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04-16
徐夕回到住所,却不见了周琢。他也没理会,掏出怀中的《大欢喜经》,认真看了起来。
没过多会儿,周琢冲了进来,气喘吁吁的,慌张地查看了一下屋内,确定没有其他人,就急促地对徐夕说:“徐夕,我找到了一条路,没人看守,咱们赶快逃出去!”
徐夕一合经书,说:“真的么?这真藏门戒备看似松散,其实森严,并不像世俗世界里的禁地五步一哨、三步一岗的,咱们怕是没那么容易逃出生天。”
周琢气愤地说:“我看你就没有这个心思逃出去!”
说话间,她瞥眼看到徐夕手中的《大欢喜经》,封皮上的春.宫图映入眼中,她立即脸皮涨得通红。
“怪不得你赖着不想走了,原来你学起了这些龌龊东西来了!你可别跟着我了,我一个人走!”
周琢说完,扭身就出了门。
“别介!这误会大了去了!”徐夕赶忙边解释边追着周琢出了门。
徐夕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周琢,一把抓住她的小手。
“撒手!”感觉受到轻薄的周琢气呼呼地说。
“不撒,反正我已经成流氓了……”徐夕无赖地说。
周琢恨不得立刻剁了徐夕的手,只是手上没刀。她气急地说:“那你要怎样?”
徐夕紧握着她的柔女敕小手,说:“你被你家亲哥哥的师父诓骗过来,指着我去找你哥哥救你,我也尽力去找了,可我发现你那哥根本就没有意思救你出去,你又指着我救你出去,又不肯依着我。即使你要逃,咱们好歹也等到天黑再说吧?”
周琢乜视着徐夕。“天黑就走?真的?”
徐夕无奈地一点头,说:“天黑就走,风雨无阻!”
冬天的黑夜来得特别快,徐夕还没翻几页《大欢喜经》,周琢就蹑手蹑脚地来到他身边,挎着一个极为非主流的蓝布包袱,悄声说:“干粮饮水我都准备好了,天也黑了。”
徐夕不大情愿地合上经书,瞄了一眼天色,外头寒风呼啸,彤云密布,天色黑得那个急!
趁着服侍丫鬟不在,徐夕一把攥起周琢的小手,奔出了草寮,二人急匆匆、假作镇定地穿过了僧舍、经堂、广场,钻入了密密的丛林中。
周琢一边走一边念叨:“就是这一条小路,可以绕过哨卡和大门,直达山下……”
周琢前面紧走,丛林中的荆条被她的身体披开,全都鞭子似的抽打在徐夕身上脸上,纵使他皮糙肉厚,神功护体,也架不住,直龇牙咧嘴。
这还真是条无人发现的幽径,俩人模着黑,快走了二十多分钟,居然下了山!
周琢长舒一口气,逃出了囚笼监狱般,冲徐夕得意地挥挥拳,说:“我跟你说过可以的!你不试,怎么知道不可以?”
徐夕认输,指着黑黢黢的群山荒野,问道:“然后呢?咱们接着夜行军?”
“呃……”周琢环视一圈,发现黑没黑透的夜色下全是苍莽的高山,没有一处烟火人家。此刻满天的乌云压得更低!风吹得正急!
“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避避风,休息一夜,等明天天气好了,精神也足了,再走也行。”周琢说。
“找个地方……哼!”徐夕眯着眼睛扫视着,“哪里有什么避风的地方!我们还是……飞吧!”
徐夕一把挽住周琢的腰,说:“闭上眼睛,不要反抗。”
周琢一下打开徐夕的手,厉声说:“君子不欺暗室,这天寒地冻的,亏你还有那些无赖心思!”
徐夕委屈地说:“你别总把我当流氓,把我诬急了,小心我真流氓!我这是要带你走!”
周琢也知道修真高手可以飞行,却没料到徐夕竟也可以,徐夕自信地点点头,周琢也就由他了。
“不要向下看,我的速度快,你忍着点儿寒风。”
徐夕紧紧搂住周琢的纤腰,运起体内的如钢精魄,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调动体内的任何一丝精魄!这相当于他已经失了神通,成了一个普通人!
过了好一会儿,周琢闭着眼轻声问道:“徐夕,咱们飞起来了么?怎么我感觉我的脚还踩在地上呢?”
徐夕急得抓耳挠腮的,一脑门子汗。此时他识海中的“慈、智、勇”三念也杳无踪迹了,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要是飞不起来,自己就真成流氓了。
“咳……”徐夕松开周琢的手,尴尬地搓着手。
“啊……”周琢一紧张,猛地睁开双眼,双手胡乱地抓住了徐夕的胳膊,“别松开我,你要摔死我么……”
等她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挪过地方,气得一下甩开徐夕的胳膊。“你要么逗我,要么非礼我,别用这么低劣的手段调戏我!”
“我……哪有!我这是……这肯定是那个骚老头真龙嘉树搞的鬼!他弄的什么鬼把式,封了我体内的神通。告诉你,我原来真会飞的!我就是飞着来到这里的!”
周琢哪里听徐夕的狡辩,又冷又气又急,脸都紫了。
“没辙了,真得先找个地方避避风了!”徐夕也架不住这呼啸的北风了,亏得他眼力还在,四处找寻山洞。
俩人保持着一段距离,一路向南。
这时,满天飘下鹅毛般的大雪,一瞬间就把徐夕和周琢变成了雪人,地上的积雪迅速增厚。
“真龙嘉树!你个王八坨子!你真下雪呀!”徐夕怒吼着,他想去搀扶一把周琢,周琢却不领情,倔强地自己跋涉着。
走了一个多小时,雪已经快积到膝盖了!二人几乎迈不开步了。周琢都快僵了,两条鼻涕挂在她的上唇上,凝成了冰凌,闪闪发亮。
天可怜见,徐夕发现了一个山洞,他奋起脚步,连滚带爬地来到洞口,抓起两块石头朝黑乎乎的洞里扔进去,里面立刻传出来一阵低沉的怒吼声,一只利爪从洞内闪电般地探出来,差点就挠着徐夕的脸!
徐夕骇然急退,打着滚儿躲到几米之外,定睛再看,一只雪豹正立在洞穴里面,对着徐夕虎视眈眈。
不远处的周琢本来心中升腾起一股希望,现在一看到这只雪豹,又惊骇又绝望。她自己肯定斗不过这头野兽的,而饱受饥寒的徐夕大概也不是它的对手,并且很有可能成为这头饿了整整三天的雪豹的夜宵。
徐夕坐在雪地上,不敢稍有动作,生怕引起雪豹的误会。如果在前段日子,自己神通在身,何惧这畜生!可是现在虎落平阳,如何敌不过这饿豹!
大雪中,二人一兽便如此对峙着,雪豹那双蓝幽幽的眼睛紧盯着徐夕,身体微微弓起。
这时周琢终于支撑不住,身子一软,载到在雪地里。
“周琢!”徐夕忍不住呼喊。
就在徐夕分神的那一刹那,雪豹嘶嚎一声,如离弦之箭一般扑向了他!
徐夕慌忙一个侧滚,闪到一旁,可是肩膀上已被雪豹的爪子划开一道口子,热血迸溅出来!
雪豹一扑不成,再次跃起,两只爪子搭住徐夕的肩膀,张开大口,咬向徐夕的喉咙。
徐夕猛然一低头,脑门子顶在雪豹的獠牙上,他和雪豹同时痛得嚎叫起来。
论敏捷,徐夕定然不如雪豹,但是满地松软的大雪大大削弱了雪豹的优势,而力量方面徐夕则强于对手。徐夕双手紧抓着雪豹的爪子,头顶住他的下颌,不让它有机会咬到自己。
雪豹的特点就是敏捷快速,体力却不长,一般奔袭十几秒后就必须停下来休息,不可能与猎物缠斗。
徐夕搂着雪豹在雪地上打着滚,没多会儿,雪豹瘫软了下来,张了嘴直哈气。
敌焰低落,徐夕嚣张起来,翻身压在雪豹身上,学那武松,拎起拳头猛砸豹头。
“别以为老子神通没了,你就可以欺负到我!我也是……铁血男儿……铁铮铮的……汉子……哎哟喂,累死我了!”
那雪豹嘶吼挣扎了一阵,一会儿就一动不动了。
徐夕可不敢大意了,他喊道:“周琢,找根绳子来,我把这畜生捆了!”
周琢早已冻昏了,哪里听得见!
徐夕左右没个帮手,一咬牙,月兑了衣服,将衬底的两件衣服扯下来,捆缚住雪豹的四只爪子,这样谅必它也动弹不了了!
徐夕起身,再拿两块石头丢进洞里,这回没了动静,他这才放心了,过去把周琢抱起来,进了洞穴。
饶是徐夕眼力很好,也看不清洞里的情形,他沿着岩壁模索前进,里面一股刺鼻的腥臊味儿,没多远就到底了,地上倒很干燥,一层薄薄的豹毛,倒也稍微暖和点儿。
徐夕把周琢放在地上,轻声呼喊她的名字,可是周琢早已冻僵了。
徐夕万般焦急。他明白,如果一直在这种低温环境下,周琢很可能就会被冻死!
可现在并没有打火机,生不了火堆。怎么办?
徐夕立刻想到了影视作品中很俗套的一个情节,月兑了衣服抱在一块儿,以自己的体温帮助对方取暖。但是似乎……反了,电视里都是美女月兑了投怀送抱的,自己现在就真有借机揩油之嫌了。
正在天人交战之际,洞外又传来那只雪豹的嘶嚎声,徐夕顿时计上心来!
他模索着出了洞外,把那只雪豹连拉带拽进洞里来,把它四条腿再绑绑紧,嘴上再裹上一件衣服,然后把周琢的外套都月兑了,最后把雪豹轻轻压在她身上。
雪豹本是极为耐寒的动物,一身皮毛非常保暖,压在周琢身上,不亚于一床暖和被子!
不一会儿,徐夕就听得周琢的呼吸声变得深长起来,显然已经缓过来了,不过她可没有醒,而是呓语依然,抱着雪豹继续睡觉。
可怜了徐夕,衣服也月兑了,又没有什么可以避寒的,瑟缩在洞穴最里端,蹲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