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睡到自然醒起来,草草在酒店附近的茶餐厅吃了些东西,便打车朝市郊的凤鸣山而去。
凤鸣山东侧是明港的一处富人区,而西侧便是一个度假山庄。
凤鸣山并不太高,但是山上却有一座历史悠久的老教堂,这座教堂据说是当年伊丽莎白女王亲自命名为凤鸣山教堂,所以这座山大概也是随这名字而来。
向晚在山脚下下车,慢慢朝山上爬去。
g大多数学生都信天主教,她在这里生活了将近四年,多少也受了些影响。所以当她发现自己现在面临情感危机以及面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选择的时候,没有人可以做她的精神导师将她带领出这个困境,而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天主教。
因为不是礼拜日,加之时间尚早,凤鸣山大教堂内除了打扫清洁的事工外,没有一个人。
向晚坐在最前排,望着前方高高耸立的慈爱的圣母像,闻着教堂中宁静的气息,她复杂的内心突然找到了一丝安稳。
就这样静静地坐了二十分钟,突然一位修女从里面走了出来,带着微笑径直走到她的面前。
“孩子,你为什么而来?”修女的面容十分的端庄而亲切,看到她便让向晚心生倾诉的**。
“修女,我犯了罪,不知道该如何去除这罪,所以我来到这里。”
面对这样虔诚的天主教徒,偏偏她那双洞察人世的双眼又饱含着深深的智慧,这一切都让向晚为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感到内疚与羞愧。大的你向。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带着罪而来,最重要的是你清醒地认识到了它们的存在,所以你是智慧的。”修女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只手伸到她的面前。
向晚双手捧住她的手,将自己的额头轻轻挨靠在上面,轻声地将自己内心潜藏的痛苦与彷徨说了出来。
“天父,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平凡的女孩,我想做的就是能够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一个好的建筑设计师,可以成为我父母的骄傲。可是我在追求理想的道路上误入歧途,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成了一个让人痛恨的第三者。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但是我却不知道如何摆月兑,因为如果我要离开,只能牺牲掉一条小生命!天父,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向晚轻声地诉说,愧恨的泪水也随之慢慢流淌了出来……
“孩子,你是个好孩子,天父一定会听到你的声音,并且会给你面对及解决这些问题的力量。”
修女伸出另一只手放在她轻颤的肩膀上,轻声安慰伤心难过的她。
“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偷偷地跑出来,他一定会到处找我,可是我不能回去也不敢回去。我怕一旦回头便会堕落成那个我最讨厌的自己。”
“诚实的好孩子,上帝一定会在合适的时机给你最好的指引,你做任何的决定只需要听从内心听到的那个声音,他会给你无穷的勇气和信心,所有的难关都会度过的。”修女静静地听着她的诉说,一直耐心陪在她身边抚慰。
直到最后轻轻地拥抱她,给她自己所有的祝福和力量。
“谢谢你,修女,我一定会找到最好的选择的!”向晚流了一场眼泪,将压抑许久的话都倾吐了出来,浑身顿时轻松了许多。她与修女紧紧相拥,并且向她告别。
走出教堂的大门,刚才来时的温暖阳光稍稍敛去,天空有些阴沉,山风也开始猎猎的吹了起来,让刚刚流过泪水的脸颊有些干干的疼。
向晚打了一个冷战,裹紧了身上的大衣,一步一步朝石阶下走去。
刚刚走了几步,却见一阵清脆的高跟鞋敲打石阶的声音从下方的拐角处传了过来。
向晚朝左边挪了挪,打算将右边的路让给上来的人。
哪里知道看到转角处走出来的两个女人时,她完全愣住了。
“怎么?做了亏心事来教堂忏悔?”贝恩一边朝上走到她的这一级石阶,一边讽刺地看着她道。
而在她身后一步一个摇曳的女子正是昨天才约她谈判的风夕爱。
若是见到贝恩或是风夕爱中任何的一个人,她只怕都不会有丝毫诧异,毕竟这两个女人如今都视自己为眼中钉,巴不得处之而后快。可是她们怎么会一起出现,并且偏偏这么巧也来到凤鸣山大教堂。
不,这一切并不是巧合,她们的到来绝对不会是好事!
向晚的脑子飞快转动着,得到的结果令她身后突然就冒出一背的冷汗来,不由得满脸防备地看着她们朝后退了一步。
“你们要干什么?”她问道。
风夕爱只是双眼沉沉地盯着她,目光中的火焰似乎要将她焚毁一般。
贝恩看了她一眼,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脸的盛气凌人:“不想干什么,不过想来给你个劝告,离开蒋东臣,离开明港,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他面前,永远都不要再踏上这片土地。”
“贝恩,我和他的事情似乎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向晚虽说一人面对两个皆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女人,显得很弱势,但是这样的场面却也激发出了她内心强大的小宇宙。
“的确,你和蒋东臣的事情我是管不着,但是他的正牌未婚妻,也就是我贝恩的朋友,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竟然还能如此镇静自若,脸皮之厚真是堪比城墙了。”u06a。
当贝恩说“也就是我朋友”的时候,风夕爱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内心忍不住升起一种鄙视来。可是此刻,这不是最重要的,她们的来意是要教训叶向晚。
“既然你也说了这事跟风小姐才有关系,那么请你这个外人不要在这里指手画脚,堂堂的国际知名的大设计师这副模样真是挺难看的。”向晚看都不看她一眼,面无表情的回击道。
“你……”贝恩一张风情万种的脸几乎都要被叶向晚给气歪了,她以前可从来没有见识过这个女人的口齿是如此的伶俐。
“贝恩,让我来跟她谈。”风夕爱久久站在一边看着俩人你来我往的剑拔弩张,此刻终于出声了。
“叶小姐,我想昨天我对你说的话应该是对你起了些作用,因为我听说你已经偷偷搬出了白兰度的公馆。但是我作为他的未婚妻,你这样的做法还不能完全消除我的担忧。你明白吗?”
向晚仍旧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发一言,她在等待,等待着风夕爱下一步的打算。
“我和白兰度认识了三年,当初刚认识的时候,他在一家酒吧里打工挣学费。你能够想象蒋氏集团的二少爷需要这么做来赚取学费吗?说实话,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后来几次三番的有人来找他寻衅,那些人明的打不过他就来暗的,若不是我几次三番请求我爹地救了他,只怕如今他也不会活着回到明港了。”
风夕爱停了停,见向晚听得认真便继续走怀柔路线说下去:“所以你该知道,我与白兰度不仅仅是学长与学妹的关系,他与我爹地也不仅仅是生意场上的合作关系。就冲这一些过往,他除了我也不会娶第二个女人。你如今还年轻,何必要将幸福寄托在一段无望的情感上面呢?”
向晚听她说完,忍不住反问道:“你说的这些与他的过去,的确让人感叹,你问我何必要将幸福寄托在一段无望的感情上。我也想问问你,风小姐,你为何要将自己的终生大事交付给一个并不爱你的男人身上呢?你难道不知道,感恩并不等于爱吗?”
“叶向晚,你太放肆了!”
凛凛的山风中,向晚的话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风夕爱的心上。
从没有人敢对她说这样的话,也从没有人敢质疑她与白兰度的感情。
“风小姐,我就说了,对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你的怀柔之策是没用的,因为她根本就是不要脸。你还打算试图说服她!”站在一边看好戏的贝恩插嘴道。
这话越发激得风夕爱火冒三丈,她突然就伸出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一下子揪住向晚大衣的前襟,用力将她推靠到一边石头堆砌的墙上。
“叶向晚,我警告你,去医院打掉孩子,若是你不想去,我就是押着你也要把你押过去。”她的脸上之前尚还和善的脸色完全被怒意所取代。
叶向晚登时只觉得心头猛然一跳,这才明白了她们俩人的来意--原来竟是要害自己的孩子。
虽然她想过离开蒋东臣这个孩子便是保不住了,可是当失去是以这种情势出现的时候,她却极度的恐惧与害怕起来。
“不……风夕爱,这里是明港,你不可以这么做,你若真敢……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向晚的声音没有一丝祈求,有的只是满满的恐慌。
“我不敢?这个世界上还有我风夕爱不敢做的事情?”见到她拼死挣扎的样子,想到蒋东臣对她和这孩子会如珠如宝的疼爱,风夕爱此刻几乎完全快要失去了理智。
贝恩不动声色地走过来,火上加油了一把,她突然握住风夕爱的手,使上一把劲将向晚向右边一推。
“啊……”向晚一声惨叫,整个人便向阶梯下栽倒下去。
风夕爱的手停留在原处颤抖着,她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贝恩--
……不……她没有要推叶向晚的意思。
贝恩轻轻一笑,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恭喜风小姐,您终于解决了您的情敌!”说完,便快步走下台阶离开了。
哎,写得我揪心揪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