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逐渐散开,而华生仍未能够从震惊中苏醒过来,想不到穿戴如此破旧的范进和吴举竟然有如此强的号召力,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仅仅是在大街上喊俩嗓子,就能迅速纠结数千人。
衣着得体的人仍旧与吴举和范进攀谈着,而这一切对于华生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竟然能够和吴举这样的人交上朋友,甚至同生共死过,这简直就是过命的交情。
“生子!你愣什么呢?”吴举这时候注意到了一旁的华生。
“唔……没有!你真牛!”华生由衷的说。
“这算什么,还我真牛,我跟你说,站在你面前的这位才是牛,乃是我们丐帮设在陕西的分舵舵主!项荣!”
“项……项……叔……好!”华生差点直呼其名,这一段时日与吴举和范进在一起,早已没大没小惯了。
“小老弟不用客气!这位小老弟看起来眼生,不知在总舵何处讨赏?(任职)”项荣看着华生笑着说,在他看来,能和吴举在一起的人,也非一般人。
“我……我……”华生一时语塞,他甚至没有弄清楚项荣的话的意思。
“他不是丐帮中人,是我们在来的路上遇到的,一家人逃荒来此,半路走散了,我和范进见其可怜,所以与他结伴而行。”吴举说。
“哦,哦,看小兄弟五官端正,印堂宽阔将来必是大有作为之人!想不到文武二使不仅能耐了得,更是有一副菩萨心肠啊!”项荣大笑着作恍然大悟状,然后说。
华生不知道如何说话,站在那里脸色涨的通红,不过他倒是觉得与这个项荣一起说话,竟然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他更不知道,这便是与人交谈的技巧,微笑,会让人与人之间感觉更亲近。
“吴兄,范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咱们换个地方好好叙叙吧,上次一别也有俩三个年头了,帮中派来的别的使者我都不待见,唯独对二位是佩服不已,情有独钟啊!”项荣大笑着说。
“项老弟帮中之事一定不少,我和范进还有些私事,这样,到晚上我和范进再回帮中,到时候咱们再一醉方休!”吴举说。
“好!好!好!那我就回帮中恭候啦!二位先忙!”项荣大笑着转身,被数十人拥簇着离开了。
“你觉得他人怎么样?!”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范进说。
“不错,此人能力才干都是出类拔萃,想当初初建分舵的时候顾虑重重,没想到此时竟然被他打理的有声有色,我方才站大街上一喊,便将分舵的情况看出十之八九。”吴举说。
范进没有再说话,眼睛望向了大街之上,此时大街上行人又陆陆续续蔓延开来,不明就里的都诧异的看向这边。
华生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因为此时他才觉得自己与吴举的差距,只见他们二人谈笑风生,自己丝毫插不上话,这在无形之中让华生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一股自卑感油然而生。
“吴叔,范叔,你看这也到西安了,感谢你们对我的一路照顾!先生曾说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咱们就此别过!大恩大德,永生不敢忘!”华生有些忧伤的说。
“怎么?你要走?”范进看着华生说。
“嗯。我还要去找我的家人!”华生说。
“唔,你能确定你的家人已经倒这里了吗?西安这么大你知道他们的落脚地吗?”范进说。
“鼻子下面一张嘴,我可以打听!”华生坚定的说。
“怎么?你就这么拍拍走啦?在我们这白吃白喝到现在,屁也不放一个,扭头就要走人?”吴举此时说。
“那,好吧!我还有些钱,咱们找个好点的馆子吃一顿去!”华生低头思考了一下,抬起头时脸上顿时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说。
“你不是把钱全都给了刚才那个人了吗?”范进有些诧异的说。
“他这个人那么惜财,我是不相信他会把钱全都给了那个人。”吴举笑看着华生说。
华生哪来的什么钱,他刚才把钱一股脑的全都给了被打的乞丐,不过他既然这么说,自然有他的主意,“我去尿尿!你们在这等我一下!”华生四处打量着说。
“你小子可不许跑!”吴举一脸严肃的看着华生说。
“不会,不会!”华生此时已经打定了主意,大笑着说。
华生说着走开了,四处张望着瞅见一个胡同钻了进去,他哪里是尿尿,只见他蹲在地上寻了一些碎瓦片,用砖头叮叮当当的砸成小块揣进兜里,然后装作提裤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好啦!”范进看着华生说,他以为华生会不辞而别。
“唔,好啦!”走吧,咱们去找个好点的馆子!说着拍了拍自己鼓囊囊的一兜。
三人结伴而行,着实引来了不少的目光,三人的衣服没有一个不是破烂的,他们比乞丐还像乞丐。
“就这家啦!”吴举指了指宽阔的大马路边上的一家装饰很豪华的饭店说。
“醉仙楼!?”华生抬起头看着头顶镀金的门匾倒吸了一口气说。
“不错,不错就这家!难道我们刚才讨来的钱不够在这里面大吃一顿吗?”吴举狐疑的看着华生说。
“够!够!管够!”屙出去的屎还能坐回去吗?既然已经答应了要去饭馆搓一顿,华生只有一咬牙满口应承。
“去!去!去!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该来的地吗?这里不让讨饭!”华生被一个饭店伙计堵在了门外。
“怎么的?狗眼看人低?爷几个是来吃饭的!”华生挺了挺胸脯说。
“就你?有钱吗?你知道这里吃一顿饭要花多少钱吗?”饭店伙计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大笑着说。
“睁开你的狗眼看好了,爷今天教你怎么样做人!”华生说着故意把鼓囊囊的兜往外拽了拽,然后用手轻轻的拍了几下。
“里面请吧!”那饭店的伙计两眼贼溜溜的打量着华生的衣兜,估模着里面的钱足够美美的大吃大喝一顿,顿时露出了笑容。
“我还当这是什么好地方呢,净养些有眼无珠的废物!”华生边走边骂,一旁的伙计只能唯唯诺诺的在一旁点头哈腰的。
吴举和范进跟在后面似笑非笑的看着华生。
这会正是饭点,大中午的饭点里面吃饭的人熙熙攘攘,划拳猜掌之声不绝于耳。
“这里面怎么乱哄哄的?”华生脸上有些不耐烦的说。
“那三位去二楼包厢吧!”那伙计急忙媚笑着说。
“包厢是……”华生本来想说包厢是什么东西,身后的吴举这时接过话说:“好!就去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