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容世家的大少爷和武当派的少年英才在大江上静一顿新鲜的鱼生后不久,一副乡下土财主打扮的秦明月乐呵呵的出现在建康宋家门口。
“老宋啊,这是你要的三本武功秘籍,我给你送来了。”
相对前来热情迎接的独臂宋不群那穿着气质,秦明月一脸的憨厚笑容,越像个朴实的乡下老农。
“哎,怎么敢劳动昆仑左护法秦先生亲自来送?我马上把买家寄存的货银交付给您,请随我来。”宋不群满面的惊喜,慌不迭的往里请秦明月,自从长乐慕容两家都给了昆仑一点地盘后,昆仑也算是建康武林的一员了,吃开口饭的客世家宋家自然不会怠慢。
秦明月哈哈大笑:“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我们掌门夫人想要一株三尺以上的红色珊瑚树,去慕容那边的拙楼咱们昆肯定仑买不起,这还得来求您了。想搞个品相好又便宜的,谁叫我们钱少呢。”
“您说的呢,谁不知道贵派在建康生意做得蛮好,哪里能缺银子。这事也正巧,我有几个海商朋友几日后就来我家,到时候我一定替你问问,看有没有合适的货。”做成一单武功买卖,接着还有生意上门,宋不群更是高兴。
秦明月漫步进了宋家,抬眼看了看就笑了,一边四处打招呼,一边笑问:“这么多护卫啊,慕容家的哪个贵客来了?”
宋不群答道:“慕容成大公子刚到不久,在昆玉楼歇着呢。我马上给他说您到了,相约不如偶遇嘛。”
“好个相约不如偶遇。”秦明月微笑起来:“那有劳宋兄了。”
“客气。”
看着宋不群乖巧识趣的客套一会,就告辞出去了,昆玉楼诺大的客厅里的两人相视而笑。
“二哥,你已经知道了吧,以后我们可以无所顾忌的谈了。”慕容成笑道。
“是啊,我是接到密令才敢来会你这敌阵里的猛将的。”秦明月哈哈大笑起来,尽管还是一副乡农做派。但面对身份显贵的慕容大公子,却无一丝自低之气。
“一会给二哥引荐一位好朋友。”慕容成说道。
“谁?”
话音未落,宋不群已经先敲门了,又领进一位贵客来。
“这是大哥地传信人,他远在扬州和我们联络不便。有什么事情但可和他谈。”等宋不群又出去,慕容成手指那人说道。
秦明月才笑了起来:“果然是老熟人。天天往我们昆仑跑,哈哈,怕是不久又亲上加亲了。是不是啊,金副司礼?”
来人正是长乐帮建康锦袍队副司礼金相士。
不过此刻面对秦明月的调笑。却无丝毫不敬,马上一个深深的躬身。低头恭敬的说道:“属下不久前才知道二位已和我家易老义结金兰。恭喜三位,贺喜三位!”
“好了,不必多礼。直起来来吧。”慕容成指了指椅子:“坐吧。”
“谢三爷。”金猴子再无猴相,坐在了那里,把腰杆挺得笔直。两手恭恭敬敬的放在两只膝盖上,并不敢直视两人,眼观鼻鼻观心。只留耳朵竖着。
“二哥,现在我们已经按第一步迷惑了千里鸿,以后你我合计大事,乃至兵力调动都可以随心所欲了。”慕容成说道。
“随心所欲不成,遮遮掩掩才真。”秦明月呵呵笑道,接着指着慕容成问道:“你那里情况如何,我们最关心地问题处理的如何?”
“建康原来就是我家忠臣吕甄吕叔叔的地盘,其部下遍布慕容建康的各个环节,自从吕叔叔不明不白的身死之后,原来地部下多受二弟的打击排挤,早有不满。此刻,我名正言顺地靠战功成为建康总管,来效忠地人很多。所以架空根基不厚的齐元豪不是难事。我已经握住建康一部的钱与兵,他现在只能是个二弟耳目的作用。如果我手紧一点,我可以彻底弄聋弄瞎他。”慕容成此刻的语气极其自信,腰里地刀上沾过血会比新刀更沉更稳:“二哥那边呢?”
点头称是的秦明月抬起脸:“武神我会说服。但不能操之过急,急于使用此刀反而欲则不达,先让他上船再说。”
“如果他得知我们计划后拒绝呢?”
“他不会的。”说到这里,秦明月脸上露出一种看着犟驴子那种又好气又好笑地表情:“我家掌门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所以我替他想他到底要什么。命太好了其实也不好,哈。”
“谈谈最坏的情况,二哥。”慕容成并没跟着秦明月笑,而是平静下略显紧张。
“我和老大谈过了。”秦明月收了笑容,咬了咬牙,冷笑起来:“就算没有这个非人,我们昆仑的战力也是江湖一流的,没必要为了一个人,就算他是神也好,耽搁了整个门派的前途!至于如何毁掉他,简单,他也会疼,他也会醉,他也会流血,他终究也会死的!”说到这里,秦明月看了一眼危膝正坐的金猴子,说道:“他中毒后排毒也需要时间,锦袍队其实已经探出了一些东西。相信我,这不是难事。”
“你既然下了这种决心,我就放心了。”慕容成笑了。
看着慕容成的笑容,秦明月叹了一口气说道:“事情明摆着的,三弟。咱们三个都是一种人,命不是自己的那种人,我们肩上都有重任,谁也不会为了一块石头停下脚步。”
“那章夫人怎么解决?”慕容成说道:“如果章高蝉和她掰开关系,他就真正和武当再无牵扯,也真正上船了。但我听说两人关系很好。”
“所以说,这事不能操之过急。章高蝉不是白起,可以杀妻求功。除开武功之外,他…”秦明月摇了摇头:“他不是个英雄。”
“我明白了。”慕容成略显失望的嗯了声,却马上笑了起来:“幸亏你是个英雄,不然章高蝉这种人领着昆仑就麻烦了。”
“没啥麻烦的。”秦明月冷笑一声:“没有我,昆仑马上就散架。”说到这,秦明月又微笑起来:“说到这,章高蝉应该谢我。但我倒也应该谢谢章高蝉,没有他,我的昆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模到成功之崖的边沿?”
“是啊,我和大哥都要谢谢他!”慕容成也笑了起来。
“除了我们两家
老大那边有没有什么支持给我们?”秦明月问道。
“他现在也很难。只能给我们提供情报支援和时机,不过从大哥拟定的这个计划来看,我相信大哥的情报就必然抵得上千军万马。”
“那我们得手后,有多少时间喘息休整再去支援他?”
“越快越好,毕竟我们动后。
大哥也很快就要动。越迟越危险,越快则我们赢面越高!”慕容成说道:“现在最最关键也最最棘手的问题是找到攻击的机会。毕竟长乐帮建康部也很庞大。建康也是大城,目标数目众多,如果不能一击就让长乐帮瘫痪致命,对方很可能会反击,要是把我们拖入没日没夜地巷战泥潭就完了。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没有头绪,次好的选择就是先打掉两个龙头,小霍和老黄。但长乐帮骨干很多都是经历过和慕容世家混战的,并不惧怕这种群龙无的局面,他们振臂一呼,手下门人朋友乃至流氓乞丐都呼啸而来,挺难办。”
“好,我也盯紧点,看能不能找到迅即如雷的攻击机会,最好是一刀毙命!”秦明月说道:“另外有一点,我们昆仑月兑离武当后,武当就是鸡肋,他根本不敢动任何人,但如果我们三家陷入泥潭,他武当要是联合丁家那也就不妙了,要知道丁家地庐州可以直扑建康。丁家不是也一直等着开战后血财吗?丁开山也不是什么吃素的家伙。我知道千里鸿一直想和丁家结盟对抗江南武林,丁家在观望。”
“二哥说得很对,最近已经收到丁家来信询问丁玉展去向,看架势是想回收丁玉展,为开战做准备。”
“那说明还没找到丁玉展是吧?”
“谁知道他那人跑到哪个山沟里行侠仗义去了?好像最近没有他的音信。”
“如果能在行动前把丁玉展来建康,挟为人质,那就完全捆住了丁家的爪子。”秦明月皱眉道:“看看有没有可能?”
慕容成喃喃道:“他和我关系一般啊,有点难办。”
说到这,他猛然抬起头来,看向金猴子叫道:“老金,你能叫王天逸去想办法找丁玉展吗?”
金猴子马上站了起来:“我去试试。”
这时候秦明月板着脸指着金猴子问道:“我突然想起来了,这王天逸是怎么回事啊?没事找事,碧环最近又要什么名分了!害我要去武当给她找个干爹,他知道不知道高明海什么人啊,这种差事摆明就是去灰头土脸找骂的?”
“此事我可拍胸膛担保和我家司礼一点关系也没有。”金猴子忍不住笑:“听司礼说,她原来嘴里都是自称下嫁,后来我们司礼答应后,她那天又不知听路边哪个婆娘闲聊说名分,突然觉地自己配不上司礼了,非得要去找个好名分再嫁。司礼苦劝后她说不提了,原来她还是想去找个干爹?”
“我怕了她了。”秦明月愁眉苦脸的说道:“回去ap.劝王天逸赶紧过门,让她立刻从我眼前消失,越快越好!看见她我就烦得腿肚子颤!”
“请问二爷,这是给我地命令吗…?有点难啊。”金猴子小心地问道。
在这次会面后不久,章高蝉就被秦明月召到了建康。
屏退了其他人,详细说明了任务之后,章高蝉眉头急锁了起来,眼睛看着地面,良久不语。
“掌门,您觉的……?”秦明月等了好久,站起身来走到武神面前,低着头小心翼翼的问他。
“这是谁的意思?!”章高蝉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牙齿咬的咯咯响:“是不是疯了?!!让我去行刺慕容秋水?那是什么人??身边多少高手拱卫??这样直接去干不是自杀吗?!”
“请!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秦明月张开手虚按着武神地肩膀,说了一连串的“稍安勿躁”。直到武神咬牙切齿的把又坐到椅子上才笑着说:“我们有内应地……”
“内应不就是慕容成吗?!”章高蝉鄙视地鼻子都快高过眼睛了:“他居然想亲手杀害其弟,这种人简直禽兽不如!真不知道怎么生下来一个鬼却披了人皮。”
“大户人家是非多。”秦明月毫无气恼,笑嘻嘻的说:“再说这是他的家务事,我们只是动手,您就不要管那么多了。”
“我不管行吗?”章高蝉恨不得咬慕容成一口肉下来:“去行刺的是我!慕容世家可不是华山。上次对华山下手是看准人家每年回乡一次,这次是什么?直接对七雄中的重要人物下手?!昆仑全部出动都未必能占得了便宜!慕容成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让他去刺刺霍长风看看?”
到这时,秦明月才板起脸来,他咳嗽了一声:“您骂慕容成也没用。这事是千里鸿大少爷拍板地,定金都收了。我们也没法子。”
说完就一摊手。摆了个死猪不怕开水烫随便你说什么的姿势。
骂慕容成简单,但谈到武当,章高蝉嗓子里就像堵了块抹布,咕噜了两声,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脸色越来越黑,最后一拍大腿,黑着脸走了出去。
昆仑调来建康。帮着武神操练刺杀的高手越来越多,武器也越来越精良,从开始的刀阵很快变成了刀剑暗器加弩箭的防御阵,章高蝉地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终于一天晚上,章高蝉向秦明月大牢骚:“你能不能去找千里鸿,别做这事了?这是拿我的命赌啊。”
“您放心。”秦明月说道:“慕容成作为内应地话,您地风险小很多。现在我们都知道了慕容世家的防卫人数和装备战力,地形图都拿来了,这样的情况下,何必担心?”
“可是……”武神想说什么,碍于面子,还是没说出自己的恐惧来,最后有些丧气的坐在了凳子上。
“掌门,我们没办法啊,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武当现在是咱们地上头,他说的话,我们敢不听吗?”秦明月善解人意的在章高蝉旁边坐下,低声抱怨道:“我们现在不是武当地,他们也不把咱们当自己人看,就当成了赌桌上的筹码,动不动就甩出去和别人豪赌!这种九死一生的事情,你说千里鸿怎么不自己去?偏偏让您去龙潭
他模金掏银!这娘的什么事啊!但咱们能有什么法子
“哎,我能否自己做的差点,装得武艺不能突破守卫,让这个计划取消?”章高蝉揉着胳膊小声说道,那里刚才不小心被无头弩箭射到了,到现在还没消肿。
“要是慕容成说能摆开一部分守卫呢?又或者千里鸿公子执意要动计划呢?掌门我看您还是好好练习吧,说不定到时候能保命呢。”秦明月冷笑道。
而章高蝉愣了片刻,只能报以一声长叹。
看到武神这个样子,秦明月挥退了屋里的其他人,叹气道:“掌门,我还得给你商量点事情,其实让你去冒险,还不是目前昆仑最大的危险。”
“啊?还有什么事?武当让我们直接攻击慕容吗?”章高蝉愕然抬起头来。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秦明月说道:“您想啊,武当为何急于对慕容动战争?它难道不知道七雄的任何一个都不是好惹的?这弄不好就两败俱伤啊!我看啊,武当这个门派扩张过快,有人而无银源,已经到了不打仗就支持不下去的地步了。”
“那和我们有何关系?莫非你说它不久就会停止给我们财力支援?”
“现在它能给我们多少财力支援?”秦明月不屑的哼了一声:“现在咱们昆仑大部分银子都是自己挣得,武器是自己买的,他能给我们什么?”
“那你说的昆仑危险是什么?”
秦明月凑近章高蝉手指敲着桌子,用耳语说道:“您想啊,这个行刺计划不管成败,武当势必和慕容开战,一旦开战,他武当难道会让咱们昆仑这么多好手闲着看热闹吗?肯定是要推上火线和人家厮杀啊!”
“咱们江湖门派本就是要厮杀的嘛。”章高蝉有点糊涂了。
秦明月“嗨”的一声表示不满后,说道:“一来。咱们不是武当的嫡系,千峰翠父子用咱们肯定毫不留情,什么地方难打就肯定派我们去攻坚,这样打下来,就算武当最后胜了。我们昆仑也肯定被打残了,咱们有什么好处?二来,我们的总部寿州离武当和慕容都远,一旦两家开战,我们高手必然开赴远方作战。那么谁来守寿州?要知道,上次我们修理长乐帮够狠。他们有名的记仇。霍长风又和慕容秋水一直同盟,对我们绝对不怀好意,有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就算大战一起,长乐帮严守中立,谁能保证他们不趁机端了咱们地老巢?武当再厉害。再有理,他能管到寿州?能管到长乐帮头上吗?能替我们讲理吗?他敢管吗?到那时候,怕是他求着长乐帮别帮慕容秋水呢!哪有空管咱们一个外来人的死活?假如老巢丢了。咱们昆仑怎么办!继续浪迹江湖?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一连三个“怎么办”,但章高蝉没有回答。
他根本不知道答案,别说答案,他连这个问题他都没想到过。
沉默了好久后,他从震惊中醒过神来,有些迟疑的答道:“这是个问题啊。你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根本没用。您想地也没用。”秦明月指了指头顶:“武当说的才有用,咱们一个他的附庸能有什么法子?”
避开秦明月咄咄逼人的视线,章高蝉低头想了一会说道:“要不,我们并入武当?长乐帮再凶狠,也不能动武当的寿州吧?”
“啥?!并入武当?!”秦明月跳得老高:“当年我们和武当平起平坐!老掌门就是不愿意被武当少林吞并才率领我们远赴漠外地!您这么说,是要彻让我们昆仑从江湖上消失吗?!要这样,我一头撞死在你面前好了!”
“我说错话了。我说错话了……”提及父亲和昆仑的荣誉,章高蝉慌不迭地道歉,擦了擦头上地冷汗,偷眼瞧了瞧胡子气得一翘一翘的秦明月,武神无力的问道:“你有什么法子没有?”
“我真有一个法子……”秦明月定定的看着武神,像看着一头猛虎,呼吸了三口长气后,才谨慎小心的把头附了过来,在武神耳边轻轻说了一番话。
“什么?!”这次是武神大怒着拍案而起,他满眼难以置信地指着秦明月的鼻子,就像一只怒虎般吼道:“你居然要我们加入慕容成一方?那武当怎么办?你这是叛帮!!!”
“我叛谁的帮了?武当是我们地帮?武当自己要赌命,何必拉上昆仑垫背?!我*他娘的武当!我不这样做还怎么救昆仑?!”秦了话,无所畏惧的和武神用眼神对峙,不仅如此,说着他居然也抬起了手指指着武神的鼻子,如同一头同样愤怒的老虎般吼道:“苍天在上!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昆仑!老子我对得起你父亲!对得起昆仑!我***叛谁的帮了?你告诉我!!”
出乎意料永远是江湖上最有效的打击方式。
章高蝉吼出来的时候,自以为自己是绝对正义的,昆仑不管怎么样也是武当扶植起来的,这些年一直跟随武当,此刻一个部下突然说要改东家,这不是叛徒是什么,所以他惊怒之下大义凛然的怒吼对方。
但没想到的是,对方比他更大义凛然,嗓门比他更大,也比他更愤怒,甚至还令人惊骇的使用了一连串的脏话。
如同一个修养良好的秀才骤然间遇上了粗野的大兵,不管有理没理,气势都被这惊骇打到爪哇国去了。
武神还睁着大眼,但愤怒已经被惊骇取代了,指着对方鼻子的手臂也软了下来。
秦明月却还在不停的攻击。
“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次赌,不管武当输赢,昆仑肯定是输定了!就算武当他赢了,就靠千峰翠父子那个抠样,会给失去地盘和兄弟的我们多少好处和酬劳?不吞并我们都算是良心现了!”
“我们昆仑是刀,谁都可以用!但你不能把刀往石头上砍!这捡来的刀,砍残了他不心疼我们心疼啊!”
“武当对我们有多少恩?给过我们什么?不就是一点银子和几批他们用残了的破兵器吗?寿州是他给我们的吗?现在这些生意是他给我们的吗?哪一个不是我们用刀杀出来、用脸磨出来地?我们每文铜钱每寸地盘都是我们这些昆仑兄弟用血汗换来的!凭什么他说?他算老几啊!”
“明着告诉你。掌门,现在就是昆仑生死存亡的关键时节!再跟着武当走,除了做他们的垫脚石别无其他归宿!听我的,则我们不仅有寿州.,还会得到更大地地盘。昆仑的复兴就在今日!”
…………
秦明月说了很多。
如同被湍急的冰河冲了一遍又一遍,章高蝉的胳膊垂了下去,脸色变得煞白的他无力地坐回椅子上,问道:“听你的,那你是…你想干什么?”
秦明月点了点头。这才把他和易月慕容成地计划托了出来:一是,昆仑并入慕容成麾下。这么一来。慕容成势力大涨,而千里鸿势力大减,此消彼长,武当是无论如何不敢再动战争地;二是,一旦武当从饿虎变成病猫。那么身为慕容世家第一战将的慕容秋水的作用将急剧降低,慕容龙渊有机会也有借口限制其战力,而大公子慕容成凭借此时良机。可以培植势力,形成和弟弟分庭抗礼的力量;三是,作为昆仑结盟的酬劳,慕容成将和昆仑联手拿下建康长乐部分,名义上收复功劳归慕容成,但实际上将由昆仑掌握经营。
“什么?你要对长乐帮下手?你疯了吗?”章高蝉自从秦明月开始讲计划就如同被一个又一个地雷霆击中,每句话别说思考,就是做梦也想不到,但听到他们想对长乐帮开战还是吃了一惊,开口询问了出来。
秦明月冷笑起来,他伸出一个食指在空中晃着,坚定而有力:“掌门,江湖上的任何银子都带血,富贵险中求!”
原来,长乐帮霍长风也看出了千里鸿的困境:不打仗会自己崩溃,打仗还有机会活下来,所以他几乎是非打不可。而长乐帮今年来和慕容世家和解后,不仅生意大赚,而且以前用于对抗慕容世家地战力也结余了下来,有钱有人的他,想在慕容和武当大打出手无暇分身顾忌长乐帮内乱之际,解决掉帮内的大隐患。
这大隐患自然就是易月一系。
霍长风已经收集了易月贩卖私盐暗杀自己缉盐队等的大量的证据,简直可以说铁证如山。
之所以不动易月,怕的就是一旦动手,被老仇人慕容世家所乘。
但现在武当的战争威胁给了霍长风大好机会。
他已决意下手,一旦成功,霍长风将从“兄弟会”大哥彻底变成江湖“霍家”门主。
和他共事多年,在长乐帮一样根深蒂固的易月焉何不会不知道霍长风的计划。
亲手参与处死老四厉千秋,包括易月自己在内,他们亲自制定的这个规则里不会有幸存者,只能分死尸还是活人。
易月很清楚。
所以易月也不会坐以待毙。
但和霍长风比起来,易月实力处于下风。
不错,易月掌握着长乐帮最精锐的刀,若是对外,易月的威慑不会低于霍长风的威慑;但对内则不同。
易月手下多的是见不得光的高手,这些人杀人能力都是江湖里最一流的高手,但一流的东西总是数量稀少的。而且最致命的是他们没有名声也就没有任何号召力。
要知道帮派大战,打得是银子和人。
一旦有事,一个江湖上有点名气的高手可以拉起靠他吃饭的保镖、学徒、护卫、家丁,振臂一呼则朋友、同门乃至流氓、乞丐都可能呼啸而来;而易月的手下别说呼朋唤友了,怕是站出来一溜,江湖上可能就有人咬牙切齿的要赶来报仇雪恨。
而且易老只控制振威镖局的一部分财源,不仅如此,和慕容世家的合作通商带来的利润大增部分,他能分得的很少,全肥了霍长风,若不是这样,他也用不着自己挖自己墙角去贩卖私盐聚敛金银了。
哪怕是干将莫邪的神兵。它也需要“刀把”让人握住,无锋的“刀背”增加力量,易月地力量就是无坚不摧的刀刃,而霍长风的力量则是刀把和刀背。
如果只有一条细细的刀刃,你可以把厚重的粗钢顽铁砍出一个又一个崩口。但你终会折断。
在帮内处于实力下风地他只能需求外援,这外援正是慕容成和昆仑。
条件是消灭建康城霍长风势力,二是要派高手远赴扬州支援易月人力。
而酬劳就是半个建康城!
“半个建康城啊!”说到这里,像酒鬼闻到了酒香、登徒子看到了西施、赌徒听到了骰子响,秦明月的整张脸都红了。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我们从浪迹塞外,到在中原武林游荡。再到费心积虑的连骗加抢的占据寿州。一步一个脚印,我们做地多好!到了现在,这么大这么富庶的一个地盘放在了我地眼前!如果得手了它,我们就真地是跻身于武林强者之列了!”
“你…你们简直疯了……”听到这样可怕的交易,章高蝉吃惊的都说不出话来了。好久才挤出这么一句来。
“哪里疯了?!机会稍纵即逝,能抓住者就是英雄!”秦明月斩钉截铁的回道:“跟着武当,我们兄弟要去为别人的钱袋流血断头。现在是为了自己地钱袋和下半辈子流血流汗,孰好孰劣?这样的好机会!多少人一辈子都等不来一次!如果不抽出刀来豁出去上,以后谁不后悔到死!”
“建康多大的城市?!”章高蝉看着眼前这个头有些花白地中年人,用从来没见过一样的眼神反复打量着:“这是直接对七雄开刀啊!这是多危险的事情……你们疯了!”
“危险?”秦明月仰天呵呵一笑,低头咬牙切齿的冷笑道:“谈什么危险!慕容成已经调集了慕容世家三分之一的高手云集建康附近,算上我们昆仑的战力,对付长乐帮建康部一点都不处于下风!加上长乐帮的大人物直接提供情报给我们,我们简直是在和蒙着眼睛的敌人作战。这就是在赌桌上模到的一副天牌,如果此时还不敢把自己所有的筹码都砸到桌子上的话,这个人还是不要在江湖上混了,简直是愧对男儿身!”
“就算你打下来,你怎么守得住?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根本不熟悉建康!”章高蝉也急了:“再说扬州那边会直接攻击我们的,难道要放弃寿州,退入慕容成地盘之内?这简直是莫名其妙的自杀!”
“扬州?攻击个屁!一旦我们动对长乐帮的大战,只要霍康的高手一离开扬州,易月就会趁机动对霍长风的‘斩将’!到时候霍长风一方进退失据,两面受敌,扬州肯定是腥风血雨,谁能抽出手来管我们?”秦明月冷笑。
“你就那么肯定长乐帮要内讧?万一这是长乐帮的骗局呢?”
“易月什么身份?再说这是什么样的巨大计划?你如何设局?我说,就算我们刚才说的流传出去也是腥风血雨!易月这次真的是破釜沉舟,要和霍长风拼个鱼死网破。”
章高蝉站起身来,反复踱步,身上的焦躁好像有形的毛一样从他的身体上不停的蹦跳着下来,在地板上跳来跳去。
秦明月不时的冷眼看他一下,等着他的问题。
好久后,章高蝉停下脚步,出有一个问题:“就算真想你说的那样,我们有机会拿下建康,但你是和慕容成、易月这种七雄做交易啊,你怎么保证他们不会利用完我们之后,再一口吃下我们?”
“问得好。”秦明月罕见的称赞了一下武神。
“如果这个计划得手,我们占长乐建康,确实是处于慕容世家和长乐帮的合围之中。但那时的慕容和长乐并非此时的慕容和长乐:长乐帮来说,内战完毕,一方是霍长风一方是易月,两头不折不扣的猛虎,分出胜负后长乐帮必然元气大伤。而慕容成和我们合作则是为了对抗其弟的武力,霍易谁输谁死,他们慕容两兄弟何尝不是如此?江湖之大,但除了最高的那把交椅上,试问哪里有他们的立锥之地?这么一来。我、慕容成、易月就成三足鼎立之势,我如被长乐帮吞并,长乐复振,在其弟的夹击之下,则慕容成内外交困矣;我若被慕容成消灭。则慕容成拥有全建康,长乐帮立刻岌岌可危。若是其他两家联合起来对付我们,那么他们地酬劳如何计算?建康这半如何分割才公平?要知道地盘越大实力越强,两个互相戒备的聪明人怕是不好找到分赃的方案吧?”
说到这,秦明月一拳重重的砸在小茶几上。台面立刻裂开了,但秦明月指着台面下的安然无恙地三角支撑木架说道:“所以。我们三人就如同这三角支架。只可折不可撼,乃是天下最牢不可破的制衡!”
“他们都是枭雄,你说的是元气大伤的情况,他们很快会恢复元气的,那时候怎么办?就拿慕容成来说。要是他成为慕容地家主,用苏州建康合力来对付我们,那时候你怎么办?”
秦明月冷笑起来:“是。没错。慕容成也许是未来的家主,易月也许会建立他地长乐帮,但这需要时间!起码几年地时间!如果我们有了建康这么好的地盘,有了这几年的时间,还不能在长乐慕容的夹缝中强大起来,让别人不敢小视的话,那我们昆仑就是扶不起地阿斗!是不折不扣的废物蠢材!我们不如现在就解散回家种地完了!这么好的时机都不能把握,我们在未来会完蛋地话,我们在现在也会完蛋!”
“若是易月没有成功呢?我们这样可是和霍长风结下不共戴天之仇了。”章高蝉想了好久才问道。
“那我们就只有紧紧联合慕容成,在外以建康之地对抗长乐帮了,在内,由慕容龙渊压制慕容秋水。”秦明月说到这种情况激动的语气消失了:“这是较危险的情况,我们仍有时间,易月在长乐帮根深蒂固,就算失败,霍长风也要损失惨重,短期内是没有气力对付我们的。不过为了今天准备很久的不止霍长风一个,易月在早磨刀霍霍很久了,在阴谋方面,他绝对是个天才。这个计划完全是他提出来的,我刚听到的时候也是如天方夜谭一般,但细细一想,环环入扣,滴水不漏。我对他的成功保有很大的信心,他唯一缺少的就是人手,所以我和慕容成会全力支援他,慕容成派出二分之一、而我们派出三分之一的力量进入扬州支持他作战,有了我们这么多高手补充,他必然占上风,一旦他占上风,长乐帮内一些骑墙派如林谦段双全等人都会加入他的阵营,这样一来,完成这一计划风险并不大。”
“当年长乐帮起家才五个人,而现在,半个建康,将把昆仑送上武林凌霄之处!”说到这里,秦明月握拳伸出拇指倒指自己着说道:“在这计划内,就赌本而言,赚的最狠的就是咱们昆仑!”
秦明月站了起来,走到惊疑不定的章高蝉身边,握住了他的胳膊,用力摇着:“掌门,昆仑复兴就在此时啊!!你可不能犹豫……”
章高蝉闭目、开目、闭目、抬头、低头、反反复复良久,回过头来问道:“若做了这事,那若若怎么办?”
没想到不关心成败不关心利益,第一关心夫人,秦明月一时气结,张着嘴好一会才说道:“你听说过秦朝白…白…白…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是你夫人,你是她夫君,但你还是昆仑掌门,孰轻孰重,还用说吗?老掌门死的时候,还嘱咐我要把他的埋向原来昆仑派的地址啊!我们是男人,要做大事。尤其是你,你肩上可扛着咱这么多兄弟的身家性命啊!他们眼睛都看着你呢,你可不能让我们失望啊…”
章高蝉无力的拉过一把椅子,背对门口失神的坐下,呆呆的看着正前方“大展宏图”的匾额。
“怎么样?”秦明月等了一会,急急的问。
“唉,”章高蝉叹了口气:“你记住了啊,我可没说过要背叛武当加入慕容,再让我想想。”
“什么背叛?!”秦明月恼恨的一甩袖子,大踏步朝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吼道:“武当给钱,我们就让他爽,我们是当他的婊子!而且他**的还是经常不给钱白干我们的一个穷货!++的机会不干?难道要我们昆仑给他狗娘养的当枪当到死吗?”
“啪”的一声,秦明月恨恨的拉开门,正咬牙切齿的要出去,看了一眼外头,又扭头对背对他的武神吼道:“武神掌门!外边的高手都等着你呢!需要你继续替武当卖命呢!”