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情醉水玉梦 第39章、情深亦冰(下)

作者 : 人幽若兰

自从东平王爷走后,水溶就那样静静的站在窗前,没有做声也没有转身,手中杯子的残片依然还有几片握在那里,耳旁不停地回响着是东平王爷的话:“这件事好像和贾府有关。”

房里静悄悄,侍候的丫鬟走进来轻手轻脚的刚燃上灯,却听水溶低低的喝了一声:“退下。”惊得丫鬟慌忙的退了出去,忙中出乱,不巧碰到一边的木椅,刺耳的声音使得水溶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目光中的犀利也透着浓浓的寒意。

在水溶不言而明的威严下,丫鬟情不自禁的跪了下来,连声道:“王爷饶命。”没有看,水溶狠狠地道:“以后不用在本王这里伺候了。”说完转身离开,英挺的背影带着毫不容情的决绝。

走出房门,水溶长长地舒了口气,远处几颗璀璨的夜星闪闪烁烁,犹如那一双似水的清眸,在遥不可及的天上望着自己。

没有犹豫,水溶转身向外走去,身后六子迟疑了一下,低声道:“王爷…。”水溶冷冷的道:“不用跟着。”六子低低的应了一声,看着水溶没有迟疑的步伐,不由暗暗叹了一声。

转过一道长长的游廊,前面是一片平阔的平地,冷风一吹,水溶猛然觉得今天的夜风似乎格外清寒,连心竟然也是冷的,吐了口气,水溶望着不远处透出来的光亮,那是枫苑的方向。

想起北太妃的话,水溶深邃的眸子一眯,自言自语的道:“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王妃,以前无论你做过什么事,我都不管,我只要你以后能陪着我就行。”

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听到六子在后面道:“王爷,侍风传过信来了。”默默地回头看了六子一眼,水溶竟觉得心不由跳了起来,平日里义无反顾的决然在此时竟有点害怕,静静地看了一眼六子细长精俐的眼睛,水溶似乎要从那里找到一点明示。

一下子转过身去,水溶没有犹豫的道:“本王如今什么也不想听了,你去告诉侍风,让他自己看着处理。”说完决然的向前走去,急促的步子里竟有一种掩饰不住的逃避。

六子看着水溶强自挺直的背影,不由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抬起头,六子朗声道:“王爷放心,这件事与王妃无关。”

久久的没有声音,不远处的水溶静静的立在那里,夜风吹过他洁白的长袍,凌乱的炮角翩翩飞舞,使得他笔直的背影有些孤立。

过了一会儿才听水溶如释重负的重复了一句:“不是你,真的不是你。”一下子恢复了素日的凌厉,水溶的眸子也在瞬间变得流彩逼人,看着六子,水溶低沉地道:“说。怎么回事。”

上前附耳对水溶低低的说了几句,六子道:“这就是李婆子说的,真的与王妃无关。”狠狠的瞪了六子一眼,水溶不容置疑的道:“本王何时说过与王妃有关呢。”

六子忙低下头,小声道:“是小的糊涂。”轻轻哼了一声,水溶没有做声,转身就要离开,六子眼疾手快的道:“王爷,侍风问如何处置。”

没有回头,身后传来水溶狠鸷的声音:“难道这些还要本王亲自吩咐。”六子朗声应道:“小的明白了。”

还没走到枫苑,水溶就见晚风正站在院门前和看门的婆子说话。看到水溶过来,晚风忙走上前,水溶没有看,只是淡淡的道:“王妃睡下了吗。”晚风忙道:“王妃让紫鹃陪着去水池边透透气了。”

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水溶舒了口气,忽然眼前一下子闪过昨天黛玉那淡然无波的神色,心里竟然不可抑制的跳了起来,微微一怔,水溶不容置疑的厉声道:“王妃去了哪边。”

看门的婆子想了一下,道:“好像是左边…。”还没等婆子说完,水溶已经转身离开,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轻轻地,就好像漂浮在暖暖的云里,黛玉不觉自嘲的笑了,原来死竟然是这样的。

耳旁有个模糊的声音在低低的唤着:“颦儿。”似乎好久没有听到有人唤自己的表字,记得在贾府的时候,也只有宝钗经常唤几声,嫁到北府里,也好像只有听到他唤过两声,那还是在他睡熟的时候,至于昨夜…。黛玉忽然觉得心里的疼似乎比身上的伤还让自己难受。

模糊的声音似乎还在不停地说着什么,黛玉已经听不清了,只是偶尔几声“颦儿”使得黛玉竟然觉得很亲切,也还知道自己并不是没有知觉的。

想睁开眼看看,黛玉忽然发现即使自己再用力,却也依然无济于事,恍惚间明白过自己的处境,黛玉反而释然的笑了,人已经死了,是谁已经无所谓了。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这一觉黛玉从来觉得没有这样惬意过,身旁是柔柔的暖暖的云包裹着自己,周围是一片清新的感觉,心底放下了所有的牵绊,棋子也罢,公主也罢,已经与自己无关了。

幽幽的灯光下,水溶有些焦躁的走来走去,而锦帐后,黛玉脸色惨白的躺在那里,本来纤瘦的身子在锦色的被中看起来似乎有些飘渺。

刚才当水溶赶到水池边的时候,正看见黛玉站在石栏前,夜色下飘忽的身影似乎要随风逝去,而眼前平静的湖水泛着幽幽的光芒,有种让人心寒的清幽。

没有思索,水溶一下扔出拿在手中的匣子,那里面有一串串子,与穆瑶送给黛玉的珠串是一对的,今夜水溶本想将自己手中的那一串串子交给黛玉,就是想告诉黛玉,当时他在意的不是串子,而是人。

刺耳的声响惊得本来恍惚的黛玉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借着这一瞬间的停顿,水溶迅捷的冲了过来,看着黛玉软软的倚在自己的怀里,那一声潜意识的“或许,这样更好。”使得水溶不由自主的摇晃了一下,心底不经意间的那份疼痛如针刺一般,尖锐而又刻骨。

没有理会跌坐在一边的紫鹃,水溶抱着已经软软的黛玉转身就走,身后传来他声嘶竭力的的声音:“去传太医。”

“王爷”晚风的话打断了水溶的沉思,缓缓地回过头,水溶冷漠的看了一眼端着杯子的晚风,厉声道:“退下。”

晚风有些不甘心的抬起头,却被水溶一个凌厉的眼神止了回去,而一旁甄太医神色凝重的把着脉,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过了一时才缓缓地站起来,对水溶道:“王爷…。”

盯着甄太医,水溶墨似的双翦如幽潭般深邃,一字一句的道:“怎么样。”甄太医低下头,想了一下才道:“其实王妃的身子能撑到如今,已经很不易了。”

停了一下,甄太医道:“我刚刚给王妃把脉的时候,只觉得她的脉息不但轻微,而且还有些絮乱,这恐怕不光是身子的原因,依属下多年行医的经验看,王妃如今是身心俱惫,今夜的事有可能只是个引子,后面…。”

避开甄太医看过来的眼神,水溶的头微微一低,随后又焦急的道:“那怎么治。”甄太医看了水溶一眼,还没说话,只听水溶有些不耐烦的道:“有什么话就说,只要是这世上有的药,本王就一定能找来。”

甄太医缓缓的道:“王爷误会了,其实王妃这次昏晕只是很轻微的事,主要的是她的身子虚,心思重才是致病的根,再加上这两天没有好好歇息,所以才会…。王爷放心,这次的事并无大碍,即使不用药王妃也会醒来,只不过当务之急是如何把王妃的身子尽快补起来,毕竟再这样下去,恐怕就…。”

没有看水溶,甄太医又继续道:“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恕属下说句不恭的话,王妃如今这样子,恐怕也是王妃自己所求…”

“胡说,王妃又岂会那样想,你若再胡言乱语,本王绝不容情。”水溶厉声道,冷冷的看了看垂头认错的甄太医,水溶道:“你给本王好好听着,本王不管你用什么药,只要你说,本王马上去司药局给你找来,但是前提就是你必须把王妃给治好,否则…。”

冷冷的看了甄太医一眼,水溶低低的道:“你也知道本王的脾气。”甄太医惊恐的跪下,连声道:“王爷息怒,属下一定尽力。”

哼了一声,水溶道:“不是尽力不尽力,而是你必须,好了,你自己去好好想一下,王妃的病该如何治,想好了就来告诉本王。”

等甄太医走了出去,水溶不由转过身走到床前,看着黛玉安静的睡颜,那苍白的脸色,紧闭的双眸,哪有平日的一点伶俐。

不由自主的缓缓蹲了下来,水溶低低的道:“颦儿,是我不好,其实我早就应该相信你,当初在皇宫里你孤身一人过来救我的时候,我就该知道,你怎么会害我呢,在我看到‘孤标傲世皆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的时候,我就该相信你又怎么会去帮别人呢,但是当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你的时候,我又犹豫了,毕竟洪云轩的那场设计是我心中一个难以磨灭的魔魇,它时时在提醒着我你的身份。”

低下头,水溶轻轻叹了口气,绝美的脸上那一抹深深的落寞使得他整个人有种让人心殇的感觉,而一旁的烛光幽幽的照着他深邃的清眸,一点晶莹在灯下格外的刺目。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晚风轻轻的脚步声,没有回头,水溶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冷冷的道:“什么事。”

晚风轻声道:“王爷就放心吧,甄太医刚才说他已经想好了一个法子,对王妃的病应该很有效,这时正在开方子呢。”

一下回过头来,水溶犀利的眸子里掩饰不住一丝喜色,低沉的道:“当真。”晚风点点头道:“是甄太医亲口说的,只不过甄太医说,可能药引子有些为难。”

站起身来,由于昨夜睡得太晚,这一天又是殚心竭力的忙了一天,再加上蹲得太久,水溶忍不住眼前一黑,修长的身子情不自禁的摇晃了一下,晚风忙要上前,却见水溶摆了摆手,缓缓的道:“本王没事。”

舒了口气,水溶慢慢的站直了身子,细心的晚风发现,冷汗已经布满了水溶饱满的额头,转过身,晚风递上帕子,低声道:“王爷,擦一下吧,当心受凉。”恢复过来,水溶又恢复了冷冰冰的神色,淡淡地道:“不用。”

随后看了一眼依然昏睡的黛玉,水溶斩钉截铁的道:“不管是什么,只要是这世上有的,上天入地本王都会找到的。”

走出去,水溶见甄太医已经站在那里候着了,上前一步,甄太医对水溶道:“王爷,属下已经想到了一个法子,对王妃的身子应该很有用处,只是…。”

“说吧,需要什么,本王会让人去寻的。”水溶不容质疑的道:“只要是这世上有的。”甄太医犹豫了一下,随后才道:“其实也不是太难找的东西,只是有些匪夷所思罢了。”

抬头看了水溶一眼,甄太医道:“记得属下当初学医,在说到以毒攻毒的时候,师傅曾经提到过,天下万物皆是相生相克,生则通,通则顺,顺则强…。”

微微一皱眉头,水溶低沉的道:“本王不听你讲医书,本王只想知道,到底要怎么做。”甄太医看着水溶,缓缓的道:“以血补血。”

不等水溶问,甄太医道:“王妃的身子乃是气血两虚而至,所谓的气不顺而虚,血不旺而滞,所以臣以为以血为药引,定然会有意想不到的奇效,而这样再加以药补,一定会一贯而通。”

思忖了一下,水溶深邃幽亮的眸子轻轻眯着,过了一会儿才定定的道:“好,本王就信你一次。”甄太医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的道:“只是这药引…。”

“用本王的就是。”水溶没有犹豫的道:“再说她是本王的王妃,这也理所应当。”甄太医忙道:“王爷千金贵体,万万使不得,属下以为紫鹃姑娘服侍王妃日子较久,何况刚才也答应了,所以…。”不等甄太医说完,紫鹃忙上前道:“太医说的是,王爷,紫鹃愿意。”

轻轻哼了一声,水溶冷冷的看着甄太医,缓缓的道:“难道本王的血比不上一个丫头的。”甄太医慌忙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只是认为,王爷日理万机,殚心竭虑,气血乃是人之根本,王爷又岂能涉险,属下也是担心王爷的身子,若是王爷有个好歹,属下万万担不起。”

冷笑了一声,水溶绝美的脸上是一副义无反顾的神色,剑眉一扬,缓缓的道:“本王的身子还不是那么不堪,这件事谁也不许再争辩。”轻轻的扫了甄太医和紫鹃一眼,水溶不容置疑的道:“这个府里还是本王说的算。”

甄太医看着水溶笃定不移的神色,只得无奈的道:“那属下这就吩咐他们熬药去,相信等明日王妃醒来,一定会好很多的。”

夜已经深了,紫鹃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羹米粥走了进来,对坐在床前的水溶道:“王爷,王妃的药已经喂下去了,相信明天醒来一定会没事的,刚才甄太医吩咐过了,这是补血的药粥,要王爷一定喝了。”

缓缓的回过头来,水溶的脸色在灯光的掩映下,有种很凄美的苍白,好看的眸子相比之下,却是幽邃如潭,使得紫鹃不禁心里一酸,不由想起刚才那一道深深的伤口,那一碗红红的药引。

应了一声,水溶又回头看了看依然静睡不醒的黛玉,这才道:“如今是什么时辰了。”紫鹃忙道:“已经过三更了,王爷先去歇着吧,王妃这里有紫鹃守着就行了。”

没有做声,水溶立起身来,接过紫鹃手中的粥,一饮而尽,随后缓缓地又坐回了床前,淡淡的道:“你下去吧,本王今夜在这里陪着王妃。”

紫鹃犹豫了一下,低声道:“王爷刚刚失了血,太医吩咐说要王爷好好歇息一下。”淡淡的看了紫鹃一眼,水溶道:“今天王妃的事本王还没有责你呢,想不到你连本王的事也要管。”

紫鹃忙低头道:“奴婢不敢。”冷冷的哼了一声,水溶道:“告诉本王,刚才水池边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紫鹃想了一下,低声道:“晚上王妃说心里闷,要出去透透气,于是紫鹃就陪着王妃过去了,在那里坐了一会儿,由于天冷,紫鹃便扶着王妃想离开,谁知转回身的时候,王妃却一时失足……后来的事王爷也看到了。”

微微一垂清眸,水溶没有作声,只是冷冷的看了紫鹃一眼,心虚的紫鹃不由低下头,小声道:“奴婢说的都是真话。”

轻轻哼了一声,水溶随后抬起头来,道:“就是这些,还是还有别的。”紫鹃忙道:“今晚上的事都怪紫鹃,没有扶好王妃,王爷若是要责要罚,紫鹃绝无怨言。”

缓缓的咳了一下,水溶一时没有做声,直到过了一会儿,才低沉的道:“王妃平时是不是很喜欢到水池边。”

紫鹃道:“是,自从嫁进王府,王妃…。”没有说下去,紫鹃只是偷偷地看了水溶一眼,顿了顿才道:“王妃说看着平静的池水,心里就不会那么烦了。”

修长的手指不经意的动了动,水溶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言明的苦涩,随后又不加思索的掩饰住自己的神色,道:“本王知道了,紫鹃,你服侍王妃很久了吧。”

紫鹃点点头道:“是,自从王妃来了贾府,紫鹃就一直跟着王妃。”想了一下,水溶忽的问道:“王妃和东平郡主是不是很熟。”

紫鹃不加思索的道:“也说不上太熟,只不过有时府里之间来往,碰到后大家在一起说说话。”静静的看了紫鹃一眼,水溶没有做声,凌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漏痕迹的精光。

一下子想起来,水溶忽然道:“你们出去的时候碰到过谁。”紫鹃想了一下,低声道:“也没有特别的人,不过是院子里的几个熟识的人,对了,还有王爷院里的晨霜姐姐,她还急急忙忙的跑回去,怕王爷责骂呢。”

不动声色的敲了敲床边的横沿,水溶没有表情的道:“好了,你退下吧。”紫鹃应了一声,又看了看水溶,低声道:“王爷若是累了,只管吩咐紫鹃就行。”

房里静悄悄的,紫鹃将灯用灯罩罩了起来,所以四下里有种淡淡的朦胧,转头看着静静熟睡的黛玉,水溶一下子想起过年的时候,那时黛玉也是这样睡着,辞旧迎新的深夜里,为自己守着一盏暖暖的灯。

伸出手,水溶迟疑了一下,接着才轻轻地伸过去,将黛玉耳边的几缕秀发拂开,缓慢的动作深情而又轻柔。

自嘲的苦笑了一下,水溶低低的道:“颦儿,说实话,我从不信命,当初在宫里的时候,曾有一个高僧给我看过命,他只说了一句‘心中无命,又何谈看命’,当时母妃还为此思虑了好久呢,谁知自从遇见你,我不知不觉中竟然相信起宿命来了,佛家不是说,前世几千年的修炼才能修的今生同床共殓,想不到我们竟然能做了夫妻,虽然是别人有意而为,但这件事我从没后悔过。”

握着黛玉没有知觉的手,水溶低声道:“执子之手,与之偕老,虽然这句话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说过,但是在我娶你的那一天起,心里我不知说了多少遍,我不想问你嫁给我是因为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你这样做到底是不是为了林大人的事,我只希望我们能把以前所有的东西都忘了,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王妃,就是我第一次就动心的女人…。”

抬起头,看着那一张刻骨铭心的容颜,水溶轻轻叹了口气,道:“太妃曾经劝过我,有些事不要闷在心里,也许说出来会更好,说实话,其实我何尝不想这样,压在心中的那种折磨又岂是好受的,但是,看着身边那一个个别有用心的人,你又让我去和谁说,让我去相信谁,自从母妃走后,这偌大的皇宫王府里,我再也没有一个可以推心置月复说几句话的人,本来我曾经那么期望过,可…。这条路我已经失去了太多,颦儿,我再也输不起了,所以我才那样计较当初你嫁过来的事。”

低下头,水溶将黛玉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脸侧,苦笑着道:“不知不觉竟然说了这么多,这可能是这些年我说的最多的话,我知道你听不见,如果你能听见的话,或许我也就不会说了,就像太妃说的,我只知道用心去做,却不知怎样去说,颦儿,你是不是会讥讽我…。”

外面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水溶不由立起身来,俊美的脸上又恢复了素日的神色,缓缓的道:“什么事。”

晚风轻轻的道:“王爷,奴婢将王爷歇息的东西都拿过来了,甄太医说,王妃可能要再睡些时辰,那王爷也歇一下吧。”

看了晚风一眼,水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才道:“本王知道了。”晚风善解人意的将枕头放到黛玉的一旁,低声道:“夜里王爷若是有事,自管唤奴婢和紫鹃。”

挥了挥手,水溶道:“退下吧,还有去告诉六子,明日一早到这里接本王去早朝。”晚风应了一声,又收拾了一下,才悄悄的退了下去。

放下红绫帐,幽幽的红色遮住了外面的灯光,水溶缓缓地躺在黛玉的外侧,忽然觉得此时的心情竟然很平静,一切好像都是那么自然。

身旁黛玉的呼吸轻微而又平缓,听在水溶的耳里,有种安心的轻松。侧身看了一眼黛玉已经微微泛红的脸颊,水溶欣慰的一笑,瞬时的光彩在他风华绝代的脸上有种惊艳如此明显。

握住身侧黛玉的手,水溶轻轻的道:“颦儿,我们如今不但是生息相依,还血脉相连,这一生,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了,好好睡吧,明天醒来你就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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