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独霸九爷而引发公怒的事很快便在九爷府里传开了,甚至还传到了外头,说九爷新纳的妾是狐狸精转世,将九爷迷惑的连朝也不上了,甚至还企图休了嫡福晋而让那狐狸精取而代之。
“哐啷”一声,瓷器落地的声音,董鄂氏气急败坏的摔了贴身丫环刚递上的上好青花瓷杯,这似乎还不能解她心中的那口闷气,她又将桌上凡是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粉碎,看着满屋的凌乱,她气得又是跺脚,又是大骂身旁的丫环。
那丫环极无辜的跪在一旁,本就纤弱的身子,此时正瑟瑟发抖,跟了董鄂氏这么些年,那丫头还从未见过她主子发这样大的脾气。
“还有什么,一起说了……”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董鄂氏指着跪在地上的丫环,厉声命令道。
“福晋息怒,奴婢不敢说……”那丫头一直低垂着脑袋,吓得连连摇头。
“说,我让你说,懂吗?”危险的眯了眸子,董鄂氏指着那丫头,咬牙切齿的命令道。
“外头……外头还传说九爷要……要……”说到关键的地方,那丫头吓得低声抽泣起来,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要怎么样?”狠推了那丫头一把,董鄂氏问。
“要……要休了福晋”咬了咬牙,那丫头终是将最关键的问题说了出来。
“什么?”倒抽了一口气,董鄂氏一把跌坐在地上,一句话将她的五脏六府击得粉碎,以她的聪慧,外头的传闻绝不会是空穴来风,以九爷的能耐也绝对不会让这样的谣言疯传。如今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得到了九爷的默许;二是散步谣言的人比九爷还有能耐。
就这两种传言来讲,前者或许更让人信服,毕竟休了她这个嫡福晋也不见得会对谁有好处,只有那个该死的宛平县令的女儿:王碧莹,小名月儿的女子。
她的到来彻底打乱了这一府的宁静,九爷每日下了朝回来都马不停蹄的往那清月阁跑,唯恐别人不知道那里住着他心爱的女子一般。
如果那王碧莹能安守本份,那么她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不过,她眼看着自己就快地位不保,任人宰割的事,绝不会是她董鄂茗惠的一贯作风。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董鄂氏颤颤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又命人去请了刘氏和郎氏过来。
她从不是菩萨心肠的人,也不会任人欺凌而不作任何反抗,这一次,她不仅要反抗,而且要反抗到底,让那狐狸精彻底消失,让九爷无从追问。
董鄂氏、刘氏和郎氏带着各自的贴身丫环和几名府里的嫲嫲,浩浩荡荡的进了清月阁。
月儿正悠闲的坐在院子里喝着吉祥刚沏好的菊花茶,嘴里还嚼着精美的点心,样子既悠哉又带有那么一点趾高气扬,不过或许月儿此时表现的再卑微,在她们心里早就给她灌上了狐狸精的名号,也罢,演戏演全套,她已经不分日夜的入了戏,作为一个好的演员,她不准备半途而费。
你看,她的付出这不是有了成果么?董鄂氏这时不正带着一帮子人送上门来了么?
故作惊讶的望着来人,月儿起身但并未行礼,只是略带讶异的说道:“姐姐们找月儿有事?”
董鄂氏温柔的眼眸中有一闪而逝的冷冽,刘氏和郎氏也皮笑肉不笑的望向她,三人互通了眼色后便故作亲昵的坐了下来。
“妹妹,后天是李妹妹的生辰,正赶上爷又不在府里,我们姐妹寻思着一起庆贺一番,不知妹妹可愿赏脸”如意已经为三人沏好了茶,董鄂氏就着杯口轻啄了一口,略带锋芒的眸子微微下垂以掩饰内心的情绪。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惠姐姐有心了”刘氏谦虚的说道,眼角的余光扫向月儿。
“李姐姐这是什么话,咱姐妹可是一家人,若是有谁不愿赏脸,我可不依”郎氏也挤眉弄眼的附和道。
“妹妹还寻思着什么呢,只不过是一起乐乐”拍了拍月儿的手背,董鄂氏不温不火的温婉一笑,那柔和的五观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她抬眼的那一刻,月儿分明看到她眸子里的犀利。
温和的性子加上柔和的五管,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亲切却又无害,若不是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只怕月儿也会被她那温顺的外表给骗了。
“好啊”咧嘴一笑,月儿眉眼弯弯,坦然却又带着几分无知。
康熙去了塞外,诺大的朝堂,每天那些处理不完的公事便落在了八爷、九爷肩上,这些日子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甚至连吃住都搬到了宫里。
董鄂氏提出不备贺礼每个院子都自带一蝶点心,以表心意即可。
好戏或许就快上演了,月儿早已命吉祥、如意准备好了一份精致的小点心,色香味美,虽说不是是佳品,却是吉祥的拿手之作。
吩咐吉祥用碟子将点心摆得整整齐齐,主仆三人便朝着后院走去,那里已经搭好的戏台子,几名身着戏服的花旦正在等待登台。
李氏穿得特别光鲜,董鄂氏却显得低调了一点,丫环们已经手脚麻利的摆了几张桌子,月儿数了数,连自己在一起,有十八个女人,分两桌坐刚刚好,连上那桌不得宠的歌姬,怕是少说也有三十几人了。
只不过歌姬身份低微,平时是没有资格出席府里的宴会,也不知道董鄂氏打得什么主意,竟连她们都被邀请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