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宠禛心 第一百零七章 府中家宴,见初画

作者 : 冬阳夏雨

回到房间,月儿便迫不急待的搂住了胤禛的脖子……

“胤禛,你太好了……”

心情愉悦的在胤禛的脸上‘吧唧’,狠狠的吻了一口,看着胤禛渐渐泛红的脸,某女这才收起了戏谑的表情。

将自己疲惫的身子往大床上一甩,累!紧张兮兮的过了一天,身体像是要散架似的。

不出一小会,床上的小女人便发出了低低的平稳的呼吸声……

胤禛宠溺的摇了摇头,走到床边,细心的为她月兑去踩了一天的花盆底……月儿平日里是从不穿这种鞋子的。

以她活泼好动的性子,这种鞋子跑起步来是极不方便的,所以,她宁愿选择厚实的平底鞋,用月儿的话说,跑步比较快。

胤禛的唇角又勾了勾,一抹不易察觉的甜蜜感让他原本不苟言笑的俊脸显出几分柔和……

轻柔的为月儿掖好被子,胤禛俯下头,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睡梦中的女子发出一声低低的梦呓,眉头微微皱起,很快又舒展开来……

胤禛静静的坐在床边,小心的从被子里拉起她包着纱布的小手,眉心收紧,一抹毫不掩饰的仇恨,将周围环绕的空气急剧凝结……

有些东西,他不想要并不代表他不会去争取,比如……那个至高无尚的宝座……

新婚第三日

月儿仍旧睡得昏天暗地,起床的时候,太阳公公已经高悬天空,连树上的小鸟也在笑话月儿的懒惰。

小桃端着温热的水和洗漱物品,满脸笑意的推开了房间的门。

月儿卷翘浓密的睫毛眨了眨,一双美眸微微撑开了一条缝,她伸出手在身旁的位置模了模,发现被窝里早已没有了温度……

胤禛一早便已经起床了吧……他不习惯睡懒觉的。

“小姐,起床了,福晋和各院的主子还等着您用膳呢”是小桃的声音,带了浅浅的苍桑感,却又让人出奇的舒坦。

嗯,今日要和府里的女人吃餐饭呢,虽然不太乐意,但是礼节上应该是这样的。

月儿的唇角勾出了一条极为幸福的弧线……

真好!

胤禛在身边,小桃也回来了……一切都美得不太真实呢……

她呵呵的笑着,不情不愿的撑着手掌坐了起来,还不忘调侃的在小桃的脸上模了一把,语调轻佻:“卫夫人,早啊,来来来,改明儿,我让卫殇好好喂养我家小桃,都瘦成这样了,伙食要改善喔……哈哈哈……”

小桃的脸立即变成了猪肝色,她放下手中的水盆,嘟着嘴回道:“小姐还是这么不正经,都嫁人了,也不学好……”

“好好好,小桃姐姐,你说怎样才叫学好……我不太懂……”

眨巴着一对水灵灵的大睛睛,月儿摆出一副极无辜的不耻下问的模样……

小桃的脸色更红了,张了张嘴,‘啊’了老半天,却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终是气恼的跺了跺脚,故作生气的侧过身:“小姐……你……奴婢不和你说这些……”

看着小桃害羞的模样,月儿大笑了起来,捧着小月复毫无形象的在床上翻了好几个跟头……

昨儿个晚上,她已经很纳闷了,为啥胤禛会将小桃许配给卫殇那根大木头,哼嗯,便宜了那根大木头了,不过,说句心里话,两人还是挺相配的,卫殇性子呆板,小桃性情柔和,相处应该和睦的……

反正,以卫殇那个性子,是不可能欺负小桃就是了……

她的胤禛还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将她的那点小心思都模透了……

又闹了好半天,月儿才不情不愿的下了床,在小桃的万般催促下,挑了件浅紫色的袍子,梳了个流行的逐月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月儿臭美的点了点头,故作诗意的吟道:“俏丽若三月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正为月儿别发簪的小桃愣得下巴都快要掉地上了……手中的发簪也僵在了原地,小姐这算不算是自夸……

“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回眸一笑胜星华”

门外一个愉悦的男子嗓音传来,月儿的眼眸立即弯成了美妙的弧度,未待小桃将发簪别好,她已经快速的起身,朝着门口的男子猛扑了过去。

甜甜的唤道:“胤禛……”

胤禛一把接住飞过来的小女人,她的热情,他已经领教过了,久而久之,也就应对自如了。

而仍呆立在梳妆台前的小桃却是怔成了石像,我的娘呀!她家小姐越来越……热情了吧!大白天的居然在她面前释演限制级的画面……

“月儿梳什么妆都美”胤禛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宠溺的将她搂在怀中,眼中的温柔足以让日渐清凉的天气,瞬间化成一池温热的泉水……

“那是当然”某女抬头挺胸,自信无比的口出狂言。

呆立的小桃更呆了,嘴巴已经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

站在胤禛身后的卫殇终于看不过去了,上前一步,面色不善的向月儿行了个礼:“属下参见侧福晋”。

月儿这才注意到这根木头,三年不见了,他的样子倒是没怎么改变,说话的语调还是一板一眼的,真没情调……她不经同情的望了一眼小桃。

胤禛挥了挥手,示意他进去安抚一下小桃受惊的小心脏。

月儿‘噗哧’一笑,嗔怪的瞪了胤禛一眼,话说,她的性子就是这样滴,也不能完全怪她。

里面传来卫殇低低的却又极呆板的几声问候。

小桃这才从呆滞状态中醒悟了过来,忙出了门给胤禛请安。

这一回,连同胤禛在内,几人都笑了起来。

小桃的脸上红白交错,霎是好看……

出了永佑殿,那拉氏的贴身丫环桑儿已经等在了那里,见胤禛和月儿走了过来,忙上前行礼:“爷吉祥,侧福晋吉祥,福晋已经安排妥当了,请爷和侧福晋过去用膳”。

胤禛点了点头,旁若无人的拉了月儿的手往那拉氏的院子走去。

刚进院子,便闻到一股清香,想必饭菜已经备好了。

出门相迎的除了那拉氏还有宋氏、纽咕碌氏……大家见到月儿的容貌先是一惊,后是一疑,最后了然的对望了一眼。

这些年来,太子找了不少与月儿相像的女子送过来,虽说胤禛一个也没有留下,但这毕竟让她们明白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的道理。

更何况,离开四爷府已有三年之久了,月儿的容貌多多少少有些改变,所以,大家也就了然的闭了嘴。

在胤禛的示意下,众人这才相继入了座,那拉氏作为嫡福晋和胤禛坐在了上座,月儿坐在胤禛的右侧,宋氏和纽咕碌氏则坐在了那拉氏那一头。

“几位姐姐,瑾萱年幼无知,在很多地方,还需要姐姐们多些提点,来,妹妹先敬各位姐姐一杯……”月儿见气氛有些沉闷,便端起了酒杯,冲着那拉氏和宋氏、纽咕碌氏敬酒,一方面说些客气话,另一方面也消除了大家的顾虑。

几位女子都愕然的愣了愣,随后便笑着举起酒杯,亲昵的碰过杯后,小饮了一口,话题便打开了。

“妹妹,你这话说得客气了,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姐姐们一定尽力去办”。

这话是宋氏说的,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一直停留在胤禛的身上,心理不免泛起了淡淡的酸涩。

她试图引起这位又爱又敬的男子的注意,却发现胤禛的眼睛像是长在了年侧福晋身上一般,以往冷漠的眼眸,居然出奇的柔和……这让她的心理又生出了些怨念。

纽咕碌氏一直低头不语,偶尔附和的浅笑几声,仿佛这一餐饭完全与她无关,而她只是陪衬的花瓶而已。

有些东西注定不属于自己的,安安份份落个清静,总比乱说话惹人厌要强些的。

那拉氏面带尴尬的笑着,点了点头,接过宋氏的话,说道:“是啊,年妹妹,以后大家都是自家人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就是”。

月儿冲三位女人点了点头,她的眼神在宋氏和那拉氏身上停留了一下,便转到了纽咕碌氏身上,这个女子行事低调,平日里少言寡语,但是……她却是乾隆的额娘……按时间来算,再过个二年,乾隆就要出生了。

这也就意味着,不管胤禛怎样宠爱她,最终还是会临幸别的女人……

想到这里,月儿的眉头微微收紧,一抹不易察觉的伤感自眼中溢出。

“月……瑾萱,怎么了?不舒服么?”

胤禛的话,将月儿拉回了现状,不知不觉,她竟盯着纽咕碌氏的脸看了好一会,待反应过来时,大家都不明所以的望着她和纽咕碌氏。

而纽咕碌氏窘得脸都红了。

胤禛紧张的拉起她仍旧包着纱布的小手,眉心都蹙成了一团:“是不是手又疼了,我让大夫过来瞧瞧”说罢,他便要起身去传大夫。

月儿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角,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笑道:“不碍事,不疼,坐下吃饭吧”。

胤禛仍旧狐疑的望着她。

月儿冲着他灿烂一笑,已没有再多的心情去说什么调笑的话了,不只是纽咕碌氏,还有据说一直住别苑的耿氏……

这些问题以前不曾想到,但两个人真正在一起了,又觉得异常揪心。

虽然,在古代,男子三妻四妾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但是,毕竟受了这么多年的现代教育,她又怎么能接受和这么多女人共侍一夫的不平等待遇呢?

回到房里,左思右想了一番,月儿仍旧觉得心里闷得慌。

便拉了小桃坐在院子里聊天。

小桃已经月兑去了少女的稚女敕,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已婚少妇特有的韵味,与美丽无关,却让人无比亲切,像……姐姐……又似母亲。

“小桃,卫殇待你好么?”月儿闻着杯子里溢出的清香的菊花香味,一手拉着小桃的手,轻问道。

闻言,小桃的脸上又踱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她抿了抿嘴,眼角弯了弯:“好,他待我是极好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可千万别当真……如果卫殇娶了房小妾,你会不会难过?”月儿的手紧了紧,试探的问道。

小桃轻笑着摇了摇头,脸上毫无讶异:“他已经娶了一房小妾了,我们相处还算和睦……”

“哧……”月儿喝到嘴里的茶,呛得她忍不住喷了出来,洒在石桌上湿了一大片……

她瞪圆了双眼,不可至信的望着小桃,嘴巴张得老大,却无言以对……也是,这里是古代,娶个小妾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失笑的摇了摇头,她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

“年主子,年主子……四爷……让,让你过去……”

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月儿和小桃的谈话,只见院门口站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此时正上气不接下气的拼命喘息着。

月儿挑了挑眉:“小红,你跑什么呀?”

小红仍旧喘着气,语气有些颠三倒四起来:“那个……嗯,十三爷,大的……黑的……”她想了老半天也想不出怎样形容她所要表达的意思,最后急得直跺脚。

月儿好笑走到她身旁,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双手负于背后,潇潇洒洒的朝着胤禛的书房走去……

话说,敬茶那日,十三爷还欠了她一份赏赐呢,不会是来送礼的吧……

月儿的眼角微微弯了起来,大的……黑的……莫非是西域进供的黑珍珠,据说珍稀无比呢,那个抠门鬼肯将这么个宝贝赠给她?

走到书房门口,便见五、六个粗壮的汉子走了出来,月儿更是好奇了,便加快了脚步……

里头传来十三调笑的声音:“四哥,弟弟这回可算是连御赐的宝贝都拿出来了,也够意思了吧……”

“呵……十三弟有心了”是胤禛愉悦的声音。

一走进书房门口,月儿看也没看,就月兑口而出:“十三爷送什么礼物来了?黑珍珠……在哪里呢?”

里头的两人齐刷刷的往门口一看,呆愣了好半天,又同时暴发出一阵狂笑。

十三笑得夸张无比,其间还不忘指了指胤禛:“四哥……你……你家的……财迷,嗯,也太贪了吧……”

胤禛自然不敢当面拂了月儿的脸面,只得背过身去笑,双肩微微颤抖着,一看便知道在极为隐忍着……

月儿撇了撇嘴,大咧咧的跨了进去……

她这才注意到,在十三和胤禛的身后……居然摆着一架纯黑色的古式钢琴,正是十三府中的那一架,据说是康熙赏赐下来的……

意识到自己的判断失误,月儿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

心里不禁嘀咕着:小红也真是的,传话也传不清楚,大的……黑的……让她误以为是黑珍珠呢……晕,看来自己还是有贪财的倾向……

待两人笑够了,月儿这才在钢琴前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怜惜的抚模着一排排整齐的琴键,极鲜明的黑白对比,清脆悦耳的独特乐调……

“弹上一曲吧……”十三适时的发出要求。

月儿轻笑一声,抬起头,眸子里藏着几丝感激:“十三爷,谢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十三瞪圆了双眼,又掏了掏耳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有些受宠若惊呢,听这丫头说‘谢谢’还是头一回呢,慌忙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见外。

指尖附上琴键,右脚踏上脚底的踏板,美妙的音乐便从指尖中流淌而出,和着音乐,她一边忘情的唱了起来:“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泛着淡淡轻纱,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姑娘唱着美妙的歌曲,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啊……这歌声,姑娘的歌声……”

略带伤感的思念从月儿的指尖和小嘴中逸出,胤禛和胤祥都认真的听着,两人的心里渐渐有了不同的感触。

胤禛的心突然揪痛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拽住,这一刻……他真的好想知道……月儿到底从哪里来,她会不会离开……

“驻守边疆的战士,心中怀念遥远的姑娘……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泛着柔曼青纱,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一曲结束,屋子里仍旧被美妙的琴音环绕着,周围的一切都朦上一层淡淡的惆怅……就如同思念的种子,不断曼延……直至人内心深处最不易触碰的角落……

三人各自沉默着,久久没有人打破这一刻的古怪……

胤祥悄然的退出了门外,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太沉闷了,这种气氛不适合他,还是留给里面的两个人慢慢享受吧……

又过了许久……当胤禛将手搭在月儿的肩头时,却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他不由深深的吃了一惊,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如此伤心……这首歌到底唱了些什么,他没有听懂,但隐隐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思念。

她的心里,有除却他以外的强烈思念着的人……

他强势的瓣过她的脸,有些粗暴的吻着她的唇,他从未对她动过粗,但是,这一刻,他很害怕,仿佛她随时有可能消失一般,就如同她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的生命中,让他的人生起起伏伏跟着她转动……

月儿瞪圆了双眼,烦躁的推着胤禛的胸膛,这个时候,她需要的不是这个……

“笑笑,穿那件白色的连衣裙吧……”是老妈的声音。

“不,我偏要穿黑色的紧身衣……”叛逆却又任性的语调。

“穿这个样子不太合适,况且见长辈也不礼貌”

“我为什么要去见于伯伯?你们去就行了呀……”

“死丫头……快点穿好衣服给我出来……”老妈再也包不住好脾气,冲着慢腾腾在被窝里打滚的浓笑狂吼起来,颇有几分河东狮吼的气势。

沈笑立即从床上跳了起来,嘻笑着冲老妈扮了个鬼脸:“老妈,别生气喔,皱眉头会生皱纹的,到时候就不美丽了,哈哈哈……”

“你这个死丫头,还给我顶嘴,给你五分钟,若是还没换好衣服,我就直接把你拉到大街上去换……”老妈阴笑着下了最后通碟。

“老妈……我很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

嘴唇被咬得有些发疼,月儿猛得惊醒,原来这些停留在内心深处的记忆不是遗忘,而是暂时封存了……记忆中虽然已经杨不起老妈的样子,但是,她的声音却清晰可闻……独俱特色呢……

用力推开胤禛,月儿紧紧的捂住微微发疼的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胤禛……我……”未待月儿将话说出来,胤禛已经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他不想听,他什么都不想听,他不要知道她从哪里来,他只要她留下……

“别说,什么都不要说,你答应过我,会永远留在我身边……”他固执的将她搂进怀里,力道大到似乎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月儿靠在胤禛的胸膛,心里好乱……好乱……不管是沈笑还是年瑾萱都注定要比他先离开的……

三日假期已过,胤禛又要上早朝了,月儿起了个大早,她细心的服侍胤禛穿好朝服,洗好脸,漱好口,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将碗里的小米粥全部吃进了肚子,这才满意的凑到他的唇角,轻吻了一下。

胤禛的脸微微一红,随即握住了她的手。

月儿嗔怪的推了他一把:“快些去吧,不然要迟到了……”

胤禛微微一笑,叮嘱了月儿要好好吃饭,这才迈着依依不舍的步子出了府。

一个人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实在觉得无聊,便换了套较普通的衣服,从后门出了府,走在人来往的大街上,月儿心中的烦躁并没有减轻。

不知不觉中,她又来到了五味轩的门口,掌柜球叔一见到她,便热情的上前来招呼。

月儿正想摆摆手,去别的地方逛逛。

“沈笑……”有人叫住了她,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鄂尔泰。

庸懒的转过头,月儿冲他微微一笑:“阿泰,今天休假么?”

“休假?”他似乎对这个词不太理解,不过稍一想想便了然,他招招手,示意她上二楼。

月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上了二楼的雅间。

二人在二楼鄂尔泰的专属厢房内坐了下来,小二便识趣的奉上了一壶桂花酿,清香的桂花香气从酒壶中隐隐逸出,将整间屋子都熏得香气四溢……

久违的香气和久违的惬意,似乎一切都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段整天胡闹的日子……月儿的唇角勾了勾。

“在想什么?有烦心事么?”鄂尔泰瞥了月儿一眼,径自为二人斟了满满两杯酒。

他将其中一个杯子送到月儿的面前,自己则拿起另一个杯子放在唇边小啄了一口。

月儿低头看着杯子里淡黄色的桂花酿,嘴里喃喃说道:“阿泰,有些东西掌握在自己手里,却又不能操控,是不是会觉得很遗憾……”

鄂尔泰微微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后脑勺,憨笑了两声:“我……不太懂,呵呵,太深奥了……”

月儿也不向他解释,自顾自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甜中带辣,辣中带甘……入到喉咙却是一阵清香润滑,很熟悉的感觉。

突然,她站了起来,莫名其妙的冲着他说道:“阿泰,陪我去一趟九爷府,可好?”

鄂尔泰也站了起来,仍是不明所以的望着她。

他完全跟不上她跳跃式的思维,一会东……一会西,完全模不着头脑呢。

“我想去看一个朋友,她住在九爷的府上,能否帮我这个忙?”她解释道。

略一思索,鄂尔泰还是点了点头。

月儿换了身男式的服装,跟在鄂尔泰身后,低着个脑袋,活似个小跟班,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九爷府的大门口。

鄂尔泰向门口的护院报上了姓名,便有人进去通传了。

九爷这几日都呆在府里,据说是染了风寒,不管是真是假,月儿并不想知道,她只要确定初画的状况,确定她还好好的活着,便心安了……

不出一小会,进去通传的人出来了,他凑到鄂尔泰耳边说了几句,便有一名小太监出来带路。

月儿跟在鄂尔泰身后一米左右的距离,熟悉的甬道、熟悉的奢侈布置,月儿的心里微微压抑着,却又极力克制心中的不适。

很快,胤禟的书房便在眼前了,未待鄂尔泰走进去,里头便传来胤禟冷到骨子里的声音:“鄂大人有事么?有事在外头说……”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许是鄂尔泰的变更,让八爷一党都对他产生了芥蒂。

月儿有些懊恼,为何没有想到这一点,她偷偷看了一眼鄂尔泰的脸色,阴沉沉的,似乎在隐忍……

上前两步,月儿歉疚的看了鄂尔泰一眼,也顾不得小太监的阻拦便闯进了书房。

“咳咳……”胤禟轻咳了两声,从案台上抬起头,满脸阴戾的神色,比暴风雨来临前的天气还要让人害怕,他正欲发作,却发现来人是……月儿。

张大的嘴巴继续扩张……许久,他又轻咳了两声,看来是真的生病了。

“你……真的生病了么?”尴尬的福了福身子,月儿闷闷的问了一句。

胤禟这才不自然的侧过头,未拦住月儿的那个小太监刚好撞了进来,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九爷饶命,这个不知死活的奴才自己硬要闯进来,拦也拦不住,九爷饶命,九爷饶命……”

胤禟烦躁的挥了挥手,吼了一句:“给我滚出去……”。

那个小太监吓得浑身哆嗦起来,一把拉起月儿便往门外冲。

他这个小小的举动再次激怒了胤禟,只见一名男子飞速从案台后面跳了出来,一掌将小太监推出了门外几米之远。

门外传来一声惨痛的哀叫,听上去应该没有性命之忧,月儿深吸了一口气,言归正转:“初画还好么?我想见见她”。

“手还痛么?那个该死的奴才有没有伤到你的手……”他答非所问的执起她已经拆了纱布的手,仔细的察看着上面被开水烫过的痕迹,眉心深深的拧起,眸子里的戾气更沉了些。

月儿急忙抽回自己的手,后退了好几步,冷声道:“可以见见初画么?”

胤禟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大手微微抬起,似是想去触模月儿光滑白晰的小脸,但是,手伸到一半之后却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他缓缓的出了门口,领着月儿朝后头的院子走去。

鄂尔泰跟了上来,担忧的望了月儿一眼。

月儿冲他笑了笑,便加快了脚步,跟在了胤禟身后……

九爷府较偏僻的一个角落里,一座小小的院落似是不染凡尘的世外桃园一般,座落在这座纸醉金迷的府邸,里面的装饰是极朴素却又极干净的。

初画正和几名婢女凑在一起为新开的菊花淋水,银铃般的笑声由花丛中传了过来,月儿不由自主的定下了脚步,她从未见初画笑得这样动听,想必,她在这里是幸福的。

胤禟轻唤了她一声,她便转过头来,俏丽的小脸上是满满的笑意,她从花丛中跑了出来,眼里除了胤禟什么也看不到。

“爷吉祥……”跑到离胤禟一米远的距离,她又福了福身子微微行了个礼。

“初画……”月儿忍不住大声唤道。

初画惊鄂的抬起头,这才看见了站在胤禟身后的月儿,眼中的情绪百感交集,喜悦、担忧、惊讶……交错在她眸子里,一时之间竟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问候对方……

她……没有办法无视月儿的存在,但也没有办法消除内心对她的嫉妒……以其说是嫉妒,倒不如说是羡慕,她无时无刻都在羡慕瑾萱在胤禟心目中的地位。

她被他接出宫的那一刻,她以为她可以取代瑾萱,但是,久而久之,她发现,她在这个男子心目中的地位……无人能取代……所以,她好羡慕她……好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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