷,皇上让奴才给王爷传话,请王爷明日去刘府一趟。”
虽然皇上的话没有明说出来,但是水溶本来不好看的脸色似乎更暗了,淡淡的应了一声,对戴权道:“还请公公转告皇上,弈冰遵旨就是。”
戴权松了口气,道:“那奴才也不打扰众位殿下赏枫,奴才这就回去复旨。”水浩轻轻的笑道:“总管可不要忘了答应本宫的事。”戴权笑了一下,道:“奴才记住了,只要皇上问起来,奴才一定据实回禀。”
“好个皇上问起来,就据实禀告。”水浩笑道:“总管这话真是滴水不漏。”戴权尴尬的笑道:“殿下折杀奴才,奴才已经出来一会儿,皇上恐怕要等急了,奴才就不打扰殿下们的雅兴了。”说完,戴权使了个礼,急匆匆的走了。
目光复杂的看了水溶一眼,水浩淡淡地道:“弈冰,人都走了,我们还要继续赏枫吗。”水溶眼神迷离的道:“赏不赏自有皇兄做主,弈冰悉听尊便。”
水渺刚才憋了一肚子话,此时忍不住道:“大哥,还看什么,美人都走了,这破树有什么好看。”水温柔柔的笑道:“九弟,你原来不是来赏枫的。”
水渺嘻嘻笑道:“自然了,你不是说四哥在会佳人,所以我才来的,想不到佳人竟是我见过的,哈哈,这更有意思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水渺无意的话似乎更加证实了水溶的猜测,一切果真都安排好了,只等着自己上钩。
暗暗的苦笑了一下,水溶知道,这一场博弈自己一棋不慎,已经失去了主动,而那个关键的棋子不想却成了自己心底永远的疼。
微微眯着凤目,水溶清隽如玉的脸上的是一副淡漠冷冽神色,看在水浩的眼里,心中微微一动,缓缓地道:“既然人也看了,枫也赏了,那我们回去继续喝酒。”
水渺笑着道“好呀,反正我没醉,再喝几杯也能撑得住。”水溶却缓缓的垂下浓睫,故作懒懒的道:“弈冰今日可醉了,刚才还差点闯了大祸,就不陪大家了。”
水渺刚要说,却被水溶一个狠狠地眼神瞪了回去,只得小声嘀咕道:“不喝就算了。”水浩却善解人意的笑道:“既然四弟有些过量,那我们也不要勉强,回去好好歇一下,明天父皇不是吩咐还要去刘府吗。”
水溶顺势道:“那弈冰就先走一步。”却听水浩缓缓的道:“别急,我还几句话要和你说呢。”水溶不动声色的道:“皇兄有事吩咐就是了。”
水浩呵呵一笑,道:“又不是公事,只是我们兄弟之间的小事,又何谈吩咐两字。”走近前来,水浩亲热的拍了拍水溶,意味深长的低声道:“弈冰,你放心,我这做大哥的一定会帮你的。”
水溶心内冷冷一笑,虽然知道水浩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还是敷衍的道:“弈冰谢过大哥的好意,刚才的事确实是弈冰喝醉了酒一时失态,还请大哥帮着担待一下,皇上那里…。”
水浩没有做声,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水溶,随后好似漫不经心的道:“弈冰,纸是包不住火的,何况以她的模样,也配得上你,你又何必遮掩呢,再说了若是你反悔,岂不要了人家的命,你说大哥说的对不对,好了,我先走了,这件事你就放心吧。”
说完,水浩没有再看一眼,转身潇洒的离开,白皙的脸上涌上一丝志得意满的笑容,伴着他轻快的步子,使得他平添了几分气度和风华。
“你就放心吧。”这几个字如针般刺着水溶看似醉意,实则清醒的头脑,一下直起身来,水溶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狠鸷,墨瞳一眯,自言自语的道:“既然是你先逼得我,那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回到北府,水溶的脸上已没有了一丝醉意,便往前厅走便吩咐道:“六子,去唤长史过来,还有告诉侍风,就说是本王说的,要他把那件东西取回来,本王今日就要用,你一说他就知道。”
六子应声而去,水溶脚不停歇的向书房走去,步履间的风扬起他银袍的后摆,带着一份不言而明的风华。
刚刚坐下,长史朱策已经走了进来,见过礼后,水溶神色严峻的道:“策公,上次本王和你说过太子的那件事,东西你拓印好了吧。”
朱策点点头道:“下官已经拓印好了,和原样无疑。”点了点头,水溶缓缓的垂下眼睑,轻轻地敲着眼前的卷宗,过一会儿才道:“将拓印的那份拿来,本王要送给他。”
朱策脸色一变,低声道:“王爷,这…。”立起身来,水溶负手走到窗前,叹了口气,黯然的道:“本王一时大意竟有了把柄落在他手里,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
朱策想了一下,道:“王爷,这是王爷手里最有利的杀手锏,此时抛出去,下官怕他灭了口,那王爷以后就…。”
“顾不得那么多了,这一步本王若是落在下风,以后想与他抗衡,那就更难了,所以,本王不得不做,为自己争取转机。”水溶没有回头,只是定定的看着外面,冰冷的声音坚定而又不容置疑。
朱策低声道:“既然王爷已经决定了,那下官这就去拿。”摆了摆手,水溶道:“去吧。”
看着眼前摆着的纸笺和玉簪,水溶忽的自嘲的笑了,低低的道:“想不到我们两人都载在了女人身上,这可真是贻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